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连四位姑娘也一齐霞生两颊,羞得别过头去。
管秋霜低低的道:“大姐、二姐,我们走。”
斗姆尖喝道:“慢点,你们都给我站着!”
何真真羞急的道:“师父,弟子和凌大哥是清白的。”
斗姆哼道:“为师一向不喜欢虚伪,你是斗姆的徒弟,敢作敢为,心里喜欢他,有什么
好害臊的?你已经把身子交给他了,这是你亲口对二师姐说的,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何真真涨红了脸,说道:“师父明察,这话弟子是说过。”
斗姆道:“是你自己说的,那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弟子不是抵赖。”
何真真低着头道:“师父面前,弟子也顾不得羞耻了,弟子心里,确实……确实……”
斗姆不耐的道:“确实什么?很喜欢他是不?”
“是。”何真真低垂粉顷,低低的应了声“是”,才道:“但我们是清白的。”
“你方才明明承认把身子交给他了。”
斗姆目光一掠凌干青,嘿然道:“那还清白个屁?”
“师父听弟子说呢!”
何真真道:“那是前天晚上,凌大哥和二师姐动手,二师姐使用无形勾魂毒粉,把他迷
倒,要举剑杀他,弟子一时情急,劝二师姐放过了他,二师姐执意不肯,说要斩草除根,弟
子一急,只好……只好……这样说了。”
斗姆哼道:“傻丫头,你还是黄花闺女,一个女孩子的名节,岂可随便乱说?”
何真真红着脸道:“弟子一时情急,如果不是这样说,二师姐就会饶不过他了。”
斗姆一双绿阴阴的眼睛,直注着徒弟,问道:“你知不知这小伙子风流成性,勾引你二
师姐门下的聂小香,如今已有三个月身孕了?”
何真真道:“弟子知道。”
斗姆不悦道:“你既知道,还迷恋他什么?”
何真真道:“你老人家明鉴,那不能怪他。”
斗姆道:“你这丫头真被这小子迷住了,他勾引别的女人,有了身孕,还不能怪他,那
怪谁去?”
何真真道:“那是二师姐压迫聂小香故意以箫声引凌干青到楼上去的,而且暗地在酒中
做了手脚,凌干青和聂小香可以说都是被害的人。”
“你还一直帮着他说话。”
斗姆沉声道:“好,那么她们这四个呢?为了凌干青,不惜以身犯险,到仙女庙来救人,
夜闯斗姆阁,你说,她们和他要是没有什么,谁肯拼着命来救他?”
管秋霜第一个勃然作色,怒声道:“斗姆,你是武林前辈,请你说话放尊重些,不要有
失你的身份。”
斗姆道:“老身如何失了身份?聂小香把身子给了他,才不惜把凌干青从地窖中放出去,
背师私奔,我这三徒弟,自己承认把身子给了他,才不惜把他带来见老身,你们如果没
有……”
“住口!”
凌干青剑眉一挑,凛然道:“在下远来晋谒老前辈,乃是为了尊重老前辈是武林前辈,
老前辈这么说法,岂不侮辱在下人格,同时也是侮辱了你自己的身份。”
“老身不管这些!”
斗姆一拢手道:“你们都在这里,凌干青,老身只要你说一句话,这几个女娃儿,包括
老身三徒弟在内,你到底要那一个?”
凌干青俊脸一红,当着她们叫他如何回答?何况他也确实答不出来,微哂道:“老前辈
这话不觉得过份么?”
斗姆沉声道:“老身此话如何过分了?老身这三徒弟,为了救你,不惜自毁清白,女孩
儿家名节何等重要,她除了你,还能嫁给别人么?”
何真真羞急的叫道:“师父,你老人家……”
斗姆一拢手道:“你不用多说,自有为师给你作主。”
一面目视凌干青,接着道:“所以老身要你当面说说清楚,这几个女娃儿里,你要那一
个,总不成斗姆的徒弟,给你做小吧?”
凌干青听得朗笑一声道:“老前辈这话真不知从何说起,在下和他们有的是世交,有的
是行走江湖,道义论交,结为兄弟,就是老前辈门下的何姑娘,因为从柳凤娇剑下,救了在
下性命,才以兄妹相称……”
“老身不相信你哥哥妹妹的叫得这么肉麻,还会规规矩矩。”
斗姆尖着声音说道:“老身反正不管你这些,只问你对真真心里有怎么一个打算?”
凌干青道:“在下已经说过,在下和真真兄妹相称,自然是兄妹之情……”
“屁话,简直是屁话!”
斗姆用手拍着椅子靠手,尖声道:“兄妹,兄妹,她告诉人家把身子都给你了,这还是
兄妹么?”
凌干青道:“那是何姑娘为了救在下之命,只是说说罢了。”
斗姆越听越怒,厉声道:“天底下那有妹妹把身子给哥哥的道理?她虽然只是口中说说,
但心里也就是准备给你的了,你能说只是口里说说的么?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她还能
嫁给别人?所以现在老身作主,把她嫁给你,不用再哥哥妹妹的了。”
凌干青道:“老前辈……”
“就这样说定了。”
斗姆一拢手,呷呷笑道:“过几天老身会着人把你师父请来,叫你师父作主,这件喜事
就办成了。”
凌干青道:“老前辈,此事在下实在无法同意!”
“什么?”
斗姆沉声道:“你不同意?”
凌干青道:“在下父仇未复,何以为家?”
斗姆道:“老身说过,你们冤冤相报,这老身可以不管,当年柳凤娇要为夫报仇,老身
不会干预,现在你要为父报仇,老身也绝不偏袒,你们可以各凭武功,去快意恩仇,你向柳
凤娇报仇和跟真真成亲,是两码子事,老身只管喜事,不管仇杀,现在话都说清楚了,你该
没有话说了吧?”
凌干青道:“老前辈不偏袒柳凤娇,在下万分感激,至于婚事,在下目前实在无法从
命。”
“什么?你不要何真真?”
斗姆气又盛了,指指何真真,又指指沈若华等四人,说道:“你再仔细看看,真真容貌
也不比她们丑,你说,真真那一点比不上她们?”
毕秋云气愤的道:“老前辈,你要把何姑娘嫁给凌大哥,这是喜事,只要双方心甘情愿,
就成良缘,何用拿我们来和何姑娘比呢?”
斗姆拍着靠手,尖声道:“这小子三心两意,拿不定主意,就是因为有你们四个丫头和
他哥哥妹妹的,分了他的心,我就是要真真和你们站在一起,让他仔细去看看,这有什么不
对了?”
活声—落,目注凌干青问道:“小伙子,你决定了没有?”
凌干青昂然道:“婚姻大事,在下不想决定得如此草率。”
“你……”
斗姆怒声道:“老身答应把真真嫁给你,那是因为你小子还算中老身的意,不然,你就
是磕破了头,老身也不会答应呢,你居然跟老身拿起跷来了?告诉你,老身一向言出如山,
既然说出来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好好给我考虑考虑。”
凌干青剑眉一挑,抗声道:“在下说过,父仇未报,不考虑自身婚姻之事。”
斗姆倒实在喜欢他这个倔强的脾气,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老身知道你父仇未报,并
不强迫你马上成亲,你先和真真订个亲就好。”
凌干青道:“在下从不受人强迫,这订亲二字,在下也不考虑。”
何真真站在—旁,盈盈欲涕,红着险叫道:“师父,你不要强迫他了。”
“不行!”
斗姆脸上变了色,用手拍着椅子靠手,盛气的道:“孩子,你已经够委屈了,和他非亲
非故,就向人家说出把身子给了他,这件事,为师既然给你作主,就由不得他不答应,为师
说出来的话,几时不算数过?老实说,为师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也已经退了一万步,他还跟
为师拿跷,这小子在为师前面,还敢如此倔强,为师就非要他答应不可。”
凌干青道:“老前辈是武林前辈,婚姻之事,岂能相强?”
斗姆尖着声音道:“你小子不识好歹,敬酒不吃,老身就要你吃罚酒。”
管秋霜先前对凌大哥心存误会,现在听了凌大哥的话,这误会早就消散了,此时忍不住
道:“斗姆,你是武林前辈,岂能以大压小,何姑娘是当事人,她都求你不要强迫凌大哥了,
你怎好强迫凌大哥非答应不可呢?”
田玉燕接口道:“是啊,凌大哥要是喜欢何姑娘,不用你强迫,早就高高兴兴的答应这
个婚事了,他不答应,你怎么强迫人家呢?”
斗姆目射凶光,看了四位姑娘一眼,呷呷笑道:“你们当老身不知道么?你们都想嫁给
他是不是,所以最好让姓凌的小子不答应。你们想得美,老身偏不让你们称心如愿,姓凌的
小子今天若是不答应这个事,老身就宰了他,看你们那一个嫁得成?再不,老身就把你们四
个一齐宰了,他也会一心一意跟真真成亲了。”
她没待大家开口,接着道:“好,就是这两条路,一条是老身宰了姓凌的小子,你们谁
都嫁不成,一条是宰了你们四个,让真真嫁给他,你们挑那一条路走?”
四位姑娘之中,沈若华较为稳重,也一直很少开口,这时欠欠身道:“老前辈一向受武
林同道推重,应该是明理的人,这样说法,岂非恃强凌弱,于理似乎说不过去。”
斗姆悍然道:“老身一向不和人论理,因为老身说的就是理。”
管秋霜哼道:“那就无理可喻。”
“呷呷呷呷!”
斗姆尖声大笑道:“小丫头,你说得对,老身就是无理可喻之人!”
说着,她已从高背椅上虎的站了起来,双目绿芒四射,厉声道:“凌干青,你再说一句,
到底答应不答应?”
何真真眼看师父动了真怒,心头一凛,急忙扑的一声跪倒地上,含泪叫道:“师父……”
斗姆回头道:“我要他再说一句,他只要回心转意,答应了就没事了。”
凌干青昂然道:“在下说过,父仇末报,不考虑婚姻之事,老前辈纵然武功高出在下甚
多,在下也绝不能接受。”
“好小子,你嘴硬得很!”
斗姆怒喝声中,举手就是一掌,直劈过去。
何真真急叫道:“师父你不能……”
斗姆尖声道:“这小于忘恩负义,劈了就算了。”
她这一掌在盛怒之下劈出来的自然非同小可,一道掌风,气势如涛,卷撞而出!
凌干青不敢和她硬接,身形轻轻一闪,向旁移开了数尺,避过她的一掌。
斗姆目光阴森,尖笑道:“你学会了木吾‘乙木遁形’,就避得开老身掌势了么?”
凌干青堪堪避开她的掌风,突觉一般无形潜力,从身边忽然回旋过来,一下撞到了后心。
他纵然练成了“乙木真气”,但这一下经无形压力猛然的撞击,几乎把护身真气悉数撞
散,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身不由已往前踉跄冲出了一步,眼前一黑,脸色剧变,差点站立
不住。
沈若华、毕秋云、管秋霜、田玉燕四人看得心头猛吃一惊,不约而同一阵“锵”“锵”
剑鸣,四支长剑一齐出鞘。
斗姆阴阴的眼中,光芒大盛,一阵呷呷尖笑,点头道:“你们想和老身动手,那很好!”
田玉燕关切的道:“凌大哥,你快运气试试,是不是负了伤?”
“我不要紧。”
凌干青感到一阵气血翻腾,缓缓纳了口气,急忙左手一拦,大声道:“毕贤弟,你们不
可造次。”
管秋霜道:“凌大哥,你不用再阻拦了,今晚之事,只怕无法善了。”
斗姆尖声道:“不错,你们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
何真真哀求道:“师父,弟子求求你老人家,就让他们走吧!”
“不行!”
斗姆盛气的道:“除非姓凌的小子答应婚事,否则一个也别想走!”
凌干青拱拱手道:“老前辈,在下以礼谒见,就算……”
“不用多说!”
斗姆摇着手道:“老身言出如山,不用和老身讲什么大道理……”
接着招招手,嘶哑的喝道:“拿我杖来。”
一名红衣女子答应—声,迅快的把—支杖首弯曲,鬃著金黄色的藤杖,送到斗姆面前。
何真真花容失色,叫道:“师父,你老人家何必动这大的气呢?”
斗姆一手接过金漆杖,喝道:“真真,你给我站开去,为师今晚非把他们五个留下来不
可!”
管秋霜道:“凌大哥,你还和她说什么!今晚就是你没来,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本来
刚才就要动手的。”
斗姆气怒的道:“你这小丫头,最是可恶,第一个就要把你拿下。”
管秋霜冷冷的道:“这一点,你就是不说,我也早就想得到。”
斗姆道:“你想到什么?”
管秋霜冷笑道:“因为我姓管,是管崇墀的女儿,是你徒弟柳凤娇的仇人,不杀死我,
我就会杀死你的徒弟,你口口声声不偏袒门徒,其实早就有心藉口把我除去了……”
“住口!”斗姆怒喝一声,厉声道:“你这该死的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
管秋霜丝毫不把斗姆放在眼里,反正要动手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她依然大声说道:
“我管秋霜既然敢来,也就不至于听到你斗姆二字就闻名丧胆,你有什么道,只管划下来,
管秋霜若是接不下,只怨我学艺不精,不会说你以大压小,江湖上本来就是能者为强,用不
着论什么道理,好啦,你可以出手啦!”
斗姆听得怒气满脸,举杖欲劈,但她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一向自视甚高,一双绿阴
阴的眼睛望着管秋霜,一阵呷呷尖笑,点头道:“很好,小丫头,几十年来还没有人敢在老
身面前,这样说话的,你小小年纪,胆子不小,老身确实要试你们几招,连同姓凌的小子在
内,你们只要接下老身五招,老身就不再难为你们,任你们自去,若是你们五人接不下老身
五招,就得给我留下,这样是不是公平?”
毕秋云心知这老魔头的五招,必然极为厉害,但她既已说出口来,自己五人,自然非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