此刻谢娴妤便是这样的感觉,贤妃目露精光,虽不是要对自己不利,但她仍旧感到寒毛直竖,背后丝丝凉气。
“姐姐,其实妹妹今日邀您出来,是得到了一个消息……”贤妃神秘的俯过身来,小声对着谢娴妤道。
“哦,什么消息?”谢娴妤也不禁受到感染,将身子向前凑了凑,全神贯注的聆听。
“淑妃恐怕是要母凭子贵了。”贤妃轻声道,语气中含着不甘与嫉恨的酸意。
“淑妃?”谢娴妤一听是淑妃的事,与刺客无关,知道自己料错了,登时就没了兴致:“淑妃怀了龙种,母凭子贵是早晚的事,这应该算不得什么消息吧?”
贤妃一听谢娴妤竟然对这等大事无动于衷,立刻震惊了,不敢置信的叫道:“姐姐您不是在说笑吧?皇上登基以来并无子嗣,这一胎要是让淑妃保住了,万一是个龙子,那将来姐姐您的地位堪忧啊。”
谢娴妤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谁能幸运的怀上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并不是她能决定的。妹妹还在的时候都没办法,她才做了这几日的皇后就更没辙了。不过好在传闻中的淑妃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想来以后也不会因为有了龙种而为难她。
于是谢娴妤很平静的回答:“妹妹说的这些本宫自然明白,只是木已成舟,本宫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岂料贤妃却看着谢娴妤得意一笑,轻声道:“谁说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严肃声明:这不是百合文哦~~不要YY贤妃和咸鱼哦~~
怨念,我不打滚就不留评咩?毛?打滚也不留?乃、乃们……(抖手指)
正文 第10章 咸鱼的选择
看贤妃信誓旦旦的秀目一挑,谢娴妤的心也跟着一跳。她垂目想了想,低声问:“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这次怀了龙种的是淑妃,怕皇上到时追究起来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不成?只要按照老规矩办就是了。”贤妃微微一笑,眼中似是意味深长。
只是谢娴妤似懂非懂的瞧着,贤妃给她的暗示于她来讲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她手中握着的锦帕都要湿透了,谢娴妤暗暗呼出口气,接着套贤妃的话:“本宫自遇刺之后,凡事都加了小心,妹妹说的本宫还需好好琢磨一番,这老规矩……也不是时时都好用的,掉以轻心搞不好是要坏掉大事的。”
“……”贤妃听到谢娴妤提起遇刺之事,眼中的神色稍有些变化,随即又立刻恢复了正常,叹笑道:“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以往的法子这时看来是有些许冒险,只是这淑妃的肚子越来越大,若不铤而走险,将来咱们姐妹二人在这宫中可就永无宁日了。”
“这……”谢娴妤额上的冷汗又滴了下来。贤妃在淑妃这事上异常执着,似乎今日得不到她一个确切的答复绝不罢休。谢娴妤虽不知贤妃究竟打算如何动作,但决计是对淑妃存了加害之心的。她自知这事绝不能答应,但却想不出此刻能够拒绝贤妃的道理。若是表现的突兀了,被贤妃发现她的异常就不妙了。
贤妃见谢娴妤秀眉紧蹙,神色间满是犹豫不决,不禁有些不耐,只想赶快将这事敲定,好了却她一桩心事。她左右望望,俯身过来焦急道:“姐姐莫要再考虑了。当年兰贵人怀了皇上龙种之时,若不是姐姐当机立断,换了她补身子的药,今时今刻哪里还有我们姐妹二人坐在这里闲话家常的逍遥日子?怎么这时换做了淑妃,姐姐反而拿不定主意了呢?要知道淑妃可比兰贵人难缠百倍,真的被她得了势,妹妹说句不吉利的话,姐姐您的后位难保!”
谢娴妤被贤妃一番话说得眼前一黑,心脏怦怦直跳,连手指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只感觉自己的血色迅速从脸上退了下去,恐怕神色间已然维持不住平和淡然。她连忙低头,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她此刻的震惊慌乱。
这几日她对后宫中在册的众嫔妃都大致的有了了解,其中印象较深的便是这兰贵人。她在召周太医之时便与兰贵人起了点争执,因此对此人便多留意了些。她原本以为兰贵人时不时的召唤太医为她询脉只是争宠的手段罢了,打听之后才得知原来兰贵人曾经真的怀过龙种,只是体质虚弱,意外流掉了。此后她便一直疯疯癫癫,时醒时昏,总是想着她还是有孕在身的身子。拓跋铎仁也体恤兰贵人念子心切,虽不再宠幸于她,但仍旧未将人冷落了,贵人的待遇赏赐一样不少。
谢娴妤不禁对兰贵人万分同情,同时又为拓跋铎仁仁慈温厚的一面深深的感动。她想着若是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地待兰贵人,再也不与她争抢看诊的太医了。
但此刻贤妃一时失语吐露出来的真相不禁让谢娴妤犹如五雷轰顶。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向活泼可爱、伶俐聪颖的妹妹怎么能够狠毒至此,为了保住荣耀的地位,便枉夺他人的性命,至道德伦理于不顾。这深不见底的后宫之中怎么会有这等魔力,将人都化作了魔,四处都弥漫着无形的毒瘴。
由此谢娴妤也终于得以明白了贤妃口中的老规矩指的究竟是何事了。她有些坐立难安,想着这大逆不道的罪行决计不能再继续延续下去。
“妹妹怎么会提到兰贵人的事?”谢娴妤蹙眉,拼命地平静此刻早已失律的心跳。
贤妃也知道自己嘴快说得多了,白了俏脸强笑了一下,用锦帕掩了嘴道:“是妹妹迷糊了。兰贵人当年只是意外流产,瞧我这记性,姐姐莫怪。”
谢娴妤此刻已然笑不出来了,再看贤妃鲜亮的红唇只觉得都泛着血腥的气味。她沉了脸扭开头去,做出一副被贤妃刚刚失语惹得不高兴的样子道:“妹妹,事关皇储大事,还要谨言慎行。你遇事这般冲动,本宫唯恐你将来坏了本宫的好事。淑妃的事莫要再提,本宫自有计较。”
贤妃也自知此刻不宜再和谢娴妤纠缠下去,只好迅速的整理好心情,赔笑着道:“姐姐教训的极是,妹妹回去定然好好反省。淑妃的事想必以姐姐的计谋总是有让妹妹惊喜的法子,妹妹全心仰仗姐姐便是。”
谢娴妤冷冷的看她一眼,默默起身带着馨竹等宫人快步离开了。贤妃瞧着谢娴妤一行人渐行渐远,咬牙哼了声,一抬手扫掉了桌上的杯盘茶具,乒乓一阵脆响。
“好你个谢氏,皇上明明一年多没有宠幸过你,还在本宫的面前装什么正宫皇后的样子。若不是淑妃肚子里的杂种要尽快解决,本宫用得着低声下气的求着你么?”贤妃阴狠的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愤懑不甘。谋杀皇子乃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她不用这招借刀杀人怎么能行?只是这谢娴妤似乎变得聪明了,从前明明那么容易煽动,今日她说破了嘴皮子仍旧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怕了,还是另有招数却唯恐被她抓住把柄才不愿透露。
馨竹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察言观色,只觉得这是多日以来娘娘第一次动了真气,虽然不知所为何事,但她心中不禁打鼓,唯恐娘娘脾气火爆,又要找借口为难下人。
“娘娘脸色不是太好,可是刚刚贤妃娘娘说了什么惹了娘娘生气?”馨竹沉吟了下,还是觉得由她硬着头皮接下娘娘的怒气比较好,好歹娘娘再生气也不至于把她打残了去。
谢娴妤看了看馨竹,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犹豫道:“馨竹,本宫问你,若是淑妃诞下龙子,本宫的地位就真的难保了么?皇上他会如此绝情?”
馨竹心里一跳,却是了然。果然贤妃娘娘和她家娘娘说的是淑妃的事,也难怪两人密谈后,娘娘的心情如此之差。
“娘娘,此事不如回宫去再谈,这御花园人多眼杂,诸事不便。”
谢娴妤一愣,稳住心神点了点头。
好容易熬到进了凤鸣宫中,谢娴妤立刻摒退了众人,只留了馨竹一人,将她拉进内室细细盘问。
“馨竹你说,若是本宫不能给皇上留下一儿半女,本宫就要被打入冷宫是吗?”谢娴妤带着点赌气的成分,心想就算被打入冷宫也好,总好过违背良心,夜夜噩梦缠身。反正她从小受惯了冷遇,这本来无故得来的浮华身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次丢掉也不过是失落一阵,她总能熬过去的。
“呸呸呸,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娘只是一时时运不济,早晚是会怀上皇上的龙种的。况且淑妃娘娘腹中的是男是女也难判断,娘娘何必如此自苦?”馨竹跪在谢娴妤面前,双手扶在她的膝盖上轻声劝着。
谢娴妤轻笑,点点头道:“馨竹说得有道理,是本宫适才闹脾气了。”
其实她现在仍旧回不过神来,孕育皇家子嗣这种事于她来讲总觉得过于飘渺,若是拓跋铎仁真的宠幸了她,然后让妹妹的身子怀上了龙种,她恐怕看到自己大肚子的样子要不知所措,吓到晕过去了吧。
她本觉得现下的生活若能一直持续下去便是种安宁祥和,她不求别的,只要能和拓跋铎仁说上几句话,也偶尔从他那里接收到几句关心就好。但今日与贤妃见过一面之后,她又突然觉得这一切不过只是妄想。这后宫之中潜藏着太多杀机,若她不存害人之心,就不知哪天会被人所害。这样提心吊胆、绞尽脑汁的日子她怎么能过的下去呢?
“馨竹,倘若本宫不去争抢了,将这皇后之位让出来,你说会不会少些为难之事?”谢娴妤不禁有些打退堂鼓。
“娘娘胡说什么!”馨竹大惊失色,忙焦急叫道:“这贤妃娘娘究竟都和娘娘说了什么呀?娘娘怎么会这么想?这皇后之位可是谢家的荣耀,是太上皇和皇上对谢家功勋和娘娘贤德的肯定,岂有让出去的道理?娘娘莫要被小人的谗言骗了去。娘娘越是坐稳了这后宫之主的宝座,才越是能少些烦恼忧虑,才越是能保住谢家在这朝堂上的地位啊。”
“啊,也是。”谢娴妤猛然惊醒,这才想起她身后还有偌大的谢家要靠她支撑。她身为男子之时对保全家业毫无建树,只觉得愧对父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现下她既成了有用之身,怎么能再次辜负父亲对她的期盼呢?
“本宫方才说笑了,馨竹莫要放在心上。这后位本宫不但要坐下去,还要稳稳地坐下去才行。”谢娴妤淡淡的笑了笑,暗暗收起那些负面的犹豫彷徨。
后宫之中虽然险恶,但也都是人心垒的。人之初,性本善。若她真诚待人,总能够换来他人以诚相待。贤妃虽然心怀恶意,但也不代表其他嫔妃都像她一般日日想着算计他人,她总能慢慢的体会清楚的。
“馨竹,本宫想要去看看淑妃,你去安排一下,选个合适的时间吧?”她倒要亲眼见见这淑妃,究竟是如外界传言般的贤良淑德、与世无争,还是又一个暗藏心机的狠辣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小咸鱼被黑暗的后宫吓到鸟~乃觉得从淑妃娘娘那里能找到安慰么~╮(╯▽╰)╭
继续打滚求评~~
正文 第11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谢娴妤特地选了个春光明媚,温暖宜人的天气去探望淑妃。
按照宫里的规矩,理应是淑妃来拜见她才是,只是淑妃有孕在身,有了皇上御赐的令牌撑腰,才免了这诸多繁文缛节。谢娴妤也不太在意这些浮于表面的得失,对于淑妃本人的好奇压过了一切。虽然馨竹劝她不要自贬身价,但她还是坚持己见,干脆甩掉了馨竹,独自带了几个宫人跑了过来。
当淑宁宫响起皇后娘娘身边小太监尖利的唱喏:“皇后娘娘驾到!”时,正在小憩的淑妃大吃一惊,立刻从贵妃榻上起身,打翻了一旁宫女为她端着的冰糖莲子羹。
淑宁宫的内堂乱作一团,淑妃抛下几个手忙脚乱收拾残羹的宫人,由大宫女湘莲护着,挺着个大肚子出来迎接皇后娘娘。
“淑妃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淑妃左手护住肚子,费力的弯□去。
谢娴妤忙上前搀住了淑妃的手,笑道:“妹妹不必多礼,身子不便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
淑妃怔怔的随着谢娴妤的搀扶直起身体,波澜不惊的狭长凤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皇后娘娘何时与她关系如此亲近了?不但以姐妹相称,还许她不必行礼。皇后娘娘原本自她怀有身孕后总是诸多刁难,不知这今日作为是否又有其他陷阱?
“谢皇后娘娘恩典。”淑妃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小心翼翼的应付着,不敢怠慢一点:“湘莲,快将内堂收拾妥当,请皇后娘娘移步。”
淑妃礼仪十分到位,为谢娴妤让了正座,亲自双手奉了茶,才在下手坐了,瞧着谢娴妤等她发话。谢娴妤被淑妃恭敬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僵硬的端着细致的骨瓷茶杯啜了口茶,才对淑妃笑笑,表明了来意:“妹妹不必紧张,本宫只是近来无事,又听说妹妹的身子最近欠妥,所以才想过来瞧瞧,顺便和妹妹聊几句家常。”
之前与贤妃那次碰面毫无准备,以至于不但没有套到有用的消息,反而不欢而散。这次谢娴妤痛定思痛,窝在被窝里合计了一个晚上,将与淑妃见面后都要说些什么,问些什么打成腹稿,背的滚瓜烂熟,万无一失,才敢踏实的迈出凤鸣宫的大门。
“多谢娘娘关心,臣妾自小体质虚弱,但多亏郭太医费心为臣妾配了安胎补身子的药,吃了这几个月已经大好了。”淑妃仍旧恭敬地回答。
“啊,那就好。本宫看妹妹气色不错也就安心了。”谢娴妤见淑妃始终对自己保持着疏离淡漠的态度便有些无趣,这淑宁宫坐起来有几分如坐针毡的味道。
淑妃并不像贤妃快人快嘴,一时三刻停不下来似的东拉西扯,谢娴妤只需要贡献出个耳朵来听着就好。她和淑妃在一处情形却是反了个个儿,她只能不停地说笑,才能换来淑妃温和守礼的只言片语。谢娴妤不禁郁闷,这淑妃如此文静,究竟是怎么讨得拓跋铎仁的欢心的呢?
她环视这淑宁宫的布局,只觉得四处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之气,淡雅脱俗,与世无争,仿佛这屋中的主人也是谦谦君子,不喜结交世俗之辈。淑妃是嫔妃之间有名的才女,今日一见,谢娴妤才感觉果真名副其实。出于一贯喜爱结交文人雅士的习惯,被困在这后宫之中的谢娴妤还是免不了对淑妃凭空多生出几分好感。
“这是出自妹妹之手?”谢娴妤指着高挂于内堂之上的一副笔迹大开大合的“宁静致远”的狂草问道。
“不,这是皇上御笔亲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