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听见我说什么没有!
听见了啊,今天十四号,情人节,明天就十五号了,该上班了。哟,时候不早了,我去取衣服,你洗完澡早点上床别冻着,换下来的衣服扔篮子里就成,回头我来洗。
洗你个头!!!
洗头啊?行啊,洗发香波在镜子后面,那瓶海飞丝过期了我留着洗羊毛衫,你用那瓶飘柔。洗完了记得吹干才能上床啊,电吹风在抽屉里,左边第三个……
你有完没完!滚!
行行我马上去,对了,换洗衣服我搁在床头了,你别翻乱了……
枕头砸了过来,警察张同志训练有素地接住,准确无误地归还原处。
李笑,外套拿回来了……哟,你都上床了?吹干了没有啊?我摸摸……不行,头发还有点潮,李笑你起来,我再给你吹吹。
李笑,别睡了,起来一下,来,咱们再吹吹头发,不然会感冒的。
听见没有啊?别睡了!李笑!
……
啊!你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没事把音响声放那么大干吗?还故意放我耳朵边上,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谁叫你怎么都不肯起来?快坐起来,吹干了再睡。你瞧瞧,枕头都湿了,又得换一个。
你怎么那么烦啊。
……
行了,大功告成,睡吧,晚安。这回我保证不吵你了,我这就关了……
别关!我再听听,这歌挺好听的。
是吗?没觉得,我对外国歌不感兴趣,听不懂。
哼!猪脑子。
喂,他唱的是什么啊?
Ijustcalledtosay……
Say什么?
没什么,睡觉!
呵呵。
……
…………
李笑你干吗啊?半夜三更的……明天还得早起呢。
你说我干吗!你没完没了地吹口哨,我怎么睡!
我吹口哨?我吹什么了?
自己干的事自己清楚!
呵呵……
灯熄了,口哨声轻轻响起来,在静谧的夜色里……
Ijustcalledtosay……
Iloveyou……
Iloveyou……Iloveyou……
天亮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飘起来,纷纷扬扬,穿着厚厚外套的男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楼门。
塑料袋里装的是那种自家做的香肠,粗粗的红红的,闪着油光。
好冷!随手把东西扔进车筐,一个声音在身后不放心地叮咛:别骑车了,路滑,你等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推着走,反正不远。男人没回头,你今天不是要临检吗?快走吧,晚上我来做饭。
成!那我走了啊,你路上小心。
喂,你倒是言语一声啊,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声音已经远了。
去!随便?男人嘟囔着单手推车,把另一只手插进外套的兜里。
手很快又拿了出来,跟着拿出来的,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条,上面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情人节快乐!Iloveyou……
男人恶狠狠地低声自语:猪!这么简单几个字就把我打发了,回头再跟你算帐!
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一抹红晕就像那隐隐探出头的太阳。
情人节的礼物,原来也可以这么简单的,就像爱情一样。你知道吗?只要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情人节的礼物,其实也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像爱情一样。你知道吗?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吹头发,照顾他,呵护他,一辈子……
你能做得到么?如果你能,那么,亲爱的,情人节快乐。
||||||《》 字体大小颜色… 警察张同志相亲记 老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警局出了件新鲜事,以局长太太为首的一帮老大妈们成立了“红娘”协会,说是今年局里为基层干警办的十大实事之一:切实解决大龄青年警察的个人问题,促使他们放下包袱、轻装上阵,没有后顾之忧地、全身心地,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
幸福大街派出所的“老大难”张打非同志,“荣幸”地成为了“红娘”协会重点解决对象——局长特意批了假,不找着媳妇不准上班!
警察张同志这回可是抓了瞎,被局长太太天天押着游街,走马灯似的轮流转,大有不推销出去不罢休的架势。老太太是警局出了名的热心人,警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各种大事小情家长里短,就没有她不关心不打听不过问的。全局百分之八十的警察家属是局长太太给牵的线保的媒;市局刑警队老队长牺牲,也是老太太跑断腿磨破嘴,厅里区里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烈属待遇落实了;东城分局支队受伤的那两个小警察,医疗费护养费伤残补助误工津贴,哪一样也没少了她掺和……说句不夸张的话,局长太太就是咱警局的半边天。
这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大不了咱惹不起也躲得起。偏偏局长太太不是别人,那可是一呼百应的主,一声招呼出去,全市的警察都收到了指令,张同志的一切举动都处在密切监视之下——您琢磨琢磨,人家那可是专业警察,再加上“小脚侦缉队”配合盯梢……别说是大活人,就是只苍蝇,恐怕也难逃法眼。
没辙,也只好硬起头皮对付了。别的也顾不上许多,先得把家里那一位给安抚好了,这叫“攘外必先安内”。不然这后院起了火,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相亲?什么时候?
李同志坐在电脑前玩“明星志愿2000”,王胖子邀请主角出演三级片,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个礼拜六中午,明珠大饭店明星厅,有个集体婚礼……
嗯,听说了,好象是个什么“红娘”协会搞的警察专场,新郎全是警察对吧?主编还叫我发个1000字的专题呢。怎么,你们局长太太叫你去当新郎?
哪能啊!没那么快,她就是叫我到那里去找她,顺便让我感受一下气氛,简直就是杀鸡给猴看……
不至于啊,人家也是好心,去吧。
呃……你你你答应了?
不答应还能怎么着?李同志一声冷笑,继续“明星志愿”,主角领衔主演的三级片《脱衣舞男》已经火热献映了,票房直逼千万大关,主角的人气指数又涨了一大截。
记得穿得帅气点,别给我丢脸。李同志的语气很轻松,电脑显示器映出来扭曲变形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唉……
***
集体婚礼搞得很热闹,大大小小的头头脑脑来了不少,地方领导也纷纷捧场,连部里都发来了贺信。贺信是由老厅长站在主席台上亲自传达的,全体来宾热烈鼓掌,搞得婚礼不像婚礼倒像是庆功大会。
局长太太亲自主婚,打扮得年轻了好几十,轮番介绍每一对新婚夫妇的恋爱史,活灵活现有鼻子有眼。张同志一身的鸡皮疙瘩,难不成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局长太太还拿了DV做记录?
远远的看见小编李同志就坐在记者席里,手里捧着采访本,心思却很明显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好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那种表情,张同志很清楚。
局长太太的冗长发言结束,重头戏开始上演。大概是因为人太多太麻烦的缘故,司仪简化了手续:“新郎官们,你们愿意娶新娘子们为妻并且发誓要……”
后面的话听不清楚,因为会场已经全乱了,大家伙笑得快爬不起来了。司仪显然是故意的,等大家笑完以后又问了一遍:“新郎官们,请回答我的问题。”
新郎们面有难色,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很有勇气地做出了回答:“愿意……”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同志没有笑,他知道真正有勇气的不是新郎们,而是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男人。刚才,在大家笑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分明有两个坚定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喧嚣里:“我,愿意。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不论贫穷或富贵、疾病或健康……”
埋下头偷偷往后瞄了瞄,那一片站的是市局刑警队的几个人,没怎么来往过,看他们站得很随便的样子,也不知道那声音是谁的?张同志有点怀疑自己大概听错了。
婚礼进入了高潮,砰地一声吓了张同志一跳——谁的枪走火了?
刚抬起脑袋就看见局长太太似笑非笑地站在面前:“喝香槟。”
原来是开香槟的声音,张同志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倒不是因为这动静太吓人,实在是紧张,被自己的爱人监视着去跟别人相亲,这经历简直比坐飞机撞世贸大楼还恐怖。
“看见没?那边那个红毛衣黑裙子的姑娘,在福利院工作,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她父亲以前也是警察,我看着她长大的。这孩子我知根知底,人品、性格,样样都好……喂,我说得嘴巴都干了你倒是有点反应啊!”局长太太一脚把他踢了过去。
“红毛衣”落落大方地伸过手:“你好,我叫包娉婷。”
……
张同志就是这么认识包娉婷的。头一次见面聊得不多,不过张同志对这姑娘的印象还真是不坏——长得漂亮,活脱脱一个“冷美人”的形象;说话快得像连珠炮,可是句句都在点子上没那么多废话;性格也不错,虽然脾气不是太好,却也不无理取闹;头脑聪明清楚,但是从来不显摆……张同志本以为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临走前局长太太塞给张同志一个号码,勒令他每天都要约人家见一次——用“勒令”这个词其实不是太确切,应该是“威胁”,实际上老太太的原话远比威胁要将人质斩首的恐怖分子狠上个一万倍。
后来张同志听说包娉婷是刑警队老队长的女儿,在警局的地位非同一般。这其中似乎还有些故事,不过谁也说不太清楚。反正老队长早已经牺牲了好多年了,包娉婷也几乎没在警局露过面,但是据说——只是据说,只要包小姐一句话,全市的警察都得卖个面子给她。
这个说法是真是假张同志也不知道,包娉婷倒是提起过她有个哥哥是干这一行的,不过只是个小刑警压根上不了台面,和当年威风八面的老队长简直没法比——包娉婷嚼着口香糖吐出来两个字,丢人。
一回生二回熟,张同志和包娉婷见面的次数慢慢就多了起来——一方面是要敷衍局长太太,另一方面是儿童福利院缺少一个免费男劳力。
日子长了张同志越来越觉得包大小姐是个很特别的人——这丫头拿着注册会计师的执照却炒了外企老板的鱿鱼,跑到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山沟里当上了爱心妈妈。如果是因为温柔善良爱心泛滥啥的,或者是因为特别喜欢小孩子,倒也好理解。可是包娉婷偏偏什么优点都有就是没有“温柔、善良”那几项,而且,包大小姐从来就不喜欢小孩子。
一开始张同志还不太理解,为什么不喜欢孩子的人会当了爱心妈妈?而且包娉婷的性格显然也不适合和孩子们打交道。不过这个问题和自己无关,每次一进福利院,包娉婷就派上一大堆的活给他,补房子通水管修桌椅,甚至是砌乒乓球台子挖游泳池什么的,全是些重体力劳动。汗流浃背地干完了活,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开车把包大小姐送回家,然后“再见”一拍两散。
回到家当然是已经累得脱了一层皮,胡乱吃两口东西,随便洗一洗,扑上床就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又热乎又可口的饭菜真的如某人所说,是随便在楼下的大排挡叫的外卖吗?
实际上,我们很容易忽略一些最显而易见的东西;就像我们很难发现,最爱自己的人,其实就在身边。
福利院的活干得差不多了,包大小姐终于开了恩,拿出一张舞票,说是答谢张同志的无私奉献。
票是由局长太太转交过来的,张同志婉言谢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连忙咽了回去。
老太太说已经替你把假请好了,今天下午你就别上班了,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舞会,胜败在此一举,要是出了岔子我可饶不了你!
没法不出岔子,警察张同志压根就不会跳舞!
无奈何先回家换衣服,一进门就看见李同志正趴在电脑跟前赶稿子,很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弄清楚来龙去脉以后,李同志低头沉吟了一下:我教你吧。
从抽屉里翻出张CD塞进光驱,音乐响起来,两个人面对着面,五指交扣,手心贴在了一起……
大概是因为刚打完字的缘故,李同志的手指很凉。张同志用另一只手圈过去,依然是熟悉的腰身熟悉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衣,温柔地抚摩……
“李笑,你怎么瘦成这样!”
李同志俯下头贴在爱人的肩窝:“用心一点!不然学不会可别怪我。来,一、二……”
贴在肩上的头传来熟悉的味道,海飞丝薄荷香型,这是两个人最喜欢的牌子。
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伴随音乐着轻轻摆动,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瘦弱的躯体,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阵阵地发酸。
“你的脸有几分憔悴,你的眼有残留的泪,你的唇美丽中有疲惫;我用去整夜的时间,想分辨在你我之间,到底谁会爱谁多一点……”
……
“李笑,这是什么曲子?”
“很老的歌了,《用心良苦》,一个台湾人唱的。”
“哦,满好听的。”
“今天晚上……别和她跳这个曲子,好不好?”
“好。”
……
张同志说到做到,果然没有跳那个曲子——事实上他一支曲子也没跳,他压根没进场。
远远看见舞场的霓虹灯闪烁,张同志站了一会儿,把舞票扔进了路边的果皮箱。
回到家还不是太晚,屋里黑漆漆的,李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脑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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