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允一杯杯地喝下,不蹭拒绝,到了最终,竹允蓦然发现,红楼了好多的人都醉倒了。他,也醉了。
竹允的目光看向后院的方向,他贪恋安静。
脚,就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竹允向后院走去,众人的目光尾随着他,却没人与他同去。
凉夜中,圆月下,清风里,花海畔,竹允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气息微喘躺倒在花畔的人。
那双脚慢慢地向着那个人迈进,然后停住脚步,看着紧紧阖上双眸躺倒在地的人。
月华下,此人身着衣着银色的衣裳,袖口滚着银边儿的条纹,胸口处被鲜红的鲜血浸红。
此人,就是性命垂危,身上依旧散发着雍容华贵的气质,就像是天生的王者。
圆月下的月光让竹允清晰地看出男子俊美的容貌,竹允蹲下身,一手戳了戳男子的脸,男子的眸微微睁开。
竹允愣住,这双眸子太过冷,就像是冻结了万年的寒冰,仿佛永远不会融化,可让他愣住的并非是此,而是眼前人下一刻的眸光便充满了温柔。
虚假的温柔。竹允想。
竹允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银衣男子的眉头微微皱起,以着深沉的目光打量着竹允。
竹允戳了戳男子的胸口,戳了一下不够,又戳了一下……银色的衣裳加速被鲜血染红。
男子说:“你遗忘了。”这是叙述句。
这回竹允不戳了,微笑,说:“我是遗忘了,可我的遗忘,你知道,是吧?那么,你告诉我我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说着,竹允搀扶起男子与自己比起来高大不止的身躯。
竹允问:“你叫什么?”
男子说:“嗯,如果我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爹。”
“蝶?一个男人叫这名字,好诡异……不过,你愿意我这样叫你吗?”
男子一愣,嘴唇微微张开,有些傻了。
半晌后,他嘴唇蠕动了数下,说:“随意。”
“那我还是不叫了。”竹允说。
“为什么?”男子问。
“……”竹允摇头想了想,想了许久,才说:“为什么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这样叫你。”
“或许,我可以当做你是在装傻。”男子冷漠地说。
“我为什么要装傻,也没什么需要装傻的吧?不就是一个称谓罢了。”不管如何,竹允的心里潜意识地排拒叫眼前这个男子为“蝶”。
“那就叫我云。”男子说。
“真巧,我叫允,同音呢。”
“或许不是巧合。”云轻声说。
“……我救你,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我讲我以前的生活吧。”
“我给你故事,那么你又要给我什么?”
“你没资格跟我要求什么。”说着,竹允又戳戳云胸口的伤处。
云皱眉,不说话,陆地上,一滴滴的鲜血掉落在地,慢慢地,下起了一阵的雨,抹掉了地上的血迹。
这日,竹允收养了一个人,也救了这个人。
几个时辰后,红楼的后院来了许多的人,不知是敌还是友,只是这群人在后院里搜寻着,随后又去了红楼闹场。
仆役们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耳中,除此之外,竹允听到了门外的动静,黑衣人一间间地搜寻着厢房。
竹允说:“你惹了不少麻烦。”而竹允收养了一个麻烦。
因为的脑子其实朦朦胧胧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做着随波浊流的事儿。
遇见了人,便救,发现是以往认识自己的人,竹允便想知道自己的过去了。
偶尔,竹允的神色中闪过一抹任性,他说:“我救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你要听我的,你要给我讲我以前的事儿,你要给我讲我与裳生的故事,你讲的不满意,我就欺负你。”说着,又戳戳云的胸口。
云笑,说:“你真任性。”难得的任性。
竹允也笑,说:“我挺幸福,至少……我可以对着你任性。”
幸福吗?一个只能对着不认识的人才能任性的人,真的叫幸福吗?
对于他的话,云不置可否。
六四节
竹允把云带入了自己的厢房,此刻门外传来喧哗的声音。
一间间的厢房被人擅自打开,慢慢地,到了竹允的厢房前。
竹允皱眉,把云放到了床上,随后斯斯两声,扯开人家的衣裳,顺便褪下自己的衣裳便压了上去。
隐约中听到了云的闷哼声,想必伤口被撕裂了开。
云问:“你想做什么?”
竹允眨眼,想了想,说:“我要非礼你。”他并没有用“想”这个字眼,而是用了“要”,代表着在这里自己有着绝对的权势。
“好。”云爽快的应允。
竹允呆了一下,脸上轻轻漾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把头埋到云的脖颈间,吮咬着、啃着,落下无数的吻痕……
云抬手,把竹允束缚着青丝的发带扯下,立刻,无数的青丝慢慢地滑落下来,在床单上、雪白的肌肤上披散开来。
几缕的墨发遮挡住了云的容貌,白与黑的纠缠总是引人无限暇思。
耳间的脚步声越来越大,“砰”地一声,随即门被人大力的推开,无数的黑衣人鱼贯走进来。
“你可有瞧见受伤的银衣人?”黑衣人问。
竹允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两眼、三眼,眉目间染上一层愠怒,就着床边儿台子上摆放的花瓶就扔了过去,黑衣人朵,竹允扔枕头,人家继续躲,竹允大叫:“大半夜的,没看到人家在做好事儿呢?”
黑衣人眼睛眯起,手拿着利剑就要向竹允刺过去,立刻被同行的黑衣人制止了。
黑衣人之间眼神交流,有一个人说:“似乎就是他。”
“谁?”
“红楼里的美人,上面有命令,不准伤害他。”
“……”
竹允听的迷迷糊糊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刚才惹火了这群人,也差点丧命……不过不怕,他命大,千万次游走在死亡的边缘,他就是不曾死过。
曾经有人说过,不死,就有后福,竹允没有享过,可是愿意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尝试。
他是在玩儿命,可是除了自己的一条命,他什么也没有了。
竹允对着黑衣人冷冷地说:“你们说的上面的人,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们再不走,如果哪日我见了你们所谓的上面之人,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竹允挑衅这群人。
立刻,这群人鄙夷地看着竹允,不过却也离开了这个厢房。
离去时,竹允听到他们说:上面?不过是一个破败的娃娃罢了……那种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竹允皱眉,沉思着他们的话,也想着那个人是谁。
蓦然,他感觉一阵摇晃,等反应过来时他被成为“云”的男子所压倒了。
竹允推拒,云微笑,问:“你救我?”
竹允不说话。
云低头,在竹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问:“为什么要救我?”
竹允眨眨眼,说:“因为想要欺负你。”
“为什么?”云不解了。
“因为你很像一个人,一个我非常非常讨厌的人,你们两人很像,无论是长相、声音,甚至是气质,所以……我想把你绑起来,好好蹂躏你。”
“……”云沉默了半晌,以着打量的目光上下看着竹允,然后,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我只是说说罢了。”
云轻笑出声,双手慢慢地褪下竹允未褪下的衣裳。
竹允伸手,握住云的手,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愿意。”
“你不是说要非礼我?”
“现在非礼我的是你。”竹允淡漠地叙述。
“这有什么差别。”云不以为然,双手依旧在竹允身上肆虐。
竹允微笑,一手在云的胸口上打了一拳,云身子偏了一下,躲开了,竹允爬上去,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云皱眉,没有喊出声。
云的胸口处有着剑伤,长长的一道疤痕深深地刺入了肉内,缕缕的鲜血喷涌而出。
竹允说:“你该。”
云笑笑,不说话。
竹允冷笑,扯开被褥,简简单单地为云包扎伤口,随后随意地躺倒在云的身边。
竹允说:“给我讲我以前的故事吧。”
云说“好”,轻柔的声音慢悠悠地为竹允讲起了以往的故事。
他说:“你的情绪鲜少为人所摆布,也可以说,你的情绪只为御一个人有所动摇……”
云对竹允说,竹御是他最重要的人,有多重要?竹允不知道,咬住嘴唇他不说话。
云问:“你想要做什么?”
云这话一出,竹允立刻从床上蹦起来,目光与云对视半晌后,竹允拿着衣带把云的四肢绑在床柱上。
竹允笑了。“我不愿意隐瞒,所以我告诉你,我要做的很简单,只是想要夺得他的一切罢了。”他,指的是竹御。
听了竹允的话,云笑,讥讽的笑,他说:“你会后悔。”
“凭什么我会后悔?他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后悔?我已经没有可以后悔的东西了!”竹允略显激动的说。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以前,竹御或许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不是了。
沉默回荡在这小小的厢房内,不知过了多久,云问:“你可知我是谁?”
竹允讥讽地笑出声,冷声说:“我自然知道你是谁。”
云挑眉,问:“那么,我是谁?”
竹允眯着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怒的事儿一般,立刻跳起来,在云染血的胸膛上戳了两下,戳两下还不够,又轻轻地打了两拳,说:“你不就是竹御那该死的家伙的老爹!”他带着无限恨意地说。
云轻笑出声,道:“你激动了……迁怒的行为并不好。”
竹允嗤笑,不过手倒是老实了,乖乖地重新为云包扎。
竹允轻轻说道:“你们很像,像到第一眼便能看出骨血关系,只是……你比他更深沉。”
“既然知道我们是父子,还救我?”
“我不过是为我自己找了一条后路,如果被你家孩子抓住了,你至少可以做我的筹码,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允儿,曾经你也欠我一条命。”
“我不记得了。”竹允耍无赖。
云任由竹允耍无赖,脸上有着一抹宠溺,他说:“你也只能在我身上耍耍无赖了。”
这回竹允不说话了。
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竹允其实在祈祷,如果他真的谋朝了,希望竹云可以不要干涉。毕竟,竹府的实力太大了。
不干涉就好了。
不过,如果把竹云给绑了,那里的人也不会干涉了吧?
竹允看着天花板,眼神空茫茫的。
竹允不知道,这个时候绑着云手脚的丝带轻轻地滑落在地上,他更不知道,云倾起身手抬起,为他阖上了那双眸。
云神色诡异地看着竹允,手在竹允的脸上轻轻地摩擦。
云说:“竹允,你能带给竹府多少的利益,你的利用价值又有多少……我以为,你已经没用了。”他说的很轻,越来越轻。
竹允隐隐约约听到了,回应的是一个笑容,带着微微寂寞以及无奈的苦涩的笑容。
其实,对于竹允,云并不怎么在意。
直到日前,落水宫的人因为竹允的事儿闹到了竹府。
落水宫的宫主身边有个美人,名字叫什么无人知道,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姓单,失踪了许久,忽然被宫主抓了回去。
听说,那位美人多次自落水宫逃离,均被抓了回去,接受了处罚。
人不人鬼不鬼的美人终于惹怒了宫主,这之后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处于半死状态的美人服毒自尽。
人死了没有,竹云不知道,他只知道落水宫宫主有了弱点,而那个美人的弱点是竹允。
落水宫宫主垂涎竹家的剑谱,而他自然垂涎落水宫的内功心法。
各家有各家想要的东西,而竹允变成了竹云第一个接触的目标,至于竹御的事,竹云不会管,因为没必要。
隔日一早,竹允醒来时感觉很温暖,非常温暖。
耳中听到的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睁开眼睛,黑乎乎的,他什么都没看到。
慢慢地爬起身,在室内不算强烈的日光下,竹允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云。
竹允看了看床柱,原本绑着竹云的丝带已经不知去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挣脱了束缚。
竹云扇动了数下睫毛,醒来了。
竹云问:“睡的可好?”
竹允呆呆地点了点头,说:“挺好。”
“饿?”竹云又问。
竹允摸了摸肚子,又点了点头,说:“挺饿。”刚起床,脑子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然后,然后竹允听到竹云大声喊了一下仆婢,之后要了清粥小菜,没多久有人端着饭菜入了屋。
云说:“吃吧。”
竹允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拿着勺子自动出了起来。
云看着竹允吃,竹允说不好意思了,也为竹云盛一碗粥,递给竹云。
竹云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有一口没一口的吃东西。
竹允病了,多次的水难,以及裳生的死亡对他产生了心灵、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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