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的扭头看向东易,他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并不看她。司空伊汐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昏睡前他们的对话,惊讶道:“花圃??”
“嗯。”东易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看前面。”
扭头,花的清香瞬间扑进鼻子,白色黄色的花瓣随着微风漫天起舞,一望无尽的——
“这哪里是花圃,应该叫花海。”司空伊汐吃惊的捂上了嘴唇,望着这片由无数野菊花簇成的花海,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东易翻身下马,将她也扶了下来:“喜欢?”
司空伊汐冲他眨了眨眼,呆呆的点点头:“嗯!”
听到这些,东易仔细得注视了她,随后,那清俊的脸上爬上了满足的笑容,竟比这大片的花海还来得耀眼。
司空伊汐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忘乎所以。
“不愿看么?那便离开。”东易笑着拉了她的手,作势要抱她上马。司空伊汐这时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掩去脸上的红晕:“要看的,这种景色不多看看,以后要是见不着会遗憾的。”
那话语说得,似乎她以后再也无缘见到这番美景一样。
“不要这么说。”东易不忍道:“不准这么说。”
“好,不说。”司空伊汐笑道,随后奔进了花海之中:“走,看花去!”
东易蹙眉,她刚刚的表现明显是在敷衍他。到底以后会发生什么?那个张开双臂奔跑在花间的女子,似乎再多的笑容也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悲凉……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是能力耗尽就是心脏病突发
没想就趁东易出神的空隙,司空伊汐就被绊到脚,笨手笨脚的栽进了花丛里。东易以为她的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急忙冲上去询问,却见趴在地上的司空伊汐自顾自笑了起来,一个翻身索性躺在花丛里不起来了。
悬着的心放下,东易无奈的看看她,也陪着她一起躺下。
天空湛蓝湛蓝的,偶尔一两只飞虫在眼前划过,扑打着翅膀的声音清晰可闻。
“都瞒了我些什么?”东易悠悠开口,陪她一起看着天空发呆。
司空伊汐愣了愣,笑着矢口否认:“没有。”
“当真?”
“嗯。”
东易侧过脸来看了她许久,复又看回了天空淡淡道:“好,没有便没有。”
司空伊汐心中一窒,却也不说什么。她不自在得伸出手来在半空中张开,阳光透过指缝柔柔的洒在她的脸上。
东易转身去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她才将手抽出便又被捉了回去,反复几次,索性便叫他握着。
“瞒便瞒着罢……”东易叹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你觉得这样会有安全感,我不会勉强。”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微微眯着双眼望着天空:“我只是希望,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可以腾出一个位子来给我,让我和你一同承担。”
刚刚停滞的心跳才慢慢复苏,又变得狂乱不已。司空伊汐诧异的看向他,东易侧脸的轮廓很完美。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给了她足够的宽容和理解。这个男人近在咫尺,她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
无奈的笑了笑,司空伊汐反手覆上了他的手,暖暖的白光再次燃起,帮他压制因情绪波动而不安分的黑曜石。
“呵呵,东易。”
“嗯?”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说起话来很容易让人得心脏病的。”
“……心脏病?”
“没什么,管好你的心罢,如果你总是这样,我都担心哪一天自己不是能力耗尽……就是心脏病突发……”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卓雅和崔昊在房间里歇着,只有庆生黑着个脸冷冷的坐在外面等他们回来。
一见东易带了司空伊汐进门,庆生就如同上了发条的玩偶,嘴里唠叨个不停:“自己说要从长计议,自己说这事有蹊跷,可结果呢?马鞭子一拍就没了人影儿,你们俩倒是悠闲自在,害的我东奔西跑打探去了,现在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回来——”
正巧我房里缺个这样的摆设
庆生有时候真的很像一个说教的先生,去做教书先生最为合适。司空伊汐瞧着他那头头是道的模样不由好笑,只好将藏在身后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这才让他停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庆生错愕的用手指戳了戳那东西,嘶牙咧嘴问道。
“怕什么?又不是什么蜘蛛蟑螂的。”司空伊汐笑笑,一把将手中的花捧塞进了他怀里。
“……花?”庆生此刻的表情可算相当夸张。
“不行么?”司空伊汐难得眯着双眼,笑嘻嘻的逗趣道:“用来和庆生赔罪的。”
庆生呆了呆,随后条件反射的看向东易,东易不自觉的咳了一声,自行找了处僻静地方坐下来喝起了茶,从始至终未看他一眼。
庆生艰难的收回目光,又看了看手中的花捧,朵朵野菊花开得正旺盛,是司空伊汐用心做成的。
“这是什么意思?赔罪就是给我一堆野花么?”庆生继续戳着怀里的野菊花。
司空伊汐无奈的将他的手挪开,以确保那些个雏菊没有在庆生的“摧残”下提前夭折:“谁说是送给你的?”
庆生听罢更加不解:“不是给我的,怎么称得上是‘赔罪’?”
司空伊汐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庆生的脸便又“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这……”他有些为难。
“不要算了,正巧我房里缺个这样的摆设!”司空伊汐佯装伸要收回花捧,却被庆生“嘿嘿”笑着躲过了。
“呵呵,就知道伊汐好,这东西还是留我这比较合适。”
司空伊汐“噗哧”一笑,道:“这才对,哪天事成了,还得请我这个媒人好好喝几杯酒呢。”
正说到这里,那边的东易轻轻敲了敲桌子道:“说正题罢。”
庆生点头,两人相继做到东易旁边。
“我详细问过了,乡人们说的那个红衣男子来时正好是傍晚过后,天黑看不大清楚长相,但都对他特别的穿着记忆犹新。”庆生倒了杯茶水,细细道来。
“这么说就是那天的那个人了?”司空伊汐只觉浑身发冷,尤其是想到他看向她的那种眼神,竟然觉得惊悚。
“不能完全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了,他来得时候刚好是我们准备进入雨香竹林的那几天,从时间上推断,应该会和那人有些关联。”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卓雅说得对,他是奉命来请东易帮忙,那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
“是何原因,过了那路便知。”东易道。
…………………………………
今天两更……
赶紧办正事去
“一定要过么?我还是提倡绕道。”司空伊汐担心道。
“可是汀水乡三处环水,只有这一条路可以绕水而上往凌羽去,如果重新选路,我们得返回去不少路程。”庆生托着腮沉思。
“这路定要走一遭的。”东易沉声:“如果真是他在捣鬼,那便非要走一遭才成。”
司空伊汐看向东易,黑色的瞳孔如此深邃,她一时看不透彻。
“伊汐应该困了,我们过了今晚再启程。”东易体贴道,说罢起身扶了司空伊汐往客房走。庆生受不了的穷嚷嚷:“唉唉,是困了,瞧这小心搀扶的,左手第二间!”
“呵呵,知道了,你也赶紧办正事去吧。”司空伊汐笑着提醒道,回了房间。
正事儿?庆生愣了愣,他又认真端详了手中的花捧,犹豫了片刻,又见四处无人,鬼鬼祟祟模样捧着那花去敲卓雅的房门了。
……
“这里是地狱,你不知道?嘻嘻……”
“我……在等一个人……这一等,便是四十年……”
“在下……敢问姑娘芳名?”
“呦,是九尾天狐呢……瞧着真让人心疼呢……”
“你,喜欢这个身体么?”
……
司空伊汐做了一个怪异的梦,梦里有许多不同的声音,一些杂乱看不出究竟的画面,最后,是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笑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是血淋淋的两条狐尾。
那个男人是——她还顾不及思考就被人轻轻推醒,缓过神来后才发现自己的额头早就渗出了汗。
“伊汐做噩梦了么?”崔昊小小的脑袋支在床边,满脸担忧:“昊儿来的时候就见你不停地喘气、不停地流汗,所以想叫醒你……”
司空伊汐起身擦去了额头的汗水,缓缓笑道:“没什么,是个奇怪的梦。”
“是什么样的梦?能说给我听听么?”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得眨着。
“是……”司空伊汐努力回想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抱歉,我忘记了。”
“没关系的,如果是不好的梦,早点忘记才不会烦心啊。”崔昊摆摆手笑道。
“怎么想起来找我呢?”
“那个……我头一次出来这么远的地方……”崔昊为难着。
“头一次出远门一个人睡不着,对么?”司空伊汐拍了拍他的头,见他点头,又道:“那就上来罢。”
她向里面挪了挪身子,给崔昊让出一块地方。那小家伙倒也不客气,开心的点了头便将身后藏着的枕头抱上了床。
吃醋
司空伊汐暗笑这孩子真够自觉。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崔昊扭过他的小脑袋去一直看着司空伊汐。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她不自在的揉了揉脸颊。
“不是,我只是觉得伊汐姐姐很熟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和我的姐姐一样。”崔昊眨巴着眼睛淡淡道。
司空伊汐一愣,随后笑了笑:“才说到你姐姐,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她长什么模样,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崔昊的小脑袋蹭着枕头摇了摇:“不知道……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不知道她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应该叫什么名字……”
“应该?”司空伊汐诧异:“她有很多名字么?”
小脑袋又摇了摇:“或许吧……”
见他不愿多说,她也不便多问,唯恐涉及到他的伤痛之处:“这样的分离一定很难过吧?可是你不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信息,茫茫人海怎么找得到呢?”
“会的,一定会的。我的姐姐一直就在我身边的,那种气息,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崔昊拼命的点着头,极其认真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寻回来的。”
可能因为他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又或者说得太急口不择言,司空伊汐并没有听大明白他的意思。
“嗯,会找到的,一定会。”她拍了拍崔昊的头笑着安慰,却发现他还带着那顶奇怪的荷叶帽子:“怎么睡觉也要带着的么?多不舒服,我帮你取下罢。”
说着,司空伊汐就要取走他的帽子,可是崔昊似乎并不乐意,两只小手死死的扣着帽子不让她碰:“我、我习惯带着帽子,不然会睡不着的。”
司空伊汐顿了顿,也不再强求。
屋外,月明星稀,已是深夜。司空伊汐的房门却被轻轻推了开来。
东易盛了一碗热粥进门,由于白天的大多数时间司空伊汐都在沉睡,他早已养成了这个习惯,夜半时候端些吃得送来,好让她填饱肚子。
只不过今天走进来,眼中却是另一种场景。
崔昊正在司空伊汐床上酣睡,身子像个安睡的婴儿般蜷缩在一起,小脑袋正靠在她的肩膀上。司空伊汐慢慢起身,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东易的脸色变了变,将粥放在一旁的说上,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询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个人会害怕。”司空伊汐下床,轻轻走到桌前端起碗来闻了闻,很香。她从来不知道东易亲手煮的饭会很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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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沫明天开始会稍微清闲些,尽可能把这两天缺了的补上哈~
男女授受不亲
一口,两口,司空伊汐慢条斯理的吃着粥,身边的人却一直站着没了动静。抬头,是东易阴着脸的淡漠模样。
“怎么不坐?”
“……”
“他不过是个孩子。”
“……”
“东易!”
“他已经够大了。”
东易忽的沉声道,吓了司空伊汐一跳。她拍了拍身旁空着的凳子道:“你先坐下成么?这样仰着头说话很累。”
东易顿了顿,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他才几岁的孩子啊你就说够大了。”司空伊汐喝了一口粥,悄声道。
“在我看来,这个年龄已经足够大了。”东易说着,又撇了眼床上的崔昊,崔昊似乎感觉到那股略带敌意的目光,不自觉的翻了个身,见他如此,东易又补了一句:“自古男女授受不亲。”
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呵呵,我可不想半夜三更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如果真是男女授受不亲,那你我可早就扯不清楚了。”司空伊汐淡笑,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原本就是扯不清楚的,东易想这样说,却不敢开口,索性就阴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司空伊汐见他如此表情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可站起身来刚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浑身难受得要命。
“怎么了?”东易慌张的接下她坠地的身体:“又困了么?”
司空伊汐抿了抿嘴:“不是……是排斥……难受……”
眉头再次拧成了结,东易试着去帮她运气,依旧不见起色。一定要这么折磨她么?东易疼惜得抚着司空伊汐的脸颊,湿润的脸颊已经渗出一些汗水。
苍天,你一定要这样折磨她么?如此多的灾难接二连三袭来,她不过一个女子,如何承担得住?他紧紧的将她拥进怀里,真希望此时此刻他能为她做些什么,哪怕一点点都好,可为什么连这么小的一个机会都不给他呢?
“嘘——别动!”崔昊的声音忽然响起。
东易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小家伙醒了,正一脸凝重的观察着司空伊汐的身体状况。
他见他伸手想要碰触她的额头,不假思索得打掉了他的手:“做什么?!”
“我说了,叫你别动!”崔昊蹙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司空伊汐的身上。
天生的死对头
他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表现出了超乎他实际年龄的成熟和冷静,东易一时震愣,直到他见他拿掉了头上带着的荷叶帽子才回过神来。
“你——”
“嘘!当心吵着她。”崔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说话间,一束掺了花粉味道的暖光均匀的洒在了司空伊汐的身上,她的脸色慢慢好转,呼吸也变得均匀了许多,随后慢慢沉睡过去,不再和刚才一般难过了。
东易看得目瞪口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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