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夜替兔娃娃缝制的吗……。
(……春、春树……)
我们不禁发着抖;但这绝非因为不寒而抖的!
井上几乎是声嘶力竭叫着道─
「我不是说过?那有可能是诅咒的一环……」
……不!我才不喜欢这种诅咒……!虽然可以,但也令人无法接受的……可爱!
这不会是因我未带他去兔子乐园而对我的惩罚?或是真正的诅咒,我无法确定。但若说那就是春树的真面貌,也未免太不可思议!所以,我还是……。
「要到什么地方去解除诅咒呢……?」
我现在只有这句话可以问……。
◆◆◆
「那么,是否想起来了?」
地点再次变更,这次是在我的房间。我和井上、斋藤三人围着国中毕业纪念册对坐着;试着找出送我兔娃娃的女同学的消息。
我尽量对着这些已模糊到几近不复记忆的线索,很认真地想找出那女孩子的长相和名字,所以指尖不断地在照片上来回地绕着。
「嗯!好象是这个女的……」
「多田由美子,应该是吧!」
「啊!不!更有可能是她……」
「高桥早苗,真的是她吗?」
「嗯……也或许是这一个……」
「到底是谁嘛?」
那两人啪的一声合上相簿,显得十分不悦!我也一样。
「这不能怪我呀!一般来说,经过了两年,谁还会记得?」
「什么是『一般来说』?你说说看,一般来说,才毕业两年,根本是不该忘掉的,你这猪头!」
「喂喂!你这家伙!你在骂谁猪头啊?」
三个人互揪住对方的衣襟时,正巧电视播放出兔子乐园的主题曲。
「兔子是各位的好朋友,你们不用害怕哦~!」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们三个人也在这瞬间忘了争吵的事,而分了开来。
「这CM是什么呀?……」
电视在播出兔子乐园主题曲时,便出现一个女性广告模特儿,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很甜。
在看到她的剎那,我的头像被重重的电击一般。
(啊……?那个女孩子……)
斋藤又附加补充一句─
「啊!那女队也是我们同一国中的,本来是当杂志模特儿的,最近却常在电视上露脸曝光!」
「……」
我不由自主地被屏幕上的那女孩子端正的面容吸引住了。在她整齐的雪白贝齿中,偏偏有一颗是虎牙;而正是那颗虎牙塑造出 她那般独特可爱的部位。
「……啊啊─……!!」
突然我的脑下垂体勾勒出讨厌的记忆来了!井上闻声便迫不及待地问我。
「是怎么回事?你想起什么了?」
「就是她!就是她送我兔娃娃的!!」
「什么啊!?」
那两人马上就看看我又看看电视;我对着电视在大声嚷叫!
「我想起来了!她在送我兔娃娃时表示想与我交往,我则回答已有喜欢的对象而拒绝她,她就猛咬了我一口!」
「她咬你!?……咬你什么地方?」
「你们不要想歪了!咬我的手背啊!被她的虎牙咬到简直是超级痛!真混蛋─!」
但限于对方是女性又不能发火;那是我这辈子中表现得最窝囊的一次。
「你少臭美!那个饭岛伊里会干这种事……?」
两人有些狐疑地望着电视。在她活泼又爱娇的甜美笑容下,任谁也难想象她会有此野蛮行为;不过,人是不可貌相的─就仿佛春树外表也超级可爱,但骨子里却带着点粗暴一样。
井上又加了一句话。
「但至少可以庆幸的是你并没有死!这表示你并没有受到她的诅咒!」
(不久!你不能作此断言……)
我的疑惑并未消除,反而愈来愈膨大!因为那女的最后还丢了这么句话……
「……我……一辈子都要诅咒你……」
「咦咦??」
本欲尽速离去的两人,又回过头来。
「……那个家伙,她自以为是个生灵……」
「她已是个偶像!怎么可能会这样?」
井上有些无趣的说。
「总之,要先把兔娃娃还给那女人,否则我没办法高枕无忧─!」
「还给她?你要怎么还?现在人家红得很!你想见到她可难吶!」
「看我的!山人自有妙计!」
看到自信满满的我这么说,那两人就互看一眼,小声说道─
「反正又不是我们被诅咒!管他的……」
◆◆◆
就在翌日。
我和井上、斋藤三人来到某河川边。因为我们获得情报,说那女的─饭岛伊里今天要在这里开拍电视剧的外景。
在狭小的河川上,早已挤满闲杂的人群与影迷。我们排开这些人,带着用大纸袋装好的兔子娃娃去找饭岛伊里。
井上忍不住地问。
「你是怎么从春树那儿拿走的?用什么理由?」
「我没向他解释理由!我是趁他入睡时偷偷拿走的。想必他醒来一定会大发脾气……」
紧紧抱着兔娃娃而眠的春树,那睡态之撩人可以让我直流鼻血,也想和他缱绻一番!但继之一想,这种兔娃娃到处有卖,待会儿再买相同的给他,不就解决了事?何必还要抱着这已染上怨念带着复杂内情的玩意呢?
「噢!饭岛伊里来了!」
在人群中似乎引起了一阵骚动;明显可见,外景车队已缓缓驶向汀川。年轻的工作人员,还为把外景场地与观众隔离,而围了一圈黄色布条。
「要怎么办?健次!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她。」
井上他们有些不服气地摩拳擦掌。可是,我依然挂着信心十足的微笑。
「根本就不需要靠近!倒是我应该避那女人唯恐不及……」
「……显然也真的是把你弄伤了……」
斋藤用很哀怨又同情的口气说道。
然后又一阵欢呼声!饭岛伊里与合演的演员已下了车;我便疾步向她走去。
「我去了!」
「咦,你真的要去?怎么去啊!?」
丢了那疑惑的两人,我堂而皇之地越过布条,走近饭岛伊里。年轻的AD慌张阻止我!
「喂喂!你怎么可以擅自闯入呢!?」
放心,我不会花太多时间的!我在AD扣住我的手前放声大叫─
「饭岛!」
坐在椅子上看着剧本的饭岛,突然抬起头来。然后就小小声的「啊」了一声后摀住了嘴。显然她还记得我─如果是吸人,可能早就忘了!
我从纸袋拿出兔娃妊,使尽全身的力气丢向饭岛。
「妳收下吧─!」
兔娃娃在透明澄澈的寒冬下飞舞着,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在饭岛的腿上。
我确定她已收到后,才扬长而去。
「我已经还好了!你也确实收到了!」
从后面追赶过来的井上和斋藤,上气不接下气问道─
「健次!」
「什么事?」
「你所谓的『妙计』,原来就把兔娃娃丢向她然后就跑掉而已吗……?」
「那有什么不对?」
「是啊!那有什么不对?」
「嗯─不!没什么……」
那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因为如果只将兔娃娃丢掉,是很可怕;但继续持有更可怕!所以,物归原主不是良策吗?
我的计划看来似乎很顺利。然后就得趁周遭的人起哄前,快速离开现场。这么一想,我们就快马加鞭用跑的!可是……
「喂喂!伊里小姐!你要去那里?」
背后传来工作人员们的叫声。
……此刻脑际窜上一股非常不妙的预感!我又不敢回头,也尽量不要回头,但背后渐渐靠近的声音,终于让我按捺不住回头一看!原来……!
「什么话!伊里追过来了呀─!!」
井上和斋藤比我先哀叫出来!因为饭岛伊里就在正后方追向我们!她的脚程何其快,且手中紧抱着兔娃娃!
「哇─啊!──我不要!怎么会这样!?─」
「喂喂,等一下!」
饭岛全身像刚泡在热水般通红。
「我……才不要!我不要诅咒─!!」
「啊?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饭岛抓着我上衣的袖子,还把我推倒在地上!而井上与斋藤两人早就弃我逃之夭夭了!
(啊呀呀!我看我完蛋了……!?)
当时我的脑海,似走马灯般浮现的却是春树的笑脸。早知会如此,今天早上就该和他作爱才对……!
饭岛用脚踩着倒在地上的我,以防我跑掉,然后把兔娃娃亮在我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盛满愤怒的闲语,一直逼我作答。但我只是摇着头,并一边思索逃离此处的方法。
「不!这……我们都不要慌!是不是?你看,有这么多人在看……」
「我才不管谁在看!你这个人,已经不只一、两次……现在你又存了什么心!?」
「我把这兔娃娃送给春树,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从那时起就一直很喜欢他呀……真的很……抱歉……」
「这事过了两年你才来告诉我?你这混帐家伙!!」
我的解释更令饭岛火冒三丈。突然一记锐利的脚踢了我的左颊,接着是穿著西装的经纪人之类的男人,慌张地在饭岛耳边悄话。
「尹里小姐!千万使不得……」
饭岛立刻回过神来的看了看四周!她的表情倏地从修罗剎转变成菩萨面孔。
「哎哟!真是的!我的彩排太入戏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演粗暴的戏,所以才这么紧张!」
饭岛自圆其说后,又敲了敲自己的头。现场的工作人员似乎事先已商量过,在下一瞬间也配合着开始行动。
「哇!真的是太好了!伊里小姐,妳的演技很不错喔!」
「啊!这位临时演员也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刚才那位AD,立即扶起我,并把我推至角落;那些群众看了这一幕,似乎也泰然接受。
「原来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场景?」
「那个临时演员是外行人,但却长得满帅!」
「好羡慕!可以和饭岛伊里合演!我也想当当临时演员!」
……原来这就是演艺界吗?我不会忘记了……。
饭岛躲在工作人员后面,还心有未甘的碎碎念。
「如果想恢复旧情,就要按道理来!所以你还是把兔娃娃带回去吧!」
「还有什么好恢复旧情?我们根本从未交往过!你为什么要这么阴险的诅咒我?你这平成魔女!」
「啊?你在骂我什么?」
「反正我不会把这不吉利的东西带回去!」
「兔子有什么不吉利的?我是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啊!可是你对我的好意却置若罔闻!」
「我没有!我不是这意思……」
我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就在那时,耳边传来耳熟能详的声音在叫着我。
「健次!」
「咦,啊?是春树!?」
我看到春树拚了命往河边的方向快速跑过来!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春树仍慢慢跑向远因愕然而不知所措的我;可是就在几公尺之远,我见到春树头顶上有东西在剧烈的摇晃摆动!
(……啊??)
我屏住气息!装设在转播车的高高梯子上的摄影机,受到大风吹而失去平衡地在晃动,一旦倒下的话,就会正好打到春树的头上……
我即刻推开饭岛跑过去,就在此时,脑海掠过无数交错的幻影;若说这就是诅咒,那可真是太残酷、太残酷了……
「春树!」
被我这么一惊叫,春树突然止住脚步;可是,他所站的地方,却又是摄影机将会掉落的正中央位置。实在是太讽刺了。
(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立即奋不顾身地把春树推开,然后用右手护着头倒在地上。
「哇!?」
「呼呼!!」
叭叽!突然听到重物倒地的巨响和灰尘乱飞,再加上惊叫声四起!我的名手疼痛难耐!在一阵沉默后,我轻轻张开眼来。
「健……健次?……」
春树也一脸茫然地在望着我。
……啊!幸亏春树毫发无伤……。
俟我确定春树平安后,才觉得全身虚脱无力。
「哇啊!健次!」
「你……还好吧!?」
然而春树却用盖过群众聚集过来的喧闹声,很大声地对我叫喊道─
「对……对不起!健次!」
「咦?……你在说什么?春树?……」
春树安然无恙是喜事,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不是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是那些诅咒……全是骗你的!」
「……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整个人清醒过来。而春树依然泪涟涟地继续说着。
「在香瓜面包里放了石头、从三楼倒水在你身上,全都是我搞的!斋藤他们所说的诅咒,也全是经我指示捏造出来的!!」
「……什么跟什么!?」
在我吼叫的同时,右手痛得更剧烈!井上和斋藤两人站得很远在围观;两人都合掌膜拜!不!那不是膜拜,一定是在向我求饶!春树又继续解释下去─
「今天早上,井上打电话告诉我你会来这里……只是我没预料会酿成大祸!我本来只想吓唬吓唬你罢了……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是这么蠢─!」
受伤的手臂因春树的话如针刺般地激痛着;春树接着就哇呜的一声,扑倒在我的怀里大哭。
此时此刻,我几乎快瘫痪!香瓜面包可能让我的前齿缺了点口……而右手腕一定已骨折!
饭岛慢慢晃到狼狈不堪的我们面前,手里还是拿着那个兔娃娃。我则按着春树,汗毛耸立地楞在原地。
哟哟哟……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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