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竹允嘘寒问暖,竹允一直对公主浅浅地微笑,不时表示对公主的关心,来上那么一句二句:现在天起冷了,多穿点儿衣裳,病了可不好。
霎时,公主看着竹允的目光闪闪发亮,殊不知人家竹允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罢了。
走出竹家大门,门外一群侍从护着公主打算回府,公主呆呆地看着竹允,心里总感觉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
除了愤怒,还有一种无能为力的哀伤。
就像是以前所想的,如果自己有能力,竹允就不会被人欺负,更不会被自己欺负。
错,不再竹允,而在自己。她可以骂竹允不检点,却也不能否认造成这一切的,或多或少还有一些外在的因素。
咬住嘴唇,公主更加怨恨落子生了。
如果落子生有好好的照顾竹允,如果他有好好勾走竹御全部的注意力,竹允便不会被竹御碰触了。
这是公主单纯的心思。
落子生,无用!这是公主的总结。
深吸一口气,公主略过一旁守护的侍从,漫步到竹御的前面,说:“子生病好的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没用的东西就是留下了也没价值。
一抹惊喜打落子生的眉眼间闪过,相对的,竹御的面孔瞬间阴沉了。
竹御道:“子生负伤是因为我,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他,如若……”
没等竹御说完,公主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安慰”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侄儿无需记挂。你有心,便是子生的福气,如今子生的病好的差不多,自然要同本宫回去。”
“……子生是皇爷爷的人,自然要侄儿亲自送人回去。”竹御沉默半晌后道。
公主微微一笑,摇首,“前几日,皇爷爷已把子生当做是中秋节的礼物送给了本宫,我自然有支配他的权利。”
竹御微微皱眉,语气还算温和道:“姨母,既然如此,您就看侄儿对子生的感激之情下,请让他多留下几日。”
公主嗤笑,“侄儿可以要求本宫让子生多留下几日,那么侄儿可否看在本宫被山贼绑架时,竹允“舍身”相救,让本宫报答报答竹允?”
竹御一听,语鳖,说不出话来了。
公主“哼”两声,拍拍手,对落子生道:“你去收拾收拾,择日与本宫回宫。”我心里不好受,你也别打算好受。
落子生点头,浑身感觉轻飘飘的,心里惦记的就是打从竹御的身边儿离开。
这落子生要是走了,竹御没准儿就会拿竹允出气,竹允皱眉,心里愁了。
看看竹御阴沉的脸色,又看看公主赌气的面色,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落子生对公主微微一笑,道:“子生来时身无一物,走时自然也无需带什么。”说完,他向竹御道别。
竹御还没着急,竹允先着急了。
“落公子为难得一见的好男儿,这一走,竹允心里真是不舍。”竹御呀竹御,你快留住吧,走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
竹御不为所动。
竹允又说:“落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英年才俊,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和,竹允相信您一定能找个好妻子。”竹御呀竹御,快些留住吧,要不人家真早你之前娶妻生子了。
竹御依旧不为所动。
竹允怒,再加一把猛药,“烈女最怕缠,没准儿人家努力努力,美人儿心一动,有情人终成眷属……毕竟有句俗话,有情人终成眷属呀!”
这回,竹御、公主、落子生阴险的目光同时扫向竹允。
有些话,为了自己是说了好,可说出来了就会变成人家的标靶了。
饱受摧残活过来的竹允大腿儿抖了抖,小腿儿不听使唤地倒退一步,拉开几人间的距离。
没办法,从这几人身上受过的伤害太多,已经潜意识地认为要远离了。
二六节
竹允眨眨眼,咬住嘴唇,小小声道:“我我我,与落公子相处多时,竹允心里不过是不舍而已,竹允为了自己的不讲礼数道歉。”竹允说的可无辜了。
落子生眯起眼睛,脸色阴沉,说:“被你喜欢,倒让我有不少的成就,如若竹允不嫌弃,等哪日一道去森山野林走一走、逛一逛也好……不过,竹允身子骨弱,就怕出现一个意外……”
至于那“意外”是认为的,或者是天然的,就无人能知了。
公主插话,“没想到竹允这么舍不得子生,真想带着你一道儿走。”
竹御冷笑,“姨母如若真为竹允想,不如留下子生与竹允做个伴儿也不错。”
竹允默。
留下落子生吧,没准儿真来个天灾人祸,不留下吧,难保自个儿不会被竹御欺负了去。左想右想,心里也茫然了。
公主皱起眉头:“侄儿不愿放开竹允,姨母自然也不愿放开子生。”
换句话说,你若愿意放开,我也放开。公主静等竹御的反映,等了片刻也不见竹御吱声,心里暗叹竹御的优柔寡断,转身,就要离去。
一阵风吹过,轻飘飘的,却让竹御心情沉重不已。
把竹允送出去吧,心里舍不得,毕竟竹允后天养成的身子销魂兼顾到令人忘我,OOXX时想停下也停不下来,所以说……竹御中毒了,他这是自作自受,可不送出去吧,那落子生就要跑了,说不上是心疼,只是觉得心里难受,堵得慌,连一个人都无法占有,总感觉自己很无用。
看看竹允,又瞧瞧落子生,要留下谁?竹御纠结。
左思熟虑了半天,竹御说,“姨母,竹允还小,宫里那地方虽好,可竹允姑无才无能天生又笨,靠山也不够硬,偏偏这身子白皙柔嫩脸蛋也算清秀,就怕宫里那些侍卫一时“性”起招惹了竹允,让小娃儿吃了暗亏,侄儿这做主人的,心里也不高兴。”竹御假惺惺地说。
公主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竹御这话直接说公主没权没势,不过却也是事实,公主恨,却也无奈。
竹御又说:“不如您先把竹允“寄放”在侄儿这里,等竹允的靠山硬了,您再接走他可好?”
公主不说话。
竹御再接再厉,“那就这样定了吧,子生也可留下,正好教竹允习武,以后也好自保。”
公主眼珠子转了转,沉声道:“到时候本宫来接走竹允时,侄儿可别后悔。”
竹御微笑点头。到时候,或许对竹允,他也会腻了。
公主咬着嘴唇,踏着无比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公主不确定,到时候,她还会喜欢竹允吗?到时候,竹允不过是被人丢下不要的破鞋罢了,她还会接受竹允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至少现在,她还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执着。如果可以,她也想把这一切的情绪抹消掉。
竹允,不值得她爱,她懂,可是,既然爱了就要去接受,她,不喜欢逃避。
公主在侍女的服侍下踏上轿子,随着护送的侍卫一同离去,蓦然,窗帘被掀开,公主的嘴唇微微蠕动。
竹允是朕的,你若有胆碰,就要承受住后果。
竹允不会唇语,不懂公主说了什么,可竹御和落子生便看出来了。
对于公主的异想天开,竹御保持的是不屑,依旧用唇语反过去,“到时候谁称帝,也是个未知数。”
落子生看看公主,又瞧瞧竹御,本就苍白的面孔更加苍白了。
落子生的痛,算不了什么,比起竹允,他还算是被天宠信着。这一刻,落子生有些怜悯起被竹御和公主夹在中间的竹允了。
三人目送着公主离去,直到公主的轿子拐过转角,不见了踪影,落子生久久地、痴迷地看着公主离去的转角。
公主一走,竹御笑的可欢了,一双阴森的眸子翘得弯弯地,朝竹允看过去,冷声道“过来。”
竹御一声令下,竹允乖巧地走过去,竹御伸手在竹允头上摸摸,笑道:“竹允竟然这么喜欢子生,真让我感到意外。”
竹允摇头,偷眼瞄着落子生,奉承道:“落公子为人和善,自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竹允一届仆人,虽知没资格喜欢落公子,却也总想膜拜。”你瞧瞧落子生多少,你别再把你那邪恶的目光放到我身上,那贼手也别在我身上乱摸了。竹允面上假笑着,心里厌恶着竹御的触摸。
竹御抬起竹允的下颚,注视着他的眸,片刻后,道:“竹允,你还在想拿着子生做诱饵,自我身边逃离吗?”
竹允一愣,从未想过竹御会如此轻易地识破。
竹允眨眨眼,想了半晌,随后拍开竹御的手,笑,笑的可嚣张了。
“有必要吗?”竹允问。
“什么?”就是被拍开手,也不见竹御生气,面上的笑容反而绽放的更加邪魅了。
竹允不自觉地抖了抖,“我是公主的人,您能对我怎……”说话声有大变小,最后直接消音。
竹御的魄力大,被压制惯了,竹允不敢造次,偶尔来一次气势,最后不攻自破。
竹允搓搓犯疼的肌肤,不说话了。
竹御抬手,竹允眨眼,脚步就是一个退后,远离竹御。
竹御嗤笑,森寒的眸子看的竹允不寒而栗,俩脚不听使唤的又退一步、两步,最终在竹御越来越阴寒的眸光中又退回来了。
竹御的手抚上竹允的脸,稍微使力掐了一下,立刻红了、青了、肿了。
竹御笑,说:“竹允,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以后会变得怎样,你改变不了我男宠的身份,现在不能,以后……如若你想活下去,一辈子只能依附。”
竹允懵了。竹御这一句话,对竹允来说是一个伤害。
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这种感觉不好。
一时的叛逆,让竹允发射型地问,“那么,我想死呢?”竹允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地问。
这回懵的是竹御了。
竹允咬住嘴唇,没等竹御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了。
公主这一离去,便像是丢失了音讯,多年来竹允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也没有跟她联络过,可竹允不在意,他更想从来不认识她。
虽然竹允不在意公主的消息,可走过、路过的仆人总会聊起宫中的事儿,多少会说起公主的事儿。
皇上宠爱公主,众人皆知。公主到了婚嫁年龄,皇上有意让驸马爷入赘皇室,继任皇位。
这都是大家的说法,是真是假没个准儿。
竹允知道,就是他与公主没了联系,可公主却一直以来紧紧地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竹允在竹府是个特别的存在,虽受到许多人的奚落,却没任何人敢于招惹竹允,因为每次招惹过竹允的人,下场都很凄惨。
最初,有人骂竹允贱,那个人第二天舌头被人割掉了。第二次,有人打了竹允一下,结果手被砍掉了,之后有人不信邪踢了竹允一下,腿被废掉了。
众人学乖了,瞧见竹允就避,但是也不妨有那么一个两个人好的人,瞧见竹允就送上那么一件两件小礼物的人,后来,那些送礼物的人莫名得到了一笔横财。
只是这些,竹允并猜不到是谁做的,可当竹御召唤竹允侍寝,隔日就会有无数黑衣人刺杀竹御,结果刺杀失败此刻自我了结,竹允就知道了。
这一切都是公主的所作所为,这时竹允不想想起公主也难。
在竹府的日子很平静,竹御对竹允不算好,却也不坏。
心态改变了,竹御在竹允心中可怕的程度也改变了,以前只要一听到名儿,就想要退避三舍的人,如今见到了,竹允也不过会把竹御当成是透明的空气路过罢了。
竹允会这样,也是竹御默认的。
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两人H时,竹允不做回应,心里计算着这场H什么时候能结束,而竹御则是被竹允榨干了体力,之后久久,竹御不会再召唤竹允侍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没有力气了。
几年过去,竹允变得更美了,男宠的生活似乎也习惯得透彻,不会再做若有似无的反抗。
一直一直,颊上带着浅浅柔柔的笑容,那种温柔的笑容想让人去破坏,却也不舍,不是美,而是带着一层疏远距离的隔膜,想要靠近,却发现接近不了。
竹允很柔顺,几乎是竹御让他走东,他便会忘了还有西南北这仨地方,听话的不得了。
每日的午时,落子生便会教竹允武功,竹允年纪大,起步时间晚,虽然天生的身子骨极佳,可也在后天糟蹋了,学武,学不精,可防身却绰绰有余,前提是不要碰到老大级别的。
竹允天生有天分,后天很勤奋,这武学的快,内力却很薄,就像所有人说的,“空有一身华丽的技巧,却中干不实用”。
竹允喜欢白色,可竹御不许他穿白,只准他穿黑,黑色的衣裳把他的肌肤衬的更加白。
到了冬日里,与落子生一起在雪地上舞剑,此时的竹允就像是精灵。
着迷的,不止是暗暗偷窥的竹御,就是一时走过、路过的竹云也会停留下脚步,看上那么一两眼。
二七节
时间匆匆,一晃间便是五年过去了。
每日清晨,竹允都会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走出房门,在侍女的服侍下享用早餐,大多是流食,易消化。
如同往常一般,走出阁楼,银装素裹,两道的雪堆堆积的高高的,中间留下一条小路,这是竹允下人做的。
竹允前世居住的环境几乎不下雪,要看一次雪景很难很难,就是因为难得,竹允便爱上了雪。
竹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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