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不是一点,而是重伤,没有个十天八天休养,别想行动如常,”知机子道:“如若我
的推断不错,慕容长青可能已赶来杭州,很可能连南宫秋月和散花仙子也联袂而至,他们展
鞘于这次挫败,也不能忍受这番夜画的失误,所以,他们会动员一大批力旦,全力搜觅,老
郎中那点障眼法,虽然是布置得差强人着,但瞒不到明天午时……”
“这就很可怕了,”飞云子道:“你们现在走,贫道留下来,不能被人家一锅煮了。”
“别说大和尚不肯弃你而去,”知机子道:“我和江三也作不出这样出卖朋友的事情,
再说见到全大夫说不出龙道长的切口,他也未必肯收留我们,这档事再也休提,三位先换衣
服,和尚、道士是不能干了,江三公子也得沾上胡子作水手,我要他们收了帷幕,明天就招
揽客人游湖,这艘画舫相当大,可以多用四个人,咱们不能主厨,迎客,就作作打杂的下手
吧!老郎中决定就这样给他们泡上了,泡到你伤势全好,能打能跳再上路,我相信这几天搜
索的重点在杭州的近郊两百里内,会不会转入西湖中,无法预料,慕容长青心机之深,布事
的深远,能遮住天下耳目十余年……”
“我能做甚么呢?”飞云于道:“一直躺在舱底睡大觉……”
“想得美呀!你是火头军,”知机子道:“坐在炉头上烧火,那画四面通风,可见湖面
上船只往返巡梭及一切变化,不过是真正的烧火,一个人要管两个炉,除了一脸人次油污
外,还得忍气挨骂,等一下就找人来,传你烧火的技术,然后,要他们连夜下船去,补上四
个人,至少得遣走三个人,才能保持原样,人太多就破绽处处了,咱们留船上是真的干活。”
“对!干粗活难不倒人,”天衣大师道:“问题是干得恰到好处,能在强敌目视下不露
破绽,做到这一点,大概我们就可以躲过这一关了。”
“难道慕容世家已肯定我们还藏在杭州?”江豪道:“何不出其不意连夜离开,我们分
批昔人赶路,走快生,一天一夜就到湖州了?”
“他们是一个组织严密、善于策到的组合,”知机子道:“他们会四面八方下网,我也
一直怀疑他们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能很快搜觅一大片地方,他们今明两日的重点在杭州近
郊,也会怀疑到我们还留在杭州,但他们不能肯定,大和尚说得对,我们无法完全避开,很
可能会对面撞上,这就需要镇静如恒的功夫,就要靠各位的修养了。”
天衣大师目光转到飞云子的身上,道:“道长,安心修画,要尽快复元。”
“老郎中的药物不错,伤处痛疼已消,”飞云子道:“我相信明天午后,就能自控伤
势,行动上不霭破绽,五天内可以行动如常,十天内完全康复。”
“好极了!三位,”知机子道:“一旦再遇上敌人,能不动手就忍下不动,一动就要出
手无情,斩尽诛绝,心不能慈,手不能软,留下一个敌人,就自绝一分生机。”
一切似都如知机子所预料,三天下来,西湖中一切平静如常,但杭州城中,却是外弛内
张,各处客栈和往来行商,都受到顺苛的盘查,查根究底,一个不放。
第四天,追查的铁骑,终于登上了湖面。
以知机子江湖上历练之丰,一大早,就感斑情形不对,西湖水面上,突然多出十余艘梭
形快艇,这种船体形不大,至多能生四个人,特色是速度快,操控灵活,天一亮,十几艘梭
形快艇就出现水面,不知它们来自何处,这种外形的快艇,绝少在西湖中出现,一下出现十
多艘,引起湖中带客游湖的画舫和小客船的惊奇,都投以好奇的目光。
但他们看清楚快艇上的乘客之后,立刻摇槽离去,不敢多看。
只见每艘快艇上工一个人,都穿著紧身动服,三把刀就放在舱面甲板上,还有一张牛角
弓,一袋雕翎箭,怎么看都不是好与人物,带的家伙,既可以远攻,也可以近取。
知机子看到了,江豪、天衣大师、飞云子也都看到了,这般人不是官差身份,却明目张
脍的带着单刀、弓箭入西湖,这股势力的庞大,连官府中人也敬畏三分,睁只眼、闭只眼,
看见装作未看见。
梭形快艇已开始在湖面穿行,似是数计着湖面上的画舫数量,一般的小客船上只有一个
摇桧的船家女,最多能生两个客人,一眼可见全船情景,所以,他们注意的是湖面上的画
舫,大型画舫只有六艘,中型画舫十二条,千余艘梭形快艇绕行湖面一周之后,开始在六艘
大画舫遇围打转。
知机子等乘坐的一艘画舫船名叫作‘丁香花’,是西湖六大画舫之一。
六艘大卖舫上,两艘有客人,另一艘叫作‘石榴红’,四艘空着的画舫也立刻破人包下
了,不过,要它们驰向湖边一排停放,当然,画舫上也上去了不少带刀佩剑的人。‘丁香
花’号上住有两批客人,两个是游学的士子,各带了一个书僮,分住了两间舱房。
一位是个中年贵妇人,带了两个丫头,住了主舱房,住在西湖画舫上,除了可以作夜游
西湖之外,也贪图那份清静,当然,价钱也很可观,是有钱人才能住得起的地方。现在,有
四艘梭形快艇,绕着两艘画舫转。知机子和天衣大师忙着搬柴提水、上下跑,但江豪和飞云
子却坐在甲板上面着热闹。
江豪一脸大胡子,看上去是个三十五六的壮汉,掌舵稳船,坐在舵后的位置上,观赏着
湖面景色,他在洞庭湖水上成长,这一行径由小看到大,那份老舵手休息的悠闲神态,表现
得十分老练自得。
飞云子管理两个炉,加柴加火,还得照顾着锅里煮的食物,这两天练下来,倒也能应付
自如。
天衣大师发了狠,把一部颇具仙风的五络长发,便生生的刮下来,用柴灰涂了半个脸,
掩遮得不留一点痕迹。
四艘快艇共生十二个人,三人摇桧操舟,还有八个人盯着两艘画舫瞧,瞧得人心头发
毛,却是瞧不出一点毛病。
知机子心中打鼓,这个架势,对方已锁定了这两艘画舫,暗中指挥这次湖面行动的人,
判断力和决心,都叫人又敬又怕,目标选得准,决心下得狠,看样子不弄个水落石出,大概
不会轻易撤走。
知机子也无法判断出慕容长青是百到了西湖水面,但看这番布置,以已到滴水不漏,十
分顺密。远远看去,岸上林木掩映中,人影闪动,似乎是在岸上也布下了截拦的人手,好象
是已认定了知机子等四个人,隐匿在西湖的画舫上,而且就在‘丁香花’和‘石榴红’两艘
船上。
知机于心中是千回百转,但却忍下了心中话没说出来。
不能随便说呀!说出来就徒乱人意。
俭眼着向天衣大师,一副镇静从容神态,对那些绕来绕去、缠夹不休的四艘梭形快艇,
完全是视若无睹。
飞云子和江豪,也都能沉得住气,还不时向快艇上瞄两眼。
但两人也作了最坏的打算,悄然把兵刃移在身侧。
梭形快艇终于采取了行动,两艘船靠向了‘丁香花’。
同时,原本停靠在岸汝的四艘画舫,也有了行动,有两艘缓缓软了过来,行向‘丁香
花’。
可以清楚看到甲板上面坐的人。
左首一艘是两个美丽的女人,两人都穿著大斗蓬,一件天蓝,一件鹅黄,掩遮了大部份
娇躯,也掩遮住身上佩带的兵刃,但可见内着动装,是一脱下斗蓬就可以动家伙的装扮。
身披天蓝斗蓬的,飞云子等四个人都认识,正是南宫世家的女家主南宫秋月。
披着鹅黄色斗蓬女人,四个人全不认识,但风姿卓约,气势万千,有着十分动人魅力,
大概就是传言中的散花仙子了。
两人身侧,各站着两个劲装佩剑的女婢,年纪不大,人也很美,分着黑衣、白衫,衣色
对比下十分抢眼,但却杵在那里,纹风不动,像竖在那里的四根木头柱子,少了一种动感,
使原本充满着美丽、动人的画面,也就变得有些僵滞了。
另一艘行来的画舫甲板上,坐着一位黑雪飘垂胸前的青袍人,面前木案上有酒有菜,正
在自斟自饮,脸如古月,形貌清奇,衣袂迎风飘然飞动,看上去文雅飘逸,但却坏在他身后
面站立着约两个动装童子,一个捧剑,一个抱刀,刀剑上的杀气破坏了那份文雅飘逸的仙风
美感。
知机子认识他,正是慕容世家的掌门人,常带三分神秘的慕容长青。
南宫秋月、慕容长青,都以真面目出现江湖,公然圭在一起,不再故作神秘,表示出他
们已心无所惧,当今武林之中,再没有他们害怕的人。
端倪已露,江湖上一场大劫难,似即将揭开序幕。
一艘梭形快艇已靠近了‘丁香花’号,两个动装大汉伸手抓起单刀,飞身登船。
轻功不弱,两个人落在画舫上,船只不过微微晃动一下。
双方的距离已在一丈之内,彼此都可以清楚看到对方一些细微的动作。
两个动装大汉举起了手中兵刃,冷冷喝道:“搜查人犯,掌舵的烧炉的可以坐在原位不
动,其余的人,不管是客卿、船家,一律到甲板土来,不得例外,擅留舱中的人,格杀勿
论!”
完全是一副官兵搜查的口气,但却没有亮出衙门身份。
知机子暗忖:最怕他们查看出飞云子身上的伤势,这次火头功夫扮得好,坐着不动,就
很容易掩遮得天衣无缝了。
现在,最叫人担心的是江三公子,怕他一时沉不住气,露出马却。慕容长青、南宫秋
月、散花仙子,三个主脑人物全都在此,还不知道有多少随行高手隐身未现。
如果是引发冲突,动上手,这破围而出的机会就十分小了。
天衣大师深不可测,也许有走脱的能耐,但在西湖水面上有绝顶高手田画中,旱鸭子又
有几许逃命机会?
嵩山少林寺有闻名天下的七十二种绝技,但却从未听说过少林寺的和尚会水。
两座舱门大开,两个游学士子带著书僮走出来。
主舱中也走出个中年妇人,右手抹在一个女婢肩上,走得很慢,也很吃力,另一个女婢
紧随身后走,一只手还搀着中年妇人的腰肢上,所谓弱不禁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她不但是弱病之躯,似是腿上还有毛病,虽在两个丫的搀扶下,走得也很辛苦,看模样
不是很丑,但绝对说不上好看,脸上有脂粉,但却掩不佳一脸樵碎神色,是那种看上一百次
也看不出美感的女人。
好看的是她一身珠光宝气、碧玉凤钗、碧玉尝、明珠项链、翠玉环。
这个女人表现出的最大特色,就是很有钱,单是那一头翠饰、明珠项链,就值上三五万
两银子,所以,带着丫头游西湖,也住在西湖画舫上。
两个大汉仔细瞧,瞧不出她们哪里不对,也看不出会武功的征象。
五个船家人也全站在甲板上,这包括了画舫老板,一个接待客人的船伙计,一个伺候女
客的老妈子,当然也包括了打杂的知机子和天衣大师。
但闻衣袂飘风,另一艘快艇上,两个大汉也跃上了‘丁香花’号。
这两个人的动作就较粗野了,手提单刀,横冲直闯到处搜,船舱中搜得仔细,厨房、柴
堆也不放过,可惜末搜出一点可疑的事物。
两个搜查的大汉摇摇头,停在‘丁香花’左右约两艘画舫立刻向前缓缓行去,四个大汉
也跃回梭形快艇,急驰而去。
雷声大,雨点小啊!知机子心中有些奇怪,三大首脑人物亲身临敌,只命人搜查一下
‘丁香花’号,既未盘问客人,也未查问船家,就掉头而去,但最使人不解的是,他们没有
搜查‘石榴红’那艘画舫。
船老板呼口气,道:“劳烦诸位客官了,请回舱房休息吧!”
两个游学士子带著书童先回舱房,中年妇人也在两丫的搀扶下回入舱中。
画舫上的舱房都是三面开窗,便于客人凭窗而坐观水面风光,视界非常良好,但窗内都
挂有很厚的窗帘,关上窗子,拉上窗帘,能完全隔绝内外视线。
船老板挥挥手,船上的伙计也各归原位,如机子紧走一步,追在天衣大师身后,低声
道:“是不是有些奇怪,看部署、架势、重重防守,可真是飞鸟难渡,怎么会来一个虎头蛇
尾的收队离去?”
“我们装待全无破绽,”天衣大师道:“船上也末搜查出可疑人物,再仔细查下去,也
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至于未搜查‘石榴红’号画舫,那是因为他们已发觉了船上……”
他突然住口不言。
知机子虽未听到任何声息,但他江湖经验丰富,已由天衣大师的神色间看出苗头。
打量停身处,正靠在主舱房西窗外面,也是那位多病妇人住的地方。
天衣大师已运集了功力,双目中射出杀机,似是随时都可以发出致命的一峰。
知机子想不出会有甚么武功,能隔着舱板制敌取命,但他已了解飞云子和天衣大师,是
非常杰出的高手,两人成就之大,不是他龙望项背。伤人取命的绝技,也不是他所能想象,
不禁为那拉弱多病的妇人生出了一份惋惜,如若那些病不是故意装作,在天衣大师一击取命
之下,死的是多么冤枉!心中念动,忍不住转头向窗口望去。
这一看,把阅历丰富的知机子也吓了一跳。
窗帘拉开一条缝,露出了一张脸,是一张美丽又可爱的脸,不是两个女婢的脸,难道舱
中还藏有另一个?小小舱房,如何能藏着一个人,又未被两个刀客搜出来?
天衣大师也看到了,那张美丽可爱的脸庞,竟是白翎,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如是出手
早一步,力透舱板的一击,伤了白翎,那可是一桩大大的憾事,就别说一击取命了。
白翎笑一笑放下窗帘,一个细微的声音却透窗而出,道:“慕容长青、南宫秋月、散花
仙子,全上了西湖画舫,陆上、水面也布置了重重关卡,显然,他们对这件事十分的重视,
本来这群是应对艰巨的难关,却因‘石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