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着,司空伊汐便闻不远处一个略显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连忙躲在一颗大树之后,果然没一阵功夫,便见庆生东倒西歪得出现在院子中,朝着卓雅帐篷的方向踉跄而去。
他才微微接近司空伊汐这边,司空伊汐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庆生从来不沾酒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奇之下,司空伊汐抱着盒子轻轻跟在他身后,来到了卓雅帐篷前。
此刻的帐篷内,卓雅正调息内气,白天因施法过度而产生的身体不适。听到外面有了脚步声,她警觉得起身查看,可才刚刚拉开门帘,便见庆生摇摇欲坠得身子正向她这边倒来。
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
“书呆子——”卓雅惊讶得接住他的身子,将他扶到床边躺下。刺鼻的酒气让卓雅不由皱眉,卓雅迅速转身为庆生倒了杯浓茶。
看着他微红的脸和早已神志不清的神色,卓雅不由沉沉叹息:“为什么要喝酒呢?”
“对不起。”庆生微微睁眼,看着天花板呆呆道。
就是这么三个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让卓雅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她轻轻别过脸去道:“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该说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呵呵……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你就欣然接受罢。”庆生闻言苦笑道,忽然没了刚刚醉酒的模样。
帐篷内一时陷入沉默,停顿了许久,庆生才又道:“真的是我太过奢求,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自己把握。”
“抱歉让你为难了。”
他含糊其辞着,卓雅却能听得明白。那是在说他们两个人,一个想要追求幸福,另一个却被迫远离幸福。
单单“被迫”二字,让两人尝尽了辛酸。
“庆生,别说了。”卓雅不想听,因为一听到这些,胸口便莫名的疼痛。她虽然没用同他说过燮摩族的族规,但他看出来了,从上次她拒绝收他的野菊花开始便看出来了。
想来也对,这么聪明机智的大男孩儿,如何发现不了,那是她在刻意的保持距离,一种他可能永远无法逾越的距离。
“好,不说。”庆生忽又傻傻的“嘿嘿”一笑,闭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原来酒这个东西,越喝越让人伤感。”
“那为什么还喝呢?”卓雅叹息。
“……”庆生沉默,复又张开了眼睛,双唇用力得抿了抿,最终将心事说出了口。
“我差点害死东易。”
他这样说着,脸上竟是忏悔的神色。
“东易没有死。”
“嗯,还好他没死……”
“不要总是责怪自己,他如今所遭遇的劫难,或许是命中注定,没有你也照样会发生的。”
“命中注定么……”庆生听了这话木木得转过头来,看向卓雅:“也对,原来都是命中注定好的事儿。”
卓雅无奈,沉沉呼了口气:“有什么就说出口罢,憋在心里会伤身子的。”
“……”庆生再次沉默,像是在极力的组织言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记得雪婉之林发生的那个故事么?那个什么雪域大将军,呵……你信么?那个雪域大将军,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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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语:亲,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嘿嘿……
连执手的勇气都没有
庆生见卓雅略显呆滞的目光,不由好笑道:“呵呵,你怎么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一点不相信……”
“不。”卓雅接过他的话,缓缓点头:“我信。”
忽然觉得悲伤,卓雅垂下了眼睑。婉衣所言的那个故事她深刻得记得,虽然他们最后没能长相厮守,但总是曾今相识,相知,相爱,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
心底的醋意徒增,卓雅感觉自己这醋吃得离奇,她居然为了他前世的爱情而耿耿于怀了。如果……如果林中的那二人曾是他们,那该多好,就算最后魂飞魄散,但起码有一段可供世世回忆的美好。
怎么也比如今的他们,连执手的勇气都没有。
想想都悲哀。
“呵呵,卓雅也会安慰人了。”庆生继续好笑道,笑了几声复又收敛了笑容:“那一世的雪域大将军是被人所害而死,这一世庆生的父亲也是被害而死……两件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居然是一人所为!”
说到这里时,他的眼底泛起一丝狠劲,似乎那杀父害己的仇人就在他面前,恨不得现在马上冲过去杀了他。
“你说——!”卓雅听了这话回过神来,惊讶的掩了嘴。
“卓雅,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或许只有你说的‘命中注定’才能解释得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了你?”卓雅感觉自己还是难以相信这样“凑巧”的事,尤其它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可转而想想,庆生所说这种事,不知他一人遭遇,那司空伊汐和东易,不正在经历么?不由沉重叹息,这世上的恩怨之事,到底如何关联着,为何如此复杂伤痛。
“……林子里的那个老头曾今说过一些,后来……在天宫里,邪石的主人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害婉衣和雪域大将军分离,在东易手背嵌上那邪石,还我父亲命丧黄泉的人……上古战神轩辕!!”
“啊……”帐篷外的司空伊汐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由惊讶出声,不愿相信却一定要相信,原来都是他……
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掩面迅速离开,险些撞上了与她对面而来的卓玛。
“伊汐姑娘——”卓雅正欲唤住她,却见她跌跌撞撞跑远,似乎并未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她远离的背,不解的喃喃道,复又抬脚向卓雅帐篷走去。
我,还是我们
帐篷内,庆生狠狠得看着天花板,双手紧握成拳,那种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愤恨似乎跃跃欲试,如火山般想要随时喷发。
“我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一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你冷静些庆生,你醉了,”卓雅急忙抓上他不安分的手,想要劝说他平复现在激动的心情:“等你酒醒之后我们一起商量如何找到他可好?”
庆生愣了愣,遂又上手痛苦得掩着额头:“呵呵,原来我喝醉酒了……是啊,就凭我这样的本事,想要去对付一个上古战神,怎么可能……哈……”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不要紧,还有我、我们啊,东易、伊汐、卓玛大哥,就连崔昊在内,只要他们知道真凶是他,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是么?你不是一个人的,不是。”
卓雅哄着庆生。她本想说就算别人不愿帮他,起码还有她会,可却如何都没有底气说出口。
于是一个“还有我”,变成了“还有我们”,生硬的,硬是将对他的感觉压至心底,想想如果数十年之后她重新将这份记忆从心底的禁忌之地拿出来端详,或许也是好的罢。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得多。
“嗯。”庆生的脸上缓缓露出的微笑,像个知足的孩子般微微点头,随后挪了挪自己的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慢慢合眼。
他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没有松开的迹象。
“对的,还有你的……”他自动过滤了卓雅的话,将“还有我们”又变成了“还有我”之后,安心沉睡。
这个家伙,卓雅忽然觉得有些无奈,为何那么沉重的话题之后,居然还可以这般耍赖得赖在她的房间睡去。看着早已酒气熏天的一个人,却在最后睡去之前,露给她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眼。
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她险些分不清楚了。
轻轻帮他拉上被子,卓雅坐在床沿失神得端详着庆生。伸出的手就要碰触到他的脸颊,却又触电般得迅速收回,那种矛盾的心情,居然比以前强烈得多。
这说明了什么呢?卓雅轻抚腰间的玉环,那是燮摩族身份的象征,全族也只有这样一块,它此刻再也没了从前那般活跃的颤动,平静得让人心神不宁。
书呆子,会不会是分离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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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语:亲,如果记得夏雨荷,那还记得沫沫的收藏和留言么??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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