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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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剑龙-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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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天已大明,红日渐升,老猿并未走开,一直守候到孙兰亭醒来,将那支芝宝定给他吃下后方始离去。
  孙兰亭知老猿已去,几次想强行坐起,均因剧痛眩晕倒下,猛地全身一阵抽搐,又由石上滚入浅水中,再也无气力爬出了。
  越是这样,时间越慢,好不容易,日已西斜,心知天黑在即,更加焦急万分。
  蓦地一片黑云由崖上飘过,不久,又是一片飘过。
  黑云越来越大,渐渐布满空中,斜阳已被黑云遮没,涧底顿显阴暗;孙兰亭心知这蛮荒之地不像中原北部,冬季除山顶降雪外,山下却是雨多雪少,如一旦降雨,山洪暴发,自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果然,一滴,一滴的雨,开始稀稀落落的降下。
  山风开始怒吼,雨点逐渐加大,渐渐变成急风骤雨,雨势越下越大。
  涧底流水也渐渐由狭变宽,由浅变深,由清水变成浊水。
  孙兰亭咬着牙,手足并用的移动过几次身体仍逃不过流水的侵袭。
  风更劲,雨越急,突闻远处轰隆连声,如同万马奔腾,又似连珠巨雷。
  这声音好快,乍闻时距离甚远,刹时即已到达,孙兰亭知道这是山洪暴发,马上就要淹没满坑满谷,这山洪冲劲极大,经过处,无论草木沙石,一卷而空,能使山坡崩裂涧底变形。他心中一急,不顾疼痛,急向高处爬去,正爬间猛觉一股暖流,由丹田上冲,瞬间布满全身,通体舒服,疼痛尽失。
  这时他不及思索,一声长啸,急拔身而起,斜向七八丈高处崖壁上一块巨石上落去,身子拔起,一股浊流已轰轰隆隆的由脚下奔腾而过。
  他落身石上,低头一看,暗喊一声:好险!
  这时那股暖流在全身转动不停,心知是那人形芝宝在腹中发生作用,但它究竟有何效用,他仍是一无所知。
  雨势仍未停止,洪水渐高,石上已非安全地带,他游目四顾,四外灰蒙蒙地一无所见。
  仰首上视,头顶上约五丈处有一株古松,在雨中如同神龙探爪,灵活欲飞。
  急提气轻身,向松上跃去,到达后,攀至树顶,寻了一个枝干茂密处,盘膝坐下,立即双目内视,凝神调息,使自己真力与那股暖流运行合一,不久,心境明澈,渐渐进入无我之境。一夜风雨,把四山洗得清新明丽。
  名处银龙倒挂,湍流如练,被晨曦反射出七彩毫光,绚烂耀眼。
  崖壁上那株古松顶端,正有一团浓雾。包罩着,不散不动。
  清风徐来,那团浓雾逐渐飘散,露出一个垂目跌坐的英俊少年。
  这少年面上莹光隐现,端坐不动,一看便知他已练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内功最高境界。
  方才那团雾气,就是少年身上发出的热力,将他衣服上的水气蒸发,这时他身上已点水俱无,甚是干燥。
  又过片刻,少年双目缓缓睁开,见眼前一片朝气,心中舒泰异常,身形未动,仰面一声长啸,声音清越悠长,如同风鸣长空,长久不断。
  少年惊噫一声,似乎不相信这声长啸是自己发出。
  又是一声长啸,是草木瑟瑟,四谷齐鸣,果然,一点不假,啸声确是自己所发出,不由心中大喜。
  他由树上一跃而起,一式“飞鸟投林”,直向涧底射去,这时山洪早退涧底又恢复平时状况。
  只见他,身在空中,双腿一登一拳,已如柳絮般轻轻飘落涧底。
  少年见自己轻功也已进步如此,心中又是一阵高兴。
  落地后,双臂一圈一送,猛然吐气开声,“嘿”的一声,对着五六丈外一块大石,施出他尚未练成的“三清一气神功”
  这“三清一气神功”才练不久,练成后究竟有多大威力,他并不知道,仅知“痴情秘谱”上写有一段:“此功如用于攻击,动必伤人,非万不得已,不可施出……”
  他掌才推出,奇迹出现,就见眼前飞沙走石,威势惊人。
  掌风才离身不远,轰隆一声,竟一变为三,当中一股掌风进行较慢,左右两股却神速无比的向左右来了一个大迂迦,卷起三道沙龙,分向那块大石前、左、三个方向同时击到,因掌劲所来,方向不同,到达时,彼此冲击,发出连声暴响,声如巨雷,威猛无伦。
  一阵石雨过后那块大石竟已踪影俱无。
  少年见状,心中一怔,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细看一遍这才相信确实没有看花了眼睛。
  他见这最难练的“三清一气神功”,竟在一夜之间,不练自成,那“痴情秘谱”由现在起算是全部练完,心中一乐,又是一声长啸, “噗”的一声,一只山雀,由空中震落,原来他无意间竟将“雷音震脉”揉进啸声之内。
  这少年是何人,谅读者诸君早已了然,正是那昨夜坠崖几乎丧命的孙兰亭。
  孙兰亭心中一高兴,立又腾身而起,跃登崖壁,手足并用,不久,已攀登崖顶,又到了排云洞前,只见猿尸遍地,不禁心中一阵凄惨。
  由洞外向洞中望去,那株仙芝早巳枯萎。走进洞内,自己零星衣物均在,急用手向身上一摸,贴身所放各物均未遗失,那本“痴情秘谱”。包在油布包内,亦未湿毁。
  现在,他开始计划今后的行止。
  王梅霜已四个多月没有见面了,不知她们师父是否已经回山,何不去探看一下她们业已回山,这突然的探望,必使她大吃一惊。
  想到此外,眼前立时浮起一个娇美的倩影,他脸上露出一层笑意,笑意中含有无限的相思及骄傲。
  又想道:和王梅霜见面以后,马上到大巴山乾元峰去看师父,把练成的神功演给他看,师父看了一定很高兴,然后再陪同他老人家去支援武当派,沿途也可顺便探访父母生死的消息。
  主意一定,将洞中遗留物品,一律包入小包袱内,往身上一背,走出滴外,一阵黯然,陡起心头,因他在洞中居住日久,一旦离去,心中不胜依依。
  才走了约四五步,猛地一阵头昏,向前跄踉了一步,心中一惊,不知何故。
  又是一阵眩晕,翻身跌倒,顿觉气血运行加速,全身如醉,一霎时眼前一黑,昏迷不省人事。
  原来,这正是人形芝宝药力第二次发散,开始替他脱胎换骨。
  人形芝宝确是千载难逢的一种仙物,一般人服下后,能治百病,延年益寿,练武的人服下,能立愈一切内外伤,并能增加两甲子功力。
  但它有一缺点,使人增加功力,不是一次生效,而要分作三次。
  第一次是服者必须坐在水中,用自己真力与药力混合,运转十二层楼后,马上就能增加全甲子功力,如不是坐在水中,服者必被药力腑焦黑,死在非命。
  第二次是在服下十二个时辰后,昏迷甚久,脱胎换骨,醒后可以增加功力三十年。
  第三次是在服下六个月后,又昏迷一次,醒后又可增加三十年。
  昨夜孙兰亭因坐在雨中,恰与药力用法相合,这也是天缘凑巧,合该使他成为武林中的一朵奇芭。
  不知过了多久,孙兰亭缓缓醒来,睁目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急用手在大腿上拧了一把,觉出甚痛,知道不是做梦。
  记得自己眩晕是在排云洞前,这是何处,竟这等华丽难道是神仙洞府不成!
  但见此刻自己正卧在一张檀香木制成的床上,织锦的被褥,厚软滑暖,一种檀香与脂粉香混合的香气,使人欲醉。
  四外帐幔,均系丝绒制成,地上铺着羊毛织花滚毡地毯,屋顶挂着八角垂穗玻璃灯,所有家具均是雕镂精致,形式高雅,室内光线柔和,一片幽静,华丽中又透着一种神秘感。
  孙兰亭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右手,放在嘴边,张牙向手背狠狠的咬了一口,忽听床尾有人“噗吓”一笑。
  急翻起身向脚头望去,见床尾一张梨木椅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女,那种幽静雅淑的气质,如同一枝白莲卓立水中。
  他心中又是一惊,急由床上一跃而起,那知这一跃,竟身不由已,直向屋顶撞去,头碰在梁上“登”的一声,又行跌下,急忙提气轻身,双腿一垫,已站在地毯之上,弄了个面红耳赤,怔在当地。
  那少女见了,并未再笑,幽幽地问道:“你醒啦!”
  孙兰亭急抱拳说道:“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此是何处?”
  少女向他凝视片刻,自语的说道:“这就奇了,你一个月未进饮食,现仍如此精神焕发,不知何故?”
  孙兰亭惊道:“难道在下昏迷了一个月不成?”
  少女答道:“正是。我们又看不出你是何病症,始终不敢用药,好不令人焦急。”
  语罢,幽幽地一声轻叹。
  孙兰亭蓦地心中一惊,觉出这少女无论一言一叹,均能使人生出一种同情及不可抗拒之力,他这时功力已非昔比,这种意识仅在心头一闪而过。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
  这时,忽听门外有个苍老声音问道:“姑娘,那姓孙的小子醒来没有?”
  孙兰亭觉得声音好熟,又想不起他是何人,心中想道:他既知我姓孙,必是熟人,但听他语音,似乎对我并无好感。
  少女在屋中答道:“才醒过来。张大哥,你们请进来。”
  室门珠帘微处,进来两个老者。
  孙兰亭一看,又是一怔,来人竟是长随不老神君刘灵虚身边的那两个老者。
  这两人从小就跟着刘灵虚,全身的功夫也是刘灵虚教成,因限于天赋,武功仅能到此为止。因此他们与刘灵虚名虽主仆,实同师徒。这少女从小就是他们一手抱大的,所以对少女并没有什么避讳。
  两个老者进屋后,一人指着孙兰亭说道:“你这小子好运气,幸亏遇上我们姑娘,如果遇上咱们老哥儿俩,谁有功夫管你这个闲事,不加上一掌要了你的命就是你的运气了。”
  另一个老者说道:“我们姑娘在这里守了一个月,茶饭无心,几乎病倒,今后姑娘如有个好歹,别怪我们心狠手辣,非收拾你这小子不可。”
  孙兰亭见这二人口出一不逊,不由有气,但人家是自己救命恩人,不便恶言相对,听说这少女在自己身旁守了一个月,不由向少女投了一敝感激的目光。
  少女见了,又是一声轻叹,幽幽地说道:“你们俩怎么啦!又这么蛮横!”
  —个老者说道:“姑娘,你不知道,这小子不是好人,专门挑拔事非,那次在峨嵋下院,我个曾亲眼看到他想挑引他师父神龙尊者和朱漱泉大打一场。”
  孙兰亭道:“那次在下是受人之愚,才会发生那种错误。”
  另一个老者说道:“好啦,别说了,你这小子已经醒了,再无他事,快滚吧!”
  少女在旁边说道:“无心之过。不能算错,他方才醒转,身体尚未恢复,岂能马上叫他离开,你们俩别管好不好。”
  两个老者不敢过份和少女顶嘴,闻言哼一声,未再发开口。
  少女指着两个老者,向孙兰亭介绍道:“这是张龙张大哥,那是李豹李大哥,他们都是山野之人,方才言语冲撞,孙大哥请勿介意。”
  孙兰亭道:“救命之恩,谢尚不及,焉敢介意。不知姑娘是刘神君何人?此处是在何地?”
  少女答道:“小妹刘幽香,刘灵虚正是义父,此处是在四川西北岷山之中。”
  那两个老者见少女张口就将姓名告人,又和人家兄妹相称,气得一声冷哼。
  孙兰亭见此情形,知道不便久留,乃向刘幽香一揖到地,说道:“在下身体已全恢复,大恩不言谢,就此告辞。”
  刘幽香闻言,一脸幽怨之色,说道:“孙大哥慢行,请稍进饮食再说。”
  螓首微转,娇声向门外唤道:“月儿进来!”
  应声由门外进来一个稚龄小环,问道:“姑娘何事?”
  刘幽香道:“叫他们将准备好的参汤先送上来,再准备酒席—桌,不要过份油腻。”
  小环走后,刘幽香又向两个老者说道:“烦两位大哥通知爹的四大长随,四大车夫及琴棋二童一声,叫他们马上准备出发远行。”
  张龙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刘幽香道:“准备饭后到江湖上寻爹去”
  李豹说道:“寻找山主也不忙在一时,何必今日就急着启程。”
  说完,狠狠瞪了孙兰亭一眼。
  刘幽香道:“两位大哥既不愿离山,不去也罢,小妹自会率领他们前往。”
  李豹急道:“姑娘决定要走,我们老哥俩不跟着去也不放心,可是山主在那小店中曾说过,姑娘如有什么事,应先和我们商议商议,这是山主怕姑娘吃亏才作的决定,我的意思是叫这小子先走,并不是不愿意跟着姑娘去。”
  刘幽香幽幽的说道:“既然两位大哥如此说法,那就不劳两位去通知他们了,小妹决定自己到江湖上去游一番,如找到爹后,便和爹一同回来。”
  张龙等已知姑娘芳心已属意孙兰亭,怕她真的私自出走,山主回来,不好交待,同时刘幽香说话是那样种楚楚动人之状,也使他们不忍再拂逆她的意思。
  张龙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别多心,我们马上去通知他们准备就是。”
  语罢,两人就向室门外走去,才走到珠帘边,张龙突然停步,转头向孙兰亭道:“小子出来,到外间厅房去坐,这可是咱们姑娘的秀房,你睡了一个月还没睡够么!”
  孙兰亭应了声“是”,立起身来就想随之走出。
  刘幽香玉腕一伸,将孙兰亭拦住,向张龙说道:“张大哥,你别管,我还有话问他呢!”
  张龙轻哼了一声,揭开珠帘向外走去。
  孙兰亭听说这是姑娘的绣房,非常惶恐,向刘幽香说道:“不知这是姑娘的香闺,真是罪过。”
  刘幽香浅浅地一笑,说道:“这是我们愿意叫你在这里养病的,何罪之有。”
  孙兰亭问道:“方才听姑娘所言,神君是否不在山中?”
  刘幽香答道:“我爹早就离山办事去了。”
  这时小环端进一盂参汤,放在桌上。
  刘幽香道:“病后必须进补,快把这盂参汤饮下。”
  孙兰亭真是饿了,不再客气,端起参汤,一饮而尽。
  饮罢,刘幽香问道:“孙大哥,你今后准备何往?”
  孙兰亭答道:“原准备先到大巴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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