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连砍了他几剑都没用,最后一刺,因为用力过巨,使剑也折断了。
身子被桑木喜抱在怀中,手舞脚蹈,十分狼狈,活活的箍死郭英,用力收紧双臂,挣得脖子上青筋都起来。
郭英也在拚命使劲,既要抗拒他臂上的压力,又要设法脱开他的束缚,颠得很狼狈,谁都看得出他是死定了。
因为对方比他粗壮一倍有余,蛮力也比对方差得多,这种近身肉搏下,他是毫无一丝胜望。
伊丝妲立刻叫道:“这不公平,他们是在比剑又不是比力气,怎么可以用这种战法呢?父王快制止他们!”
伊加拉汗轻叹道:“方法虽然不对我却不能禁止,因为他们开始是双方先以剑器比斗的,至于后来演变如此,那是无可奈何的,尤其是郭英的剑还在手中。”
“可是已经被对方的气功震断了。”
伊加拉汗摇摇头:“女儿,话不能这么说的,剑手的剑是万能的,只要一剑在手、就可以阻止任何强敌。那个喇嘛僧虽是气功厉害,却并非无坚不能摧,不信我可以刺一剑给你看看,任何气功都无法挡得住。”
“那当然,父王的内力精纯,又加上手中是吹毛可断的利剑,自然是无坚不摧了,可是郭英却拿着一柄凡铁。”
“一个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利剑的,我手中即使执着一根枯枝,照样也能刺穿那个番僧,啊!”
他又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是为了战斗已经结束。
郭英终于挣脱了桑木喜的怀抱,屈身弹跳出来。
而桑木喜却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口中鼻中,汩汩地涌出鲜血。
可见受伤很重,而郭英也在大口地呼吸喘气,脸上喘得通红,可见他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但比起桑木喜来,他总是好得多了。
至于郭英如何脱困,倒是每个人都看得清楚的,他在无可奈何之际,只有一只空手握拳,一只手却以剑柄同时猛扣桑木喜左右太阳穴。
这两击也是无可如何之击,想不到却产生了奇效。
桑木喜就是这样被击倒下来的,而且看情形也是凶多吉少,因为他倒地后就没有再站起来过。
胜负谁属已经很清楚了,郭英向伊加拉汗微微一躬身,表示战斗结束。
伊加拉汗居然站了起来,接受了那一礼,笑道:“好身手,了不起,藏僧的天龙禅功出自布达拉宫。而且跟天山密勒池心功同出一脉,除非是击中罩门的,否则绝难伤得了他们,你击中的地方显非罩门所在,居然也能使他受伤,可见很了不起!”
郭英淡淡地道:“血肉之躯或许可以练得坚如铁石,到底不是真的铁石,只要用对了方法,一样很容易对付的。”
伊加拉汗笑道:“回答很妙,你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现在你已经晋级稳居第四名之列了,是否还要赛下去!”
郭英道:“当然要了,我要一直打上去!”
伊加拉汗道:“那至少还有两场硬仗要打呢,郭英;本王的意思是说你已经够资格参加本王的金衣剑士了!”
郭英道:“我的目的不是只为担任一名金衣剑士!”
“那你还想干什么,木王这儿,以金衣剑士的身份最高,虽然本王驾下还有许多大臣,那可一定要我们维吾尔人才能担任,汉人是没份的!”
“我也不要当什么大臣,就算金衣剑士,也还有高低之别,我不想当那种叫人看不起的。”
伊加拉汗笑道:“本王的金衣剑士一律平等,并无高低之分,你可能没有弄清楚!”
“我知道,我不是说待遇有差别,而是指相互之间,别人对我的看法,第四名与第一名之间,多少是不同的!”
伊加拉汗轻轻一叹道:“郭英,我是真正爱惜你,你虽然很不错,但再经两场苦战,你不见得稳能得胜,要是你不能保住全身而退!”
“那是我自找的,对大汗关顾之情,我心领就是!”
伊加拉汗笑着摇摇头,吩咐下一组开始。
这次是石鹫对着一名金衣剑士,双方的决斗很激烈,酣斗近三百招时,石鹫以劲力见长,一剑砸飞了对方的兵器,也赢得了一场胜利。
伊丝妲更高兴了,笑着道:“石老大已经连得两场胜利了,就算比剑不得名次,他也可以膺任金衣剑士的!”
郭英道:“前两场他虽然夺标,却有一半是靠着畜生之力,石老大最感到骄傲的是他的武功!”
伊丝妲笑道:“他的武功底子如何,我们都知道了,在父王的金衣剑士中,他可以排列第七名或第八名!”
“哦!只能排到那么后面?”
“不算后面了,父王的金衣剑士有三十六名;这三十六个人若是到中原去,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
郭英傲然道:“中原的一流高手尽多浪得虚名之辈,我这个不入流的无名之辈却没把他们看在眼中,而且我剑下也宰过几个所谓一流高手。”
伊丝妲笑道:“郭兄,我知道你对中原武林没有好感,不过你也别太自卑,他们虽然口中没有好评,却也没有把你估的很低,仍然把你列入了一流高手之内!”
“我不稀罕,在中原,我是一名杀手,而且是一名声名狼藉的杀手,杀手是不入流的呀!”
他的态度充满了愤慨,伊丝妲笑了一笑,知道是因为他在中原武林中没有受到尊敬与重视。
因而才有这些偏激的心埋,她也了解到郭英对这件事敏感,所以没有再去挑拨他。
而战场上争端又起,这次是那个叫阿不都拉木义的阿剌伯剑手对伊加拉汗的金衣剑士,战况发展的令人泄气。
他们交手未及五十招,木义就以诡异莫测的一剑,刺倒了对方,这使得伊加拉汗很是泄气。
只是他们今天所遭逢的对手不是太强就是太邪,像刚才那一战,那名剑士的心眼步法都很到家,守势极稳。
对方一连攻了十几手,每一手部精妙绝伦,他都能从容化解,但对方忽然从想不到的部位,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刺出一剑,因而在毫无预防的情形下被刺中了胸膛。
剩下最后一组是乌里对骆大年,原本的安排是由石鹫对骆大年的,可是临到出阵时,骆大年忽然要求改变一下对手。
大概是跟马里对手的那名金衣剑士知道对方在剑术外还擅于其它邪术,自己没把握,商妥请骆大年去对付。
取得了乌里的同意,而且骆大年说他临时肚子痛,要去方便一下,所以延到最后才举行的。
这一战非常引人注意,乌里的剑法很邪,剑器也邪,他用的是来自西方的那种剑,剑身很轻;剑叶很窄,却十分锋利。
他在试剑时曾拋起一方丝巾,在丝巾未曾落地之前,凌空几下挥扫,飕飕声中,那方丝巾被割成无数小片,慢慢地飘落下来。
而且他的剑还能弯曲过来,剑尖抵着剑锷成一个圆圈,这证明了铸剑的钢质极佳,韧性大而不易断裂。
骆大年身体矮小,却使了一柄长大的古剑,份量也很沉重,他要双手合举才能挥舞。
这两人一高一矮不成比例,剑器的长短轻重也是两个极端,却不敢说谁占便宜谁吃亏。
一搭上手,乒乒乓乓就十分热闹,骆大年利用剑器的长度,强拚硬打,可是乌里也毫不含糊。
他的剑器轻灵,但是他的手法很玄奇,虽然无法硬架住对方的攻势,却能将攻势引偏到一边去,及时展开反击。
但是骆大年也有妙着,他防守时很省力,只要把长剑平举向前,剑尖指向对方的腰部,乌里纵然精招,也无法递进去。
有几次,乌里腾身跃起,从空中进招,骆大年也是一样,把剑尖斜指着对方,逼得对方无功而退。
伊丝妲笑着道:“这家伙很聪明,换了一柄长剑来决斗,虽然舞动时吃点力,可是却占了防守之力,就凭这一手,他已稳居不败之地。”
郭英却道:“很难说,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有办法可以突破他这种守势的。”
果然乌里攻了十多式都无法深进后,忽然换了方式,就地一滚,剑化盘顶做盾,改以地堂剑法逼进来。
骆大年先以长剑去拨,但长剑伸进他的剑幕中,居然被弹得跳了起来,露出一个大空档,乌里顺势滚了进来。
骆大年看似无法可避了,但他最后却耍了一手绝招,他把长剑往地上一插,整个人腾身而起,双手握住剑柄,倒立在空中。
乌里的第一招攻势并没有打算得手,他预料到对方一定会跃起避过,所以在地下急转如旧,等待对方落地时,再作进一步的攻击。
那知骆大年在空中有了借力,竟然不下来,乌里在地下连转了十几圈,依然没等到敌人下来。
他耳边却听到四周传出来的哄笑声,抬头才看见骆大年倒竖在空中,像耍狗熊以的望着自己,还露出一个挪揄的微笑。
一种受戏弄的感觉使他变得十分愤怒,一声厉吼,猛地窜起,剑光像一柄圆伞似的罩了上去。
看似十分厉害,但那只是虚式,真正的目的却是在他的腿上。
他一腿踢出,目的也不是人,而是插在地上的那支剑身虽然厚重,却不敌他的腿上神力,锵的一声,剑身齐腰而折。
骆大年为了要闪躲那一招急攻,身形刚屈向一边,长剑骤折,失了依凭掉了下来,跌了个四脚朝天。
乌里却毫不容情,挥剑攻了上来。
骆大年连忙用手中的断剑去挡,这次乌里似乎劲力骤增,剑身一抖,居然将骆大年手中的断剑格得脱手飞出,然后一剑直刺骆大年心窝。
骆大年手中明明已没有剑了,但他居然像变戏法似的,半空中又多出了一柄剑,这支剑不长不短,约莫有一尺半左右。却十分锋利,当的一声,将乌里手中的剑也削断了一截,乌里呆了一呆。
忽然将手中的断剑往上一拋,然后猛地吹了一口气,那半截断剑居然化为十几口剑,密如星雨般的往骆大年射去。
这一手太惊人了,骆大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妙着,人又坐在地下,躲闪不易,好容易藏头缩尾,又用手中的剑左右架支,总算挡掉了大部份。
可是他的腿上却中了两支短剑,深陷入肉。
乌里这才得意地大笑,但也没有笑得两声,忽地脸色一变,因为他的后腿上一痛,居然也有一支长剑刺进来,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种结果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一时大家都怔住了。
然后只听得乌里大吼道:“大汗!这是竞技,必须公平,除了决斗双方,第三者是不容插手的。”
伊加拉汗道:“这个当然,尤其是在本王监督之下,任何人破坏了规则,都将立加重惩的。”
乌里道:“那么大汗对本人所受的偷袭就必须作个交代,这支冷剑是谁掷出来的。”
伊加拉汗道:“没有人掷冷剑,剑是在相对方向飞来的,而所有的人都在看台这边,即使有人想暗算阁下,也不可能把剑从相反的方向掷来的。”
乌里冷笑道:“这倒不见得,只要利用回旋手法,使掷出的暗器迂回绕过来攻击!”
伊加拉汗道:“那有这种神奇手法的?”
乌里冷笑道:“这是很普通的手法,还配称得上神奇两个字,本人就可以当场表演一下的。”
他掀起衣襟,腰下的皮带居然还扣着一排小剑,他抽出一柄,信手甩了出去。
那支小剑发出之后,就变成一团金黄色的光影,而且还带着霍霍的声响,旋空绕了一圈后,居然又回到他的手中。
周围又掀起了一片惊诧声,这时坐在地下的骆大年忽然道:“好手法!好手法!既然你会这种回旋手法,为何就不知道那柄飞剑是谁发出的呢?”
乌里冷笑道:“我只要知道不是你发出的就成了,任何人横里插手,就是破坏规则的……”
骆大年也冷笑道:“假如是我发出的,就不违规了!”
“那当然了,决斗双方是不限制使用任何手法的。”
骆大年道:“那么我告诉你,那柄剑是我发出的!”
“胡说!这绝不可能,我没有看到你出手!”
骆大年笑道:“我手里的这柄剑也不是原来的,这支剑从那里来的你知道吗?”
“知道,它是藏在你的那支长剧中,我把长剑踢断,你就摔脱断剑的外壳,变成一把短剑。”
听他一说,大家才明白了骆大年手中那支剑的来源。
骆大年道:“佩服!佩服!我的手法够快了,想不到仍然没能瞒过你的眼睛,看来你也是这一行中的老手。”
乌里高兴地道:“当然,本人不但是个剑手,也是一位法师,精通各种法术,这剑中套剑的把戏怎能瞒骗过我。交手时,我对你那支长剑就觉的不对劲,每次兵刃交触,我感觉到里面不是实心的,另外有东西在摇动,所以我一直就在防备着……”
骆大年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别神气,你只看出了我剑中藏剑,却不知道我剑中藏的是双剑,刺在你身上的那支,跟我手中的这一支是鸳鸯剑……”
他伸出了手中的剑,翻转了两下,让对方看清了,剑的一面是微凸,另一面却是扁平,连握手处都是一样。
这正是鸳鸯剑的特征,两支剑合起来,可以成为一柄剑,分开来却又各能单独使用……
乌里怔了一怔道:“我还是不相信剑是你发出的,因为位置不对,而且我也没看见你出手,回旋射法的手势一定要在特定的部位下才能出手的。”
骆大年笑了一下道:“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正如你射中我的两支短剑,人家都以为你是用那柄断剑化的。我却知道是从你袖口中,以满天花雨的手法所发,那柄断剑却被你收到袖子里去了!”
乌里神色一变,座上的观众却为之一震,他们对乌里的神奇法术正充满了玄奇之感,那知道乌里只是玩了一下手法而已!
乌里却满不甘心地道:“你看出本师的手法,但还是伤在本师的飞剑之下,但本师却不相信刺本师的那支剑是你本人发出的,你一定另有帮手。”
骆大年道:“你不信我可以再施一次。”
乌里道:“可以,本师就站在此地,你再发一次好了,只要你的剑能再从后面射来,本师就承认你手法高明。”
骆大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