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三部曲之二暧昧 BY:猫子
前缘
国三那年,江未礼偶遇平成高中二年级的宋嘉延。
为了再见到宋嘉延一面,他以私立的平成高中为第一志愿,力发奋图强并取得家人的同意,终于在毕业后顺利越区就读。
谁知,开学典礼的头一天,因为撞见高三的苗继斌 和沈玮彬在保健室里头缠绵的画面而处于惊吓状态时,正好被到保健室找老师的宋嘉延所救。
江未礼感叹,这是最差劲的重逢方式。
然而,为了接近宋嘉延,他还是加入了陶艺美术社。
加入社团后,因为宋嘉延一时兴起的要求,勉强答应当他绘画的人体模特儿后,随着相处的时间一久,江未礼渐渐发现他对宋嘉延的执着,竟然是一种爱恋的情愫。
在他彷徨、为自己的异常而懊恼时,苗继斌 却向他告白、要求交往,甚至为了他已经高三了还加入陶艺美术社,使得他的烦恼愈来愈多。
若是可以的话,他不知多想逃离所有的烦恼。
好不容易,经过纷纷扰扰之后,江未礼彷徨不安的情感终于得到宋嘉延的回应,两人开始有了进一步的交往,成为名副其实的恋人。
本以为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到最后总有个完美的结局,但现实的生活里,故事仍继续上演……
01
“老妈,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一大清晨,江家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惊叫声中展开。
坐在餐桌旁的几个人停顿正在吃早餐的动作,同时往二楼的天花板望去。
一两秒的静默,在此刻绝对是有的。
还在煎蛋的江母愣了愣,终于疑惑地皱起眉头,缓缓望向她亲爱的老公。
“孩子的爸,你没叫老么起床啊?”因为忙着做早餐,她方才交代了丈夫这件事。
这下子老么又稳迟到了。
连着两次的开学典礼都迟到,说出去多不光彩哪!
“老么还没走?”
边吃早餐边看报纸的江父转头,直接看向大儿子江中杰。
一如所有人,他以为得赶开学典礼,昨晚立誓绝不迟到的老么,因为怕迟到已经先出门上学去了。
他很确定自己明明在十五分钟前突然想进厕所嗯嗯时,有叫刚好经过厕所的老大去叫老么起床。
“十分钟前我不是叫你叫老么起床吗?”江中杰挑眉,问向排行老二的江弘威。虽然有点迟,但他的确吩咐过,而且老二还应了声好。
“老三,我不是叫你去叫老么起床?”
他记得当时刚好电话响起,离电话最近的江弘威顺手接了电话,却没忘记要老三去叫老么起床。
“我叫了,是他没起来。”
重新低头啃着吃到一半的吐司,刚升上大四的江 凡不冷不热的回答,继续他优闲的早餐时光,态度相当自我。
虽然,他所谓的叫了,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两声老么的房门。
“你是怎么叫他的?”叹了口气,江中杰忍不住问。
依照惯例,没比闹钟吵,恐怕是叫不醒老么。
“不就是最平常的叫法——”
江 凡话才说到一半,快迟到的江未礼已经梳洗完毕,穿着凌乱的制服冲下楼来,哇哇叫道:“你们是哪门子的家人,明知道我低血压起不了床,有时间悠悠哉哉的吃早餐也不叫我起床!”
“又不是第一次迟到,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啜了一口咖啡,江 凡完全没有其他人脸上那抹心虚。“何况,你低血压又不是我们的错。”
至少,遗传上不是他这个哥哥的错。
谁天天叫他起床不会腻,对吧?当然啦,偶尔兴起逗弄弟弟的欲望时,他是不太在意担起“叫床”的工作。
“小哥,你这么说太过分了吧!”平常最疼他的人,欺负他的功夫却也是一把罩。
气呼呼的江未礼冲到江 凡面前,基于一股不平及不满的心态,他二话不说便抄走哥哥手中还在吃的夹蛋吐司,没多逗留便往家门外全力冲刺。
从他冲下楼来到消失在家门外,还未超过一分钟。
将视线从那一阵风移回,江 凡凝视着空了的手须臾,只是平静地抬起头,对还在望着大门发愣的母亲道:“妈,给我一颗蛋。”
江家的餐桌上,再度恢复平静。
? ? ?
天,又要迟到了!可恶,是谁说新学期新气象,可以乘机洗刷旧纪录的?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不该赖在宋家赖到那么晚,拖延了回家上床睡觉的时间。
“可恶!”江未礼努力踩着脚踏车,暗自懊恼不已。
可是他又无法否认,虽然明知会有这种结果,他还是渴望能和宋嘉延在一起,就算是多几秒钟都好。
有时候,满溢的幸福会让他感到害怕,害怕得让他企图紧紧抓住彼此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不放。能和宋嘉延交往,常常让他感觉跟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幸福的背后藏了什么危机,你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太美好了,总有随时会梦醒的感觉,难免让人的辛福带着不踏实感。
明明已经交往好一段时日,他还是怀疑像宋嘉延那样的人,为何会喜欢上他?甚至愿意用真心和他交往。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却从未理清自己的疑惑。
在江未礼挥汗如雨、不停踩着脚踏车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他后头跳上脚踏车,站在后轮两侧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放肆地喊道:“学弟,载我一程吧。”
多了一个人,脚踏车的轮胎立即下陷,让江未礼受到些许惊吓,可是这种感觉好熟悉。
听见对方喊他学弟,为了避免得罪学长,他也只好认命……等等,这个学长的声音真的好耳熟,好像真在哪里听过耶,难不成……
顾不得是否会迟到,江未礼猛然煞车回过头。
一回头,那张高傲跋扈的熟悉脸孔立即闯入他的视野,正以桀骜不驯的神态睨着他问。
“我们快迟到了,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你……”不是第一次碰上的场景,让江未礼霎时呆愣。
“干嘛?别说你忘了我。”长脚撑在轮子两旁,苗继斌 挑眼地道。处理沈玮彬的事超出预订的一个月,是多花了些时间,不过新学期新气象嘛!
他打定主意,一切行动从这个学期开始展开。
否则他何必起个大早,特地等着江未礼骑脚踏车经过。
让他觉得有些好笑的,当然是这小子还是濒临迟到边缘,一如往常死命地踩着脚踏车出现。
“学长,你别和我开玩笑了。”江未礼好想叹气。
令人恐惧的相识,他能忘吗?
刚升上高中时,江未礼误闯苗继斌 和沈玮彬正在进行“好事”的保健室,被他吓得以为小命要呜呼哀哉,甚至差点被霸王硬上弓……这等恐怖的经验发生在一个高中新生身上,岂是教他想忘就能忘的。
要忘,至少要过个三、五年,绝不是三、五个月就能忘得了的。
不知为何,苗继斌 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几个月,他还以为苗继斌 决定不再找他麻烦了,之后他们也不会有更多的交集,顶多是偶然在学校里不期而遇罢了;然而,苗继斌 此刻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有预谋的等待。
发现自己像只被逮着的小兔子,江未礼难免有种不幸的感觉。
胃酸分泌逐渐旺盛,他的身体开始有些不太舒服。
每遇上苗继斌 ,他总是很容易胃痛。
“算你识相,没敢随便忘了我,因为我们还有很多‘好事’要共享呢!”露出邪气笑容,苗继斌 倾身向前,靠在江未礼耳边低语,一副很满意的口吻。
打了个冷颤,江未礼差点摔下脚踏车。
事实上,要不是苗继斌 及时扯住他倾斜的身体,他八成早已摔下脚踏车了。
就算没摔下脚踏车,他此刻的感受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毛骨悚然的滋味,谁尝了会好受再来告诉他吧!
僵硬地杵着,他只希望苗继斌 是在开玩笑。
无论是任何“好事”,他都不想和苗继斌 共享;学长和学弟之间,保持适当距离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干嘛吓成这副德行,像个胆小鬼一样。”察觉他的僵硬,苗继斌 不由得冷嘲道。
“我才不胆小!”生性倔强,江未礼本能地反驳。
苗继斌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以某种不太甘心的口气道:“不胆小就别见了我就像只见了猫的小老鼠。”啐,光想着溜。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下来。”不打算和他争辩,苗继斌 伸手朝他的臀部用力拍了下去。“快迟到了,我来骑吧!”
在他眼里,以江未礼的体格骑脚踏车载人,是吃力了些。
不用他第二声催促,江未礼几乎是立即跳下脚踏车。
老天!他被他吓了一跳。
“上来啊,杵在那里看我干嘛?”没理会他的吃惊,苗继斌 直接跨向脚踏车前座,用手势要他坐上后头位置。
江未礼没得选择,只好带着哀怨的心情,乖乖坐上后座。
无缘无故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不管再怎么样加快速度,他都迟到定了吧。
老天爷肯定是有心和他作对,明知道他快迟到了还找他麻烦!
人要倒霉的时候,还真是会倒霉个不停啊!
现在,老天爷肯定是够高兴了。真可恶!
? ? ?
放学后带江未礼回家,以他为模特儿素描的宋嘉延已欺身至他面前,捧住他的脸就给了他一记热吻。
“在想什么?你不专心,我会无心于作画的。”索吻之后,宋嘉延被忽略的不满才稍稍消逝,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轻敲他的额头。
大多时候,未礼就算不看着他,也不会一脸恍惚。
凝视着几近全裸的人儿,宋嘉延黑眸里闪过促狭的光芒,心中升起某种热情的欲望。既然这小家伙胆敢不专心,自然该接受些小小的“处罚”。
总算,他的吻让恍惚的人儿回了神。
“没——”不管关系已经多么亲密,甚至习惯了天微凉时仅仅披着大毛巾,挡住重要部位当宋嘉延的人体模特儿,江未礼还是会因为他的碰触而脸红心跳。
瞥见对方眼中闪过的光芒,一时恍惚想起早上碰见苗继斌 的事,江未礼自然说不出口。
基于私心,他不希望宋嘉延为了他的事担心。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我以外的事不准去想。”骤然打断他没有说服力的声音,宋嘉延温柔的嗓音却充满无限霸气。
“连家里的事都不准?”被限制了,他还莫名其妙很开心。
“不准。”宋嘉延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回答后,兀自捧着江未礼的脸,从他的颊边开始轻啄,沿着轮廓往下啃噬含吮。
“可、可是我……唔……学长……”
江未礼的小小抗议成了呻吟。
不知为何,每次想讨论正经事时,都会被宋嘉延的亲热攻势转移注意力,可是就算只要被宋嘉延一碰,就会陷入脸红心跳、脑中一片空白的窘状,江未礼还是无法否认喜欢彼此肌肤相亲的感觉。
人体互动的碰触,让他更能相信两人正在交往。
谁教他心底不安的感觉,是如此强烈得令他难以忽视。
将坐在沙发上的江未礼压倒在身下,宋嘉延并不了解江未礼此刻徨的心情,快而以不安分的热情双手拥住他,开始游移在他愈来愈热烫的胴体上,更用温热的湿唇挑逗着他的敏感处,舔吻轻咬着他熟悉的每一寸肌肤。
他喜欢江未礼羞涩的表情!
未礼那既期待又紧张,不管做过几次都如此青涩的模样,总能让他兴奋。
未礼恐怕不会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在他眼中有多清纯诱人。
若不是未礼的表情如此诱人,他也不会老是在作画时情不自禁。
宋嘉延已经算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在作画中停下画笔,忍不住和江未礼移到床上缠绵,一起追求极限的快感。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就无法否认男人很容易让下半身左右心智。
尤其,当对方是和你灵魂相契、两情相悦的爱人时,似乎更没了需要理智的理由,是不?
渴望彼此的人,求爱过程自然少了阻扰。
“学长……”当宋嘉延舔过他平埋的腹部时,江未礼全身感受到一阵酥麻的骚动,立即不能自己地轻呼,已快不能思考。
在宋嘉延的爱抚下,他的身体总是超乎自己想象的敏感。
“嘿,忘了我的名字吗?别喊我学长。”
听见他的呼唤,宋嘉延从齿缝间逸出的低喃充满随着兴奋不断攀升的热度,而后他一把将他抱起,走向房中的床铺。
不管怎么样,在大而柔软睡床上,总是比在窄小的沙发上做起来舒服。
虽然明知道未礼在忘情时才会喊他学长,但他还是想纠正他的习惯。
情人之间,喊名字的感觉总是亲昵些。
“嘉、嘉延……”抵抗不了他半命令的蛊惑,被温柔地放在床上以后,江未礼沙哑地喊了他的名字;他抬头,不意外瞧见他目光里带着激情的色彩。
亲密的接触和浓情蜜语,总让他羞涩燥热的指数攀高。
“嗯,这样喊就对了。”
暧昧的空气里,回荡着他们的呻吟。
呻吟到了最后,只剩下喘息……
? ? ?
起了个大清早,苗继斌 等在相同的路口。
不同于昨天,他并未拦截到江未礼,所以一大早就显得心情相当不快。
直到晚出门的苗乙钧用喇叭声唤他,他才坐上苗乙钧的车往学校去;然而,在苗乙钧开车到达校门口时,正准备下车的苗继斌 突然脸色冷凝。
“怎么了?”察觉弟弟的动作停顿,苗乙钧奇怪地问。
看了看苗继斌 青白不定的脸色,再顺着他的视线远远望去,他看见从另一个方向并肩而来,正朝校门走去的宋嘉延和江未礼。
虽只是身为陶艺美术社挂名的社团顾问,但由于那两个人在社团里不避讳让人知道他们在交往的态度,让即使只是挂名社团顾问的他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苗乙钧只怕不知道的人只有苗继斌 ……
“正在想。”苗继斌 有些答非所问地回了句,视线从没移开过。
那个方向和江未礼的家不同,显然他昨晚是住在宋嘉延那里,所以今天他们才会一起上学。
愈想,他就感到愈不爽快。
他之前等了快半个小时,简直就像个愚蠢的白痴!
“想什么?”观察着苗继斌 的表情,苗乙钧不动声色地探询。
从继 的反应,他不得不怀疑他今天和昨天的早起,都是为了某个人;而很显然的,那个人就是江未礼。
他以为继 在上学期就放弃了哪!
如果继 对江未礼仍不死心,事情恐怕就真的有点麻烦了。
担任社团顾问快两年,他可不认为宋嘉延好对付。
想抢那只笑面虎的东西,可真得琢磨琢磨自个儿的本事。
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