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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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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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师姊要不去,我先去了。”灵姑忙答:“要去,你我一路。”裘元已纵遁光往右侧岭头上飞去,灵姑只得悄嘱胜男姊弟不可妄动,自己也随即飞往。甫绮回顾二人先后飞来,不禁大惊,未容裘元说话,忙回身拦道:“此事与你们无干,赶来则甚?还不快退回去。”言还未了,朱缺已哈哈笑道:“无知小业障,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好意留你生路,偏要自来送死。既敢前来,一个也休想回去。”
  玉珠、南绮闻言,知对方已变脸,互相一使眼色,抗声同答道:“朱真人,你倚势横行,强要霸占他人之物以为己有,去害自家同门,这等岂是修道人所为?我们不过念你与师长相识,委曲求全,你怎如此蛮横不通情理?谁还怕你不成?”说时一面飞身后退,与裘元、灵姑会在一起。同时早把飞剑、法宝纷纷放出,将四人全身护住。朱缺狞笑道:“无知鼠辈,敢在我面前卖弄?”说罢将口一张,喷出一青一黄两股真气,直朝四人身前射去。满拟所炼两仪真气无坚不摧,似此后生未学的法宝、飞剑,纵不似摧枯拉朽,当之立折,也必受伤损毁,难作护身之用。不料石玉珠深悉此老专长,早已防到,预将自己飞剑抢到外层,暗将元江得来的彩霓练敛去精光,藏在飞剑之后。等朱缺张口喷出两仪真气,忙把剑一收,彩霓练突地暴长,化为一片精光彩霞,挡向前去,迎个正着。同时灵姑见众人剑、宝齐施,心想:“这驼背妖人必是厉害。”…面放起飞刀护身,以防有失;一面将五丁神斧取出待要一试。一眼瞥见青黄二气飞来,便在刀光护身之下纵出圈外,扬手一斧撩去。石玉珠见灵姑出圈,惟恐有失,忙纵遁光向前拉回告诫时,斧上神芒钊举,青黄二气已被绞断大半,电一般缩退回去。
  朱缺也是轻敌太甚,先见前面敌人剑光无故自退,以为石玉珠识得厉害。忽见眼前霞光灿烂,有异寻常,两仪真气竟被逼住,不得上前,方在暗忖:“是何法宝,如此厉害?”心虽惊异,仍想运用真气去毁敌人法宝。正在运用玄功,猛又瞥见一团银光裹着一个黑衣少女,由彩霞后飞出。跟着由银光中飞出半轮宝月,几股精芒。这才想起两件俱是前古异宝,知道不好,忙收真气,已是无及。那青黄二气原是朱缺用本身真元之气炼成,虽不同生共死,也与本身同共休戚,经此一来,无异损伤不少道力。阴沟里翻船,如何不急,立即怒喝:“小狗男女,竟敢如此无礼。速将玉匣奇书献出,处罚还轻,否则休想活命。”
  裘元被南绮强拉住,不得纵出,见灵姑破了敌人青黄二气,甚是高兴,闻言怒骂道:
  “不要脸的老畜生,你的伎俩已然领教过了,有本领只管施展。实告诉你,那玉匣适才已被我姊姊送往师父那里,你连这点都看不透,休说吹气冒烟,便放屁也没有用处的了。”朱缺闻言,猛想起适才南绮所放梯云链,光华中隐含宝气,因事出仓猝,以为南绮是用此宝飞往青城求救,这时才想到,已是无及。此事关系重大,自己虽不怕矮叟朱梅,但奇书落在他手,必要开视,得了书中奥妙,不特不能再为己用,必还用以克制自己。越想越恨,厉声喝骂道:“大胆业障,我因与你师父井河不犯,来此只想取回此书,本不想伤害你们,谁知你们如此刁狡无礼。死运临头,还有何说?待我杀了你们这几个小业障,再找朱矮子算账好了。”
  朱缺说罢,昂首一声长啸。随听鹤鸣之声,适见五只白鹤忽自云中出现,回翅欲下。
  朱缺手往四外一指,中有四鹤立即四面飞去,只当中一只最大的停在中央。那四鹤飞出半里远近,也各按方位停住,银羽翻风,滞空不动。看去直和五只大风筝一般,离岭头约有十余丈高下。跟着朱缺二次张口朝空连喷,便有五色彩烟按着五行方位朝空射去,其疾如箭。初喷出时细才指许,到了空中,烟头被五鹤衔住,立即由小而大,平铺着舒展开来,晃眼弥漫满空,凝为一片彩幕,将众人笼罩在内,朱缺又将右手短杖并入左手,五指齐张,乌爪般朝地猛力一抓,立有五股黑烟直人地内,随听地底一片轻雷之声隆隆响过。
  灵姑被石玉珠拉回后,见朱缺行法部署,几番欲出,俱被石玉珠拦住,附耳低声道,“我们几个人看面色俱不应有灾难,所遇敌人却这等厉害,其中必有解救,少时自见。
  这厮不比别人,战既不可,逃亦不能,只有守在这里静心待救。我的彩霓练足能防身,你那五丁神斧也有好些妙用,这样万无一失,否则这厮玄功奥妙,诡计甚多,此时出去,一个不巧,便被他用五行隔影之法将我们隔开,那时彼此不能相顾。我还稍识他的底细;你虽有宝刀、神斧,功力尚浅,容易上套;南妹和裘道友更无敌他之力,如用梯云链遁走,听这厮口气,也未必能行,何苦白吃他亏呢?”
  这时朱缺已然退立颇远,四人正低语聚议间,忽听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小业障已然人我罗网,我只消略为施展,上下四外五行神雷一齐发动,尔等立成齑粉,形神全消,不过我意在取书,我知天狐梯云链飞行甚速,朱矮子接到必来,暂容你们半夜活命,权作押头。我闻朱矮子和姜庶创设青城派,你们必是他的爱徒,如肯将书赎人,还可免死。
  天明朱矮子如若未来,不是恐怕丢人,装聋作哑,便是想舍却门徒,吞没此书,日后再设法寻找报仇,那你们就没命了。你们奉命下山,遇到事急,必有向他求救之法。你们俱是好资质,能有今日造就,煞非容易,如若惜命,速将你师召来,免得劫难当头,悔无及了。”
  石玉珠见朱缺误把自己也认作青城门下,暗中好笑。有心乘机向师父半边大师求救,继思:“终南三煞中,朱缺最是有名的狠毒,现将他激怒,本该下毒手施为,怎还语气之间明激暗缓,好些迁就,与传说大不相似?令人不解。适才灵姑神斧一出,他那真气立即退去,前半还被斧光搅散。莫非此宝是他克星,惟恐两败俱伤,故以虚声恫吓,又想借此将朱真人引来,委曲商说么?”南绮、裘元、灵姑三人因玉珠不令与敌说话,南绮更是从小就闻终南三煞威望,俱未开口。
  朱缺见四人静静的,只在宝光笼护之下一言不发,重又出声恫吓。这样一来,玉珠益发料他也有短处,便笑道:“朱道长,你弄错了,我们四人乃是三位师长:家师是半边大师;这位乃大熊岭苦竹庵大颠上人弟子;只袭、虞二位是青城门下。但三位师长到此也须讲理。那合沙奇书本是虞南绮得自蛇王庙大人姊弟手里,是感恩相赠,既非巧取,也未豪夺。后遇商道长,也只说借阅。南绮失约,一则因遇变遗忘;一则因道路各殊,放心不下,就说理上有亏,所负乃是商道长,与道长并不相干。况商道长今日行径,正可证实南绮失约,所虑不为无见了。再者她答应的是商道长,失约已经愧对,如何再肯让道长夺去害他呢?”
  朱缺初会玉珠、南绮时,因看出众人胆怯害怕,因而骄狂自恃;忘了隐讳,直说自己有一仇敌被困恶鬼峡谷中,若得此书,便可克制,使其亘古不能出头。二女一听所害的便是谷中怪叟,好生诧异。再闻知怪叟姓商,越知二人俱是终南三煞之一,同门至友,不知为何自相残杀。既愤朱缺不义,乘人于危;又想起平素所闻终南三煞行为,独这朱缺一人骄横凶恶,无论正邪各派,一言不合,便永成仇敌,最是可恶。奇书本就不舍,况已飞走。先还和他好说,朱缺为理所屈,无言可答,正发横间,灵姑、裘元已双双赶到,双方立即破脸。朱缺上手便即受挫,平常骄横已惯,从不吃亏,当时暴怒如雷,恨不能将众人一网打尽,置之死地。五行恶阵布就以后,忽想起书未到手,自身还有短处,这几个少年男女必是青城门下爱徒,如若制死,岂能甘休?此时仍以和平为是。自己本和朱梅相识,倒不如用作押头将朱梅引来,拼着老脸皮,哪怕赔话服低,休说奇书到手,便能借阅一回,即可脱难超劫,岂不比和他成仇作对要强得多?只因上来太凶,不便改口,只得仍用虚声恫吓。
  及被石玉珠看破,出语讥嘲,朱缺一听内有颠仙弟子,暗忖:“元江金船宝物已为颠仙取去,内有好些异宝奇珍,俱是克制自己之物。适才真气为此女宝光所损,已在疑心,不料果是颠仙门下。怪不得对方明知自己来历,还那么把稳神情。这一动手,连半边老尼和郑颠仙全都结下深仇。老尼虽说厉害,还不足为虑。惟独颠仙新得前古金门诸宝,如与为仇,无异自寻苦恼。偏又对方说话尖刻,势成骑虎,多少年来威望,岂能为几个未学后辈所折?”越想越气,重又勾动怒火,意欲先给四人一个厉害,使其畏服,再作计较。于是厉声喝骂道:“无知业障、好言开导,执迷不悟,还敢任情狂吠,且叫你们尝我厉害。”说罢,左手朝上一挥,天空五鹤立即隐形不见。跟着那面五色彩烟结成的天幕便向四人头上罩下,晃眼由大而小,眼看近身而来。
  石玉珠识得五行精气厉害,忙喊:“众人不可妄动,由我抵敌。”说时将手一指,彩霓练倏地暴长,也化成一个形如穹庐的光壁,虹光灿烂,恰将烟幕挡住,使其近身不得。朱缺见状大怒,又是一口真气喷出,烟幕上立即发出青黄赤白黑五色火焰,漫烧过来,四人虽仗彩霓练护身,未为五行真火所伤,怎奈那光外五色火焰具有无边潜力,朱缺又在不住运用施为,重如山岳,故而只能抵住不动,突围上升万办不到。石玉珠原在意中,并不是惊惧。灵姑看出形势不妙,因适才神斧曾经奏功,意欲再试。石玉珠虽知神斧灵效,终觉灵姑道浅,不能深悉此斧妙用。五行真火非同小可,遇隙即入,如用神斧出斗,须将彩霓练微撤,稍有失措,四人同受其害;可是不用此斧一拼,又觉照此情势,万无胜理。心正作难,嘱咐灵姑少安无躁,待机而作。
  朱缺见持久无功,天将发亮;又因梯云链带着合沙奇书飞往青城多时,照说朱梅早该赶到,竟未前来,断定玉匣已开,知道四人有前古异宝护身,急切问难于伤害,此时必在详阅奇书,等将书中禁法学会,方来为难。这一来不特心愿全成画饼,日后仇人出困再来报仇,更是不堪设想。好好一桩事,谁知会上这几个小狗男女的当,一时疏忽,被他们将书暗中送回山去,铸此大错。恨到极处,不由激动平常凶狠性情,咬牙切齿,把心一横,猛伸右掌往地面上一按,四人立身的岭腹内立起殷殷雷鸣之声。
  玉珠、南绮俱知敌人已将地底阴火神雷发动,一会便要地裂山崩。四人俱有飞剑、法宝护身,虽不致死,但这一震之威也难禁受。并且岭崩以后,烈焰雷火由下而上,一齐暴涌千百丈,与上面火焰相会,将两仪真火结成一体,威力大增,化为火阵,把人围在中心烧炼。即便彩霓练能够抵御,时久仍难承受。念头略转,地底风雷之声渐厉,岭腹山石崩裂,炸音密如贯珠,石玉珠知道不妙,上面又难突起,事急无计,忙嘱四人聚立一处,将遁光连成一片。令灵姑速将五丁神斧取出,等护身光霞微撤,稍现空隙,立将神斧伸出运用,不可丝毫大意。
  说完,正在战战兢兢戒备之际,朱缺忽又发话道:“两仪五行真火都已发动,再如执迷不悟,我一弹指之间,你们便成意粉,悔无及了。”石玉珠未及答应,忽听遥空中有人接口怒喝道:“只怕未必。”声随人坠,平空一道黄光,一幢彩云相继飞落。朱缺用心也真狠毒,听出语声耳熟,知道不妙,百忙之中,一面准备应敌,一面早把阵法发动。谁知来人早料及此,比他下手还快,才一落地,黄光中首先飞出一片紫光,电一般穿火而下,晃眼展布开来,将四人立身所在的岭脊全部包没。岭腹地火恰在此时发动,爆音如潮,响到四人脚底,地面已似波涛一般起伏上涌,千寻烈焰眼看就要崩山爆发。
  紫光倏地罩在上面,晃了几晃,便即宁息。地底爆音被紫光强制镇压,不能宣泄,益发怒啸不已。同时黄光便和那幢彩云会合,径直穿入火阵,往四人身前飞来。
  南绮和石玉珠先见云幢飞坠,已觉眼熟,近前再一注视,越发惊喜。方欲出声呼唤,忽听云幢黄光中同时有人喝道:“速将护身宝光撤去,以便出困。”石玉珠才想起彩霓练阻隔,来人无法近身。但敌人五行真火若未破去,又恐有疏失,忙嘱灵姑戒备。刚把宝光微撤,外面光幢已双双乘虚而入。只听一声:“快收法宝,同离此地。”彩云便已展开,将四人…齐拥住,电驶星飞,冲开千寻火焰,往对峰飞去。晃眼到达,云幢中共是三人:一是宝主人秦紫玲,一是南绮之姊舜华,一是追云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除石玉珠全都熟识,余者多未见过,由石玉珠匆匆叙见。胜男姊弟先见隔岭光焰千丈,正在莫测吉凶,焦急万状,忽见云幢飞来,众人现身,惊喜交集,也忙上前拜见不迭。
  南绮觉那黄光似是异派中人,尚在火阵之内,方欲询问,虞舜华已说道:“说来话长,我们且等看完热闹再说。”四人往来处一看,岭上五色烈焰已渐减退,黄光已敛,现出一个蓬头赤足的老头,相貌也极丑怪。装束神情俱与朱缺仿佛,只是背不驼。南绮一见,便认出是恶鬼峡中商姓怪叟。怪叟先和朱缺并未动手,只各张着嘴猛吸,似和朱缺争着收那五火。朱缺收火本快,因有怪叟作梗抢收,看去好似有点手忙脚乱。
  一会,火被二人收尽,怪叟方指朱缺大骂道:“你这忘恩背义的叛徒,自己犯了教规,不知悔改,竟敢勾通妖邪叛师犯上,老三已被你害死,又想将我一网打尽。我初会你时,只当你念我这多年来为你负过,受尽苦难,稍一脱困,便来看我,只望助我一臂,彼此免去累赘,不惜倾吐肺腑。谁知还是应了师父当年的话,你竟人面兽心。表面是探我虚实和对师父心意,实乃听我说出合沙奇书发现经过,你好设法寻那得书的人,又知我虽受苦难,并不怨恨师父,越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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