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身前一株高大的枫树上枝叶颤动,一条黄影,快逾疾风,一掠而下,人尚未到,已觉声威迫人。穿云燕心神一怔,陡然刹住身形,及至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突然变色,惊惶元地道:“啊!是你?”
冷浩仰面长笑,声若友吟,眼光中俱是怨毒光芒!
“哈哈!你没想到吧!”
“老夫已经决意不要绿玉韦陀,你还拦我则甚?”
“绿玉韦陀你到可以拿去,只是……”
“怎样?”
“留下你们三颗脑袋!”
话声冷峻,穿云燕心头如浇冷水,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地连退几步。站在穿云燕身后的七指燕,黑心燕,本都是凶戾狠毒的悍贼,此时竟被他凛不可犯的神色震慑,把那种气势凌人的狂态,抛到九霄云外,颤抖着声音道:“天涯游子!我川东四燕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如此相追?”
冷浩冷笑一声:“你这老贼既然知道我天涯游子之名,难道就不知我是‘招魂幡’的新主人么?”三人虽已料到他就是独指飞魔的传人,但到底心中还有三分怀疑,现在一听他自承是招魂幡的新主人,顿时心胆俱寒,齐声惊叫:“你说什么?”“我说我是武林至尊,追魂村命招魂幡之新主,今日特来向你付回当年冷月坪上欠债!”话声冷漠,如同极地寒冷,在这风涛振耳的枫林中听来,更加叫上胆寒。川东三燕知东窗事发,无法善了,相互一使眼色大喝一声,六掌齐施,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打到。
冷浩目射精光,恍如未觉,就在掌临身前七寸之际,蓦地冷哼一声。右手向外一拂。刹时,一股寒森森的狂脱呼啸而出,劲疾刚猛,兼而有之,只瞧得川东三燕心头狂震,斗志全失,惊叫一声,拔起三丈来高……冷浩面泛杀机,i右臂微曲,左掌往外一弹,五指凌厉无比地劲气脱颖而出。乱石飞沙,枯枝败叶,漫天飞舞。川东三燕,在江湖上虽也是一流高手,但与冷浩比,确实差得太远,只听啊哟两声,七指燕、黑心燕,身形翻出七丈,坠地而亡。
穿云燕虽然起步较快,但敢是已被指风微微扫中,只觉痛入骨髓,足躁几乎折断,勉提一口真气,身形一落,又复穿出二丈…”
正想二次腾身逃命,突闻刺耳锐啸,接着剥笃一声,当前一棵枫树上,飞来一具獠牙剑士,狰狞可怖的招魂幅。追魂夺命招魂幡令下,从来无人逃出性命,穿云燕顿时亡魂皆冒,一声惊叫尚未出口,身子已被一股坚韧的掌风卷上半天,顿时骨折筋断,热血四溅。
第 五 章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此时,滴翠峰有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冷浩心头一凛,扬手取下“招魂幡”风驰电掣而去。他急如奔雷迅电,到达滴翠峰下,蓦见杂草乱石之间,杂呈着十多具白骨,心中大愕,急忙攀岩附壁而上。谁知到达岩顶。却令人更大惊失色。
只见山风劲疾,里草萎萎,那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手的沧浪羽士,竟也变成了一堆枯骨,那把长剑倒插在乱石之中,一身道格,布满了百孔千疮,随着劲疾山风,化成了片片蝴蝶,在峰头上翩熟起舞。不用说,绿五韦陀早已沓如黄鹤。
凶手是谁?他用什么武功,竟使这武当长老没有还手之力。
难道是那白衣少女……
可是据自己判断,她虽然身负绝学,但却不能令沧浪羽土束手待毙……“嘿嘿,人道招魂幡重现江湖,存心屠尽武林人物,此时看来,似乎言之不爽!”
语声冷厉,充满了无比的愤怒,冷浩骇然四顾,原来就在他沉吟之际,峰头上已经出现了十多条人影,数十道锐利的眼光全都紧盯着他。
“诸位不要误会,在下……”
“哼!老夫打得天昏地暗,却不料你这小子竟敢偷上滴翠峰来,唉!只恨我老迈无能,虽然闻声赶来,却不料沧浪羽土真正已遭毒手……”
这说话的正是铁指丐关岳,冷浩冷笑一声:“沧浪前辈伤在小生手中,难道是前辈亲眼所见?”
铁指丐瞪口狂笑:“你手里拿着镇慑武林的招魂幡。林中留下表记,难道说是我冤枉你不成?可惜!
独指飞魔叱咤江湖钢胆过人,想不到竟传出你这种阴险奸狡的徒弟?”
冷浩尚未分说,蓦见南七北六十三有绿林盟主右嫁大爆出一声狂笑,声菪奔霄,震得四山响应,袅袅不绝:“啊!痛快!痛快!老弟浩气干云,杀几个杂毛老道算啥回事?”
话声未落,只见惜花公子由人群中闪出,带者满面诡笑道:“冷兄不必耽心,他们若敢围攻,小弟定不袖手旁观!”
他这话明里相助,暗中却在挑拨群雄联合出手。
果然一言未落,三条人影,同时扑出。
冷浩,心中怒急,当下爆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反手一挥,但党风吼雷动,已把扑来三人,扫落百丈悬岩。
冷浩傲然一笑:“谁敢出手阻挡,这二人就是榜样!”
群雄心惊胆颤,纷纷倒退数步,满眼俱是惶恐之色。
铁指丐脸色铁青,终于拄笑一声,全力攻出三掌。
冷浩创眉一扬,正待……
突然之间,他看枫林尽处,有十多辆马车,正在烈日下放辔疾驰,所过之年,卷起了漫天黄尘。他突然想起车中所装铁箱,顿觉心中一动,说声:“冷浩急事在身,怒我无暇奉陪。”说完身形一晃,便指铁指丐攻出的三招避开,然后长啸一声,巡向百丈悬岩下扑去。
武林一代奇人铁指丐关岳,只看得目定神呆,废然长叹,其余各人更是垂头丧气,嗒然若失。人去楼空,遗世山庄恢复了一片沉静,西下的夕阳,照着两条归去的人影,那是赤而神龙与他的爱女。
微风里传采赤面神龙沉重的叹息,更传来贞姑娘温柔的声音:“爸爸!难道你也相信浩弟弟是那种人么?” 。“唉!若不是他,谁又有这高武功能叫武当一老束手就毙呢?”
冷浩儿下满翠峰头,顿觉视界缩短,及至追到十里枫林,更见一河当前,婉蜒东下,前见车骑,已告沓然。他沉思有倾,决定绕道渡河,继续追踪。
—连三日那一辆神秘马车,行踪时隐时现,他懊悔不该把坐骑留在遗世山庄,否则……
正在他沉思之际,蓦见左侧山脚下出现一条人影。
僧袖迎风,秃头映日,正是那行动怪异的飞龙禅师。
他来此则甚?难道也为追踪白衣少女而来?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故意败在穿云燕手下呢?难遭他与白衣少女竟是一伙?
疑虑一起,立即远远相随,掩掩藏藏,一步一趋。
如此行约数里,飞龙禅师突然转入一片山峦之中。
冷浩慌忙加快脚程,闪电飞云翻上右侧一和横岭,正待岭而过……
, 谁知他探头一探,突又猛地身形一沉。
原来岭下山道上,正停着自己千里追踪的那几辆的马车,绣幔如昔,朱帏依旧,但白衣少女那伙人影,即一个不见,只有飞龙禅师木立车前,满面俱是惊愕之色。那神秘的白衣少女那里去了?难道飞龙禅师不是他们一伙?
突闻嗤啦‘声,猛一抬头,只见当先一辆车上的帏幕,已被飞龙禅师抖手扯下。冷浩略一张望,心头突然一愕,原来车中空空,那笨重无比的铁箱,已经沓然无踪……在这山峦起伏之地,若想弃车携箱而行,实在决无可能,莫不是那“血海别府”中人,老巢竟在此地?可是,果真如此,又为何要弃车而行呢?难道说他们盘据之处无法通车?他正觉这种想法破绽上颇多,突闻飞龙禅师冷哼一声,躯体晃动,十指连挥,耳边嗤声不绝,转眼间把十二辆马车所垂绣幔扯个精光。
所有车辆全是空无一物,只待扯到最后一辆,这才嘿嘿冷笑,眼中露出一派得意之色。冷浩正党疑讶不解,飞龙禅师却已探手人怀掏出一物,光彩夺目,映日生辉,可不正是那只绿玉韦陀。冷浩心头大愕,暗忖:“绿玉韦陀分明已被那白衣少女得去,怎么又落到飞龙禅师手中?难道种武林至宝还有两个不成?”不!绿玉韦陀只有一个,这其中定有一个赠品!
可是,那一个是真?那一个是假?难道说少林寺一代高僧天一上人会把真的绿玉韦陀留下,而归还枫林双老之物竟是假的?然而,枫林双老当初将绿玉韦陀送与天一上人,并未生下讨回之心,他又为何做出这种卑鄙之事呢?述有银须叟伤在武功较他远逊的五丁手掌中,飞龙禅师更也人意料的挫在穿云燕手下,这种种情形,实在大有可疑!雾样的迷团,搅得他心如乱麻,而此时飞龙禅师却陡发出一声狞笑,僧抽—摆,大步而去。冷浩飞身而下,把十二辆马车从头细看,却找不出半点痕迹,正待举步离去。
谁知他脚步一动,突然神情一愕,又复刹住身形,运指如刀,只听嗤啦一声,已把绣幔内側一幅白绫撕下。
“欲得绿玉韦陀,请来血海地阙广白绫上写着这几个血红字迹,下无具名,只印着一只血色掌印,下酒六点鲜血。
冷浩一时思量不出“血海地阙’究竟是何所在,匆匆忙忙,把那幅白绫向袋中一放,便由飞龙禅师身后赶去。
孰料他一时不察,这幅毫不起眼的白绫,迩后竟替人带来一番兀运,差点将性命断送在它身上。
薄暮之中,风送鸣蝉鸣,他在尤山丛叠,苍松掩映之下,发现了一座巍峨古刹。这些殿角凌云,古树插天,晚钟如诉,瞢鼓深沉,身临其境,使人俗念全消,们然有出世之心。他略一迟疑,便即迈步向山头而去。
渐行渐高,山门逐渐清晰,夕阳之下,依稀看出“惊神寺”,几个大字。要知天台山“惊神寺”,乃是乾坤五霸中右鼓和尚修真之所,江湖上可说是无人不知,冷浩见状一愕,情不自禁地停下身来,四下打量。他一眼之下,突然发觉山林之间,僧衣飘动,人影晚现,顿觉心中不解,暗遭:“惊神寺如此戒备森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故?”他心中思量,脚下仍然飘飘而行,瞬息之间,又是数十余文。夕阳绕林,残霞渐去,微风飘动,两条人影由茂林中一闪而没。
来者是两名三十来岁的僧人,身形快捷,太阳穴高凸,此时当道而立,目注冷浩命什顶礼,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妄闯禅林,意欲何为?”
冷浩见这两个和尚出言无状,顿时面色一寒道:“庵观寺陀乃十方香火之地,难道我来此烧香礼佛都不成么?”
一句话顶得两人瞪口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冷浩见状窃,身形一侧,就由二人身边……
谁知二人一愕之后,陡然晃身拦阻,沉声说道:“小施主若凭这几句搪塞之言,就想进我惊神寺,恐怕没有这般容易!”
冷浩闻言心中一动,暗道;“昔年始信峰头。乾坤五霸较技,恩师始终无机出手,今日何不……”
他存下欲与石鼓神师较技之心,立即改颜佯喝道:“凭你们两位.就能阻止了在下么?”
和尚面然一变道:“望小施主说话多加考虑,惊神寺不是你放肆之地?若想凭籍几手粗浅武学,妄闯禅林,就莫怪小僧得罪了!”
冷浩存心激对方出手,闻言微微一笑:“你此时得罪我没有关系,只要等会好好向我赔礼就行!”
说完双手一拨,把两名僧人同时震开三步,身形一侧,扬长而去。
这两个和尚,俱是惊神寺三代弟子中佼使不群的人物,被冷浩一拨之势震开,虽然心中大骇,但仅仅一愕之后,便即大吼一声,飞掌抓到。步履沉稳,出捂奇诡,与一般江湖手法,果然大相庭运。
冷浩表面从容,内心惊觉,一闻风涛震衣,就知二人已至身后,眼见四掌抓到,突然神鬼莫测地一闪一晃,已由四道凌厉的掌风中脱出。两名和尚俱觉眼前一花,身形猛一跄踉,陡地窜出八丈,刚觉心头一震,便闻身那黄衣少年哈哈朗笑道:“两位师父亲自接引,在下愧不敢当,述是让我自己去吧!”话声东落,身形已动……
两个和尚,但见眼前黄影一闪,便知不妙,四掌尚未举起,少年已由身侧一掠而过。身似鬼魅,势如飓风。那里还能拦阻得住?
冷浩闪过两外年青和尚,刚想扑奔出门……
突闻山石之后,传来一声佛号。
声音低沉,中气激荡,微风过处,现出个身披火红袈裟,头戴毗小帽,两眼神光湛露的者和尚。他面上满露惊讶之色,凝视冷浩有倾,这才沉声说道:“烧香礼佛,心到神知,小施主何必定要亲登三宝?依老纳所劝,不如及早回头……”冷浩朗声一笑:“在下千里而来,假若中逮而废,菩萨见怪,何人耽待得了!大师身人空门,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老和尚一闻冷浩这种傲不为礼之言,心中嗔念頓起,脸色一沉。怒声喝道:“小小年纪,怎地如此不知自量,飞龙禅师之盲一点不假,今天不把你拿下,你真当惊神寺中无人了!”冷清心神一愕,急道:“飞龙禅师现在何处?他说我什么?”
老和尚变颜冷笑:“飞龙掸师业已赶返少林,不过纵然他今日不说,老袖已经久有所闻,招魂幡’二次出山,企图戳尽天下武林人物,今日江湖有谁不知?我还当南苍海之徒,是什么三头六臂之人,却想不到竟是乳臭未干的狂妄小子!”冷浩未等他说完,陡然轩声敞笑,声如裂帛,亚赛虎啸龙吟,直震得老和尚耳鼓嗡嗡作响,先前那两名年青僧人,更是,心惊胆凛,噤若寒蝉。
他笑声乍歇,目如冷电,怒视着老和尚沉声说道:“冷浩顽劣之材,在武学上未得先师十之一二,尚望大师不吝指教尸谁知此时老和尚竟一变满面详和之容,说道。“翡翠寒晶匕·固属千古神刃,但‘惊神九绝追魂鼓’却也不好消受,尚望小施主三思,不要误人误己!”
这几句话,听得冷浩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怒气一歇,急急迫问道:“老禅师此话怎讲?冷浩不是那种贪鄙之徒!”老和尚无先前凌人盛气,合掌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小侠能把‘翡翠寒晶匕’取走,正是惊神寺三千徒从日夜企求之事,但若功力不足,误了小侠一命,岂不有干天和?”冷浩不明究里,只当他托辞阻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