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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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宫情劫-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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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却带了十几名好手来,都是张兄弟一个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秦杯玉道:“那恐怕来的不是高手!”
  “不!孩儿听说他来到,已经引人注意了,孩儿与两名家将,也只抵住了三个人而已,张兄弟却在眨眼间把十来个人全打倒了!”
  张昌宗道:“这倒不是小弟的武功高明,而是小弟所习的武功路数,与中原的宗法迥异,且经家君研究过中原武技后再加精择,出其不意间,才能一招克敌……”
  秦怀玉轻叹道:“令尊以一国之君,却能在理国之余,犹对艺事致力精修,跟他比起来,我实在是惭愧多矣,二十多年前,我还能跟他秋色平分,现在对手起来,恐怕连三招都支持不下了!”
  “老伯太客气,这君对老伯极为推崇,说老伯是宇内技击第一人,家君剑路尚险,每多险中求胜,而老伯却能得一稳字,即此一端,即可立于不败之境,所以这次特地命小侄住到府上,也是想请老伯多赐教诲!”
  案怀玉哈哈大笑道:“那是令尊客气,我这些年来,案牍劳形,早就把剑事放下了,每天走一趟剑,只是为了活动一下筋骨而已,那里还能教你,你若是有兴趣,早上我下朝后,大家一起切磋一下好了!”
  他说得客气,但话中透示了,他的功夫并没有搁下,尚可与你们年轻人一较短长。
  正说之间,门上已有黄门官进来通报说:“宫中下旨,着令秦汉带同张昌宗进宫诏见!”
  秦怀玉急道:“武三思果然告了状了,看样子我们夫妇还得陪你们进宫去一趟,为你们结缓颊去!”
  张昌字却笑道:“老伯不必太紧张,宫中只是召见,不是派人来捆我们去,可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而且家君也是在今天去会晤武娘娘,武三思去告状,家君一定知道的。
  准保他会碰一鼻子灰!”
  张昌宗的预料没有错,武三思挨了打之后,立刻进宫去请见武后,但武后,却在太和偏殿中跟张士远幽会。
  这时武后已能控制宫中大权,太和偏殿已成了她私人理事的地方,连皇帝也不能闯进来。
  而且外面的禁卫同王怀义训练了一批精于技击的太监护任,门禁森严,成了全国最机密的地方。
  皇帝之所以容忍她如此,一则是因为懒,二则是因为无能,大小国事都委之武后,皇帝只是出个名而已,那些机密他既不懂,也无法过问。
  武后在这儿有了寝宫,有时处理公事太忙或太晚,就歇在此地,谁也不敢打扰!
  武三思在平时是可以直人的,今天却为王怀义挡了驾:“娘娘有旨,她正在休息,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武三思不知道张士远来了,更不知道张昌宗是张士远的儿子,以为张昌宗最多只是王怀义的亲友,所以冷笑道:“王公公,你别唬我,现在不过是下午申刻,我姑姑没有在这个时候休息的!”
  “今天特别,娘娘特别关照过了!”
  “我不管,你不让我见也得见,你的人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非要争个公道不可!”
  王怀义一怔道:“我的人对大将军绝不敢如此放肆的,是那一个,大将军说出来,我一定杀了他给大将军出气!”
  武三思脸颊肿起,口中还在流血,伤势似是很重,王怀义倒是吓了一跳,武三思怒道:
  “你少跟我装糊涂,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是个叫张昌宗的小子!”
  “原来是他呀!”
  “你认识了,他是那来的小杂种,王怀义,你可别推说不是你的人,我看见你的手下跟他作伴的!”
  “这个人我自然认识,但他不是我的人,我派人去保护侍候他也不错,大将军,我看你这顿打是白挨了,也不必去告诉娘娘,说了也是白说!”
  “我倒不信,我非要去见姑姑说个明白不可,你敢拦我,我就打进去,看你是否有种把我给杀了!”
  他欺身直进,那些太监们倒是不敢拦阻,但王怀义却呛然拔出剑道:“大将军,你只要再进一下,我的剑就不客气了,娘娘吩咐过,任何人若意图闯进去诛杀无赦,包括万岁爷在内,你最好是不要叫我为难!”
  剑尖抵在武三思的颈子上,毫无让步之意。
  武三思见他居然拔剑相向,倒是不敢强顽了,可是他也不甘被这么吓退了回去,只有无赖地大声叫道:“姑姑,快出来呀,王怀义要杀人了!”
  叫了两声,倒是把武后叫了出来,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满脸怒容,沉声道:“怀义,给我杀了这畜生!”
  武三思怔住了,没想到武后真的要杀他,连忙跪下来道:“姑姑,不是侄儿要吵闹,是侄儿被人欺负死了!”
  武后沉声道:“怀义,我叫你杀,你听见没有!”
  王怀义笑道:“娘娘,大将军是心急了一点,但他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也难怪,娘娘还是饶了他这遭吧,他毕竟是您的亲侄儿!”
  自知闯了祸的武三思这时才可怜兮兮地道:“是的,侄儿再该死,也是娘娘的娘家亲人!”
  武后铁青着脸,沉声道:“畜生,竟枉我把你提拔到大将军了,这么些年,你完全还不知道为臣之道,你要弄清楚,我回到你们武家省亲,进了你们武府的大门后才是你的姑姑,这是什么地方!”
  武三思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心中也在嘀咕着,姑姑怎么今天端了起来,平常都是称她姑姑,即使当着皇帝的面,他也姑姑姑丈的称呼着,没人来见怪,今天怎么在这上面挑眼儿了。
  但他知道这位姑姑不能跟他讲理的,只有自认倒楣,再度叩头道:“是,微臣该死,请娘娘恕臣无状!”
  武后这才哼了一声道:“好,你知道自己无状了,哀家这小书房虽不是金銮大殿,但重要性尤有过之,连皇帝进来都得先通报一声,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擅闯直入,大呼小叫,太不成体统,你以为你是谁了,哀家今天再告诉你一句,以后未经奉召,不准入宫,即使有要事待禀,也得像别的大臣一样,在宫门外禀奏候召!”
  “是,是,微臣奉谕!”
  武后的脸上开始有点笑容,看看他脸道:“看你的样子又跟人打架了,你已身为大将军,怎么老是不长进,偏爱学市井无赖,跟人当街挥拳呢!”
  武三思道:“这是被人打的!”
  “哦!你身为大将军,出入有扈从,谁敢把你从马上的拖下一顿殴打,你的那些手下都是饭桶不成!”
  王怀义笑道:“启禀娘娘,大将军是平康里中万花楼,为了争粉头跟秦世子和张家小公子打了起来!”
  武三思忙道:“是那个张家的小杂种出手打的……”
  话还没说完、武后已沉下脸喝道:“住口,武三思,既然此刻虽非金殿奏对,但也是在朝房回事,居然口出粗言在辱臣体,自行掌嘴十下,打!掌落见红为度!”
  武三思又怔住了,不知道今天吃错什么药,但也知道是楣定了,结结实实地自己掴了十个嘴巴,再度叩头道:“多谢娘娘洪恩宽恕,微臣以后当知悔改!”
  武后沉着脸色道:“这叫你以后说话当知分寸,你不是从前当武公子的时候了,我们武家无寸进之功,而一个个身居高位,你知道仗的是什么?”
  武三思道:“微臣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天下不是我的,你们沾了我的光,就该兢兢业业,努力从公,也不枉我一片提拔的苦心,可是你只会作威作福,仗势凌人,让别人骂我举人不明,拔用私人,这是你对我的报答吗?”
  “微臣不敢怠忽,一直都尽心地在做!”
  王怀义笑道:“大将军理军的才于是有目共睹的,禁军在大将军统领下,军威日壮,尤胜往昔!”
  这倒是事实,禁军转入武三思手中后,扩大编制,从事战技的操演颇力,已成了一支无敌劲旅!
  这是武后的私心,她要成立一支私人的势力,就近控制禁军是最方便的事,所以武三思接手后,不断地汰旧更新,把老人都调了出去,精选了一批少壮来更替,军旨充足,粮饷优厚,偏校将领慢慢都换了私人,这些都是在武后与王怀义暗中策划成全的,武三思不过是挂个名义而已,但功劳总是他的。
  武后冷笑道:“他能干什么,力疾从公,居然还有空去到平康里巷逍遥!”
  “那是微臣在公余之暇,稍作消遣而已!”
  “你根本不该有空,以前秦怀玉驸马统率禁军时,几乎全天都在大营中,偷闲还要研究兵法,人家家学渊源,尚且努力不辍。你只是个绣花枕头,坐享其成,还敢在我面前吹嘘,若不是我跟怀义在暗中撑着,你早就垮了。”
  武三思又不敢作声了。
  武后又骂道:“我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只求你老老实实地干着,你偏不安分,跑到窑子里去找人打架。我问你,你把人家的孩子打伤没有?”
  7
  武三思没有开口,因为照事实说,人家一点伤都不带,自己太难看了,若说人家也受了伤,则不过互殴成伤,自己这一状也告不到人了。
  仍是王怀义笑道:“好叫娘娘得知,张公子的技击当世无匹,较之老王爷高明多了,他在驸马府中练武时,曾经一人力敌秦府家将五十人,对方列阵以待,他匹巴单枪,七进七出,杀得对方丢兵弃甲,连秦驸马都许为他为天下第一人!”
  武后高兴地笑道:“龙生龙种,张家的孩子还会差吗,士远跟我提起过,说想叫他到中原来历练一下,再回去治理扶余国去,要我给他安插一个官位,你看该如何安排!”
  王怀义道:“全凭娘娘天裁,不过王爷将来是要小公子去辅助理国的,总得让他有机会熟理国政才是!”
  武后道:“土远也说过,最好是就文职,但文官是要经过科举,一点点地往上升的,平白地拔擢一个年轻人居位,狄仁杰那一关就通不过!”
  “是的,狄丞相所持的亦是正理,国有典章制度,绝不可废驰,否则天下必乱,娘娘正当建立威信之际,尤不可落人口柄!”
  武后听了点头叹道:“是啊!天知道我为了维持这个局面,费了多大的苦心,全指望自己家人能给我帮点忙的,谁知道这些蠢材,只会扯我后腿。对了,文官方面没办法,武途却好不受限制,老狄也罗嗦不到……”
  “那恐怕也不容易,以公子的才能,非一军之帅无以尽其长,地位太低了,对王爷也不好交代!”
  “那当然,咱们要对得起人,饮水当思源,当年若非士远的一番成全,哀家不会有今日,现在人家把个孩子托给咱们,他还是个小王爷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太委曲了!”
  “只是老一辈的将帅,都是开国元勋,而且所统的也都是世代的子弟兵,恐怕不易更调!”
  武后想想道:“以张家对大唐的贡献,叫他们让出那一支兵都不该有闲话,只不过士远是扶余国王,道理上总是不太说得过去!”
  “是的,而且王爷也未必愿意如此做,否则凭他跟护公的情谊,塞到三原去,三句话就成了!”
  武后想了一下道:“别人处不方便,禁军可是咱们自己的,叫三思让出一半来,把禁军分为左右两军,由他跟三思各领一军好了!”
  武三思这才知道张昌宗的身份,暗悔自己太糊涂,怎么去惹上这个主儿呢!
  张士远的地位在武后的心目中是无人能替代的,张昌宗是张上远的儿子,虽然不是武后的儿子,爱屋及乌,恐怕份量比自己这个侄儿要重得多。
  看来自己这顿揍是白挨了,而且还得分出一半的兵权去,这一趟进宫中真是太不值得了,自己若不来这一趟,武后还未必想起把张昌宗安插到禁军去。
  他虽然无能,但却是个十分玲珑的人,知道自己若不作个明白表示,恐怕连那一半的兵权也保不住了。连忙道:“这样子最好,那位张老弟的武功高强,由他来统领禁军,必然大有成就,微臣就回营去分配一下!”
  武后道:“你不恨他了?”
  “微臣怎么敢,知道他是张叔叔的儿子,微臣说什么也不敢惹他的!”
  王怀义道:“大将军的耳目太不灵通了,若不是王爷的公子,咱家怎会派人去保护他,大将军看见有神龙尉的人,再知道他姓张,也该想到他是什么人了!”
  武三思苦笑道:“我怎么想得到呢,他跟秦汉在一起,我想张叔叔的孩子来了,应该住到舍下才是!”
  武后道:“扶余王是天下第一等技击名家,只有驸马秦怀玉跟他不相上下,他们是打出来的交情,相互敬重,你又算老几,人家非来巴结你不成!”
  武三思道:“微臣不敢,微臣是想略尽寸心!”
  武后笑了道:“滚你的蛋,你少给我作怪,好好回去给我把兵分一分,以后对人家孩子客气些,若是他受了委曲,你可给我小心点,别以为你是我的亲侄子,你就是我的亲儿子,又怎么样?”
  武三思只有连连称是出来了。
  武后才又笑问道:“怀义,那孩子长得像什么样子,跟士远少年时如何?我听说他的小名叫玉郎,想必是个俊俏人物!”
  “启奏娘娘,张公子倒不愧玉郎这个称呼,就跟块玉似的,长安市上少年郎,没一个工得上的,比王爷年轻时,还要英俊几分!”
  “真的,这么好的孩子,也不早点带来给我瞧瞧,你快到秦家去,连秦家哥儿一起召了来!”
  “娘娘打算在那儿召见他们!”
  “当然是在此地,别处那有这么自在!”
  “王爷在此地,恐怕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士远前来,只有秦家是知道的,我跟士远的事,他们家一直很清楚,秦怀玉那个人嘴很靠得住,多少年来,都没泄半个字儿!”
  “那是老公爷叔实公教导得好,秦家对为臣之道,一向最有分寸,虽然是帝室姻亲,却一步不多走,一句非分的话不多说!”
  “是的,所以开国以来,多少国公元老都被贬黜了,只有他们家一直显赫不衰,这也是叔叔实公懂得为人处世,人家都说帝室无情,居朝如处虎穴,又说什么伴君如伴虎,这都是没知识的话,为人当知守木份,当政者也未必是不念旧情的,共患难和共安乐时究竟不一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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