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彩虹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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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彩虹剑影-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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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到命除?”东方白两眼发了红。
  “不错!”天星道人一甩拂尘,站了起来。
  堂屋里的空气突然呈现一片紧张还渗着诡谲。
  “什么意思?”东方白寒声诘问。
  “独门之毒,必须独门解药才能解,药不对症,反而会加重其毒,此所以贫道说药到命除这句话……”
  “嘿!”东方白冷笑了一声道:“在下的解药是得自毒道圣手‘三恨先生’,任何绝毒奇毒无所不解……”
  “贫道说过独门之毒必须独门解药。”
  “在下不信这个邪。”
  “少施主,江湖上有些事是让人不能不信的。”天星道人语气非常笃定。
  铁杖姥姥脸上现出了忧疑之色,卓永年交不出“不为老人”的“须弥经”,而小玲之毒又非对方独门解药不能解,如果天星道人所言属实,这问题就很严重了,东方白巴巴地远赴桐柏山求药,到头来是徒劳往返。
  “如果‘三恨先生’解药有效怎么说?”
  “贫道断言无效,而且等于是毒上加毒。”
  “道长敢打赌?”
  “无量佛,少施主不要把人命当儿戏!”
  “在下说道长敢不敢打赌?”东方白紧迫不放。
  “稳赢之赌,为何不敢,赌什么?”
  “赌命!”
  两个字,但却震人心弦。
  “赌命?”天星道人似乎大为意外,先是一愕,继而眸子里泛出一抹很诡橘的芒影,沉声道:“如问赌法?”
  “如果在下的解药不灵,当场自决谢过。”这句话更惊人,可以说是最大的赌注,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
  除了卓永年,在场的人人变色。
  “敢赌么?”东方白逼问一句。
  “敢!”天星道人沉凝地吐出了一个字。
  “道长的赌注是什么?”
  “照样,如果少施主的解药生效,贫道也当场自决!”顿了顿又道:“事实上如果少施主求得的解药真的有灵,贫道不自了,你们也不会放过贫道,赌与不赌结果是一样。”
  这句话有其道理,这牛鼻子居然想到了。
  “话就这么说定了?”
  “唔!”
  “老夫作见证人!”卓永年接上一句。
  铁杖姥姥的眉头紧攒在一起,这不是两人赌,而是三人赌,要是东方白输了,公主小玲也将赔上一命。
  “东方少使应该镇重考虑?”
  “在下考虑过了!”
  “两命赌一命!”
  “如果稳操胜算,十命博一命也无妨。”
  铁杖姥姥还想说什么,口唇动了动又止住。
  卓永年道:“公主命在旦夕,不能久待,话说定了就立刻行动,老弟,把解药拿出来交给姥姥,快些!”
  东方白早已经准备好,左手抬起,掌心中有粒丸子。
  铁杖姥姥没有立即伸手去拿,这关乎公主小玲的生死,她实在不放心有这赌注。
  就在此刻,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道:“姥姥,赌吧,立即把解药拿进来。”
  显然,这在房里发话的是坤宁夫人。
  铁杖姥姥不再犹豫,用两个指头从东方白手里抢过药丸,走到门边,把门推开一条缝,伸手递了进去。
  天星道人神色阴沉,他似乎也有相当信心。
  卓永年从怀中摸出一个黄布包。
  天星道人的两眼陡然睁大。
  卓永年揭开布包一角,露出了线装册子的一部份,悠悠地道:“这就是‘须弥经’,少林镇寺的秘典,老夫保证,即使东方白输了,道长仍可带此经回去。”
  铁杖姥姥大奇,想不到卓永年真的有“须弥经”在手,他是如何从“不为老人”那里拿到的,这真令人难信?
  天星道人贪婪地望着黄布包一目不瞬。
  卓永年又把布包放回怀中,场面静止下来。
  所有的目光集中向房门,等待下文,下文是两个极端,生或死,只是各人的表情不一样,东方白是气定神闲。
  空气仿佛已经凝冻。
  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当然没多久,但感觉上是很长很长。
  房门悠悠开启,一个俏丽但略带憔悴的面影出现了。
  所有的眸子突然放亮。
  “啊!”随着是惊呼。
  出现门边的赫然是公主小玲,她的目光只注定东方白一人,而东方白的目光也在刹那之间变直,原本沉静的脸色起了异样的变化。
  天星道人顿时面色泛紫。
  铁杖姥姥栗叫一声:“小玲!”横跨一步把小玲搂住,老眼里涌现泪光,那份激情溢于言表,着实令人感动。
  “道长,你输了!”东方白的目光转注天星道人。
  “不可能!”天星道人狂叫一声,脸孔起了扭曲。
  “可能的!”东方白语冷如冰,沉缓而有力地道:“在下无妨把事实点破,主使你的人在山顶窃听到了在下将赴桐柏求药的秘密,立即尾随到桐柏山,冒充‘三恨先生’赠予假药,可惜他太性急,没多留片刻看下文,他的作为反而促成了‘三恨先生’主动赐药,在下赶回来也正及时,坏了他这一着妙计,这叫人算不如天算,赌约在先,现在就看道长的了,希望不是由在下出手。”
  铁杖姥姥放开了小玲,带煞的目光照定天星道人。
  “毒害公主于先,又持解药要挟于后,视坤宁宫如无物,可恶之极,若不把正凶碎尸万段,老身难消此报。”
  “道长,见证人在等着!”卓永年冷加一句。
  天星道人目珠连转。
  “道长!”东方白又开口道:“你不必打任何主意,如果你想赖账,‘无肠公子’剑下你将无法全尸!”
  天星道人拂尘一抖,尘尾根根笔直,挪步旋身,他虚空划圆,带起一片破风之声,劲道之强着实惊人,也就在尘影罡风中,天星道人闪电般射向堂屋门,这一着似乎已先被卓永年洞察,极快地抢向门边,同时劈出一掌。
  “砰!”然一声,天星道人被如山掌劲震回。
  东方白剑已离鞘。
  铁杖姥姥扬杖待发。
  房门边的梅芳与兰馥也同时亮了剑。
  天星道人身形稳住,已陷在铁围之中,红脸变成了黑脸,要想突围根本是不可能之事,插上翅膀也飞不了。
  公主小玲想来是元气未复,没任何动作。
  东方白从鼻孔里吹了口气道:“杀你这种江湖宵小,真污了本人的剑,但你这种人又不能留下来祸害江湖。”
  话声中,长剑徐徐扬起……
  蓦在此刻,门外的竹青和松筠齐齐娇喝一声:“什么人?”
  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疾射而入。
  堂屋里的人本能地向后一退。
  “波!”地一声,黄色烟雾平地涌起,立即弥漫开来,呛咳之声立起,仿佛是胡椒辣椒一类的粉末直往人五官里钻。
  卓永年的声音大叫道:“闭眼摒气!”
  黄烟很快消散,在场的个个涕泗横流。
  东方白见机得早,一感辛辣之气立即就闭眼摒止呼吸,受呛不深,但也眼泪汪汪,喉头直发痒,铁杖姥姥和两名少女咳得弯了腰,鼻涕眼泪一大把。卓永年则已到了堂屋门外,这种江湖门道他相当熟,所以受害最轻。
  天星道人已不见踪影。
  众人冲到门外,深深换了几口气,擦干鼻涕眼泪。
  东方白愤愤地道:“老哥,这怎么回事?”
  卓永年道:“江湖下三流手法,一般称之为‘掐喉蒙眼弹’,在紧要关头作欺敌脱身之用,想不到对方会来这一手。”
  原本守在门外的竹青道:“刚刚发现人影,对方便已扔出这鬼东西。”
  铁杖姥姥顿着拐杖道:“真是阴沟里翻船。”
  东方白道:“是我们疏忽了,早就该想到天星道人绝不是单枪匹马,必定是有人暗中伴随接应,嗨!真是……”
  卓永年吐口气道:“不要紧,对方一定会再度上门,好在公主已经平安无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公主小玲盈盈步出,东方白一回身,正好面对面。
  久为毒困,玉颜憔悴不少,但那份英气仍存。
  现在,东方白才算真正面对曾经因疗毒而不得已有过肌肤相触之人,一时之间,思绪如潮,往事重映心头——
  为了救人,他抱过她。
  为了迫毒,他的手按贴过她的酥胸。
  他曾挨过她一掌几乎送命。
  他不惜长途奔波为她求药。
  四目交投,纵然是眼睛会说话,但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妙和对视,两人的心事都非常复杂。
  “东方少侠,我……只能说谢谢你!”小玲期期地开了口,她所能表达的,也只有谢谢二字,的确是如此。
  “不用谢!”东方白当然也没多余的话好说。
  坤宁夫人幽然出现在门里。
  “东方少侠,本座会紧记你对小玲的再造之恩!”
  “夫人言重了!”东方白半侧身施了一礼。
  公主小玲突然叹了口气,转身回进堂屋。
  东方白心弦一颤,她因何叹息?
  她并非多愁善感的荏弱少女,而是有个性有担当,柔中带刚的江湖儿女,照理她是死中得活,应该是庆幸之不暇,为什么要叹息?
  而且是当众叹息?由此而论,她定有难解的心结。
  心念之中,目光不期然地瞟了过去,心弦又是一紧,只见小玲傍母而立,眼睛望着空处,神情是一片茫然。
  为什么?东方白在心里连打问号。
  坤宁夫人显然已觉察到了爱女的异常情况,侧面望了一眼,眉头微蹙,轻摇了一下头,伸手抚了一下小玲的香肩,像是给她一种安慰。
  小玲无动于衷,仍茫然望着空处。
  东方白忽然发觉自己对小玲的关切过份了,各人有各人的心事,自已没来由去胡猜乱想,于是他收慑心神,目光望向卓永年,意在探询下一步将如何?
  卓永年是狐精也可以说是人精,立知东方白心意,朝坤宁夫人抱了抱拳。
  “夫人,老夫与东方少侠还有急事待处理,告辞!”
  东方白也跟着抱拳。
  小玲的目光射了过来,异样的目光不知道代表什么。
  东方白稍移方向,道:“公主,在下告辞!”
  “我还没向你致谢!”声音是凄清的。
  “用不着,在下只是在作自己认为该作的事。”说完,再次抱了抱拳,然后向卓永年道:“老哥,我们走吧!”
  “走!”卓永年摆了摆手。
  两人转身举步。
  身后传来坤宁夫人的声音道:“卓大侠,今后还要仰仗!”
  卓永年没回头,口里应道:“老夫很乐意效劳!”
  鬼树林外,东方白与卓永年并肩而行。
  “老哥,你算得真准。”
  “不是算得准,而是照事实判断,你走后,黑蝙蝠和卜云峰跟着断了线,我原以为这两个小子已经远走高飞,心里十分着急,等你回来一说山中经过,我便明白了,不过,要不是你及时赶回来,两个小子的诡谋得逞了,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对方会离开徐家集么?”
  “不会,他们志在‘须弥经’,不达目的不休。”
  “对了,老哥是怎么从‘不为老人’手中得到‘须弥经’的。”
  “老弟!”卓永年神秘地笑笑,拍了拍腰间:“这是一着棋,一着绝妙的棋,现在别问,很快你就会明白。”
  一着绝妙的棋?
  东方白心里虽然狐疑,但人家既然故作神秘,他也就不想追问,反正这一段与自己无关。
  “老哥,不问就不问,小弟我并非很好奇的人。”脸色一正,又道:“但另外一件事我是非问不可。”
  “哪件事?”
  “此次桐柏山之行,事前老哥与铁杖姥姥之间曾有秘密的定,小弟猜想,这约定绝对与小弟有关……”
  “老弟,我说过绝对是好事!”
  “不管好事坏事,既然与小弟有关,小弟就有权知道,老哥越俎代庖于先,又蒙当事人于后,似乎不太够意思吧?”
  “老弟!”卓永年嘻嘻一笑道:“老哥我不是说过这约定一年为限,一年之内情况没变化才算成立,如果情况有了变化,约定便自然消失,而生事关别人的隐私,你总不成非要逼老哥我说不该说的话吧?”
  就在此刻,三条人影如飞而来,远远便可看出来的是三个光头和尚。
  东方白心中一动,道:“老哥,这三个和尚……”
  “是冲着老哥我来的。”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
  眨眼之间,三个和尚已到两人眼前。
  不期而至的是少林监院“无相大师”和两名虎面僧“了因”与“了尘”。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其声震耳。
  双方面对面站立。
  东方白灵机一触,突然就明白过来,卓永年刚才在小屋展示过“须弥经”,而“无相大师”一行下嵩山就是为了这桩陈年公案,不用说这是“天星道人”他们的杰作,故意向少林僧通风报信,只是时间上令人惊奇,来得太快了。
  “大师幸会!”卓永年抱拳招呼。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又宣了声佛号。
  “三位何往?”卓永年明知故问。
  了因与了尘两虎面僧分别拄着沉重的佛门方便铲和齐眉棍,脸上的神情和手中的兵刃一样沉重,无相大师则是一脸庄严之色,下弯的白眉衬出不可侵犯的宝相,有道高僧其气派与表现是不同凡响的。
  “正为施主而来。”
  “哦!”卓永年故作惊奇道:“请问有何指教?”
  无相大师眼里射出两道湛然神光。
  “本寺当年失经在施主的身上?”没有任何虚文,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主题,这便是出家人与江湖人不同之处。
  “不错!”卓永年坦然承认。
  东方白大为意外,狐精怎么会这样好说话?莫非他是有意交回失经,代不为老人了却这段旷日持久的公案?
  “阿弥陀佛!”无相大师合十顶礼,以无比庄重的声音道:“此经乃本守珍藏至宝,现在就请施主见还!”
  “这……恕卓某方命!”
  了因、了尘勃然作色。
  无相大师的目芒连连闪动,像两根银线在烁耀。
  “施主此言何意?”
  音调中隐含有严厉的成份。
  “卓某作不了主。”
  东方白插不上嘴,但他在用心地听,对卓永年身怀少林失经这档事他完全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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