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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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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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东在外面守着,她就隔着车窗问了问心头疑惑。
  “那时候夫人与秦家定下了亲事,老爷看什么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不就不管不顾了。”阿东没心没肺地说完才觉出了不妥,额头差点儿冒汗,“夫人,小的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宁元娘轻声应了一句。
  不经提醒,她险些已忘了那些事。
  出嫁前后,恍若前世今生。
  “不出意外的话,你我这几步之遥,已是隔了今生今世。”一身伤病的他,去见待嫁的她,是这样说的。
  那时他与她都没想过,都不敢奢望,会有今时今日。
  便不自主地想到了秦明宇。有一段时日了,秦明宇离开京城,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的确切去向。每次遥遥见到钱友兰,总能捕捉到那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忧心、落寞。
  但愿秦明宇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管怎样,她希望识得的人,四哥四嫂看重的人,都能好好儿的。
  她胡思乱想了很久,马车向树林外走去,阿东带着一批人手护送她离开。
  原来是蒋修染将来袭的死士全部引到了树林之中,又辟出一条路让她走出这是非之地。
  宁元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时,不由无声地叹一口气。跟这个人,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速战速决不行么?只听说过死士都是不要命的,他却偏要跟那样的一群人耗着……
  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这时候,赵贺带着人赶来支援了,听说这情形之后,很是没好气,只帮阿东将宁元娘的马车层层护住,不理树林里的蒋修染。要不是蒋修染也打过屈指可数的硬碰硬的恶仗,他真怀疑那人不识得速战速决四个字。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树林里起火了,厮杀声越来越大。
  宁元娘的心悬了起来,真怕蒋修染引火烧身。
  事实其实就是引火烧身了——怎么样的阵法,对付不要命的死士,都只能阻挠一时,在他们失去耐心之际,会愈发疯狂。
  火是死士放的,大有与蒋修染及其手下同归于尽的意思。
  火势一起,他布下的局成了虚设。
  蒋修染觉得扫兴到家了,火气也随着火势愈燃愈烈。没得选了,只得身先士卒剿杀一条路。
  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袭朗一次次亲自出手——不出手不行,因为死士的目标一致,不顾伤亡,必须有人围杀首领。
  在这同时也明白,他的清静日子结束了,往后要与袭朗一同且一再经历这种情形。
  到了这关头,赵贺不能再看热闹了,忙带人冲进树林增援,与蒋修染内外夹击,将死士逐一杀掉。
  赶在烈火烧身之前,一众人退出树林。
  蒋修染望着里面,“该抓个活口。”
  “没用!”赵贺硬邦邦地丢出两个字。
  蒋修染就笑,“你个混小子,看不惯我的做派啊?”
  赵贺抹一把脸,“嗯!”又看了看蒋修染锦袍熏得焦黑的下摆,“图什么?”随后一扬手,招呼袭府护卫,“走!”
  蒋修染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吩咐专人善后,去马车上寻宁元娘。
  宁元娘打量着他衣袖上被刀锋扫到的裂痕,心惊不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怎样?”语声有些沙哑。
  “没事。”蒋修染也顾不得一身烟熏气息了,将她搂在怀里,“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宁元娘环住他身形,“你和四哥,日后就要过这种日子了么?”
  “不会,将你们安置好,就要在京城寻找死士的藏身之处了。”
  找到之前,还不是要这样被死士突袭。宁元娘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你……你好好儿的。”
  “嗯。”蒋修染吩咐车夫抓紧赶去袭府别院,随后才柔声对她道,“自然要好好儿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我不敢出事。”
  **
  赵贺回到别院,将情形与袭朗说了。
  袭朗失笑,“他就是那样,谁跟他上火也没用。”
  赵贺直摇头叹气,随后说起别的事:“夫人手里多了几百人手,日后想来也会帮忙看护别院。”
  “嗯,我知道。”
  “那我能不能跟着您回府?”
  “胡闹。”袭朗睨了他一眼,“你下个月就要成亲,留在这儿保护夫人和寒哥儿就好。”
  这个他看做小兄弟的人,也要成亲了。既是如此,少行杀戮最好,若是跟着他,大抵每日都如今日。
  “我不!”赵贺气哼哼的,“含笑明日要赶过来,贴身服侍夫人。我得跟着您。”
  袭朗瞪了他一眼,“咱们俩谁说了算?”
  “……”
  “你留在这儿照我的意思部署,我才能放心。”袭朗一摆手,“滚出去。”
  赵贺杵在那儿不动。
  袭朗拿他没法子,“我没了后顾之忧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你留下来我才能心安。”
  “……”赵贺转身,“您得毫发无损地回来,要是出了事……我不会给您穿孝的!”
  袭朗笑出声来,“我缺你给我穿孝。”
  赵贺胡乱抹了一把脸,快步走了出去。他难受得厉害,但只能听命行事。
  室内静下来,袭朗的笑意渐渐收敛,拇指轻轻捻着无名指和食指。
  阿芷的泪的温度,似乎还留在指尖。
  他从没见她那样哭过。便是生子那样的情形下,她也不曾掉下那么多的眼泪。
  是积累了这许久的忧心、难过所致。
  夏易辰离京了,离京之前,将手中产业、精锐人手、妻子全部托付给了她。
  他也不能让她放心。
  如果……那么她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再也没人给她无条件的疼爱、宠爱,只得自己,只能让别人依靠她活下去。
  再者,便是她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想让他置身险境。
  他懂得,因为自己亦如此。
  “阿芷……”
  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
  蒋修染和宁元娘抵达别院时,碧空如洗,残阳如血。前者留在外院,与袭朗一同用饭,后者随着香芷旋去了准备的一所小院儿。
  宁元娘只觉得香芷旋神色有些落寞、疲惫,细看却看不出端倪。
  香芷旋见她有些担心自己的样子,挂上明媚的笑脸,温言询问了路上情形,将自己的坏情绪牢牢隐藏起来。
  哭一场,心里舒坦了不少。
  哭过之后,心绪平静下来,愈发冷静。
  说了一阵子话,她带宁元娘去了宁氏房里请安,钱友梅、蔚氏、袭胧和三个孩子都在,热热闹闹地说了一阵子话,让人去请香俪旋过来一同用饭。
  香俪旋命丫鬟传话,说就不过来了,要留在房里和公婆一同用饭。
  按理说,即便不过来用饭,也该来给宁氏请个安,但她不肯。
  香芷旋知道大姐跟自己还有点儿别扭,也就随她去,让丫鬟摆饭。
  越是亲近的人,细枝末节越是不肯宽容。
  不宽容她也不管,她的目的只是要断绝大姐与香绮旋再相见的路。目的达到就好,别的真的无所谓。
  用过饭,寒哥儿玩儿一会儿就乏了,在大炕上睡着了。
  香芷旋想将他抱回房里去,宁氏却不答应:“就让他睡在我房里吧。夜里的风凉,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香芷旋想想也是,便让紫苏、金妈妈和元宝都留下来,独自回了房。
  这一日真是累得可以,她洗漱之后便歇下了。心里其实是有点儿后悔让袭朗留下来陪自己的——万一宫里出了事可就糟了,自己岂不就是那罪魁祸首?
  这样想了一阵子,让蔷薇去外院传话:他要是有事,只管去忙,不需回来。
  却没想到,蔷薇刚出门就折了回来,笑道:“四老爷回来了。”
  香芷旋笑了笑。
  袭朗先去洗漱,等到熄灯歇下的时候,香芷旋已经小睡了一会儿,清醒过来。
  她依偎到袭朗房里,“去母亲房里没有?”
  “去了,看了看寒哥儿,睡得很香甜。”
  “那就好。”她一肘撑身,吻了吻他唇角,在他耳畔低语一句。
  袭朗身形一滞。
  她又笑着低语一句,低下头去,以吻封缄。
  他扣住她后脑,翻身覆上她身形的瞬间,变被动为主动。

  ☆、173|168|167·&

  袭朗天没亮就离开了别院,去了宫里。
  早间,香芷旋去给婆婆请安,见到了钱友梅、蔚氏、袭胧和二老夫人,每个人都是一如往常。
  几个孩子仍旧无忧无虑,笑颜如昔。
  在婆婆房里逗留多时,香芷旋仍是没见到大姐现身。
  这就是真的失礼了。
  你在别人家的别院住着,好歹也该来给长辈请个安,香俪旋偏不。
  香芷旋心里有了火气。
  辞了婆婆,她转去大姐房里。
  香俪旋正在哄着儿子霖哥儿,见到香芷旋,只是淡漠一笑。
  香芷旋落座,安安静静地喝茶。
  香俪旋哄了霖哥儿好一阵子,才交给了奶娘,落座后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吩咐?”
  香芷旋牵了牵唇角,“我只是来我自家的地方坐坐,喝杯茶,能吩咐你什么?”
  “……”香俪旋气结,却无言可反驳。
  香芷旋继续慢悠悠品茶。
  香俪旋越看她就越没好气,“你到底想怎样,不妨说清楚,别给我摆这姿态看。”
  “我什么姿态啊?”香芷旋不解地看她一眼,“我在我自己家里,什么样子不行?何时轮到你给我立规矩了?”
  “……”香俪旋哽住了。
  香芷旋忍不住笑,“打小你就说不过我,眼下这又是何苦。”
  香俪旋不予理会。
  香芷旋道:“你要是住在这儿呢,就有个晚辈的样子,得空去给我婆婆请个安;你要是不住在这儿呢,也行,立下一份与我再无瓜葛的文书就好。日后不论你我谁出了事,都不要怪对方不予理会。”
  香俪旋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却又词穷。
  “你那个二妹的事情。我但愿她三两日就离京,要是与你说的正相反,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香芷旋看着香俪旋,目光清凉似水,“我就是对她不放心,一辈子都不能改观。你不是我,所以你不能理解,我从不勉强,你也不要勉强我。”
  “我也跟你说了,她已经不似以往,你是没见到……”
  香芷旋冷冷一笑,“我也不似以往了,所以你就认定她痛改前非了?所以你就能确定我专横跋扈了了?万一你看错了,谁又能来承担你的过错?”
  “……”香俪旋张口结舌。
  “要是因为你瞎了眼,别人是不是也要跟着自戳双目?”香芷旋看着她,神色越来越冷,“可能是我多心了,可你又拿什么来证明你没看错人?”
  “……”这就更是香俪旋无从回答的问题了。
  “跟我闹别扭可以,但是别失了礼数。你要是不见我婆婆,那我也不会见你婆婆。”
  **
  蒋修染昨晚连夜进宫,代替袭朗盯着宫里的一堆事儿。
  天将亮时,他随意找了个侍卫班房去歇息。
  有一名暗卫神色奇怪地看着他,他不解,瞪了回去。
  暗卫立刻跑了。
  和衣歇下,没多久莫名其妙醒来,睁眼就看到袭朗站在门边,手里端着杯热茶,他腾一下坐了起来,“你属鬼的吧?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你睡的是我的床。”
  蒋修染嘴角一抽,这才明白暗卫为什么那样看着他,他抬手指了指对面一张床,“你睡那儿。”
  “脏。”
  “……”
  “那你就守着我吧。”
  “嗯。”袭朗唇角微扬,走到他近前,坐到床边一把椅子上,“你能睡着就行。”
  “……”蒋修染服气了,起身唤人来收拾屋子。
  两名内侍取了两套簇新的被褥,给两个人重新铺了床。
  袭朗摸出一个纸团,扔给一名内侍。
  内侍千恩万谢地走了。
  等人走了,蒋修染才明白过来——那皱皱巴巴的一团,是银票。
  他转去另一张床上歇息。
  袭朗喝完一杯热茶,扯下身上锦袍,蹬掉靴子,上了床躺下,过了一会儿,慢悠悠道:“跟你睡一个屋子,还不如睡城门楼。”
  蒋修染头枕着手臂,笑,“赶紧去。”
  袭朗躺了一会儿,起身利落地穿好衣服靴子,“走了。”说着步履如风地出门。
  蒋修染鼻子都要被气歪了,“疯子!”
  这一大早就给人折腾一通……他没好气地抖了抖锦被,继续睡了。
  醒来已近正午,才知道袭朗这半日没闲着,安排京卫指挥使司、五城兵马司、暗卫或在明或在暗日夜搜寻暗卫的藏身之处,并且分发下去一批用来对付死士的火器。
  没了顾忌,可以随心所欲地布局,甚至可以玩儿一阵猫抓老鼠的游戏。
  袭朗是真没把死士当做人来看待。
  朝廷相关人手全都用到了,他们手里的人当然也不能闲着,都要在暗中配合此事。
  **
  香芷旋将叔父留给她的人充分利用了起来,一部分监视香绮旋,一部分在别院附近保护一家人,余下的都去帮忙寻找死士的藏身之地。
  连过了五天,香绮旋还没离京,居住在一所宅院内,倒是她的夫君先一步回了南方。
  香芷旋听了田卫说了,让他去告诉香俪旋。
  香俪旋听了,心里觉得不对劲,却还是嘴硬:“说不定是病情没个确切的说法呢。”
  田卫笑道:“她从未去找过卢大夫,更没找过别的大夫。”
  “……”
  田卫行礼告辞。
  香俪旋坐不住了,转去找香芷旋,“你说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那次见她……你别不耐烦听,总得知道我为何对她改观吧?”
  香芷旋:“你说。”
  “她真是特别温驯的样子,显得很是自卑,说话都没个大声。”让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是因为这种感觉太强烈,香俪旋才会心软,才会认为香绮旋已非往昔模样。
  “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她了,好几年的时间也够她学会唱戏了。”
  香俪旋哽了哽。
  香芷旋问道:“容色怎样?”
  “还是那样,跟我说,她夫君待她倒是不错,还说那人就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平日里都是让她好生将养着。”
  香芷旋失笑,“有张好看的脸,的确是好事。”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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