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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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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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天风也跟了过来道:“方才累丁兄受惊了,这是我们卫家的事,丁兄不必插手。”
  丁一鹤冷笑道:“他明明冲着丁某来的,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为什么偏要把人摔到我身上?”
  事实上铁钵和尚绝没存这种心意,谁会把人摔出去时还先计算一下方向距离。
  铁钵和尚本来在摔出卫铁民之后,接下去再找卫天风算帐,但此时丁一鹤已挡在面前,只好后退两步,单掌,一礼道:“抱歉,方才连累了丁施主。”
  丁一鹤把蛇头杖狠狠往地上一顿道:“你分明是向老朽挑梁子,还抱的什么歉,堂堂大和尚,竟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毒手,就算你不来找碴,老朽也看不过去。”
  铁钵和尚苦笑道:“丁施主非要动手不可么?”
  丁一鹤道:“尊驾功力深厚,刚才的颈上功夫,颇使老朽开了眼界,但老朽偏要不自量力,愿在大和尚面前讨教讨教!”
  “丁施主,今天你是局外人,咱们素无怨隙,谁伤了谁,都不好看。”
  “早知不好看,你就不该把人往老朽身上摔!”
  “既然丁施主非要动手不可,你就出招吧。”
  丁一鹤冷笑声中,蛇头杖直向铁钵和尚咽喉点去。
  铁钵和尚眼见点来杖势,在出手之后,竟幻化为一圈数尺方圆的银芒,只好挥动铁钵,一招“天网罗魔”,迎了上去。
  岂知这一出手,并未罩住杖势,那杖影竟掠过钵面,直奔前胸。
  铁钵和尚心头一凛,急急撤钵后退,总算躲过了杖影。
  丁一鹤却右臂疾沉,杖影攻向下盘,右脚趁势飞起,沉臂出腿,几乎是同一时间,当真快速绝伦。
  铁钵和尚不敢大意,被迫再度后退,手中铁钵,急切间也无法出手。
  只见丁一鹤蛇头杖在地上一顿,如影随形般追去。
  铁钵和尚未站稳,丁一鹤左掌又挟着劲风劈下。
  铁钵和尚一着失机,陷于被动。
  要知高手相搏,千钧一发,一着失机,便很可能全盘皆输。只因铁钵和尚方才礼让对方先行出手,以致失去先机。
  他在连退数步之后,仍未脱出杖影,不但铁钵险些被拨脱手,连肩头衣服也被挑破一大片。
  只得侧身一跃,飞起五尺多高,铁钵一记“泰山压顶”,当头抡下。
  丁一鹤蛇头杖一闪,直向钵内戳去。
  当杖头抵住铁钵口内之后,丁一鹤猛力再向上一挑。
  铁钵和尚本来悬空五尺多高的身躯,这一来更向空中升去。但他单手抓钵,依然紧紧抵住杖头。
  丁一鹤右腕一阵摆动,铁钵也随之急速旋转。而铁钵和尚的肥大身躯,竟在空中也像风车般旋个不停。
  这时,两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空中;一个两脚扎桩稳站当地,一个头下脚上有如腾身拿鼎。
  而那蛇头杖杖身已被铁钵的巨大压力压得成了弧形,丁一鹤的两脚,也陷进地面足有半寸多深。
  看铁钵和尚时,仍在空中打转。
  在场的黑白两道人物中,有不少是行走江湖数十年的顶尖高手,他们几曾见过如此惊险的打斗?简直有如特技表演,看得他们个个惊心动魄,冷汗直冒。
  忽听半空中的铁钵和尚暴喝一声,身子立即弹出数丈之外。
  丁一鹤站脚不住,踉跄后退,依然拿桩不稳,一屁股摔坐地上。
  铁钵和尚落地之后,也险些碰翻身前的一张椅子,但他却面不改色,气不出声,铁钵依然端在手中。
  丁一鹤爬起身来,呼吸略带急促,拍了拍屁股道:“大和尚好大的臂力,老朽佩服。”
  铁钵和尚道:“丁施主好厉害的杖法,洒家没杀卫天风,却险些丧命在施主杖下,好在洒家命大,总算还有再杀卫天风的机会。”
  这时卫天风已来到两人中间,他依然气度雍容,淡淡笑道:“卫某看二位都消耗了不少内力,再打下去,必然非伤即亡,还是见好就收吧!”
  丁一鹤连喘两口大气道:“卫堡主请退下,老朽跟这大和尚,总得有个交代。”
  卫天风拉住蛇头杖道:“这是何苦,要跟他交代清楚的是我。”
  丁一鹤冷哼两声,终于被卫天风扶回原位。
  卫天风重又走回场内,瞥了铁钵和尚一眼道:“我看柳兄还是见好就收吧,大驾的武功,在下方才已经瞻仰过,实在佩服之极,卫某自认不是对手。”
  “卫堡主不必多言,今天只有两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洒家本来就要杀你,岂能再眼见尊驾登上盟主宝座。”
  “看来柳兄非逼卫某献丑不可了?”
  “酒家早就听说卫堡主武功高不可测,可惜始终不曾亲眼得见。今日洒家陪你走几招,也好让在场朋友见识见识你的生平绝学。”
  卫天风翻腑拔出长剑,剑身一片青芒,耀眼生辉:“柳兄,卫某是被逼不过,只有勉为其难讨教几招了。”
  铁钵和尚一振右臂,铁钵有如天外飞石,直奔卫天风前额。
  卫天风不慌不忙,偏过身子,却并不出剑,只把左掌斜斜地拍了出去。
  他这种打法,看似自走险招,但铁钵却似是被一股无形的暗劲抵住,无法近身。
  这时,在场千百高手,都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铁钵和尚惊世骇俗的武功,已使他们大开眼界,如今又上来传说中武学高深莫测的卫天风,自然更加重当场的紧张气息。
  卫天风大半生中,行走武林,却很少有人看到他与人动手过招。
  因之,他的身手究竟如何,只是在传说中互相形容,但多数人却都相信他确已到达炉火纯青、高不可测之境。
  不过,此刻他面对铁钵和尚这样武功得自十大天魔合授的高手,两人谁胜谁负,实在很难逆料。
  铁钵和尚铁钵竟被一股暗劲抵住,心下也暗暗吃惊。他求胜心切,猛一咬牙,铁钵突然折转方向,直奔卫天风侧腰转去。
  卫天风轻轻一闪,左手骈起食、中二指,直戳玄机要穴。
  铁钵和尚冷笑一声,猛一吸气,人已侧跃三尺,但铁钵却生生套住剑尖。
  两人各自用上了内功,剑转钵旋,发出一阵波波咯咯的金铁交击之声。就这样支持了很久工夫,那剑钵竟像具有吸力,始终料缠不开。
  看两人时,面色都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突闻铁钵和尚和卫天风同时大吼一声,剑和铁钵立刻分开,卫天风当场被震退五步,才拿椿站稳。
  铁钵和尚虽依然稳站当地真,却脸色又由紫转白。
  卫天风略一喘息,朗声道:“柳兄,总该罢手了吧,卫某情愿认输就是。”
  铁钵和尚冷嗤道:“今天若不打出你死我活,柳无非誓不为人,杀你为武林除害是洒家最大的心愿,岂能半途而废。”
  话声未落,铁钵直向卫天风当头砸去,人也凌空飞起,同时推出一掌。
  卫天风长剑寒芒电闪,刺向铁钵和尚前胸要穴。
  两人三招过后,剑光钵影,已幻成一道极大的光圈。
  但闻一阵哔哔啪啪之声,剑、钵带起的劲风,不但地面尘土飞扬,连站在数丈外的观战之人,也都衣袂飘飘。
  只听卫天风叫道:“看剑!”人影乍分,剑光钵影也随之消失。
  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响之后,接着火星迸飞,那铁钵已一分为二,生生被长剑劈成两半,滚落丈余开外。
  铁钵和尚虽仍稳站当地,但一只右手,却齐腕削断,血如泉涌,染红半边衣衫,连地上也是殷红一片。
  卫天风却面色冷肃,一言不发。
  铁钵和尚强忍剧痛,不大一会,终于站身不住,栽倒地上。
  十魔和铁钵和尚毕竟情义未断,矮方朔彭奇由座位上一跃而起,将铁钵和尚抱至一角,接着另有两魔妙僧非花和赛诸葛孔不明也下场捡起断手,跟了过去,为他敷药包伤。
  火凤姑易双凤不由双眼寒光闪射,视线直逼卫天风道:“卫天风,你出手未免太狠了吧?
  柳无非固然学艺不精,但你劈碎他的铁钵也就算了,何苦再断去他的手臂,今后教他怎么办?
  连吃饭都不方便。”
  易双凤这几句话,逗得不少人几乎笑出声来。给凝重的气氛,总算稍稍缓和下来。
  卫天风还剑入鞘道:“卫某并非有意伤他,但他出手太毒,非欲置卫某于死地不可,为保自己安全,一时失手,实在惭愧。”
  易双凤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我们十个,活了八、九十岁上百岁,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如今竟落得断臂残废。早知如此,我们也不接受你的招待了,还是回到秘谷过那种清苦但却平静的日子好些。”
  卫天风歉然一笑道:“易老前辈不必难过,你们十位下半辈子的生活,晚辈绝对负责到底,能多服侍一下你们十位老前辈,也是卫某三生有幸,至于柳兄,也请他且在庄里静养,伤好之后,卫某再给他赔罪。”
  “唉!”易双凤这时似乎已失去往日的魔性,大有日暮途穷之概:“也只好如此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若倒退四十年,谁伤了我的徒儿,祖奶奶我一定要拿他的命来抵偿。”
  场内场外平静下来之后,谁也不再争强出头,卫天风的剑术,已完全震住所有在场的人。
  数十位各门各派各大世家的领袖人物,开始公推盟主。在一番讨论和争论后,终于决定以卫天风为继上官嵩之后的新任盟主。
  卫天风为表示谦逊,也故意辞谢一番。
  那些领袖人物以外的数百人,听说盟主已推举卫天风继任,虽是意料中事,仍有不少人大不服气,但又乖敢公然反对。
  按照以往仪式,盟主产生后,须接受在场所有人的分批道贺。各门各派的人物,正要分批上前祝贺,却见席末的座位上一对潇洒俊美的年轻人满面怒容地站身而起。
  这对年轻人,男的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女的绰约多姿、仪态万方,当真一对绝世璧人,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人称羡的司马青和上官红。
  上官红和司马青在方才公推盟主之时,早料到卫天风必然当选,所以并未表示意见。不过,上官红想到盟主的有形权威和信物,在于拥有金剑令牌,他为了试探金剑令牌是否已为卫天风所得,自是不肯放过这查明真相的机会。
  她预计着若金剑令牌已为卫天风所得,也只有以后再做计较。反之,这盟主之位,便不是那么容易坐上的。
  想到这里,上官红朗声说道:“各位前辈,现在盟主既已选出,不知我上官红可否讲几句话?”
  各方人物向武林盟主祝贺的行动被迫暂时停止下来。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上官红身上,她生来天姿国色、风华绝代,众人正好藉此机会,可以目不转睛饱餐一番秀色。
  “女娃儿。”易双凤接口道:“你是上任盟主上官嵩的女儿,当然可以讲话,快些说吧,都有老奶奶给你做主。”
  上官红星眸射光,缓缓掠过全场道:“家父去世,自然必须公推新盟主,此次选中了卫堡主,晚辈也毫无异议………”
  易双凤不等说完,又接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上官红侃侃而谈:“十五年前,先父被公推为武林盟主时,武林中各门各派各大世家,曾联衔合铸一面金剑令牌,以为盟主兵符信物。这令牌有如皇上的传国玉玺,由上任盟主,传至下任,代代相传,须臾不离。今天卫堡主被推为新任盟主,请问他可有金剑令牌?”
  在场千百人听罢上官红这番话,视线又集中到卫天风身上。
  卫天风居中而坐,依然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易双凤忍不住,道:“卫堡主,女娃见说的,你可听到了,现在该你把金剑令牌亮出来给在场的人看看了。”
  卫天风终于冷冷说道:“卫某人并无金剑令牌。”
  上官红冷然笑道:“既无金剑令牌、这盟主也就不能算数,做官的必须有印信,当皇帝的必须有玉玺,否则,这盟主之位,人人都可以坐上一坐。”
  易双凤裂起干瘪嘴唇,不住点头道:“女娃儿说得有理,卫堡主,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到金剑令牌,不然,你这盟主,就不算名正言顺。”
  卫天风耳根后抽搐了几下,忽地纵声大笑起来道:“各位,上官姑娘竟拿这个理由想推翻大家的公意,须知卫某这盟主之位,并非接自上官大侠手中,自然不会传下令牌。”
  上官红接口道:“虽然先父不曾传你令牌,可是你总要把令牌找到才成。”
  卫天风耸眉笑道:“你就凭这点理由要挟本盟主么?据本盟主所知,上官大侠在临终数月前已把令牌交与了你,你现在就该把它呈交给我才对。”
  “笑话,先父之物,我为什么要交给你?”
  “因为我是接替令尊担任盟主之人!”
  “盟主代代相传,先父可曾说过要交付于你?”
  “难道你要本盟主重新开棺,由你先把令牌交到令尊手中,本盟主再由令尊手中取来么?”
  “卫堡主,实对你说,先父在临终前把令牌交付于我不错,可惜它早已被人盗走,不在我的身上了。”
  “这话当真?”
  “我如果握有令牌在手,刚才也就公推不上你了。”
  卫天风似是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手揑剑柄,两眼精光闪射,大有出手伤人之概。
  上官红也右手扣住剑把,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卫天风却又仰天打个哈哈道:“卫某不想做什么,想做什么的应该是你!”
  “我?………”
  “不错,你是看着武林盟主眼红,自己想当上一当。”
  上官红冷冷笑道:“卫堡主过奖了,上官红没烧那份高香,也没有你们天风堡积的德多,所以才出了像你这样一位人人敬仰的人物!”
  “上官红!”卫天风终于忍不住,大喝道:“本盟主看在你是上官嵩的千金,又是一门近亲,从令尊死后到现在,对你一再忍让,可说仁至义尽了。你反得寸进尺,不知天高地厚,多次在本盟主面前,出言顶撞,无理取闹,难道卫某当真不敢教训你么?”
  卫天风盛怒之下,威势咄咄逼人,全场人众,都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上官红并不畏怯,昂然走入场内道:“卫堡主,虽然你的剑法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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