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SA她一无所知,因为她有事是跟胡绮连络的,根本不知道总部在那里,也不知道夫人是谁?但是LC,她却知道是一个会员的名字缩写,那个会员叫陈玲,在一家大的徵信公司里担任电脑作业员,也是黑色郁金香的调查员,有关申请的案子,都是由陈玲负责调查的,她送过两次件。
莫娟娟提供了线索,只要求不把她牵进去。骆希真自然满口答应了,而莫娟娟提供的这个线索非常有用,骆希真相信从陈玲那儿,至少可以有更多的了解。
陈玲的办公地点是门禁森严的,那关系着许多业务机密,上班时间,绝对禁止会客,所以骆希真也没有莾撞地找了去。
陈玲是个单身女郎,在一家女子公寓中住着一个小单位,戴着近视眼睛,三十来岁,相貌平平,身材瘦长而没有曲线,是那种完全不吸引人的典型,再加上她的生性孤癖、内向,也很难交到男朋友,至少,目前没有。
她的生活很刻板,早上八点钟上班,早餐及午餐都在公司里叫,晚餐则在宿舍附近的一家小餐厅中吃。
莫娟娟两次交件,都在那家餐厅里跟她碰头,所以骆希真也在餐厅中等她。照时间计算,截取到电讯正是上班时间,不可能把文件交给她的,最可能也就是这段时间。
骆希真在六点钟时就进了这家餐厅,叫了一份晚餐,慢慢地吃着。
六时三十分,陈玲进来了,像机械似的生到她习惯的桌子上,她吃的东西也很固定,侍者连问都没问,就端来了她的晚餐,很简单,一份汤,一片鱼排、一点生菜,她吃完了之后,付了帐,加了两成的小费,虽然也不多,但至少证明她用钱并不小气!
她要离开时,收银员才招呼她:“陈小姐,有人要交一个信封给你。”
陈玲很自然地收下了一个厚牛皮纸大信封,卷了起来向皮包中一挤,根本不看内容,收银员也很自然,似乎常见这种事,倒是骆希真很着急,他原本以为在这儿可以碰到来连络的人的,但是人家早已来过了,把东西留下了。
陈玲出门了,骆希真忙追了上去,丢下一百元,连找零都来不及,他吃了不到三十元,却付了将近七十元的小帐,但他不能失去陈玲,如果她进了女子公寓,就没法追进去了,那个地方是谢绝男宾的。
骆希真在十多丈后,快跑追上了她,开口道:“小姐,如果你不太忙的话,我们能否谈谈!”
陈玲看了他一眼,似乎颇感惊讶,因为骆希真衣着整齐,相貌英俊,不像是在路上吊马子的浮浪青年,因此她只冷淡地道:“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但是我希望跟你谈一下!”
陈玲打开皮包,取出约模有一千元的样子,朝前一递道:“拿去,我只有这点钱!”
“小姐,这是做什么?”
“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吗?否则你没有找我的理由。”
骆希真不禁有啼笑皆非的感觉,他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对方看成一个伸手要钱的打劫者,因此他窘迫地道:“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向你借钱!”
“我知道,你不想借,而且也不准备还,可是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就是拔出刀子来杀了我也没有用。”
骆希真刚要开口,陈玲的神色一冷,把钱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中道:“我看你不像个坏人,也许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才帮助你一下,钱你先收着,我叫陈玲,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困难,也许我可以再帮助你一点,假如真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到家里去拿给你。”
她的口气虽冷,但已经摆出一付可以交谈的样子,因此骆希真倒不急着把钱还给她,只想跟她多谈一下。
他顿了一顿才道:“陈小姐,我姓骆,叫骆希真!”
陈玲大方地伸出了手:“骆先生!”
骆希真也伸手跟她相握,但是陈玲握住他的手后,突地一个过肩摔,把骆希真摔出老远去!因为是猝不及防,再者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个柔道好手,骆希真这一跤摔得很着实,他还没回过气来,陈玲又上前,在他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才冷笑一声:“你这种采花蜂我见过久了,你以为一个单身女子是好欺负的吗?这次给你一个教训,下次把眼睛放亮一点!”
说完一调头走了,她那两脚很重,踢得骆希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头脑也昏昏的,再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瘦竹竿似的女人手中,吃了一个大亏!
这一天骆希真是十分沮丧的,他所受的挫折并不大,但是十分丢人,他那一跤摔得毫无防备,而且根本没想到对方擅于柔道,还是位高手。
不过,他究竟不是个气量狭窄的人,习武的人首先就要养成输得起的度量,第一回合他愿意认输,但他希望在第二回合翻本。
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电话本,打出了一连串的电话,在第十九个电话上,他才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也是他道馆中的一个女学员,不过恰好是住在那栋女子宿舍中,于是他得到了自己的资料,然后,他就祈祷明天不要下雨。
他的运气总算不错,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香港地贵如金,这所女子宿舍虽然盖了许多屋子供人寄宿,却没有一块可供活动的场地,幸得附近有一所公园,于是早起爱活动的人都到公园中练身体了。
骆希真知道陈玲每天清晨五时半起床,必定到公园里来练练拳脚,差不多七点半才回去沐寓换衣服,八点半再出门,步行上班,每月生活都是如此刻板,只有下雨天才不出门,在室内做体操、练瑜珈。
骆希真一大早就等在公园中,五点五十分,陈玲准时来了,看见了骆希真倒是一楞,冷笑道:“你阴魂不散,怎么又缠来了,莫非昨天的教训不够!要知道昨天我是客气的,否则可以扭断你的脖子。”
骆希真笑笑道:“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不怕打,昨天领略到小姐身手不凡,十分佩服,今天想再领教一下。”
陈玲看他身上穿了功夫装,笑笑道:“你学过?”
骆希真道:“我学过好几年,却很遗憾没有得过名师指点,始终不入门。”
陈玲冷哼道:“所谓名师,最多只能教授一些花拳绣腿,只是好看而已,我练的却是真正的搏击技术,出手就可伤人,所以我看你不必讨打了。”
骆希真道:“我打人的功夫不行,但是挨打的本事却不小,所以我一定要领教一下。”
“你别以为昨天没受伤就了不起了,昨天我是没认真,不想伤害你。”
骆希真道:“陈小姐,等你打过了再说。”
陈玲看了他一眼道:“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是的,我这人好武如命,如果你能再摔我几跤,我就真心认输,拜你做老师。”
陈玲又打量他一下,然后笑道:“看你的骨架很不错,假如你真是可造就之材,我倒可以教教你,而且介绍你一份很好的工作。”
骆希真鞠了躬道:“请老师多指教。”
陈玲微笑道:“别这么早喊老师,我是否收你这个学生还没决定呢?!”
骆希真摆了个姿势,陈玲一看微笑道:“看来你倒是真学过两招,不过在我眼中却不算回事,我在三个回合中就可以打得你跪地求饶,好吧!在这个地方比起来太引人注意,我们到冷静一点的地方去!”
她领先在前走着,来到一个角落上,那里有一片草地,却没有什么人。于是她回身道:“你准备好了?”
骆希真点点头,陈玲随便一站道:“现在你可以开始攻击了,不必顾忌,我不怕你伤到我。”
骆希真用平实的打法,对她的肩头一掌劈下,陈玲抽身轻转,就是一脚斜踢,用招很险,果然像她所言,她的身法是专为打人的,一击就可以致人于伤。
可是骆希真今天已有了防备,突然化掌为抓,掳住了她的脚尖往上一拨,陈玲已一斜倒地。
她的腰腿很灵活,在地下一跳而起,脸泛异色道:“你的反应还真不错!我们再来过。”
这次她主动采取攻击了,二个双飞踢,分攻骆希真的面目,取招十分狠毒,骆希真一矮身、伸手一翻,把她在空中翻了个身,又跌了下来。这下子摔得较重,但因为地下是草地,倒是没受伤。
陈玲又跳了起来,拳脚齐施,打得十分猛烈,不过碰在骆希真手中却倒了楣,每次骆希真都能避开她的攻击。而且把她摔在地上。
摔到第十次时,陈玲服输了,躺在地下,伸出一只手道:“不来了,你的功夫很高,比我还高出很多,看来我要教你功夫之说实在太狂妄了,你该做我的老师才对。”
骆希真含笑仰手去拉她,可是陈玲用手一带,又把骆希真拉了过来,正想扭腰把他摔出去,那知骆希真已经有了防备,将势就势倒过去,手掌却扣紧了,陈玲没能及时摆脱,反而被骆希真拖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骆希真没有就此作罢,反而把她俯在地上,劈劈拍拍。连打了七八下屁股,落手很重!
陈玲怎么也没有想到骆希真会揍她这个地方的,她的人虽瘦,屁股上的肉却很厚,打上去不至于受伤,但痛可澈心,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骆希真笑道:“陈小姐,昨天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今天不会再上当,不过你也实在该打,当人家对你伸出善意的手时,你却乘机暗算人,这不是一个练武者应有的行为,你学的功夫太恶毒。”
这几下屁股反而把陈玲打服了,她擦擦眼泪,困难地爬了起来道:“好了,我承认你行就是了,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好神气的。”
骆希真一笑道:“你这个女子可不弱,三五个普通的大男人都打不过你。”
陈玲道:“三五个算什么,七八个大汉也被我打成一堆呢,不过碰到你我认输,你的功夫实在不错,喂!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骆希真!骆驼的骆,希望的希,真假的真,今天我不是已经报过姓名了吗?”
“昨天我以为你是个无聊打劫的匪徒,根本没有去听你的姓名……啊,你叫骆希真,就是那个国际技击冠军。”
骆希真一笑道:“我侥幸在那一次比赛中夺魁,却不敢自认为国际冠军,因为真正的高手不会参加那种此赛。”
陈玲却眼泛奇光道:“不!我看过你的比赛,身手俐落,出招精猛,不愧为国际名家,我一直希望能讨教一下。”
“我们切磋了。”
“我差得太远,你如存心伤我,第一回上就可以把我摆平下来。”
“习武旨在防身,不在伤人。”
“可是昨天晚上,你怎么那么差劲。”
“那时我根本没有防备,我是很诚心诚意地跟你握手,而且我也没料到你的功夫很高。”
“就算第一次你不备,可是我踢你两脚时,你为什么不反击呢。”
“那个时候我不好意思反击,因为你给了我一千元钱,我不能恩将仇报打伤你,而且那是在马路上,如果我把你打倒在地,也很难对旁观的人解释,打女人总不是件光采的事。”
陈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昨晚的事我很抱歉,可是骆先生,你不会是打劫的暴徒呀。”
“我本来就不是,我的武馆收入很好,我如要钱的话,一个电话,在半小时内,立刻能等到十万八万的。”
“可是你并没有拒绝我的钱呀!”
“我没机会还给你,再者,我也有点好奇,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并不多,出手就是一千元,你常这样慷慨大方的吗?”
“我……也不是经常如此,最多只有两三次,对于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我是毫不客气的,有两回我遇到了两三名匪徒持刀打劫,我都是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后,再召警把他们送进监狱!我只是对一些初出道的年轻人客气一点,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帮助他们一下。”
“为什么要对这种人客气呢。”
“因为我有个弟弟,他也是不学好,交了批坏朋友,有天为了急用,他也是向一个女郎行劫,那是他的第一次,却因为那个女郎叫了起来,刚好警察巡街碰上了,他动手反抗拒捕,被警察当街打死了。”
“这……可不能怪警方。”
“我没有怪他们,我弟弟的死是咎由自取,但是我想到他的罪不至死,只是没有机会,所以我对类似的年轻人,总希望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你的心意很可佩,可是你判断对象的能力却太差了,我昨夜可没有开口要钱。”
陈玲道:“你在餐厅中就盯住了我,出来后又跟着我,我知道自己不漂亮,不是色狼们下手的对象,除了要钱外,不会有其他的目的。”
“你太武断了,我却是专诚来找你的。”
“专诚找我了为了什么?”
“为了黑色郁金香的事。”
陈玲神色一变!骆希真又道:“你别紧张,我不是警方人员,不是来追究你们的内情,而且我对你们的作为,还非常的尊敬和同情。”
陈玲道:“我们是专为对付那些勒索者的,特别是拆白党,世界上最可恶的莫过于这种人,玩弄了女性的感情,还要压榨她们的金钱,吸她们的血……”
“我也很痛恨这些人。”
“我们也知道自己对付这些人是不对的,可是别无选择,这件案子如果经过警方,就是将歹徒绳之于法,当事人的名誉也毁了,对受害者太不公平。”
“可是你们往往出之以暴力。”
“骆先生,跟那些人能以善言解决吗?有些人已经是坐过几次牢,一再犯同样的罪,法律只判了他们几年监禁,可是受他们迫害的人,不是自杀,就是家庭破碎,幸福断送,忍辱偷生,这种吸血虫绝对该死,法律不能够公平地保护我们女性,我们只有保护自己。”
骆希真感到词穷了,顿了一顿:“可是你们救了一个被害者,却要强迫她成为会员。”
“没有强迫,每一个人会者都是事先填妥志愿表,表示愿意以后无条件帮助后来的人。”
“她们并不是真心愿意,只是无从选择。”
陈玲笑道:“我知道有人会如此的,人是最忘恩负义的,当她们有困难时,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可是在事后要她们帮助别人时,她们又推三阻四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