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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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情劫-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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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人太笼统了,一个人的成功,必有其不凡之处。”
  “我不赞成这句话,当朝的那些开国元勋中,酒囊饭袋大有人在,只是机缘凑巧,才作成他们的不世功业,当然有几个是真正的人才,我不敢加以菲薄,但所谓人才,我伸出一双手就能数尽的!”
  张士远对这一点是颇为赞同,笑笑道:“你的论调倒是与先君如同一辙,不过他比你更狂,他老人家认为数大唐将相之才,不过二人而已,武是我姑丈开国公李靖,文是魏征,此外一无可取!”
  武媚儿笑道:“虬髯客神龙侠乃是一世之杰,我自然不敢比,不过我也不妄自菲薄,只要给我机会,我相信我也有能力把江山握在手中的,只是我没本事跟你争!”
  张士远开玩笑道:“媚儿!我们之间用不到那个争字,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不但不会跟你争,而且还会全力支持你!”
  “真的?士远,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张士远见她很认真,笑笑又道:“当然是真的,当年我先君把中原江山拱手让给李世民,只是念在跟我姑丈的一点交情而已,我们之间的交情又自不同,我当然会更尽心尽力地支持你的!”
  武媚儿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士远!本来我只有三分机会和一点信心,但有了你的支持,我想我有十成的把握了!”
  “你真有把握?掌握江山,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你只是一个人,无兵无勇,我的支持也是有限的!”
  ”我不需要那些,因为我是个女人,我的办法也不是靠武力争取!”
  “那你要靠什么?”
  “善用环境,急取奥援,让几个有力的人去斗去争,等其中一个人成功时,我只要创造那个人就行了!”
  “你想得太容易了!”
  “那你不要管了,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要你的支持不会太多,不会动用到你扶余国的大军!”
  “你要动用也没办法,扶余国虽有万千之众,却多半是未经开化的蛮人,我的十万士卒,只能用来镇压他们,而且远隔重洋,我也没办法把人送过来!”
  “我用不着他们,只要你留在中原的那批死士就够了!”
  “这倒没问题,我可以全交给你,但总数不过千!”
  “目前也用不着这么多,我只要几个人暂时保护我的安全,等我手中掌握了相当的权势时,才用得到他们。”
  张士远颇为感兴趣地道:“我倒想听听,你打算如何地运用他们,这些人身手虽属一流,但只会做刺客而已,没有—个是将帅之材!”
  “我不怕告诉你,我也只需要一批死士做刺客,等我能略掌权势时,把那些不归附我的人,暗中给他一刀,然后派个我的人去接替他的地位!”
  张士远笑笑道:“听起来似乎很容易!”
  “本来也不难嘛。”
  “假如这么容易,我先君早就干了,还会轮到你?”
  “彼此处境不同,我是由内到外,除掉一人,可以派出一个自己人,尊大人却是由外而内,除去一人,却不能由他派人去接替,所以这个方法只能由我执行!”
  张士远一笑道:“听起来似乎颇有道理,但是你必须要先掌握住一部分权势才行!”
  “那当然,我会从基础上开始的,但是万一机会来临时,我不能平白地放弃,你的人什么时候交给我?”
  “什么?你现在就要?”
  “是的!我要几个人,长孙无忌对我展开了行动,我不能光挨打不还手,必要时我要施以反击!”
  “媚儿!这些人固然不怕拼命,但他们在中原尚有家小,你可不能叫他们闯下大祸而累及身家!”
  “我知道,士远,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盲目冲动的人,即使我要行动,也一定会设想周全的!”
  对她的策划能力,张士远倒是十分信任的,上次在未央宫中,他闯了那么大的祸,仍然弭缝掩饰,可见她处事的确有一套。
  再者,张士远对她有一份歉咎之心,上次在未央宫中闹事的他,事后他却拔腿一走,留下一个烂摊子去给她收拾。
  武媚儿之被远贬白马寺,说起来是受了他的牵累,可是武媚儿见了他,却全无抱怨,依然是那么高兴和热情,这使张士远决心要回报她,不去计较她提出的要求了。
  于是他告诉她三个名字与连络的暗号,更给了她一支神龙令,这是他父亲虬髯客张仲坚当年制定下来,号令部属的最高信符,权限很大,一令在手,可以动用全部的人手。当年,虬髯客以一支神龙令送给了李靖,作为他的不世功业,现在李靖自然用不了,所以还给了张士远,他却再度赠给了这个他相爱的,野心勃勃的女郎。
  武媚儿自然了解这一支金质的令牌所包含的意义与所含的权威,倒是万分感动地收下了。
  三个人名中,有一个叫王怀义,是白马寺的火工头儿,白马寺既是御第疏建,寺中的女尼都不去从事操作,那些烹调打扫工作,全是由雇来的工人代劳。
  武媚儿没想到白马寺早已有了张士远安插的人,王怀义是她被贬入白马寺后才进来担任管工头儿的,想来是张士远特地安排来照应她的。
  想到张士远对她的情意,她的确十分感动,但是却也很惭愧。
  因为她在此间跟那些王子们胡调,张士远必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满口数说对张士远爱情的忠贞,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
  但很快她就释然,她相信张士远了解她的爱情观的,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张士远一定很清楚,她是把形体与爱情分成两回事的,在感情上,她只忠于张士远,除了张士远之外,她没爱过第二个男人。
  可是她的肉体,却是她用来争取权势的工具,工具是不限制一人使用的,只有在对张士远时,她才注入感情。
  在感情上,她是绝对忠贞的,她深信张士远能体会到她的心而原谅她作为的一切。
  而且,她也没空去想得太多,因为长孙无忌没放过她,路上拦击失败后,紧接着又派了四名刺客前来。
  这四名刺客都是高来高去的好手,深入白马寺,居然瞒过了门口的警卫,而深入内院。
  事实上那些警卫也是很松懈,白马寺是禁地而非禁宫,只有皇帝来时,才会加强警卫,平时是可能有人擅自闯入的。
  因为被人发现了,干违禁例,严重到可以杀头抄家灭族的。
  而此地既没什么重要的人物,也没有什么惹人眼红的财富,谁会冒杀身之险来犯难。
  不过长孙无忌家的刺客来得也不是时候,武媚儿恰好在那个时候召见王怀义而有所询示,只见屋上瓦响,王怀义立刻生了警心,这个粗壮的汉子行动十分敏捷,他伸手拉开了衣枢的门,请武媚儿藏身其中,然后道:“寺中有警,请贵人入内暂避,容小的退敌!”
  武媚儿也来不及多问,他已关上了枢门,好在衣柜中也藏有一支匕首,武媚儿倒是那种沉得住气的女人,她摸到那枝匕首,执在手中,而且还把衣柜推开了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形。
  王怀义吹熄了灯,自去武媚儿的榻上坐好,放下帐子,只有远处屋角中还亮着一根蜡炬,发出微光照见屋内。没有多久,想是刺客们已由别人口中问出了武媚儿的居处而掩了过来。
  首先推门而入的是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其中一人道:“那婆娘已经睡了,倒是省了不少事,给她一剑……”
  另一个人却道:“公侯要见头验明正身的,咱们还是看清楚了再下手,万一杀错了却是不妙!”
  “你认得那婆娘吗?”
  “今天在府中见过,是我接待她进门的,长得实在妖媚,只可惜公侯要的是死人!”
  他脸上堆着邪气的笑容,用剑挑开帐帘。
  王怀义的长剑飞速划过他的喉间,这家伙还没看清对象,却已吭了一声,向后倒去,把他的同伴吓了一跳,飞速地跑到后面道:“这个婆娘扎手,老吴被她放倒了,你们快来帮手!”
  王怀义的一枝剑从帐中直射出来,刺向那说话的汉子,但那刺客也相当了得,居然挺剑磕开了,两个人就在室中互相交手。
  王怀义不仅剑法精,劲力也强,杀得那人连连后退,口中急声道:“你们还不快进来帮忙!”
  门外又进来两个人,都是一式打扮,一个立即拔剑加入战圈,合搏王怀义,另一个却道:“那婆娘呢?”
  先前那汉子道:“不知道,我们或许是摸错房间了,是这个汉子躲在床上,而且还杀死了老吴!”
  那汉子道:“怎么会错呢?我们已经问过三个人了,都说武媚儿住在这间屋子里,而且这也是女人的卧房!”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一进来就碰上了这汉子!”
  王怀义一人独战两名刺客,仍然很从容,冷冷一笑道:“武贵人早知道长孙老鬼要对她不利,今天在郊外躲过了他一次伏击,想得到你们乘夜再来,已经躲起来了!”
  那汉子冷冷笑道:“算这婆娘见机,躲得了今天,躲不过明天,迟早她会死在国公手中的。点子不在,咱人就不必留在这儿了,大家走吧!”
  王怀义冷冷地道:“走?没这么容易,把命留下再走!”
  那汉子道:“朋友,你大概是武媚儿私养的姘头,放聪明点,别怔着替她卖命,大家留份交情,日后好见面,否则你得罪了国公爷,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王怀义手下一加紧,又刺倒一个人,这汉子神色一变道:“混帐东西,你连伤了我们两个同伴,那可是自己找死,老爷想留一份情面也不行了!”
  他拉剑上前参加战斗,这家伙的身手较同伴为高,有他一加入,战局立刻改观,王怀义连架开他几次狠攻,竟是十分吃力,心中正在着忙,偏不巧这时藏在柜中的武媚儿打了下喷嚏。
  这个喷嚏打得实在不是时候,但武媚儿也是实在忍不住,因为衣柜中洒了许多香料,那是为了衣服挂在里面,可以薰上香味,同时也有防虫的作用,人躲在里面,香粉扬起穿入鼻子里,刺激得非常难过,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这一声使决斗中的三个人都为之一顿。
  那汉子笑道:“妙极了,原来那婆娘躲在柜子里,小康,你多加把劲,绊住这家伙,我去给他一剑!”
  王怀义大是着急,拼命地拦住他,不让他分身去杀害武媚儿,可是这家伙的剑法很精,两三下狠劈又把王怀义给逼退下去,抽剑退后,王怀义再要杀上去,却被那个叫小康的刺客死命缠住了。
  这家伙的动作也很迅速,冲到衣柜前,迅速出剑,一连刺出了四剑,每一剑都透柜而入,那衣柜高不过六尺,宽只有四尺,可以容一个人站在里面,但那四剑却是在三尺多处刺入,每隔半尺多并排刺一剑,人站在里面,绝难躲过,刺到第四剑时,柜中的武媚儿发出了一声痛呼,显见得是被刺中了。
  这家伙哈哈大笑道:“得手了,现在可以割下她的脑袋,回去向国公交差了!”
  一手执剑,一手拉开了衣柜,哪知却不见半个人影,正在这时候,衣柜底部却射出了一道寒光,扎进他的小腹中,那正是武媚儿,她的身子平躺在衣柜中,探身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这柄匕首出自宫中,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宝物。太宗皇帝喜欢收集名刃,连年征战,收藏极丰,这柄匕首是得自西域一个胡族的王公,十分锋利,而且上面缀满了宝石,也非常名贵,李世民一向是佩在身上的。
  有一次在白马寺来跟武媚儿幽会,脱下为忘记佩回,就被武媚儿藏了起来。
  这个家伙也是因为太托大了,他以为武媚儿既是个女子,又受了剑刺,不死也差不多了,放松了警觉性。
  哪知武媚儿非比寻常女子,她在家中不安份,就喜欢跟那些唾壶击剑的五陵公子嬉游,多少也学了些使刀玩剑的功夫,只是不太高明而已,何况她喜于媚术,歌舞方面颇有天份,而唐代舞乐,一半为霓裳羽衣曲,另一半则是剑器之乐,武媚儿独擅剑舞,她从公孙大娘的弟子学剑,倒也不是虚言,多少还会几手。
  打下一个喷嚏之后,她知道藏身不住,也想到了对方会对她攻击,所以屈身平卧了下来。
  柜宽四尺,她的身高不过五尺,屈起两腿,勉强可以塞得下。那汉子刺的几剑,只有一剑划过她的膝盖,略受了一点轻伤,她却发出一声痛呼,骗得对方贴近过来,猛地搠出了一刀。
  匕首整个没入腹中,那汉子负痛跳后,武媚儿也够狠的,握紧匕首一绞一拖,汉子退后半丈,匕首却在他的小腹处割出一个大洞,肠子也绞断了,从剑口挤泄了出来。
  这时王怀义也情急拼命了,拼着挨了小康的一刺,长剑猛挥,把小康腰斩为两截,跟着冲上来又是一剑,把受伤的汉子刺个对穿。
  肚子开了个洞,又—剑由后背穿心而出。那汉子怎么也活不了,王怀义还怕他不死,抽剑再度砍向颈项,硬把他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四名刺客全部放平了,王怀义这才到衣柜前,把武媚儿扶了起来道:“贵人受惊了,伤到哪里没有?都怪小的无能,未能善尽保护之责!”
  武媚儿面对着一地的残尸,居然毫无惊容,笑笑道:“我只有腿上受了一点轻伤,这次多亏你了,没想到长孙老儿派来的杀手这么厉害,啊!你也受伤了!”
  王怀义的肋上被小康刺了一剑,鲜血已染红了衣服,他却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是肋上一点轻伤而已。小的是怕那家伙进一步不利于贵人,拼着挨一剑好脱身过来,否则那家伙伤不了我的!”
  武媚儿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十分感激,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治一治,这儿一切治伤的药都全,而且来自皇宫大内,颇具效用!”
  王怀义道:“不急,小的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才行,否则闹起来事情可大了!”
  武媚儿道:“怕什么!长孙老儿派人来杀我,放在这儿做证据,我跟他闹到皇帝那儿去!”
  王怀义道:“贵人,跟他闹开来可不好,他是当今国舅,而且又有一批党翼,更是顾命大臣,皇帝不会为了你去办他的!”
  “笑话,我不怕他只手遮天!他的家将意图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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