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载一时之机,他知道错过此时,再想除去冷浩,势比登天犹难!于是,他脸上露出寒意澈骨地凶光,手掌一场,就向冷浩后心拍下……突然,他想到转眼之前,冷浩不惜耗损真力,为自己隔体疗伤,这样作法,岂不手心有愧?如此一想,那一丝人性又复抬头,情不自禁把掌势撤回。
月色盈野,夜风袭衣一冷浩呼吸遂渐均匀,宝像庄产,主面生浑……
惜花公子看在眼内,不由自渐形秽,暗道一声:“陈婉贞心中有了此人,难怪对我不假辞色,今生若想博得伊人青睬,决不能容他留容他留人世!”思量中面色陡变,二次扬掌,眼看一击之下……
可是,大好良机,业已错过,只见冷浩轻嘘一声,双目陡然睁开,两股寒芒,如同天辰星,似乎在内功修为上又进一层。惜花公子心头猛震,就势拱手施礼道:“再造之恩;不敢言谢:这半截绿玉韦陀,敢请冷兄收下!”冷浩微微一笑:“杨兄盛情,小弟敬谢,不过兄台手中之物,实是膺品!”惜花公子故作惊讶道:“膺品?冷兄不会看错吧?”
“虽是膺晶,但杨兄盛情,并不稍减,小弟遵命收下,想来按图索骥,尚有可为。”疏星摇晃,银河浪捅,冷浩与惜花公子,怀着不同的心情,在夜色中分手。
夜,平静地过去了,晨起之后。冷浩见着铁指丐与贞姊姊,谈起夜来之事,铁指丐对那无限的懊恼,气道:“惜花公子!光听这名字就讨厌,那什么恨璞书生说得不错,以后最好少跟他来往!”冷浩朗朗一笑:“贞姊姊真是,专门用名字来衡量人的好坏,记得与小弟初见时,大骂‘天涯游子’不是好人那回事吗?”小妮子噗嗤一笑:“怎么不记得,你本就不是好人嘛!” 她出语如珠,娇态撩人,引得两人大笑不已。
半响之后,铁指丐才笑说道:“小兄弟,关于绿玉韦陀,你对那女魔头说过,略知梗概’,现在为何又收下这冒牌东西呢?难道还有什么妙用不成?”冷浩微微一笑:“小弟虽有打算,不过此事还须老哥哥帮忙!”
说时声音突敛,只见他嘴唇微动,竟用束气成丝,传音入密的上乘心法,与铁指丐谈将起来。铁指丐眉轩目动,听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道:“好计!好计!如此一来,那还怕绿玉韦陀之谜,没有水落石出之时,老哥哥这就依计而行,一有消息,马上通知老弟就是!”说毕振衣而起,蹰踢蹋蹋,出门而去。
陈婉贞弄得莫名其妙,望着冷浩将嘴一噘:“讨厌!什么事情这样鬼鬼崇崇严冷浩一笑:“你暂时别问,将来自会知道!”
“不行!我现在就要你说!”
“好好好,小弟遵命就是!”
这一次他没用传音入密之法。却凑在贞姊姊的耳边,嘟嘟囔囔地说个没完。贞姑娘先还听得很够味,到后来,突然柳眉一扬,娇呻道:“讨厌!谁听你胡扯!”“好姊姊!我说的全是实话嘛,你本来就美得叫人“小鬼!你再乱说,看我理你才怪!”
小妮于本就温柔娇俏。这会再带上三分泼辣劲儿,更是另有一番醉人风韵,冷浩见状一叠连声道:“是…是……小弟再也不敢了!”
贞姑娘噗嗤一笑,嗔道:“涎脸i”说完面容一整,续遭:“你这方法,无异缘木求鱼,丐帮势务虽广,恐怕一时也无法办到,难道我们就在此坐等?”冷浩剑眉一扬,说道;“师仇家恨,百事缠身,我那有功夫在此干耗?
小弟想即日前往金蝎观,找那黄风真人一清旧帐,只是姊姊……”陈婉贞想起日前被金蝎观恶道挟持之恨,不由秀眉一瞪道:“你耽心什么?我也正想找那些老道算帐呢!”匝江北岸,碧湖松阳之间,是一片高耸山岗,那叱咤江湖的金蝎观,就在山之深处。这一日夕阳未落,晚霞满大,对对青鸟,在烟光霞影中上下翱翔。
此时,沿江小遭驰来一骑白骊,虹彩掩映下,但见一马双鞍,鞍前是个绝色丽人,丽人身后,站着个黄衣少年。少年足站马背。轻如无物,衣袂迎风飘动,不住地遥指烟岚,引得鞍上丽人,发出银铃般的巧笑。突然,少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低唤一声:“贞姊姊,这山岗似乎有人打斗,待小弟先去看看再说!”双臂一抖,乘风而起,但见星飞刃射,望山后疾驰而去。
这一双憎爱分明伴侣,正是招魂幡的新主人,天涯游子冷浩,与赤面神龙的爱女陈婉贞姑娘。冷浩马一闻警,施展“飞龙转”身法,如飞而去,转瞬之间,已经越过一座山头,正待……突闻风声飒然,耳畔传一声笑:“冷浩,你如要与我血海中人过不去,可别怪我冷魂居土出手无情!”冷浩回身一看,只见十丈外,站着个紫衣文土,丰神冲夷,气宇深沉,正是那血海地欠阙的银牌令主。
当下冷冷一笑道:“山道干条,在下并未拦阻于你,谁不让你过去了?”
冷魂居士冷笑一声:“冷浩,你认为学了几手‘天魔指’,就敢如此目空四海么?”
紫影徽动.掌风闪电攻出,倾刻之间,由神奇奠测的方向连拍九掌。
冷浩见装一惊,暗忖:“此人自称能在首合之内击败铁指丐,看采果非虚言,就凭这雷厉风行的掌势,似乎就较穿心白骨爪又高—筹!”
思量中化掌为指,如同钢锥万点,闪电穿云,锐风嘶啸,叶向攻来的掌势中点去。
这位号称冷魂居土的银牌令主,平生冀没有道过这样强敌,见状心神大震。不过他功力既高,轻验又丰,心一凛之晾,蓦地掌影一敛,化各繁为简,聚气归元,八式应招倏然不见,毕身功力全聚在第五掌上打出…轰然一声,气流排空激荡,冷魂居士竟被震退三步。
冷浩双肩肩晃,正待趁机而进,突闻出坡后传来一阵人声:“赤焰残掌,今天若不将璇玑那本小册子献出来,此地就是你埋骨之所!”“嘿嘿,凭你青磷掌钟辽那两手,恐怕还办不到?”
冷浩闻言大震,那还顾得了冷魂居土,身形侧转,直向山坡下冲去。冷魂居士阴沉沉地冷笑一声,紫影晃动,迎向冷浩拍三股掌风。
就在此时,山坡后爆出一声闷哼,似乎有人身负重创。
冷浩一凛,暗用七成真力,反手向外一拂。
冷魂居士拍出的掌风,不但被他这一佛之力全部退回,并且脚步踉跄,向后连退三步。冷浩等同未见,就借这一拂之力,已如天马行空,飘出三丈,紧跟着三起三落。射进山坡后一片矮林之中。
稚林稀疏,一览无遗,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四掌并出,把赤焰殘掌边志远逼得身形摇晃,还手无力。冷浩见状大怒赂前猛跨三步,两掌疾扬,拍出一片硬骨蚀肤的掌风。他掌力奇猛,虽然相距甚远,青磷掌钟辽仍旧不敢硬挡,脚步一错,向左跨出三步。冷浩趁欺进,反掌一扫,就向那形如立竿的铜牌一号拍去。
轰然一震,铜牌一事情避这不及,被他掌势余风,扫开七尺。
赤焰残掌边志远。力战铜牌令卞两名高手,虽然身负重创,犹在狠命支拆,谁知一眼见到冷浩之后!”反而真气一懈,噗咚一声,颓然倒下。
冷浩正待趋前探视,突见赤焰残掌挣扎着叫道:“小侠当心!”
心头一震,顿觉劲风嘶啸,破空而来,当下错步出掌,闪电般攻出两招。这由背后出手之人,正是血海地阙中的两名令主,穿心白骨爪樊江与冷魂居士。这两人均是武林罕见高手,双方真力一接,拎浩虽把二人震退,但自己也觉双肩摇晃,向后连退两步。
铜牌令下那两名高手,见状陡地欺前八尺,四掌齐出,猛向赤焰残掌抓去。赤焰残掌此时举手无力,冷浩如何不惊,大喝一声,全力拍出两掌。但血海地阙中那两位令主。却已四掌齐出,闪电般攻出四招。
刹时掌影如潮,劲气激荡,如同山崩海一啸一般,急撞而来。
冷浩知道二人功力甚高,心中那敢大意,左掌“云垂海立”,右手“胡马嘶风”,一招两式如同惊雷迅电般儿出。他攻力精进,一日千里,这两招九门绝户掌中的绝学,此时使来,颇有拔山找鼎之势,较之一月之前,凌厉处不啻天壤之差。
那两名血海地阙中的令主,见状心下一寒,全力攻出三招,才把采势化去。冷浩耽心赤焰残掌的安危,偷眼一瞧,只见青磷掌钟辽与那铜牌一号,又已二次扑上,眼看救援无及。不由心下大惊。
熟料就在这个爻一发之际,突闻长空里传来一阵悠悠鹰啼,一块淡黄云影,快如奔骊般疾掠而下。阳光由残破的墙壁上,照进这尘灰密布的大殿,神案上躺着伤重昏迷的赤焰残掌,那天真的少女,睁大了眼睛,看冷浩在为赤焰残掌悉心调治。
继断手灵王指,乃是冷面华陀的治伤圣药,加上冷浩以本身冀力,把它渗入赤焰残掌的伤处,不消盏茶时分,便即发生了奇效。赤焰残掌身躯扭动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霍然坐起了身形。
他看清眼前事物之后,似乎颇为错愕,又惊,又疑地举起手来,在眼上狠狠地擦拭一下。这时那天真的少女,嘻嘻一笑,抢着说道:“边伯伯!你醒啦!这人说他就是冷哥哥呢!我手里这东西要给他么?”赤焰残掌豪放地呵呵大笑道:“呵呵!果真是少侠!小翠快把那册子交给冷哥哥广冷浩伸手接过少女递来的东西,万分诧异道:“前辈,这是……”
赤焰残掌翻身下了神案,笑道:“少侠可知那悬岩窑洞中人是谁?”“晚辈不知!”
“此人乃是以土木之学,驰誉江湖的璇玑叟,数年之前,他被一批武林人物请去,在仙霞岭上建造一处机关密布的房舍,而后又迫他东来,改建潜龙古堡……”冷浩听到此处,已经了然于胸,情不自禁地叹息一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赤焰残掌呵呵一笑:“少侠真有先见之明,事尚未成,那璇玑叟已被贼党中的什么金牌令主,以恶毒的功夫废去两腿,所幸他早已预留退身之计,就在身负重伤之后,挣扎着逃入新建的岩下密洞之中!”
冷浩若有所思地轻哦一声,说道:“但不知他如何能解那‘七情幻魂沙’之毒,又怎会轻易让前辈出来的呢?”“少侠不知,那:七情幻魂沙’,原来就是璇玑叟之物,至于他放老朽出来,则是要我把他当年在仙霞岭上营建巢穴之密图‘血海九宫图’面交少侠,万一求不到‘续断生肌玉脂膏’,就请找那贼党中的金牌今主,代他一清昔日之仇!”
冷浩义愤填膺,沉声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纵然不为此事,我也不能轻易将他放过,只是前辈可知璇玑叟已经撒手人寰了么?”赤焰残掌微微一叹:“老朽若不眼见,这班贼党怎会知道‘血海九宫图’落入我手,不过天理昭彰,那行凶贼子,终于也粉身碎骨,惨死在密洞乱力之下。”
冷浩沉默半晌,终于转换话锋,问道:“前辈夜操潜龙堡用意何在,可肯为晚辈一说么?”赤焰残掌呵呵一笑:“老朽真是糊涂,少侠不问,差点竟把此事忘了,老朽千里东来,实在是受令堂大之托.”
冷浩曾记得,当年在大漠逃避敌人的追杀,家母不幸死于途中,而且曾亲自埋葬,难道说自己离开后,会有奇迹发生?难道说是天意使然?拎浩心头大震,欣喜若狂,急道:“老前辈,你说的是家母?难道她老人家现在还活着?”赤焰残微微顿首,笑道:“不错,令堂……”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那坐在一旁默默静听的少女,突然说遭:“边伯伯,什么是“令堂’啊?”“小翠,不要打叉,我说的是你童妈妈!”
小翠将娇脸一扬,说道:“咦!谁叫你谈我童妈妈了?师父不是说过,载们峡中的事,不能对外人说吗?”赤焰残掌笑道:“小翠,你冷哥哥不是外人啊!”
小翠竟似不信道:“不是外人?那么他为什么不在我们峡里住呢?”“小翠,伯伯不会骗你的,你如不信。等我们回去问你师父,你就知道了!”“嗯!伯佰说得对,我们赶快回去问师父,师父若说他不是外人,我们就对他讲峡里的事好吗?”这小翠姑娘,话声甫落,就要拉着赤焰残掌向外走。
冷浩好容易得着母亲下落,急于问个详细,谁知却碰上这缠夹不清的姑娘,心里真急得像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见状急道:“姑娘且慢,在下无心多问峡中之事,且让边老前辈把家母住处略示一二如何?
赤焰残掌被那姑娘拖着,竟似略无还手之力,闻言忙道:“令堂大人,现住贺兰山……”一盲未尽,少女玉手一扬,点中了赤焰残掌的暗哑穴,格格娇笑道:“坏伯伯,你讲过问过师父再说,怎么现在又说出来了?你想和我抢么?我偏不让你说!”
冷浩正不知应否出手拦阻,忽见黄影一闪,那小翠姑娘竟拉起赤焰残掌,飞身上了鹰背,乘云御风御风而去。冷浩一听家母如今还活在人间,一时间手舞足跃,仰天大笑:“贺兰山!纵然有万谷千峰绵岩叠嶂,我也要尽毕生之力,逐寸搜寻,只要能够再慈亲一面,纵然错骨扬灰,也就心安理得了!”
他心情激动,欢笑中不觉流下了两行热泪,也就在泪眼模糊之际,蓦见白影一闪,身畔落下一个人采。心下一骇,向左闪出三步,便闻来人冷冷地说道:“拿来!”
冷浩抬头一看,只见立在自己面前之人,正是那神秘莫测武功高绝的冰心魔女,当下冷冷地说道:“姑娘所指何物?”“血海九宫图!”
“不给不成么?”
“血海密件,你得之何益,徒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冷浩扬肩朗笑:“承蒙姑娘关心,只是在下从未把生死二字放在心上!”冰心魔女嗤声冷笑:“你忍心撇下那位贞姊姊么?”
女魔头虽然冷漠如常,使那神情之间,意似薄露妒意,冷浩闻言心头大震,身形一欺,急道:“你说,我那贞姊姊怎么样了?”冰心魔女冷哼一声:“我要是不说呢?”
“你!贞姊姊一定被你……”
他认定贞姊姊已落入冰心魔女之手,说至此处,顿时五指疾伸,猛向冰心魔女肩上抓到……冰心魔女肩头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