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唇微微开启,道:“来人,把竹允关入天牢。”
皇上话才落下,四处瞬间出现了如同鬼魅一般的人,挟持着竹允离开了这一厢房。
皇上冷着脸看着罗珊玥,道:“你可知,碰了朕的人,你的未来将如何?”
罗珊玥微笑,一步步地走向皇上,媚眼微微勾起,道:“您说……会如何呢?”
站立在皇上的面前,一手抬起皇上的下颚,唇覆上皇上的唇。
皇上只觉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上自己被罗珊玥迷惑了,一种强大的吸力把她引入罗珊玥的媚惑中。
想要保持着理智,想要把浑浑噩噩的脑子给理清。
却没想罗珊玥轻声地道:“你要伤害竹允,折磨他,之后要意识到你的存在只会带给他伤害,你要放了他放了他放了他……给他自由,知道了吗?”
空气中带着一抹幽香,皇上眸子变得空洞了起来。
罗珊玥使了媚术,而皇上会把孩子交给罗珊玥带,也不过是因为罗珊玥曾对皇上使过媚术。
那时,罗珊玥说的是:把孩子交给罗珊玥,罗珊玥不会善待孩子,只要孩子在罗珊玥的手中,竹允便会乖乖听话。
罗珊玥的媚术可谓是极其厉害,世界上能逃得过他媚术的人极少。
皇上神思恍惚,一句句的知道了吗知道了吗知道了吗在脑中回荡,她只觉头痛欲裂。
从唇中吐出来的话就像是有着自我意识般,抗议着,说:不,不,不……竹允是朕的,不放不放,谁也不给……谁也……
这之后,脑海就像是炸开了一般。
眼中映入的是罗珊玥惑人的倒影,以及一身的红,血红。
想要抹杀掉这抹红,可是自己的心智逐渐被这抹红,这清雅的声音所吞噬。
最终,一切定了形。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的神情已经极度恍惚,说:知道了,伤害他折磨他,让他在生死之中游离……最后,放了他,给他自由。
罗珊玥微微一笑,说:“你要乖乖做出伤害的举动,之后……忘记,这是我的命令。”
这之后,皇上迷迷糊糊地软倒在罗珊玥的怀中。
次日起床的时候,皇上发现,她□着身体与罗珊玥躺倒在一张床上。
竹允的床上。
皇上隐隐约约地记得,昨儿个她亲眼见了竹允与罗珊玥行了苟且之事,随后把竹允送入了天牢。
同时,她还记得她对罗珊玥说了什么,罗珊玥也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忘记了。
她想要同时惩罚罗珊玥,也想把罗珊玥关入天牢……可是舍不得,非常地舍不得,比起对竹允的狠厉,她就是舍不得。
皇上不知道的是,她并非舍不得关押罗珊玥,只是不能,她的身,她的潜意识已经受到了罗珊玥的蛊惑。
红颜祸水,罗珊玥便是那红颜,蛊惑了无数的人。
这事儿,便也就这般不了了之,可是对竹允来说,却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皇上从床上起身,门外走进太监,为她更衣。
皇上在下人的服侍下穿上金丝靴子,起驾天牢。
天牢,位于皇宫的地下,常年阴冷昏暗,鼠蚁无数,显一股清冷的味道。
守门的牢差提着灯笼,为皇上带路,向地牢内有竹允在的牢房走去。
靴子踏在冰冷的地上,发出清亮的响声,阴寒之气更甚。
鼠蚁的鸣叫声不时响起,一步步地入内,发现四处关了无数的人,见了皇上,口口声声地骂着昏君昏君……不得好死……下地狱……
皇上只觉得刺耳,微微皱眉,道:“择日问斩。”
只一句,便定下了所有人的生死,周围辱骂的更大声了。
皇上只觉得脑子隐隐约约地痛了起来,一颗心扭曲了起来,需要出气……极度地需要出气。
见竹允的路程似乎极度漫长,左转右拐,里间的里间,空气越显阴森,最终,终于瞧见了竹允。
铁质的门房,铁质的牢房开了一天窗,小小的,从外向内撒入一些阴光,并不能为牢狱之内带入多少温暖。
竹允静静地萎缩在那一抹微弱的光芒下,身体微微地颤着,身上仅有着一条被子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上。
皇上入内,目光冷冷地定格在竹允身上,问:“你可知罪?”
被人抓入天牢,一个晚上与鼠虫为伍,竹允只感觉身心均寒。
当他蜷缩着身子,想要进入睡眠时,听到了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竹允只感觉听到的声音与自己有着一段距离,就是那声“你可知罪”这声响起,竹允也只觉离自己非常遥远。
这时,竹允感觉头皮一阵疼痛,惺忪的眼睛迷离地睁开,入眼的是狰狞着面孔的皇上。
嘴角微微开启,竹允问:“什么是罪?”
空白入一张纸的竹允,确实不懂“罪”的定义,只是靠着本能说着话。
皇上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抓着竹允发的手狠狠地拉扯着,直到竹允疼地呻吟了一声,才放开。
这一声呻吟,一瞬间仿佛扎痛了皇上的心。一种声音在说,不准伤害他,不准不准。
可在同时,肆虐的心却蠢蠢欲动。
皇上冷眼看着竹允,脑中嗡嗡的,蓦然……耳中传进四处牢房内的人共同辱骂的声音。
昏君昏君,不得好死……昏君昏君……
皇上一手捂住头,指了指竹允,冷生道:“极刑伺候。”
天牢的极刑,有着许多种,鞭打、烙印、刀割、棍打……一些些最为普遍的折磨,长期性的做下来,足以折磨死一个人。
竹允被牢差换了一身囚服后,架在了十字形的木头上捆绑好。
这时的竹允,隐隐知道极刑即将来临,可他不懂的是,他做了什么不受人待见的事儿。
迷迷糊糊的,竹允只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痛。
以着灯笼微量的灯光,隐约中瞧见牢差手中拿着一种鞭子,鞭子上似乎带着刺,狠狠地抽打在竹允的身上,同时那刺狠狠地没入了竹允的肌肤内,出去时带着的还有无数的鲜血。
疼,疼的竹允想要叫,可是喉咙中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呻吟不了叫不了。
疼,到了极限,便是想要叫也叫不了。
紧接着挥了第二鞭……
竹允雪白的囚服被染上了一层艳红色。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石做的地上响起了液体撒落在地的声响。
这种声响,是鞭子抽入竹允体内,带出的血落地时发出的声响。
地面被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在微暗灯火的照映下更觉殷红。
皇上的瞳孔被染红了,被滴下鲜艳的血红,鼻息内传入的血腥味……染没了神智。
折磨,狠狠地折磨……
没多久,竹允昏迷了,失去了神智。
昏倒,对这时的竹允来说是一种解脱,而这种解脱皇上也不愿意给予竹允的。
几桶放入盐巴的凉水不留情面的打竹允身上淋下。
昏倒的竹允再次醒来是被冷醒的,同时也是热醒的。
冰冷的水,让竹允醒来了,同时参合盐巴的水浸入了流血的伤口,灼烧一般的热。
冷冰冰的水,浇灭了竹允闪亮亮的眸子。
火辣辣的痛,灼烧了竹允一颗抗拒的心。
冷暖交替的痛,让记忆纯白的竹允染上了第一次污迹。
竹允厌恶起了眼前穿着黄袍的女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丑陋。
竹允,是本能的恨起了无缘无故伤害自己的皇上。人的本能,一开始就是存在的。
像是感觉到了竹允的厌恶一般,皇上漫步到竹允面前,手抬起想要抚上那一双闪着恨意的眸子,却被竹允偏头,闪开了。
四七节
抬起的手落空,皇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瞬间皇上手高高地抬起,“啪”地一声,在竹允的颊上落下了一巴掌。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在恨我吗?告诉我,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背叛我的是你是你是你……”说着又是一巴掌。
竹允呆愣愣地,承受着皇上的唾骂。
不懂就不懂,为何会被憎恨?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懂,只觉得身体撕裂一般的痛,心下是一片的迷茫。
在疼痛下,身体本能的反应就是落泪。
泪水一滴滴的自颊上落下来,落下的泪水浸入裂开的伤口……疼,所以不能哭。
就是再疼,也不能哭。
皇上走向牢差,一把夺过牢差手中的鞭子,不留情地对着竹允鞭打了起来。
无论竹允昏倒多少次,都会及时地,有着一桶桶的冰水顺头给竹允淋下。
这回竹允不敢昏倒了,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因为他知道,只要昏倒了,承受的……便是更多的痛楚。
这一场惩罚似乎没有终结点。
不知又过了多久,皇上似乎打累了,随后扔下鞭子,走了。
至此,这场厄难停下。
竹允依旧被绑着,牢差看了一眼竹允,拿着锁头“铿锵”一声,锁上牢门,紧接着离去。
四处安安静静的,安静到可以听见自己虚弱的呼吸声。
时间似乎定格了,一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竹允身心疲惫,阖上眼睛想要小憩,却不敢,生怕随时随地从头上淋下彻骨的凉水。
蓦然,他瞧见了一抹橙黄。
是橙黄的灯笼,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处,生怕过来的是去而复返的皇上。
可是当竹允瞧见提着灯笼的主人时,有一丝迷惑。
来人有着惊人的美貌,一身的红衣包裹住身体,酥肩微露,一层薄纱披在身上。
罗珊玥的手中除了一盏灯笼外,还拿着一个用杉木做的饭盒。
漫步到门前,一双柔和的眸子温和的飘向竹允。
罗珊玥把灯笼、饭盒放到地上,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开了牢房的门,便重新拿着饭盒走了进去。
罗珊玥为竹允松绑,轻轻地扶住竹允,一点点的让他坐到地上。
罗珊玥皱着眉头瞧着被染红了的血衣,眉头微微皱起,问:“疼?”
竹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刚才很疼,可是现在……不是很疼了。竹允想如是说,最终却问:“你是谁?”竹允看着罗珊玥的目光充满了戒备。
罗珊玥轻笑一记,双手放到竹允的肩上,与竹允对视,道:“我是你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最爱……是有多爱?
罗珊玥点点头,唇一点点地向竹允靠近,两人的嘴唇慢慢相贴在一起。
竹允的美目瞬间大睁,罗珊玥面上的笑容更甚了。
罗珊玥伸出舌头,在竹允的唇上轻轻地舔了舔,收回舌头,小心翼翼地把竹允抱入怀中,说:“允儿,不要想太多,你只要记住,我是最爱你的人……便可以了。”
竹允埋首在罗珊玥的怀中,问:“允儿?”
“嗯,允儿,你的名字。”
竹允眨眨眼,又问:“你是最爱我的人?”
“是,我是最爱你的人”
“那么……我也最爱你好了。”竹允说的肯定。
罗珊玥一愣,抱着竹允的手更加温柔了,这时,竹允说:“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现在的我想要留住你的爱,所以我只能回报你同样的爱。”
这回罗珊玥傻住了,反射性地问:“如果说你不再需要我的爱呢?”
竹允沉默了半晌,不说话,就在罗珊玥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时,竹允忽然说道:“会舍弃掉对你的爱。”
竹允不狠心,而是身体潜意识的意识到了让自己学会狠心。
不需要的东西,就要扔掉,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
罗珊玥抱着竹允的样子依旧温温柔柔的,可是眼眸却深沉了下来。
既然如此,竹允……我便让你永远需要我的爱,遗弃不了、舍弃不了。
罗珊玥说:“允儿,该吃饭了。”
竹允含糊不清地说:“不,不吃……不舒服……”
罗珊玥眉毛微微皱起,伸手摸摸竹允的头,滚烫无比。
罗珊玥抱着竹允出了牢狱,途中遭到牢差的阻拦,在罗珊玥一声:“如若竹妃病死,你能担待得起?”下,眼看着罗珊玥抱着竹允离开。
罗珊玥抱着竹允去了晏书楼。
竹允被抓,晏书楼的下人已被调到别处,这里空荡荡的……物还在,不过一夜之间这块地,便了无生气。
上了二楼的厢房,罗珊玥褪下竹允的囚服。
白皙的肌肤已面目全非,看似狰狞无比,干枯的血迹,粉嫩的血肉……
罗珊玥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搂着竹允的手颤了颤,一声轻轻的叹息自他的口中溢出。
罗珊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在江湖上走动的,多少会带点儿跌打膏药物。
一点点地涂抹在竹允的前身上,一声声的呻吟出自竹允的口中,流进了罗珊玥的心中,慢慢地扎痛他的心。
这一切,是罗珊玥遇见的,可当真正瞧见竹允被欺负了,扎痛的,是他的眼。
刺眼,不想见到。
匆匆为竹允清理了一番,罗珊玥请了御医。
御医为竹允把把脉,开了几贴药方。
药,不是名药,为竹允看病,也是匆匆一看,便离去了。
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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