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我又没有说不要你,你想哪里去了。”这句话杜云飞说得一阵心虚,不过还是先安抚住林霖再说吧。
“来,我们回家去,瞧你冻得。”杜云飞揽住林霖往家走。
林霖止住哭声乖顺地跟着杜云飞走,但刚走到楼梯前,林霖却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糟了,我忘了煮晚饭!怎,怎么办?”林霖懊恼地大声说道。
“没关系,今天晚上就由我来煮面给你吃。”杜云飞道。
林霖一听,连脸上的眼泪都还没有擦干净就笑了出来,“算了,还是我来煮面吧。”
杜云飞凝视身边的林霖露出幸福表情的脸庞。
原来幸福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情啊,而且既然幸福明明就一直都在他唾手可得的地方,为什么他又不伸手去拿呢?
以后就好生宠宠这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男孩好了,至少,是在获风回来之前吧。
那之后的某一天清晨,当林霖笑着对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杜云飞说家里没有盐了,得去附近杂货铺买一点后,在杜云飞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就走了出去时,杜云飞万万没有料到,从那之后林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杜云飞躺在床上等林霖回来,等到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林霖却还没有回来。
直到杜云飞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另一头外科部主任担心的问他为什么没有去上班时,杜云飞一看搁在床头的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是接近中午。但屋子里却还是空空荡荡,厨房里林霖打算用来做烤饼的面糊也还放在厨台上,就好像林霖才刚刚出去一样。
杜云飞只是不甚在意地想着,这林霖该不会是时间来不及就忘记了唤他起床自己跑去上课了吧?这种情况虽然从来不曾发生过,但也难保今天不会刚巧碰上。
杜云飞拔了林霖的手机,却是关机。又再拔阿忠的手机,问阿忠有没有见到林霖,但阿忠却说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看到林霖,林霖今早原本应该去上的公共课也没有去。
杜云飞这才惊觉有点诧异,匆匆忙忙穿上外套跑出门去。
杜云飞奔到附近一家林霖常去惠顾的杂货铺,问店老板林霖有没有来过。那位有点胖胖的中年女人告诉杜云飞,林霖的确是有来过,不过却是在一大早的时候,而且也只是买了包盐就急匆匆地回去了,还说是要赶回去给同居的爱人做早餐。
杜云飞听了店老板的话,也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就是林霖同居的爱人。
杜云飞心中的焦虑一点一点地加深。
杜云飞又往回跑,在宿舍区里见人就问有没有人见到林霖。
宿舍区里的人原本就大都熟知杜云飞与林霖的事情,一见杜云飞到处打听林霖的行踪,自然都以为杜云飞与林霖这小两口一定是出现了口角。那头林霖被气得跑了,而这头杜云飞则像个没苍蝇似地到逢人便问林霖的下落。
于是三姑六婆的一大群人都围住杜云飞数落起来,说杜云飞不该与林霖争执,又说林霖家里的事一手包办把个杜云飞照顾的妥妥贴贴,这么好的林霖就算与杜云飞有点小小口角,杜云飞也绝对应该让着林霖,一会儿又叫杜云飞赶快去找回林霖好生道个歉和好……但这些人说了一大堆,听得杜云飞头昏目眩,却就是没有一个人说有看到过林霖。
杜云飞漫无目的地在宿舍区里晃了一遍,却连林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想着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林霖早已回去了也说不定,杜云飞又打起精神往回走。
打开门,林霖却还是没有回来。
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杜云飞一个人,杜云飞早餐中餐都没有胃口去吃,又不知该往哪里去找林霖,只好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在沙发上坐得昏昏欲睡的杜云飞听到门铃在响,一下子惊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门前。一打开门,门外露出的却不是杜云飞所期待的林霖的脸,而是阿忠那张被下午的太阳晒得有点红红的敦厚的脸。
“这……我听你在电话里说林霖不见了,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阿忠喃喃地说道。
杜云飞请阿忠进来,却连帮阿忠泡茶都没有心思。
阿忠听杜云飞说了林霖失踪的经过,却同杜云飞一样是毫无头绪。
因为林霖除了阿忠而外,向来没有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以前经常来往的也只是在酒吧舞厅之类的地方认识的一些圈内的人。但自从与杜云飞在一起后林霖就一次也没有去过酒吧舞厅之类的地方,以前来往的那些圈内人也再也没有联系过。
见杜云飞如此焦虑,阿忠主动说待会儿就去哪些地方挨个挨个的问一问。
到了晚上大约十点过,阿忠打电话来问杜云飞,林霖回来没有,杜云飞苦涩地看了看四周,回答说没有。
阿忠又说已经去问了一些人但却都说没有看到过林霖,也不知道林霖去了哪里。不过阿忠又说会再继续去问,叫杜云飞不要太过担心,还是早点上床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杜云飞如阿忠所言地上了床休息,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天刚亮,阿忠就又打来电话来问林霖回来没来,杜云飞回答还是没有,阿忠就说到处找遍了都问不到林霖的下落。
正说着,就听到门铃响,杜云飞兴奋地对阿忠说一定是林霖回来了,就把电话搁到一边跑去开门。
谁知站在门外的却是两名完全陌生的年轻警察。
其中一名警察有礼貌的对杜云飞问候了一声后,就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杜云飞吗?”
“我是。”
两名警察互相对看一眼,其中一名道:“我们可以进去和你谈一谈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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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飞生害怕会从警察口中听到有关于林霖不测的消息,忐忑不安地请两名警察坐中间的三人沙发,而自己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其实,我们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尽管看见杜云飞苍白着脸身子都抖了起来,两名警察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也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其实是在转狱的途中,获风逃跑了。”
“什么!”杜云飞一下子愣住。
“获风很可能会来找你,只要你提出申请,我们警方就可以为你提供二十四小时保护,直到获风重新归案。”
另一名警察从携带的黑皮公事包中取出一份申请表递到杜云飞面前,杜云飞伸手推开了。
“你可要考虑清楚,这获风就是因为伤害你才会被捕入狱,这次逃狱出来极有可能会来向你报复,为了你自身的安危,你还是接受警方的保护才是。”递给杜云飞申请表的警察道。
杜云飞还是摇摇头。
两名警察见杜云飞主意已定,也不好勉强,只叫杜云飞再好生考虑考虑。临走前又请杜云飞配合警方早日拘捕获风,如若见到获风务必要立马通知警方。
警察的话杜云飞全都答应着,但警察一走杜云飞就抓起电话。
阿忠仍在电话那头等待回话,杜云飞告诉阿忠自己已经知道林霖的下落,叫阿忠不用担心了。
放下阿忠的电话,杜云飞又拔了一通电话去医院说他有一些私事必须要去处理,可能最近都不会去医院。
打完电话,杜云飞就开始收拾房间,阳台上已经晾干的衣服也收进衣柜里,把厨房里的面糊倒掉,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又将厨房收拾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杜云飞洗了澡,吹干头发,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等着。不过一直等到晚上,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于是杜云飞到每一个房间去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同时也打开门锁将门虚掩着,就这样穿上睡袍躺到了床上。
屋子里很安静,除了杜云飞自己的呼吸声外,只偶尔会听到风吹动窗子‘啪啪叭叭’的声音,深蓝色窗帘凝重地低垂于大开的窗户两边,半拉上的洁白里纱似流云一般在夜风中飞扬。
从窗外透进的幽蓝夜光,朦朦胧胧映照在静静躺于床上的杜云飞身上,映得杜云飞如雪的细棉睡袍也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杜云飞想到了许多,关于韩毅,关于阿忠,关于获风,关于林霖,也关于他自己。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很快便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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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轻的打开又轻轻的合上,杜云飞仍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云飞,你怎么……不关门就睡了?”阿忠诧异地站在卧房门前,似乎也差觉到了这里诡异的气氛,不自在的东张西望。
不是那个人……杜云飞原本在听到脚步声时绷紧了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但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阵失望。
杜云飞坐起身子,看着阿忠,却不说话。
“云飞,你怎么了?表情怪怪的?你说已经有了林霖的消息,我是过来看一看的。”
阿忠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杜云飞的额头,杜云飞闭上眼睛。
阿忠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瞧你,睡觉窗子也不关,现在天还这么凉,小心感冒了。”
阿忠站起身走到窗边,刚伸手要去拉上窗子,杜云飞却叫了出来:“不要!别关上!”
阿忠停下手,疑惑地回过头,看了杜云飞一眼后,阿忠还是收回手又走到床边坐下。
“云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凝望阿忠诚肯的脸,杜云飞忍不住将头埋到了阿忠的肩上。
阿忠轻抚杜云飞的背,“云飞,我会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陪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只要你一回头就一定可以看到我,我永远不会离开……”阿忠低声的诉说。
阿忠的确是专门医治杜云飞伤痛的最温柔的药水,被阿忠一番安慰,杜云飞平静了许多。
但当杜云飞抬起头来时,却看到了飘扬的白纱中模糊的人影。
“获风!”杜云飞叫了出来。
阿忠像被吓到似地身子猛地弹了一下,回过头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将杜云飞紧紧搂进了怀中。
“获风!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云飞!识相的话就快点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搔扰云飞!”
获风走过来,到距二人还有两三步远的距离站定,并不理睬阿忠,只是定定地注视被阿忠搂在怀中的杜云飞。
“我好想你,云飞……”半晌之后,获风才用沙哑到极点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直到获风走近,杜云飞才看清从获风的右额直到左边脸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痕。
上次探监时明明还没有的,也不知是不是在逃狱时受的伤,杜云飞一阵心痛。想要推开阿忠,不料却被阿忠搂得更紧。
“放开他。”
获风踏前两步,伸手扭住阿忠的脖子,又再次强调:“放开云飞!”
阿忠当然不会像当初的杜云飞那么好控制,虽然不得已放开了杜云飞,但却立即握拳进行反击。
两个男人像野兽一般拼了命地要打倒对手,无论杜云飞怎么声嘶力竭地吼叫“停手!停手!”,获风与阿忠也完全至之不理。
房间中如同被暴雨袭击过了,所有的装饰陈设全都毁坏得找不出一件完好的。
过了好一阵,获风与阿忠才各自一方倚靠在已经歪歪斜斜的椅柜上喘息,待稍稍喘息后却又同时上前再一次拳来脚去地缠斗在一块儿。
杜云飞就算冲上前去也根本拉不开两人,但若是不赶快分开二人,杜云飞总觉得如果其中一个人不永远消失的话,另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罢手。
好容易等到两人再次分开稍作喘息,杜云飞终于寻到空隙扑上前抓住获风就吻了起来。
获风的口中有浓浓的血的味道,杜云飞爱怜地用舌头细细舔着获风口腔内部。一直到感觉吻得够了,杜云飞才放开了获风的唇。
阿忠就像被定住了身体般一动不动地看着杜云飞与获风接吻,青肿的脸上渐渐露出悲伤的神情,直到杜云飞与获风分开,阿忠也没有回魂,仍是一付呆呆的样子。
杜云飞看看获风又回头看看阿忠,然后对阿忠说道:“阿忠,你回去。”
阿忠仍是不动,杜云飞走向阿忠,靠近阿忠耳边压低声音说:“算我求你,为了林霖,你先回去。还有不要告诉别人你见过获风。”
阿忠这才像是回过神,用异样的目光死死盯住杜云飞。
过了一会儿,阿忠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杜云飞与获风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外头房门重重合上的声音,杜云飞长长吁了口气。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一般,杜云飞无力地跌坐到床边。
“获风,你放过林霖好不好,有什么你找我,放了林霖!”杜云飞抬头望向获风。
“你提那小子做啥?难道你还与那小子在一起么?!”获风忿怒又不解地问道。
“不是你带走了林霖吗?你逃狱出来,同时间林霖突然失踪,难道不是你干的?”
“林霖!林霖!林霖!”获风忽然高举手边书桌上的台灯,‘砰’一声重重槌在书桌上,不光是台灯一下子被槌得支离破碎,获风的手也不停歇地淌出了鲜红的血。
获风大步走至床边,一伸手就抓住了杜云飞睡袍的前襟,洁白的细棉布立即被血液染红,悚目的一片艳红,看得杜云飞心惊肉跳。
获风用另一只手慢慢抚摸杜云飞裸露的颈脖,咬着牙恨恨说道:“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扭掉你这颗英俊的头!这样你就能永远属于我了,不会只因为寂寞和心软就跑去与别的男人混在一起!”
“可以啊!不过你这回下手要做得干净点,尸体也要藏好,完事后就赶紧逃得越远越好,免得又被捕。”杜云飞凝视获风极认真地说道。
“哈……”获风突然笑出了声,但表情却比哭还更令人感到窒息。
等过了好一阵,获风才终于停止了大笑,“云飞,你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会,所以才会……”
获风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无奈地放开手,却又低头吻上了杜云飞的唇。
与刚才获风只是呆站在那里仍由杜云飞用舌头爱抚时不同,也与刚刚杜云飞所给予获风的那种带着爱怜的温情的吻不同,这是一个想要掠夺一切,用力到两人的唇舌齿列都几乎要融合在一起的长长的深吻。
直吻到杜云飞昏眩到快要晕倒,获风才终于放开了杜云飞。
杜云飞借着幽蓝夜光凝视着面前这个已经被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却还能用如此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因为瘦削了不少,五官显得更加深刻,嘴角都被阿忠打破了,脸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