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无聊赖的看窗外霓虹闪烁,忽然发现着种糜烂的喧嚣竟是我一度想要摆脱,而现在确切渴望的。
人,果然是受不了寂寞,经不起诱惑的脆弱生物。
瞥眼看见一家俱乐部,我喊了一声:“停。”对着龙阳疑问的目光笑道:“我想去这里。”
这里是一家高级俱乐部。一定要有会员卡才能进。我以前来过几次。本想也许能过一晚没有龙阳的日子,哪知那家伙的亮出的竟然是一张贵宾卡。
我当场吐血。然后他就凑到我耳边笑的有些幸灾乐祸,说:“怎么,想甩我啊。”
“你以为我甩不了?”我斜他。他笑笑不说话了。
说是高级俱乐部,其实跟其他的也没什么区别。娱乐,休闲,开房间。转了一圈,我就觉的无聊。忽然看见台球厅那边人影憧憧,不禁有些手痒。自从这手握了手术刀以来,好久都没有再握球杆了。
感叹一声。当年和烈,我们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啧。那个混蛋最近也不知跑哪去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还以为自己跟了龙阳,第一个跑来闹的就是他。结果到是风平浪静的诡异。
正想着,就听龙阳问:“想打几杆?”
点了点头,迈步往过走。结果马上就发现事情的诡异。一路过去,原本在旁边坐着的人也都个个起立,恭恭敬敬的低头叫一声:“轩哥!”
一眼望下去,竟然立了个人为通道直抵球厅。
揉揉太阳穴。明白了一句话:说曹操曹操到。我只好皱着眉往下走,然后站在烟雾缭绕的球桌旁大叫一声:“凌烈天,给我死出来。”
随着一阵大笑,那个家伙又叼着雪茄站在我面前。低着头,迷着眼看我道:“轩,我一听说你进了这,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啊。”
“赶?”我冷笑。“应该是你正好在上某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床正好还在附近吧。”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啊。”烈一把把我拽进手里,搂着我往里走,夹着烟的手指着里面正玩的人喝:“喂,你们几个。出去。这儿今天我包了。”
看着几个敢怒不敢言的人,我无奈的叹气。忽然想起龙阳还跟在后面,忙从烈的手里挣出来,回身给他们介绍:“烈,这是龙家的公子……”
“龙阳是吧。”烈随口打断我的话,伸了只手过去,笑的有些狡诈的道:“久仰大名。”
龙阳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看烈,很有分寸的握上了烈的手。
看烈那样子我就知道,又来老一套,和人握手时用暗劲。每每把人捏的面孔扭曲冷汗淋漓他还大笑出声。不过这次,我看他是遇到对手了。因为龙阳依然面不改色,烈也依旧笑的狡诈。
而我们其他人就站这里看他们握手握了五分钟,最后我忍无可忍的吼:“凌烈天,你别给凌家丢人了行不行。”烈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放开龙阳的手又把雪茄叼进嘴里,笑着道:“龙总也想玩吗?不好意思,今晚这里我包了。”
“哦?”龙阳眉也不皱一下的说:“不知凌老大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烈挑了挑眉,笑的依然狂妄。
“不好意思,**的不是钱,是人。”
马上就有十几个小子站起来给他们老大助威。我不禁气的直翻白眼。拿小弟来压人,真是丢凌家的脸。这种没风度的老大怎么会有人跟的。然后再去看龙阳,不禁又把他骂上一通。
白痴一个,出门连个人也不带。漂的再白也还是黑社会的底!仇家一片一片的知不知道?!
然而龙阳却好象一点也不急,只微微一笑,抬手打了响指,立马后面站过来一片人。从服务员到前台经理到大厅保安。怎么也有个几十人,比烈的手下只多不少。
“这家店是我开的。这的人都是我的。怎么样,不比你少吧。”龙阳一样挑起眉,却是明明白白的挑衅。
烈慢慢的敛起了嘴边的笑容。抽着雪茄眯着眼看龙阳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象好人。
废话!他当然不是好人。就是一败类!
“喂,你们两个,够了没!”我忍不住咬牙出声。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让他们两个碰到一起了。那结果一定核弹头撞核弹头,一发不可收拾。
烈忽然扭头看我,声音发沉:“轩,你真的跟他了?”
什么跟不跟的,说的我像跟大哥的女人一样。
“烈,我的事,与你无关。”我冷冷的看他。
“你只要还是凌家人一天,就跟我有关。我就不能叫你去丢人!”
“丢人?”我瞪他,“我丢你的人了么?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我丢什么人?”
“你竟然去卖……”
“我卖你个头!”我一狠踹他一脚。“我还轮不到你来管!”
“轩,你想把我惹火吗?”烈黑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看我。眼里的黑色已经烧成红褐。旁边的小弟早就在我们说话之初就撤了个干净。是以方圆十米之内竟只有我,烈,龙阳三个人。说什么做什么,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凌老大干吗这么大的火气。”龙阳忽然阴阳怪调的开口,我一听他口气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就听他说:“我只不过包了子轩一个月而已。条件是我们商量好的。是我和子轩的事,关你们凌家什么事?”
“龙阳。”烈眉挑的更高了。声音却沉的更低了,一把拽住龙阳的领子逼近他的脸,吐了口烟冷冷道:“你***凭什么和我争!轩是我的。死都要死在我们凌家。知道么?”
我白他一眼。没带要插嘴。这小子从我进他们家门那天就这么说。我早就放弃要他改口的希望了。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干脆坐到一边抱着根台球杆仰着脖抽我的烟。
看你们能折腾到什么时候。有本事现在打一架。我就当动物园看猴了。
“他现在是我的。”龙阳对着烈不善的眼神不躲不闪,还是面无表情。我也不禁佩服这小子,胆子还真够劲。
“哦?你的?”烈迷着眼笑,然后越笑越大声。最后笑的整栋房子都在颤似的。
我把夹烟的手支在一边的桌上,面目无奈的抽搐。又来了。每次一听这笑声就知道,这小子又发飙了。
“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地盘也行,你划个道出来。我家老头子不想和你龙家弄翻,你小子也别不识抬举。”烈已经止住了笑,眼神深沉凌厉。是野兽面对强敌时的精警。
啧。不是我自夸。我带出来的这两个小孩,还都真不一般。一个像天使,一个像野兽。恩,说野兽好象不太好听。不过烈总让我想起豹子。那种一身漆黑毛皮的美丽动物。凶猛,修长,步履优雅。
那龙阳呢。应该是什么也不象吧。就是一标标准准,正正常常,真真正正的男人。
现在这年头,这种纯种男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所以,我还是不希望这个可能是我见到的最后的真正的男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至少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
走把,小子。我心里想。都这时候了,还充什么英雄。狠狠敲那个混蛋一顿,拿钱回家数着玩不比在这儿干耗好。
吸一口烟,偏着头斜着眼看面前那两个。还没一个有走的意思。
行,那我就陪你们在这耗吧。
“喂,来杯咖啡。”我冲躲的远远的服务员招呼。
结果他们推推搡搡半天才过来一个小男生,放把咖啡放下,被龙阳一瞪烈一哼,吓的头也不回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哎——”我刚想说让他多加两块糖,就发现所有的服务员都不见了踪影。不禁回头瞪那两个混蛋。没事干吓唬小孩子干什么。
那两个人看我一眼就又去和对方死瞪。我一口灌下半杯咖啡,在旁边掸了掸烟灰,吸了一口吐着烟雾对龙阳说:“小子,要什么说吧。和这种人再耗也是浪费时间。”
烈瞪了我一眼,龙阳却是面不改色的就说了两字:“要你。”
我一口咖啡差点呛在嗓子眼里。这家伙是石头啊,听不懂人话!
“除了我以外的。”
“我只要你。”
“我不是你的。”
“我会让你是的。”
“我谁的也不是。”
“你是我的。”
我吐血。是我表达不清还是他理解有问题。几句话说的我都发蒙。
烈已经一步挡在了我和龙阳之间,低沉的威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你们两个***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活的不耐烦的是你吧。这儿,没你说话的地儿。”烈狂龙阳更狂。我已经可以预料到一会儿这里将会是怎样的惨烈。早知道应该和其他人一起脚底抹油,溜了再说。
“龙阳!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老头子虽然不让我动姓龙的。但现在是我当家,信不信我明天就领人铲平你龙家?!”
“哼。”龙阳不屑的冷哼,“那正好,我们家现在也是我做主,我正愁没借口摆平你们凌风,一统江湖。”
“好,你小子有种。有本事现在就比比,看谁厉害。”
“比就比,难道我怕你不成。”
我长叹连连,这哪像两个帮派老大,简直就是两个上幼儿园的小孩儿。站在那里为抢玩具争的面红耳赤。哪有一点大家风范。真是给黑道丢脸。
无奈的摇摇头,我站起身,整整袖口,微微一笑:“两位继续。我就不奉陪了。谁被打死了明天去我家报个到,我好去烧纸。别看我,Go on。”
两个人面色渐渐转青。我看也不看的转身而去。结果当然是没走出三步远就被拖了回去。
“你敢走!”烈的声音。
“不许走!”龙阳的声音。
拷,走也不让,打又不打,你们想闷死我啊。
“不走?可以。那你们两个就给我快点。我明天还要上班,没空陪你们两个小鬼玩游戏。”
两人眸中怒火一盛,举手看样子就要爆发星球大战,我又冷冷的加了句:“还有,谁要是断了胳膊少了腿的别想我给他治!多大了,还打架?!真当自己是街头小流氓啊。”
眼看两个人又把手都放回去,一个撇嘴一个皱眉猛瞪着我看,我拿起一边的球杆甩过去。
“去打局球吧。我做裁判。”
还是烈手快,一把把球杆接在手里,看着我笑的有些得意。
以为我帮你呢是吧?别美了你!我知道你台球打的好,可人家龙阳也未必就打的不好。一样的黑道接班人,教育熏陶应该差不多吧。
又拿了根球杆给龙阳,我忍不住说了句:“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龙阳却微微一笑,接过我手上的烟吸了一口,又扣着我的脖子拉近他来了一个足以燎断神经的热吻,又把一口烟吐给我。笑着走过球案那边去了。
我一口气出不上来,又被烟一呛,忍不住就弯着腰咳嗽起来。不过偷眼还是看见了烈一张脸黑的快赶上包公了。
“咳咳……”我想那我就再多咳一会儿好了。
“谁开球。”烈明显在强忍怒气。
“你来,我让你。”龙阳却还嫌点火点的不够。
“好。”没想到烈一耸肩就答应了,弯下腰,球杆对准白球,忽然抬眼一笑,有些狡诈和得逞的得意,道:“刚忘了说了,我们一局定胜负!”
卑鄙!我对这个家伙我已经无话可说。
哪有打台球打一局的。以这家伙的身手,从头打到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龙阳输定了。
龙阳却只是皱了下眉就微微一笑,点头说:“可以。”
烈又是一笑,眼底却全无笑意,“碰”的一声开了球。
十五颗红球顿做天女散花状,两颗直接进袋。
烈抬眼看了龙阳一眼,换了个位置,又慢慢的俯下身,拉杆,撞球。一声清脆磕碰,一颗黄球应声进袋。
把进袋的黄球掏出来摆回原位,烈示威样的转过龙阳面前。又挑了一个角度弯下腰,眼睛正好可以直直看到我。烈翘起一边的嘴角,邪邪的一笑,“啪”的一声一颗红球又哗然落袋。
我无奈的叹口气。瞥眼看龙阳。不是我不帮你,,是对手太无耻了。
不一会,烈已经将桌上的红球打进去了三分之二,还没有换手的意思。就在我们都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龙阳忽然慢慢挪动了脚步,走到我面前。我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龙阳忽然就俯下身来。
恩?又来。我对这个屡屡侵占我唇舌的家伙早已经习惯了。反抗?我懒的浪费力气。接个吻又不会死。然而龙阳的戏却越演越烈,等我发现,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两腿之间。
“恩……”纠缠的间隙我抽空吐出一声甜腻的呻吟。这小子,吻技床技的进步都是一日千尺。
正心荡神迷的时候,就听喀嚓一声,抬头一看,竟是烈把一根球杆生生折成两半。
我白他一眼。这么点刺激都受不了,定力怎么这么差!
又丢根球杆给他,指着表对他说:“快点。”
烈狠狠瞪了我一眼,又开始弯腰瞄准。但总时不时的抬眼往这边瞟。好不容易一杆打到一半,龙阳又拽着我头皮往起一扯,我忍无可忍的大喝一声:“龙阳,你给我差……”他的嘴唇又狠狠的压下来了。
妈的。以为我没看见吗?烈因为我这一嗓子,球杆偏了至少有一厘米。
果然再恢复呼吸自由,烈已经将球杆摔在一边。气沉沉的向龙阳喊:“换你了。”
龙阳在我耳边轻声道:“谢了。”我冷冷一笑:“不用。”
这小子,比烈还阴!
烈已经站在我身边。一言不发只冷冷瞪着我。
我白他一眼,又点了根烟。
“干吗?你也想来?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烈却只哼了一声,转过身抱着胳膊不说话。
好小子,跟我赌气。我承认帮外人是我不对,可人家堂堂龙家大少,好歹给人点面子,以后见面也好说话。你以为我真想你们弄的仇人见面一样,走哪打哪?那我哪还有脸去见义父。
当他小孩子耍脾气,估摸着一会就好。我也转头去看龙阳,却不由的一惊。
龙阳已经弯腰爬在了案上。双腿分开与肩同宽,右腿直立,左腿微曲,脚尖直指身体正前方。下盘极其稳固标准。
身体朝左上方扭动至与台边夹角成四十五度,左臂自然弯曲贴于台面,右臂挑起;小臂自然下垂于地面成九十度。左腋贴近台面;右肩完全立起。手腕放松垂直握杆;虎口中心与小臂成直线向下。总之就是标准的可以直接拿去当教科书范本的那种动作。帅气完美到让人惊叹。
光看这姿势,就知道,在国外受过司诺克的专业训练。
拷,我竟然也看走眼了。什么叫真人不露象。也甭指望龙阳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这小子的厉害我早有领会。
瞥眼看烈,一张脸也是黑沉如水。看来“球王”的外号他今天要拱手让出了。
视线与球杆齐平。龙阳眼里有烈不曾有过的专注和坚定。虽然只小运了几下杆,却有着一种特定的节奏,然后停杆,拉杆,再停杆,击球。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