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好困,就好像背着沉沉的包袱走了很久的路,以为再也没有尽头的时候突然有人将它卸下一样的轻松。
在她的怀里,我又变成了自己,那个其实很软弱很爱说谎的方菲,那个总是在自己的日记里说真话的小女孩。
我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轻轻地说,方菲爱林一。
对上她充满邪恶笑意的眼,我呆了。
既然老婆这么想,老公就好好满足你,我们继续。
不!
末了,她突然摸着我的短短的刺猬一样的头发说,你干吗把你打扮得和我一样,以后走出去都要管你叫老公了。
我累得快睡不着了,实在是不耐烦的说,看着这张脸,对这镜子自慰不可以啊!
林一愣了。
我也愣了。
天啊,让卫生巾把我埋起来吧!
第二十五章 暧昧 2008-1-31
拿着手里的成绩单,上面的数字叫我的心疼的像是痛经。如果可以,就哭,哭的死去活来哭死了也许老娘就会抱着我的尸体后悔让我上高中了进入高三跟大群的人挤独木桥。
六月的阳光灼热的晒着我的皮肤。我怕热,缩在教师的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
老娘说下次再考不好就别想上二本。如果是三本就回家做工去。恶狠狠的咬着牙,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可以吓哭小孩。
苍白的笑容给自己看,说着一万遍的谎言,相信说多了就会是真的,比如说,我是天才。
考的怎么样?我的后面的人回来了,身上是暖暖的阳光的辐射,让我很嫉妒这样受阳光欢迎的人。
我将纸头用力的揉成团,往自己书包里一塞,看不见就当不存在。我就是这样的鸵鸟,你咬我啊!
烂的不能看。
哦!她淡淡的回应,
中午出去的时候,一群人像是饿了千百年的野狼一样蜂拥而出,我被挤在里面,那脚几乎没有着地的。
一只温暖的手拉住我,把我拉出了人流。
我们慢慢去。她说,很仔细的看我,干净的单眼皮下那双眼睛好看的要死,比我的小小的眯眯眼好看无数倍。
我偏要,我买不到饭了你负责啊!我嚣张的反驳,就只是为了看不惯她的强势。
我负责就我负责,大不了我陪你一起饿肚子。她好脾气的纵容。
去死。我朝她做了个鬼脸,安静的和她站在一起,手任由她牵着,反正这样又不犯法。
高三的时候,通常只能看见两种情况,要么不要命的谈恋爱,醉生梦死,爱的缠绵悱恻爱的死去活来,要么不要命的读书,不把几十本的书读完就死不瞑目的样子。
看着学校后花园里那处处可见的抱在一起靠在一起亲亲我我,看不见其他人的一对对,心想,这个世界真疯狂。恨不得明天就是末日了一样。我旁边的那位还在思考着该不该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现在的男朋友。
为什么?我记得我当时的表情很傻,死鱼眼,可以塞下橘子的大口。
这叫抵死缠绵!旁边的甩甩漂亮的长发,不甩我这个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我转头看看旁边的人的脸,不算漂亮不算中性,就是那么点干净。
你干嘛那么用力的看我?她笑着说。就好像要用视线把我看穿一样。
什么是爱情?我舔舔嘴唇问,这句话让我很不自在,也许明天开始我该放弃我那些成叠的耽美小说,去研究心理学了。
她眯着眼睛笑,很像只坏猫咪。爱情就是得到的时候很快乐,失去的时候很痛苦的东西。
你说跟没说一个样。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让人窒息。
我开口说,我们还剩几天?
我咬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什么不好说这个,找死啊。
不多,毕业那天我们就要分了。她突然躺下,双手交叠在脑后,眯着眼睛,悠闲的样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干嘛要和你在一起,我又不是同性恋。我也学她的样子,倒在草地上,看着明蓝的天空中飘过的朵朵白云。
你不知道你干嘛答应?她转头看我。我也看着她,就像是比赛瞪眼,谁输了谁就是没有的。
我不知道,也许是被太阳晒昏脑子了。我认输,我的眼睛没人家大,怎么比得过人家。翻个身,趴在草地上,嫩绿的草刺刺的咯着我的脸。
下午预备铃声响的时候我才起来,张开眼睛就看见那人直溜溜的盯着我。
你干嘛那么看我?
多看你几眼不可以啊?她的脚横在我的腰上,硬是不让我起来。
柳叶子,你他妈的放不放?我怒了我。
叫声老公我就放。
去死。我一把推开她。起身就走。
她拉住我,不顾我的怒视,拍着我身上的草和泥土。自己要注意点,做一个女生怎麽可以这样的迷糊,以后谁要你啊!
要你管。我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拉着我。你到底要干嘛?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
她低下腰,单膝跪地,帮我散开的鞋子绑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猫猫,以后记得温柔点,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包容你的。她摇摇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你都成我妈了。我转身就跑,校园里已经没人了,我可不想迟到。
我没去管她是不是会跟上来,因为我以为,只要等会还是会看见她的,毕竟我们越好了的。
第二天,她的位置空的,我像死鱼一样瘫在桌子上,奢望有人会偷偷的传纸头过来,上面写着好好听课。可是我瘫了一天,瘫的我的脖子都僵硬了,还是只有阳光眷恋那里。
当她死了。
第三天,我挤在大部队里拼命的朝人最多的地方去,想着应该会有只温暖的手悄悄的拉住我。可是,除了色狼没人来拉我的手。
发誓再也不离她了。
第三天,我跑步的时候鞋带散了,像根肠子一样拖着,被我踩的五颜六色,肮脏不堪。我懒的下腰系它。因为以前总会要人跪下来帮我系的。我被养的骨头生虫了。
当我被自己的鞋带绊倒,重重的摔倒的时候,我的眼泪跟喷泉一样不住的流。
好疼好疼,疼的我的心都痛了。我揉着微微发红的膝盖安慰自己。
这回我明白,她永远回不来了。
柳叶子是骗子,大骗子,说好毕业那天再分手的,说好要给我时间爱上她,说好要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宠我的。
我很伤形象的哇哇大哭,哭的没心没肺。
第二十六章 暧昧不分
他是我的男朋友,帅不帅?小孩抓着那个男人的手,笑的一脸的骄傲,酒窝深陷。
我抬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不得不承认帅,帅到掉渣,帅到绝伦,帅到倾城倾国。我夸张的话让小孩笑的花枝乱颤,血盆大口张着,两手紧紧的抓住帅哥的T恤,露出帅哥那性感的锁骨。
我看着他的脸,想从上面找出一点点的不悦,没想到,帅哥的脸上写满了-好可爱!
我满头冷汗,原来世界上口味那么奇怪的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
她是我的老公,我最好最好的老公。小孩突然窜到我身边,紧紧的搂着我的水桶腰,拍着我的胸口说。
我也反抱住她,抬起胸,说,小孩是我老婆,我们一辈子不离婚。我们说好的,对不!
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缠绵,夸张的一个飞吻,啵的一声很响。
我偷偷的斜眼看帅哥,发现他居然还是笑的一脸灿烂。
我们的关系很混乱,我是这样想的。中间一个小孩,旁边是我们,她一手拉一个,谁都不落下。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冲向食堂,三个人挤在一张二人桌上,埋头吃共同买的菜。
我累了。看着左手,虚握着,空空荡荡,温度还在,可是却抓不到实体。
前面的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小孩幸福的侧脸在我眼睛里很碍眼。她幸福了,就不要我了。我像是用过就丢的布娃娃,破碎的手脚还有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路人经过,羡慕着他们。
如果是我们,只是平平常常的逛街,一个娇小的女孩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叫着彼此老公老婆,但是,没人当真。
我转身离开,我不是白痴,他们的空间已经很小很窄,挤不下我一个外人。
我是外人。我坐在学校顶楼的水泥护栏上,脚在空中悬挂,荡来荡去。
门被打开的时候,帅哥跑进来,焦急的说,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小孩担心的快哭了。
我伸手,说,烟。
没有。他转头。
狗屁,我明明闻到你身上的烟味的,给我。我像恶棍一样抢劫。
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塞到我手里。我最后的烟了,为了小孩,我戒了。
我知道。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里的尼古丁奇异的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了。
在,她在,只是有点事就先走了,她马上和你联络。好,别担心。他温柔的挂了手机,转头一脸凶狠的看着我,萧小莫,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来啊!我们谁怕谁啊!师弟!我也回给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别忘记了你的红带还是我带出来的。
他的气势焉了,重重的靠在墙上,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那包中华,抽出一根,点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他低着声音说。
没关系,反正她也没当真。我仰头,吐出一个完美的甜甜圈。
那你呢?他问。
不知道自己当真了没有,我就想好好照顾她,就这样。
那还是继续回来。
狗屁,我不要当第三者。我把烟头一扔,红色的火星划过天空,就像流星,消失。
我想我会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她就靠你了,记得她的手脚怕冷,她喜欢棒棒糖,每天都要吃,你要买给她,但是,不可以让她一天吃光……我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看见徐林就楞在那里,起脚一个下劈,停在他那张好看的脸的前面几寸。
你他妈的记得没了?
你真像她妈。他嘟哝着。
要你管。我不想当妈了不可以啊!
好好好好,师姐,不要走,她会舍不得的。徐林压着我的肩膀,严肃的说。
我只是不想玩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好累,无聊的吃醋,妒忌,和悲哀,我他妈的都疯了。我要是个男人还可以抢,可是我是女的。我掐着他的手臂,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
他乖乖的咬牙忍下了。
好孩子。小孩的眼光终于对了一回,这回,再也不需要我借肩膀给她流泪,再也不会听见她说,我早该爱个女人算了,再也不需要费尽心力的去讨好她那颗受伤的心了。
我看见门口那条牛仔群,上面是我随手画的花朵,俗气的要死,可是她还是到处穿着去炫耀。
徐林,低下头。我命令。
他乖乖的低头,我抓住他的吻,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脸。
不!小孩冲过来,用力分开我们,一个巴掌就啪的打下。不要脸!
徐林捂着自己的脸,呆呆的看着满眼泪光的小孩。
为什么是我?
我想说,为什么不是我?
谁叫你和我抢老公的?她哭着跑了。
我耸耸肩,看着一脸受伤的徐林。帅哥,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女朋友也会有的,但是,老婆就一个了。
我摸摸他的头,快速跑上去追赶我的老婆。老婆,等我~~~~~~~~~~~~~~~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二十七章 妈,你女儿带老婆回家了
你在做什么?
没看见我在整理东西回家么?我忙的没时间和她说,手头上的东西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现在才发现我找的老婆多么的能干,我先是被我妈养成了小猪,又被婆妈养成了大母猪。先后我生命里的两个女人都把我宠的无法无天了。
哦。什麽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的婆妈不当回事等的转身离开。
不是我回家,是我们一起回我的家!我特地强调“我们”。
我说我男人今天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居然说些神志不清的话了。她摇头耸肩,一副我没救了的样子。
我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你他妈的昨晚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昨晚?昨晚……她眼珠转了几下,接着脸就开始红透。那副羞答答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你……敢情她就只顾自己享受了,忘记我说的话了。
快收拾自己的衣服,我们回家。我将她的内衣也一并放进了箱子里,两个人的衣服满满的一箱,加上杂杂碎碎的化妆品小东西,两个弱女子拉着巨大的箱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你妈会不会吓死?火车上,婆妈的手紧紧的拉着我的,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人紧张起来的时候像是孩子一样无依。
我和他们说过了。我淡淡的笑着,笑容里很平静,家里人知道你的,所以想带你回家过年。我没告诉她那些代价是我在老妈老爸面前跪了一天一夜,用绝食逼的疼自己女儿疼进骨子里的二老低头。那些事,让她知道了,可以想象一定会哭成泪人的。
那就好。她靠着我的头。外面的风景一幕幕的过去,漫天的飞雪,雪白一片,我的那个安静的家是不是已经飘扬着雪呢?
对面坐着一对小女孩,大学的样子,好奇的看着我们,嘀嘀咕咕的。
她们的眼神无害,但是一样让我们紧张。我想也许只是我太敏感了,对一个眼神都会去斤斤计较。
今年的雪大到我差点回不来家,但是,庆幸我们在大雪封路前赶上了最后的车。
当车停在我熟悉的村口的时候,我的心激动的快被满满的幸福淹没。好久好久没回来了,久到快要忘记这里的树这里的房子这里的人了。
我拉着婆妈的手,拖着厚重的箱子,走进和记忆里变化很大的村子。
这里就是拉拉的家么?婆妈的眼睛就像看不够一样,到处的瞄。
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后来走了,都快忘记了。我惆怅的说。
近家门的时候,婆妈踌躇了,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慢慢的拖着我的手。
怎么啦?我问。
我怕!我真的好怕!她快要哭了,手掩住她的脸,无助的像一个小孩子,害怕将要发生的事。
我在,如果老爸老妈赶我,我就跪下求她们好不好。我抱着她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