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瑜怔了一怔,才对倪春兰一拱手道:“倪姑娘!请你原谅我,假如我没有订亲,于理应该对姑娘有所交代,可是我……我不但与这位冷姊姊有过啮臂之盟,与薛夫人的令媛也有过婚约……”
薛冬心接着微笑道:“不仅如此,另外还有三个女孩子也都跟他有着一篇难以交待的风流帐呢?”
司马瑜脸色飞红,可是他又不敢出言顶撞薛冬心,倪春兰却毫不在乎地笑笑道:“没关系,女子必须从一而终,男子汉何妨三妻四妾,只要把我也算上一份好了,但求身有所归,我并不计较名份!”
司马瑜急得直搓手,不知如何是好,倪春秀寒着脸道:“各位且慢研究那些问题!目前……”
薛冬心也立刻道:“对!少爷!你将如何应付目前的难关呢?”
司马瑜愕然地道:“目前有什么难关?”薛冬心一指那丑汉的尸身道:“你倒说得轻松,你杀死了倪教主的大弟子!”
司马瑜更愕然地道:“我……”
薛冬心一瞪眼道:“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
司马瑜还来不及回话,倪春兰却慨然地道:“假如只是这件事,夫人可不必担心,杀死大哥的责任在我,一切问题由我去与教主解决好了……”
薛冬心微笑一下道:“大祭司虽是好心想代他担当……”
倪春兰立刻接口道:“不!出手杀人的是我!”
倪春秀冷笑道:“只怕二哥不会这么对教主报告,他目击大哥死在司马公子的掌下……”
倪春兰一惊道:“什么!二哥也来过这里?”
倪春秀冷笑道:“当然了,他跟大哥一起来的,只是没露面而已,可是……”
倪春兰急道:“那他应该看到最后杀人的是我!”
倪春秀不怀好意地笑道:“二哥没看见,他只看到大哥被司马公子的掌力击伤了,他自知不敌,赶紧回头通知教主去了,那时我们正在外面跟冷姑娘等人发生了冲突,薛夫人赶来替我把话说开了,我们听到二哥的报告,赶紧赶了来,听见你们说起动手的情形,我们虽然明白了,教主却不会明白!”
倪春兰急道:“那你就该对教主说明真情!”
倪春秀冷笑一声道:“教主会听我的话吗,你是他最亲信的人,连你都背叛他了,我的话他更不会相信了……”
倪春兰也沉下脸冷笑道:“春秀!你少跟我捣鬼,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意思……”
司马瑜连忙道:“教主既然是二位的父亲,有什么话还怕说不明白吗?”
倪春兰轻叹一声道:“你不会明白的,在教主的心目中,他的四个弟子的地位比我们重要多了,不然那丑鬼怎敢对我那样放肆!”
司马瑜默然片刻后,忽然又问道:“薛前辈!您好象对这儿很熟悉……”薛冬心点点头道:“不错!我在这儿作了好几天的客人!”
司马瑜不禁又奇怪了,瞪着眼睛正待问话,薛冬心笑笑道:“自从你们到毒龙岛之后,我就在附近等你们回来,无意之间也闯到这个地方,跟倪教主相谈之下还算投机,蒙他优待,留我住了几天,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而且无巧不巧地也闯到此地……”
司马瑜神色一动,薛冬心已明白他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道:“没有用,倪教主对我虽然很客气,可也不会接受我的调解,等一下我见了教主,不妨尽量试一下,逼不得已时,我也只好陪着你挺了,唉!你这位少爷可真会惹祸,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司马瑜愧疚无语,倪春兰却点头道:“对!万一要动手,上面也方便得多!”
倪春秀睥目侧视她道:“姊姊!你是决心要背叛教主了?”
倪春兰怒声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余地吗!这下子可遂了你的心了,拔去了一颗眼中钉,你就可以登上大祭司的宝座了!”
倪春秀冷笑一声道:“我可不希罕!”
说完她回身疾退,倪春兰连忙道:“快拦住她,要是她把出口封死了,我们可糟了……”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倪姑娘请放心!出口的枢纽我早就加以破坏了,何况洞口还有我们的人守着,她施不出什么手段的!”
倪春兰回身走到石榻前,取出一件绸衣披上,又匆匆地取了几样东西揣在怀中,司马瑜却急道:“你该把我的义妹马姑娘放出来了吧!”
倪春兰尚未答话,薛冬心已笑道:“马姑娘早就被琪儿接出去了!”
倪春兰一怔,司马瑜却急忙道:“琪妹也来了?”
薛冬心点点头道:“来了!现在别说那些废话了,快走吧!”
几个人在倪春兰的引导下,很快地离开了密室,一迳走到地道的出口处,却见靳春红,凌绢,马蕙芷与薛琪等四人都在紧张等候着!
薛琪见司马瑜之后,眉毛跳了一跳,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司马瑜也来不及跟她多作寒喧,只是抢到她身边问道:“琪妹!外面怎么样?”
薛琪目光中含着幽怨,只是用手一指道:“你自己看吧!”
司马瑜抢出地道,但见广野中已站满了密密的人潮,火炬照得通明,倪春秀对着一个相貌威严的白衣高大老人在指手划脚,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见到他们出来后,立刻停止了叙述,那老人严竣的目光,扫向司马瑜的身上,司马瑜知道这人一定是阳春教主倪焕廷,忍不住也打量着他!
薛冬心是等二个出来的,立刻就招呼道:“教主!这是一场误会!”
倪焕廷冷笑一声道:“夫人!你假如还是保持作客的身份,请你就不要管闲事!”
薛冬心笑笑道:“我无法不管!因为这年轻人是我的女婿!”
倪焕廷的脸上涌起一片怒色道:“你的女婿就可以上门伤人了吗?”
说完又对倪春兰大喝道:“叛徒!你出来!”
倪春兰勇敢地跨出几步,朗声道:“教主!杀死韩东辉是我一个人的事,请您不要怪到别人头上!”
倪焕廷冷笑道:“你一个人的事,你杀得了他?”
倪春兰毫无惧怯地道:“当然杀得了!他在对我作隔体神合时,心无旁务,被我点破了他的气门,然后又在他心头补了一剑……”
倪焕廷嘿嘿冷笑道:“讲得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倪春兰一昂头道:“那得怪您,我老早就警告过您,叫您管管他们,少到我那儿去纠缠,您一直不当一会事……”
倪焕廷厉声大喝道:“住口!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说这种话,你知道我培植这四个弟子用了多大心血,即使他们来找你,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他们却大有益处,你应该成全他们才对……”
倪春兰也厉声道:“可是我讨厌这件事,讨厌他们脏,臭,我早说过把我逼急了,我会不客气的,可是你一直放纵他们!那可怨不得我!”
倪焕廷似乎被她驳住了,浓眉一皱,沉声喝道:“可是南辉告诉我却不是这么回事?”
倪春兰道:“二哥没看清楚!他走得太急了!”
倪焕廷摆手冷笑道:“南辉告诉我说你先生了叛意,想另外嫁人,这件事总有吧!”
倪春兰怔了一怔,才道:“不错!这是有的,不过那是您亲口答应过,准许我自选对象的!”
倪焕廷大喝道:“我可没准你另找外人,虽然我没有特别声明,可是我相信你心中是明白的!”
倪春兰想了一下,突然变为悲愤,厉声叫道:“我当然明白!您是要我一辈子作为你的工具!”
倪焕廷大叫道:“胡说!你的一切都是为了神,神指定了你的命运,要你终身替他服务!”
倪春兰冷笑一声道:“什么神!您才是真正的神!神是虚空的!一切的命令都是您施发出来的,神不过是你骗人的工具而已!”倪焕廷气得混身乱颤,厉声大叫道:“好!贱人!我生育了你,教给你武功,赐给你大祭司的荣耀,结果你如此恩将仇报地对我……”
倪春兰凄然一笑道:“教主!您别说得好听了,您虽然生下了我,却从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您教会我武功,也只是为了利用我,利用我蛊惑群众来满足你的野心……”
倪焕廷不容她说下去,厉声大喝道:“南辉!你出去处死这个叛徒!”
他旁边一个白衣大汉立刻应声而出,他长得很魁梧,只是形貌丑陋,与那个被杀死的丑汉差不多,只不过身上没有那令人恶心的脓泡而已!
倪春兰柔声地对那汉子道:“二哥你是最喜欢我的,也忍心杀我吗?”
那汉子木然地道:“这是教主的命令!”
倪春兰生气地道:“韩南辉!你是个大死人,难道还没有被人利用够!”
那个叫韩南辉的汉子仍是木然地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我只服从教主的命令,教主要我杀死你!”
倪春兰气得跳脚怒骂道:“死人!你们都是死人!……”
韩南辉不再开口,挺着双手就扑了过来,势子迅速无比,倪春兰方待闪避,却已不及,一把被他抓住双臂!
倪焕廷厉声叫道:“放屁!”
韩南辉仿佛是个木头人似的,只会听命令行事,双手朝外一扯,生生将倪春兰的身子撕成两片!
司马瑜见状大惊,想要出去救她已经来不及了,韩南辉将两片残尸持回倪焕廷前面躬身道:“教主!弟子已经达到使命!”
谁知倪焕廷伸手掴了他一个嘴吧,厉声喝骂道:“混帐东西,你真是个死人,连真假都分不出来!”
韩南辉被打得莫名其妙,睁着两个大眼睛发怔,倪焕廷又叫骂道:“你再看看清楚,这到底是谁?”
韩南辉举将一片连头的残尸一看,更为诧然了,原来那尸体的面貌根本不是倪春兰,那只是一名女教徒而已!
而真正的倪春兰却站在原地笑道:“教主!您可不能怪他,这身外化身的障眼法,您只教了我一个人……”
倪焕廷脸色铁青,飞身抢到场中,倪春兰这次可真的怕了,急忙向后退去,躲到司马瑜的身后,倪焕廷追了过来厉声叫道:“贱人!你就是逃上天去,我也要把你抓下来!”
说着双手猛抓,一取司马瑜,一取倪春兰!
司马瑜迫不得已,双手并发,推出一掌。
倪焕廷对他的掌力视若无睹,冷笑声中,肘弯朝上一撞,居然将他的掌劲完全化解无形,接着巨掌拍上司马瑜的胸膛,将他打得连退几步!
几个女孩子大是着急,连忙围了过去,可是司马瑜一挫腰,居然挺身站住没倒下去,薛冬心也紧张地赶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样?”
司马瑜摇了摇头道:“还好!没受伤!”
薛冬心独自不信道:“胡说!他那一掌足以裂石成粉,你怎么抗得住?”
司马瑜苦笑道:“是真的没受伤!”
薛冬心看他确不象受伤的形状,摇头流露出难以相信的样子,冷如冰已经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连忙道:“薛前辈!瑜弟新练成一种护体的神功,别说是这一掌,再大几倍的力量,他也承受得起,您别替他担心了!”
边说边对司马瑜使眼色。
司马瑜自己能抵受那一掌不伤,完全是靠着得自毒龙国那件金甲,而冷如冰的眼色却在告诉他别说出来,正自不明白她的用意!冷如冰又笑着道:“瑜弟弟!你不能白挨那老家伙的一掌,应该还他一点颜色!”
说着又对马蕙芷道:“马家妹子!你不是有一柄斩金断铁的匕首吗,借给瑜弟弟,让他在那家伙身上扎几个洞出出气!”
马蕙芷立刻会意拿出匕首,冷如冰代接了过来,转递给司马瑜道:“瑜弟弟!阳春教中的气功很难攻破,你拿这柄匕首也许还有点用!”
司马瑜接过匕首,仍然不知如何是好!
倪焕廷见司马瑜能硬受一掌而不伤,内心的确相当惊骇,所以也没有继续追击,听完冷如冰的叙述后,流露出更多的惊奇,干笑一声道:“小子!我本来还不相信你能一掌击伤我的大弟子,看了你的表现后,倒是有点可能了,可是你想凭这柄匕首伤我,大概还是很难!”
倪春兰因为仗着司马瑜一阻之力,逃过了倪焕廷的毒手,躲在远处道:“教主!您的左腰眼上可禁不起一刺!”
语言很明显地告诉司马瑜那是唯一可进攻的弱点!
倪焕廷更为震怒厉声叫道:“逆畜!我非劈了你不可!”
举掌又待追上,司马瑜却不待他追上去,手挺短刃直迫过去,刃尖指向他的左腰!倪焕廷见他攻的是自己的气门,倒是不敢怠慢,挥手拍掌迎上他的刃尖!
司马瑜骤觉他掌上的力量大得惊人,幸亏这是一柄短匕,容易掌握,要是换了长剑的话,恐怕又被他震脱手了!
因以连忙抽回匕首,利用另一只空手,仍是袭向他的腰眼!
倪焕廷却电闪般地扭回身子,退到自己那批教众群中去了!
倪春兰兴奋地赶到司马瑜身边道:“公子!你真行!教主已经受伤了!”
司马瑜莫名其妙地道:“没这事……”
倪春兰却慎重地摇摇头,压低声音道:“绝不会错!你的劲力再加这柄锋利的匕首,虽然无法破教主的护身气功,可是也使他的表皮受到击伤,现在他一定不敢再以空手对你了!”
司马瑜还在不相信,可是倪焕廷却比手一比。
他身旁两名汉子都手持长剑走了出来。倪春兰低声道:“我说得不错吧!他不但自己不敢再试。而且改派其他人来迎战了,前面的是韩西辉,后面的是韩北辉,你多注意了,他们的气门在同一个地方!”
七十四 雪宫之战
司马瑜正想举步出去迎敌,薛冬心却一按他的肩膀道:“等一下,这一场由我出去接下来吧!”
司马瑜连忙道:“前辈!您……”
薛冬心压低声音道:“我已经跟倪焕廷换过几手剑法了,招式上或许不输给他,而内力与耐战功夫上,却不如他甚远,现在他不明你的底细,刚才吃了你一点小亏,所以才派两个弟子出来?目的就是对你作进一步的试探,你现在千万不可轻露……”
司马瑜也压低声音道:“他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