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春兰变色叱道:“放屁!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占到我的身体!”
丑汉冷笑道:“你别忘了教规,是我抓到你的叛逆证据,依例我就有权处置你,那时你想不答应也办不到!”
倪春兰叹了一口气道:“那时我心里恨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丑汉冷笑道:“现在你也没有喜欢我,完全是在虚情假意地讨好我!”
倪春兰无可奈何地一叹道:“好吧!你一定要如此,我也没办法,走吧!”
说完移步前进,走得很慢,每一举步,摇戈生姿,使她的背影看来动人异常!
刚走到门口,那丑汉实在忍不住了,飞扑上前,拦腰将她抱住吼道:“春兰!别忙!”
倪春兰回身接受他的拥抱,口中依然娓声道:“大哥!你毕竟还是舍不得的……”
丑汉象一头发狂的野兽,将她抱起来,在她的胸前,颈上,肩上,疯狂地吻着,丑汉的大手摸娑着!
司马瑜实在看不下这种丑态,恶心得几乎想吐,可是倪春兰却突地对他做了一个手势,指指丑汉的腰下,示意他下手攻击!
司马瑜不禁怔住了,倪春兰急忙用手指着刚才的地方意思是教他攻击这个地方,司马瑜却十分为难!
为了义愤,他应该杀死这丑汉的,可是叫他偷袭敌人,却非他所愿,因此迟凝片刻,仍未动手。
倪春兰的脸上现出了哀危的神色,同时那丑汉的动作更为轻狂了,两只大手开始向她的下身摸去。
司马瑜再也无法忍耐了,厉声大喝道:“畜生!你放开她!”
呛然拔出长剑,作了个准备决斗的姿势,他愿意救这个女子,却不愿意在背后偷袭,所以他准备作一场公平决斗!
丑汉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看在眼中,所以也没有理他,直到听见他的叫声后,才回头冷冷地道:“小子!你别找死!”
司马瑜长剑一摆,厉声大叫道:“畜生!你快放下她,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丑汉冷笑一声,一手挟着倪春兰,一手空出,身形猛进,向司马瑜抓到,司马瑜探出长剑对他的手上削去。
剑是砍中了,可是却象砍在一块钢铁上似的,铮然脆响中,那枝长剑震断成两截,不过也将丑汉的手臂震偏一点!
丑汉怔了一怔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
再度欺身进来,长臂又伸,抓势更猛,司马瑜没有办法,挺着半截剑迎上去,这次的反应更糟,丑汉大概也提高了功力,轻轻一格,将他手中的断剑挥得脱掌飞去,然后原势不变地抓了起来。
司马瑜幸得有断剑一阻之隙,才闪身躲了开去。丑汉赫赫笑着,正待作第三次的进击,在他挟持中的倪春兰却突然叫了起来!
“大哥!你的手好重,我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丑汉哈哈地尖笑道:“你忍耐一下,我收拾了那个小子,自然会放你下来的!”
倪春兰痛苦地呻吟道:“那你也得放松一点,我的腰都快断了!”
丑汉因为挟着她,追逐起来也不太方便,于是将她的身子朝上一提,改成掮扛的姿势,又开大步,向司马瑜逼过去。
司马瑜武器已失,只有赤手空拳地对敌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丑汉的功力会高到这种程度,只得把五行真气提到十成,以备作全力一击!
丑汉逼到三四步处,一言不发,伸手又抓了过来,司马瑜一掌前推,心知这一掌绝对不会有效,只是万不得已的自卫之举。
谁知那丑汉竟然变得全无抗力,掌力击中他的前胸,身子猛向后撞,碰在石壁上,发出砰然巨响。
倪春兰的身子在半途上就脱离了羁绊,飞身丈许飘落!
丑汉经撞击后也掉了下来,口中鲜血直喷,喃喃地道:“春兰!你……好狠的心……”
倪春兰冷笑一声,拾起地下被击断的剑尖,振腕射出断剑化作一缕寒光,刺进丑汉的心窝,他的腿手乱舞几下,慢慢地寂然不动了!
司马瑜整个地怔住了,他知道那丑汉绝非死于自己的掌下,可也不明白倪春兰是如何下手。
倪春兰却急步走到石榻前,掀起石板,取出一个朱红色的大葫芦道:“把手伸出来!”
司马瑜伸出手,她揭开葫芦盖子,倒出一些银色的汁液,将他的双手淋洗一遍,然后才道:“他身上布满了疯毒,要是不赶快消除,一个时辰后,你也完了!”
说完慎重地盖上葫芦,司马瑜不禁问道:“你自己不须要洗一下吗!你也沾染上了……”
倪春兰将葫芦放回原处,取出一块丝绸,将全身抹了一遍笑道:“我不要,你没有听他说吗?我天生有一种异禀,不怕病毒侵袭,只是被那丑鬼弄得我一身腥臭,得赶快清理一下!”
说着又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滴紫红色的液体,在全身涂抹了一遍,室中立刻充满了玫瑰的香味!
司马瑜指着那丑汉的尸体道:“他是什么人?”
倪春兰厌恶地扫了一眼,恨声道:“他是教主手下弟子之首,也是最讨人嫌的一个死鬼……”
司马瑜一怔道:“我听你叫他大哥,他不是你的哥哥?”
倪春兰一笑道:“阳春教中最重伦常,他若是我的哥哥,还敢对我这个样子,教主手下有四个弟子,我们都以兄长相称……”
司马瑜点点头道:“他的武功真高……”
倪春兰立刻微怒地道:“还说呢!他的先天无极气功已经练到无物可摧的程度,只有腰下是唯一的死门,我已经指示给你看了,你却偏要逞能去找他博斗,要不是我及时破坏了他的气门,此时你已经成为一堆肉浆了……”
司马瑜被她责备得无言可答,倪春兰却又转为笑容道:“幸好你后来一掌配合得十分得当,我也没有想到你的掌力会如此雄厚,否则事情还不会如此容易解决。”
司马瑜又不懂了,怔怔地道:“你不是已经破坏了他的气门了吗?”
倪春兰笑道:“不错!我起先被他挟着,手够不到那儿,后来他把我扛在肩上,手是可以够到了,然而以我的功力,还不足以致他于死命,幸好你那一掌相当有力量,居然能将他震成重伤,我再补上那穿心一剑,才真正地结果了,不然他只要缓过一口气,拚斗起来,我们还是打不过他……”
司马瑜不禁骇然,倪春兰嫣然一笑道:“不管怎么样,你总算是救了我一次,我应该谢谢你!”
司马瑜惭愧地道:“别这么说了!我真惭愧自己不量力,拘于小节,自己送命不打紧,还几乎害了你的清白受到污辱……”
倪春兰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打紧,他污辱不了我的清白,只是令我难堪一点而已……”
司马瑜瞪大了眼睛,表示不明白,倪春兰轻轻一叹道:“你不会明白的,他们受过割礼,无法真正地行人道……”
司马瑜更奇怪了,嘴唇不住地张动,可就是不好意思把话问出口,倪春兰见状微微一笑道:“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好了,我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司马瑜顿了一顿,才红着脸道:“我好象听你们说过什么……他也找过别的女子……”
倪春兰点点头笑道:“不错,人的六情七欲都是发自内心,他们虽然没有行淫之器,却没有根绝男女之欲,而且内欲不得外道而泄,其需要较常人尤烈……”
司马瑜莫明其妙地道:“那他们如何发泄情欲呢?”
倪春兰红着脸一笑道:“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司马瑜失声呼道:“就是那个样子?”
倪春兰点头道:“不错,就是那个样子,你想我怎么受得了!这家伙不止一次来纠缠我了……”
司马瑜不禁一叹道:“你们阳春教中的怪事真多!”
倪春兰笑道:“那是你不了解内情,所以才感到怪,其实这种不泄而合的神功,多少人想学还学不到呢!那丑鬼一身无坚可攻的气功,也是靠着这种神功练成的!”
司马瑜听着刚有点明白,现在也弄得迷糊了。倪春兰笑道:“这是一种很深奥的学问,我不妨告诉你明白一点,要想练成高深的武功,必须保持童身,以维持精气不泄,可是练气之道,又在乎阴阳互调,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一定是明白的……”
司马瑜点头道:“我懂!就因为有这种矛盾,所以才限制了人的造就,固元与调气两者无法得兼,所以修身者,练功就无法造其极……”
倪春兰一笑道:“这个难题在阳春教中已经得到解决了,阳春教分为两等,职司较低的,只能修外功,多半在剑术上求其精奥……”
司马瑜忍不住道:“我领教过,阳春剑法别成一家,确有不可思议之妙……”
倪春兰一撇嘴道:“那算不了什么,他们终生守身如玉,成就也不过到此为止,高级的教徒沾沐神恩之后,首先必须净身成为寺人,然后再进一步参究练气之道,气重阴阳调和,他们的淫根已除,精气不怕外泄,男女相拥而纵欲,利用真气隔体相引相成,那样才可以达到最高的境界……”
司马瑜摇头咋舌叹道:“这种莫明其妙的事,告诉了我也无法相信!”
倪春兰笑笑道:“可是你刚才看到的是事实,普通人的气功能练到那种境界吗,那丑鬼要不是因为身染疯症,使得每一个与他神交的女子战战兢兢,在调气上略受影响,真可以达到一无缺点,修成不死之身!”
司马瑜连忙道:“这话又是怎么说呢?”
倪春兰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呢?他的疯毒已经深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完全靠着他体内的真气在支持着生命,而且那疯毒沾上别人就会传染,与他接触的女子纵然靠着灵药的培养,也无法抵挡疯毒的侵害,每经一次隔体神合,传染的病毒就加深一层,每一个女子在十次神合之后,必定会毒发身死,在这种情形下,谁还能平心静气地与他进行神合呢!”
司马瑜愤然道:“这种残人利己的行为太不仁道了。”
倪春兰笑笑道:“阳春教众宣誓入教之后,此身已非自己所有,那些女子虽然不愿意,也无法抗拒神意……”
司马瑜怒道:“什么神意,分明是你们利用愚人的借口!”
倪春兰笑道:“这是你的想法,一个虔诚的教徒却不会作如此看,他们都把命运交给了神,神的意志高于一切!”
司马瑜不想跟她在这一方面抬杠,想了一下又问道:“为什么你们阳春教徒都是麻疯病患者!”
倪春兰神色微变道:“谁说的……”
司马瑜连忙道:“这当然不是包括所有的人而言,可是我发现你们之中,大多数都已染上这种绝症,而且你们为什么又要从高丽迁到中原来呢,为什么又要选这个麻疯谷作为基地呢?”
倪春兰呆了一下才道:“这自然有道理的,可是我不能告诉你!”
司马瑜连忙道:“为什么不能说?”
倪春兰一整神色道:“因为这是阳春教中的最大机密,我不能叛教……”一语方毕,门口突然又传一个声音道:“你说好了,因为你已经叛教了!”
倪春兰悚然回头,只见三个女子各持长剑,当门而立。
七十三 一着之失
司马瑜也吃了一惊,因为这三个女子中有一个是倪春秀,一个是冷如冰,还有一个则是他再也无法意料到的人,那是薛冬心!
倪春兰脸色大变,伸手便待进击。司马瑜连忙叫道:“不可!都是自己人!”
倪春兰住了手,有点莫明其妙,司马瑜赶紧过去朝薛冬心作了一揖道:“薛前辈!您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薛冬心皱皱眉头,词色之间颇不客气,哼了一声道:“少爷!你真是个惹祸精,走到那里,麻烦就跟到那里,而且皮漏越来越大,这一年来我为你伤透了脑筋,没想到你又闯下了这场大祸!”
司马瑜被斥责得莫明其妙,怔怔地道:“前辈!我闯了什么大祸?”
薛冬心哼了一声问道:“你到这儿来干吗的?”
司马瑜支吾地道:“原来我是为着救人来的,我们在路上看到……”
薛冬心摆摆手道:“这些我都知道了,倪公主都跟我说了,她已经明白地告诉你,那五个人都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不死在此地,也要死在他们自己家里,你怎么还要逞强示狠……”
司马瑜讷讷地道:“这个……后来的事情我都是不得已的……”
薛冬心横眼一瞟倪春秀,她红着脸低声道:“那时妾身不知司马公子的真正身份,以为他真的是什么贵族世子……所以才作了那等安排!”
倪春兰立刻扁嘴冷笑道:“你就等不及想嫁人,告诉你没这么容易!他已经答应娶我为妻子……”
说时用手一指司马瑜,倪春秀悠然色变,司马瑜却大急道:“倪姑娘!你可不能开玩笑,我几时答允过你的?”
倪春兰冷笑一声道:“你虽然没有正式答应,可是你也不能推脱责任,我的全身都被你看见了……”
司马瑜更急了道:“这是从那儿说起呢,你在外面祭台上就是赤身裸体的,有许多人都见过你的身体,难道他们……”
倪春兰继续冷笑道:“那不同,那时我是以大祭司的身分,我的职务使我必须那样子给人看,可是回到我自己的卧室就不同了,我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你无端地闯了进来,这件事你可不能否认吧!”
司马瑜理屈地低下了头,倪春兰又尖利地道:“我虽然是个外国女子,可是高丽的礼俗与华夏是一样的,根据男女的礼分,你除了娶我为妇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安置我的办法吗?”
司马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倒是薛冬心轻轻一笑道:
“大祭司!这一点你可不能怪他,他不是有心的……”
倪春兰冷笑道:“我也知道他不是有心的,不过夫人替我想一下,换了夫人处在我的地位,该如何打算?”
薛冬心不禁愕然,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对司马瑜道:“这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司马瑜怔了一怔,才对倪春兰一拱手道:“倪姑娘!请你原谅我,假如我没有订亲,于理应该对姑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