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见计谋得逞,邪笑一番向后一跃,也同司空伊汐一般消失在城市夜空的幕布之上。
“东易?庆生?卓雅?”几乎是一晃神的那刻,司空伊汐便掉进了一片樱花林中,身边再无好友的身影。
这樱花林……她停下了呼喊,认真环顾四周,是朝汐镇外的那一片。
“伊汐?!”一个略显惊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空伊汐诧异的顺着这声音望去,猜猜她看到了谁?
“果然是你!我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瑾瑜高兴的走来,自然而然的拉上了她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瑾瑜?!”司空伊汐惊讶,如果不是见那久违的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她倒要觉得自己正在做梦了:“我被人困在这里,和朋友们走散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路过此地,误闯进来的,看着樱花树林的模样,不难猜出这片空间的景象是因我心中所想而产生的。”瑾瑜顿了顿,柔柔看向她:“或许是天意,你被困在这里,却叫我遇见了,这种重逢真是特别。”
“呵呵,是啊……”司空伊汐尴尬的笑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攥着。
轻轻挣脱,她再次环顾四周,依旧不见东易他们的身影,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
“在担心你的朋友?”瑾瑜很快洞察到:“这阵法不难破解,我陪你一同去找吧。”
司空伊汐点头,两人才准备离开,却见远处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出,妖月独自现身。
“这么急着就要离开?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呢。”妖月依旧媚笑着,眼底柔光无限,看得司空伊汐肉麻得打了个颤。
那目光自然不是看向她的,是落在了她身边的瑾瑜身上。
“呦,哪里又冒出个俊俏公子来?”妖月掩嘴,眼睛早已弯成月牙装。
“他们人呢?你把他们弄到了哪里?!”司空伊汐忍不住质问。
“姑娘关心那些人作甚?当务之急是同我离开才对。”妖月冷了冷脸,再看看司空伊汐身旁一直沉默的瑾瑜,微微点头。
司空伊汐才要再说什么,却觉整个樱花树林正在剧烈的颤抖,如地震一般。与其说在地震,不如说是整个空间都在震动。
让你死得有些价值
“这怎么可能……”妖月一时慌了阵脚,她辛苦做出的阵法正在消失。
在阵法的某一处空间,东易不顾劝阻再一次用了那石头的力量,只为了赶紧将司空伊汐寻回。
瑾瑜上前扶了站不稳脚的司空伊汐,见此情景不由冷言道:“将伊汐困在这里的,便是那个狐妖么?”
司空伊汐愣了愣,点头应了。
“如此,除了她这阵法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瑾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容居然渗着骇人的冷意。
不由分说,瑾瑜就将司空伊汐扶到一处安全之地,迅速飞身向妖月而去。
“唉!等等——!”司空伊汐勉强稳定了平衡,上前去阻止:“我还有事要问她,瑾瑜——!”
周围一阵轰轰作响,瑾瑜似乎并没有听到,依然向着妖月走去,一股凌人的气势从他周身散发,压得妖月跪倒在地起不了身。
“主、主人……”她万般惧怕的看着来人,惊魂失色。
瑾瑜清俊的脸上忽然露出了略微狰狞的笑容,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一把银色的长剑便慢慢呈现。妖月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见他取出宝剑,更加惊慌起来。
“我、我没有料到他们会破的了这阵法,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她恳求着,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哦?”瑾瑜笑笑,将那长剑握于手心,身后不断传来司空伊汐阻止的呼喊声,越来越近:“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淡淡的把玩着手中的长剑,并不看她。妖月听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少,感激的笑笑,正欲谢恩,却在下一秒被从身体内涌上的热血封住了喉咙。
“你!”妖月不相信的看看他,那银白的长剑早已没入她的心脏。
“我说过,没有利用价值就等于死。”瑾瑜探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应你的请求再给你一次机会,便是让你死得有些价值!”
妖月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瞪大了双眼不愿阖上,直直盯着瑾瑜。
“瑾瑜!”司空伊汐惊呼,她万万没有想到,瑾瑜会下如此狠招,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了断那个女人。与此同时,东易终是冲破了妖月法术的束缚,赶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他冷眼看了看微笑着的瑾瑜和他身边挨了一剑弥留之际的妖月,上前来将司空伊汐护在身后。
哪里来的祸害
“没什么……”司空伊汐淡淡的应着,继续看着那个笑如春风的男子,此刻的瑾瑜,居然如此陌生和可怕。
妖月看了看众人,忽然凄惨的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你们真是可怜……居然被骗的团团转!”
“你这妖怪死到临头还在妖言惑众些什么?”庆生不服她嘲讽的语气,厉声道。
“何意?”东易皱眉,不由瞥了眼瑾瑜。
“何意?哈哈哈……何意?那个人——唔……噗——!!”
妖月正说着,瑾瑜便蹙眉一把将插在她身体里的长剑抽出。她喷了一口血,再没了力气说话。
“原本想要留你残命,却不想你临死依然要祸人心智,该死。”瑾瑜收剑,淡淡一句。
东易脸色一狠,立刻去点了妖月的穴位想要延缓她的死期,可惜她早已断了气。随着妖月的死,她所做出的结界也缓缓消失,众人重新回到现实时,早已不是汀水乡外的那条水路。
庆生上前检查了她的尸体,忿忿得站起身来指着瑾瑜的鼻子便骂:“我说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祸害?怎么下手这么狠连个活口都不留?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帮助伊汐找尾巴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啊?你可倒好,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来捣乱,这下好了,全给你毁了!”
“庆生!别说了。”司空伊汐拽了拽他的衣袖,让他停下来,众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对不起,我事先并不知情。”瑾瑜抱歉的说着:“刚刚也是一时血热,见她想要对伊汐不利所以才会……各位,实在抱歉。”
“哼,道歉有用的话就好了,人都死了。”庆生依旧气愤的嘟囔着。
瑾瑜听罢向众人抱拳作揖,又道:“既然在下的存在只是给各位徒增烦恼,这便不再连累几位。”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瑾瑜等一下。”司空伊汐轻声喊住了他。
“伊汐你还叫他做什么?让他走好了。”庆生不满。
“庆生,他之前毫不知情,只是出于好心救我,你也说了,既然人都死了,就别再生气了吧。”司空伊汐无奈的摇摇头,刚刚瑾瑜诚恳道歉的模样并不像骗人,她不想随便冤枉别人,尤其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从来都是和善正直的。
“可是——”庆生还想反驳,却被卓雅大声打断:“你们别说了!快来救东易!!”
真不让人省心
司空伊汐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东易的脸色不太好。她转身去查看,东易早已满身冷汗,抵抗不住痛苦半跪在地。
“东易!坚持住!”司空伊汐急忙跪到他身边握上他的左手,慌乱让她的手不断颤抖,东易感觉到后,抬头冲她笑笑,想要安慰她。
“嘘,别说话。”司空伊汐见他要开口,连忙阻止:“等一下,马上就不难过了。”说着,她闭眼凝神,自手掌散发出的暖光迅速包裹了他手背,一点一点压制那颗不安分的石头。
见众人慌乱的神色,瑾瑜嘴角勾了勾,随后走上来建议道:“这里离凌羽都城不远了,不如先进城找个地方,也好慢慢帮他疗伤。”
两个时辰后,楚府客房。
“怎么样了?”楚少渢焦急的询问庆生。
庆生分别为司空伊汐和东易把脉,随后压低声音道:“都已经无碍了,可能是因为刚刚一番折腾太疲惫了,只是熟睡。”
楚少渢听他这么一说可算放心了,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后又忽然气愤起来:“这个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说!”庆生立刻掩上他的嘴:“你能小声一点不?他们需要多休息,你这么大声当心吵醒他们。”
楚少渢愣了愣,忽的打掉了庆生的手,倒也不再说话。
“有什么事出去谈吧。”庆生揉了揉自己可怜的手,建议道。
此时的客房之外。
卓雅挡在瑾瑜面前不让他进去房间,满脸警惕,两人这样僵持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姑娘,你我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对我如此敌意呢?”瑾瑜无奈的笑道。
“……”卓雅始终沉默,只管冷着脸时刻盯着他,监视一般,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同他讲。
瑾瑜一直与她争执不下,也无可奈何,他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抬脚离开。
“呼……”待到瑾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卓雅视线后,她才沉沉的松了口气,刚刚那种面对面的局势,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又略带危险的气息。卓雅不知道司空伊汐怎么会选择让他留下,这样做无异于饮用慢性毒药,随时有可能毒发。
那个浑身同时散发着正、邪两种气息的男人选择留在他们身边,到底是何目的?
就是为了殉情而来的
“臭婆娘……”崔昊拉了拉她的裙摆,将卓雅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嗯?怎么了?”卓雅微愣。
“他们进去屋里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她……”崔昊一脸担忧。
“不会有事的,他们都不会。”卓雅坚定道。她的话音才落,房门便打了开来,庆生和楚少渢先后从房间中走出。
庆生见卓雅还守在门口,知道她担心,于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他们没事了,走,我们去少渢书房再谈。”
卓雅点点头,跟着庆生和楚少渢离开,只有崔昊还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然后轻轻推开了客房的门。
司空伊汐和东易并肩躺在床上沉睡,虽然没有意识,可两人的手却紧紧握在一起不肯松开,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拆散一般。崔昊蹑手蹑脚的走近床边,看着司空伊汐熟睡的模样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双拳轻轻垂了垂床沿,扭头便忿忿的冲出了房间。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一来就见紧紧相拥着,看得我都心惊肉跳,和殉情似的。”楚少渢大咧咧做到桌前倒水,示意两人坐下。
庆生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不愿说话。卓雅见他不肯说,就将自己所了解的说了出来:“伊汐的情况有些复杂,应该是和她的狐尾有关,会时常昏倒失去意识,如进入睡眠一般。至于东易……这是他第二次使用那石头的力量了。”
“噗——!!!已经是第二次了?!!”楚少渢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将灌入口中的茶水喷了个干干净净,他忽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沉思了片刻后愤怒道:“是因为那个叫司空伊汐的女人?!”
“少渢,你冷静点。”庆生见他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连忙将他按回座位:“那是他的心意,我们插不了手。”
“自己的心意?!哈!我还真没说错,那两个人能相遇,就是为了日后殉情的!”楚少渢气得口不择言,胡乱泄愤。
“好在有挽救的方法,伊汐狐妖的力量可以缓和那石头带给东易的痛苦,只要可以缓和,就相当于争取了更多的时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那块怪石的来历吧!”庆生道。
“来历?谈何容易。”楚少渢重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我已经帮他查了近两年,消息网几乎散遍了整个永陸大地,结果至今毫无线索。”
庆生的猜测
楚少渢话一说完,整个书房的人都沉默了起来。
“真的一点都没有么?”庆生缓缓的询问,希望有些奇迹。
“没有。”楚少渢无奈的摇摇头:“那石头就跟凭空蹦出来的一样,甚至没有人见过。”
直到现在,只要楚少渢一想到东易手背上的黑曜石便浑身发麻,那石头就如同一只活着的吸血虫一般,贪婪的吸收着来自东易体内源源不断的能量,直到有一天它吸净了他这个人,便会有足够大的力量完全占有他。
甚至,如萧遥子所说一般,可能利用东易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无法想象的可怕。
卓雅看着两人痛苦沉思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书房的“会议”不了了之,楚少渢喊了家丁分别给他们安排客房后便匆匆离开了楚府,言说找苏青曼那丫头去了。庆生看了看他离开的身影最终只是叹息一声,楚少渢这个人还真和市井中人所言一般,做事有那么一点儿不靠谱。
叹息归叹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弄弄清楚的,比如卓雅刚刚的欲言又止。庆生才准备去卓雅房间找她,便听有人轻轻叩响了他的房门。
开门一看,正是一脸犹豫的卓雅。
不说什么,庆生默契的让开了路让她进屋,为她倒了杯热茶。两人坐定,却都不说话。
卓雅心中极其矛盾,她曾发过誓言,不到最后时刻就连半个字都不能随意透露给他人。可如今这番景象,离那“最后时刻”似乎已经很近很近了。
如果她不说,如果……那样会不会白白的送掉他们的性命?
“我其实,知道一些。”见她一直低头握着茶杯若有所思,庆生叹了口气,先开了口。
“知道、什么?”卓雅抬头看向他,有点糊涂。
“在凊山的时候我曾经去师父的书斋里翻阅过一些资料。之前遇到你的那片区域,千年之前曾经居住过一个名叫‘燮摩’的部族,后来不知何故一夜间忽然消失在永陸大地。”
“书中记载的相关资料少之甚少,只粗略描述了一些燮摩族人衣着习俗……和你的穿着很是相似。”庆生慢慢陈述着:“所以我当时大胆的猜测,你会不会就是……”
他说到这里时,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一般,再说不下去。于是卓雅深深呼吸,接了他的话:“书呆子猜我是燮摩族的后人?”
邪石主人
庆生沉默的看看她,最终点头。
卓雅轻笑,喝了口热茶:“一直以为书呆子你脑袋笨笨的,其实真的很聪明。”
“这么说?”
“嗯。”
“那……你跟着我们是——”
“我说过了庆生,”卓雅幽幽叹息:“我不能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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