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和秦赢等人从后堂转出来,秦赢攥着拳头,脸色铁青,若都子彦在场,说不定会被他一拳打回老家去。
秦赢咬着牙说道:“沫沫绝对不可能原谅都子彦,都子彦!哼……”
廉锦丰还未应声,却见都子彦转身回来了,众人躲避不及,都子彦环顾众人,笑道:“潘贤弟,还真是巧,潘伯父现在就在我家中做客,想不到潘贤弟在王爷这里做客,那这请柬就省了,明日和王爷一起过去吧。想必二位就是沫沫的师侄吧,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你们这两年多来对沫沫的照顾,既是一家人,不若跟我回府,也好陪陪你们的师叔,师弟,睿儿一直都在叨念你们,想不到我们今日在这里遇见了,呵呵……”
苏静涨红着脸,娇叱道:“都子彦,你真不要脸,绑架我的师叔,我们和你才不是一家人呢!”
都子彦微微色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须臾间,堆满笑容,“苏静,你师叔说你温柔善良,怎么一见我就发火呢?一点也不温柔啊。”
众人心里一惊,都子彦话中有话,沫沫和他谈苏静的事情,是否意味着沫沫真的原谅了都子彦,才会跟他聊天,如此这般,他们的搭救还有何意义。
怪不得都子彦敢邀请苏静和秦赢到家中做客,潘安和廉锦丰此时万念俱灰,天地间最美好的,最向往的爱情,顷刻间化为虚无。
只有秦赢不信,秦赢和沫沫朝夕相处两年多,沫沫的性格他自是比二人要了解得多。
秦赢冷冷道:“都子彦,我的师叔,自会有我们照顾,轮不到你操心,你现在最好放了我师叔,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都子彦欣然一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秦赢,你们的师叔,是我的妻子,你要告我什么呢?师弟,我转回来本是想告诉你,沫沫让我转告你,你一直想喝的吉州醇酿,我们明日的婚宴上管够。好了,话已带到,我先告辞了。”
都子彦潇潇洒洒的走了出去,一脸的得意与张狂。
潘安一拳砸在红木茶几上,结实坚硬的茶几顿时碎为齑粉,茶几上的茶杯跟着坠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摔成碎片。
廉锦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喊了下人进来收拾。
潘安不自然的道歉:“廉锦丰,对不起。刚才我太生气了。”
廉锦丰牵牵嘴角,苦笑道:“没有关系,其实我也想打一拳的。”
苏静走到距离廉锦丰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抿着下唇,良久发了一言:“王爷,你相信我师叔和都子彦言归于好吗?”
秦赢接口道:“苏静,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了解沫沫的个性吗?都子彦肯定是用了卑鄙的伎俩,王爷,若是你们放弃了,我和苏静就不打扰了,告辞!”
“秦赢,留步,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廉锦丰喊道。
潘安眼睛一亮,笑道:“我说以沫沫的个性,怎么会轻易的低头呢?差点被都子彦那个混蛋骗了,他不是公然邀请我们吗?那我们就到现场去大闹一番!我就不信那都家宗祠是龙潭虎穴不成!”
廉锦丰轻叹一声,出了一口长气,缓缓道:“都家的宗祠虽说不是龙潭虎穴,也算得上是刀山火海,都家宗祠有先祖御赐的特赦令,只要不是大是大非,大奸大恶,都家的子孙都可免除刑罚。就因为这一点,都家一跃成为我们大周的第一大家族。”
潘安满不在乎的说道:“廉锦丰,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还真是不相信,都家是一只老虎,看得近不得。就算是老虎,也是一只纸老虎。”
廉锦丰脑海里灵光乍现,看向秦赢问道:“秦赢,沫沫包袱里配得各种药还有没有?拿出来研究研究,还有,你们有没有办法联系你们的师父,让他发出江湖令。”
苏静听完,一拍脑门,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这就拿去。”
秦赢笑道:“沫沫一定很后悔把迷魂药都用在了你的身上,那个迷魂药很不好配,而且,除了沫沫,没有人会配制。”
苏静拎着包袱走了出来,放在了八仙桌上。
苏静打开包袱,笑道:“这可是我师叔的全部身家了,里面还有五十几块江湖信物,除了司徒家的双月玉佩已经送还以外,其他的还没有派上用场呢?看来,这次我们可以让他们大展身手了。”
潘安伸手拿起铁字令,笑道:“沫沫凭着这些江湖信物,也可以身价百倍了,光我师父的铁字令,已经叫价到十万两了。”
秦赢沉默片刻,说道:“廉锦丰,你能不能通过官府的渠道,火速传书给我师父,让我师父发江湖令,然后赶到京城来。”
廉锦丰点点头,笑道:“这有什么,我马上就去办,只要沫沫不答应都子彦的要求,我们就有办法让都子彦就范。”
潘安手里拿着铁字令,颠来抛去,看来,这些江湖信物应该让他们发挥作用了,不知道沫沫是不是真的已经答应都子彦了,但愿不会吧,沫沫一再的逃跑,不就是因为不想跟都子彦回到从前吗?
潘安有点怀念师父们了,独木难支,要是师傅们在的话,救出沫沫应该很简单的。
这都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何让廉锦禹和廉锦丰如此忌惮呢?
廉锦丰走回厅堂,笑着说道:“秦赢,已经办好了,若是不出意外,你的师父半个月以后就能到京城来了。”
苏静脱口道:“江湖令一旦发出,武林中人便会云集京城,到时候,京城可就热闹了,嘻嘻,我要留在京城看热闹。”
秦赢冷哼道:“沫沫还不知能不能救出来,你就想着看热闹了,亏她平日那么疼你!”
苏静小脸一白,嗫嚅道:“这么多江湖人物,怎么会救不出师叔呢?再说师叔足智多谋,说不定,等不到我们救她,她就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廉锦丰叹道:“但愿如此吧,好了,我已经吩咐管家开席,先去吃饭吧,今日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去都家宗祠。”
………………………………追妻三千里…………………………
大周的京城,占地极广,只因皇宫占了三分之一,都家的宗祠,府邸占了三分之一,其余才是达官贵人,平头百姓的住所,和商业店铺。
5京城是没有冬天的,一年四季鲜花开不败,天蓝地绿,阳光明媚,气候宜人。
1也因此,大周的达官显贵,基本上选择在京城定居,都子彦,却是众人中的一个特例。
7都家的宗祠,不仅在京城,只要是大周的领土范围内,每个城市,都有一间。
z但最大的一处宗祠,就是京城这里。
小都家的子孙,要求极为严格,虽然有先皇的特赦令,但大周百姓从来没有听说过都家的子孙犯过什么大奸大恶的错误,都姓人家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说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以嫁到都家或者娶到都姓女儿为荣耀,都氏宗族,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网今年是都氏族人大祭之年,所有都姓中有成就,有地位的嫡子长孙,均要到京城参加祭拜。
都子彦作为全国首富,更是无比荣耀。
他利用都氏宗族的秘密渠道,找到了沫沫和睿儿,更从中知晓了沫沫现在的身份,真是喜上加喜。
他向族长承诺,沫沫的休书作废,沫沫仍为他都子彦的正妻。
族长见他诚心悔过,自然十万分赞同,一个青楼女子,本来就不配做都家的媳妇,小妾就是小妾,就算是海水倒灌,也轮不到一个妾室翻身踩到大房的头上。
都子彦当着族长的面,撕毁了留在他手里的那份休书,至于沫沫手里那张休书,自然就形同虚设了,一个被休的女人,重新登堂入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都子彦接过族长递到他手里的情报,真是欢喜倍至,想不到沫沫在吉州还有产业,想不到落英楼竟是沫沫的产业,想不到沫沫还会酿酒,看来,以前真是忽略她太多了,这样一个宝藏,岂能拱手让人。
都子彦庆幸沫沫没有武功,庆幸跟族长求情动用了暗势力,庆幸沫沫被找了回来。
他都子彦绝对不比廉锦丰,潘安,独孤信差到哪里去。甚至,应该说他都子彦才是有资格匹配沫沫的男人。
只是沫沫变化太大了,也越来越不服管教了,还有睿儿,不知是否受了别人的挑唆,竟然连爹也不认了。
若不是族长晓以大义,这辈子,睿儿恐怕都会跟他对着干了。
毕竟是血浓于水,睿儿现在虽然还跟他有些生疏,但假以时日,睿儿和他之间的那种父子亲情,一定能找回来的。
至于玲儿吗,他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再说,他也没有做对不起玲儿的事,玲儿这两年多在都府飞横跋扈,很是不得人心。
这和原来那个温婉贤淑,贞静优雅的才女形象相去甚远,是玲儿恢复了本来面目,还是到了都府的环境,让她发生了改变呢?
都府的女主人,应该是现在的沫沫这种女子,现在的沫沫,年龄虽然见长,容貌却越发的出众,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半点痕迹,仙姿玉骨,温婉中带着俏皮,清冷中带着柔情。
玲儿虽然美丽,但玲儿的美丽却是艳俗,加上这两年渐渐增长的戾气,让人不得不敬而远之。
都子彦做事,从来都是决绝果断,从不含糊,从不后悔,唯此一件事,让他追悔莫及。
睿儿和文祥相比,也是云泥之别,睿儿的武功,学识,聪明伶俐,都胜过文祥许多。
族长非常看好睿儿,甚至断言睿儿如果持续保持这种状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届的族长。
都氏的族长,每五十年选一次,只要年满二十,能力出众,均可参选。
睿儿若是能够成为下一任的族长,他这个父亲,岂不是……”
都子彦还在幻想,睿儿的高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都子彦赶紧站起身,走进睿儿的房中。
睿儿的房中有都氏的暗卫看守,睿儿躺在床上,大声乱喊乱叫。
都子彦走进屋中,挥手让暗卫退下,坐在床边看着张牙舞爪的儿子,和蔼的笑道:“睿儿,这又是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以后不再发脾气了,怎么又闹上了?是不是饿了,爹爹让人给你做吃的去。”
睿儿央求道:“爹爹,你让我去找娘好不好,我想她,爹爹为何不让我见她呢?”
都子彦笑笑,问道:“睿儿,你愿意和爹娘生活在一起吗?爹爹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爹爹诚心改过,所以,希望睿儿忍耐一晚,等明日爹爹和你娘重新洞房花烛,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睿儿坐起来,咬着下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睿儿抬起头问道:“爹爹,你以后真的会对娘好吗?不会再把她休掉了?”
都子彦敛起笑容,郑重其事的说道:“睿儿,爹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抛下你们母子,你们若是不喜欢住在益州,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以后,睿儿和爹娘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睿儿不置可否的笑笑,问道:“爹爹,娘会同意吗?虽然我也希望天天能和爹娘在一起,若是娘反对,睿儿不会强求的。毕竟,原来是爹爹对不起娘,甚至,我怀疑爹爹现在答应撕毁休书,重新再办一次洞房花烛,也是因为族长的威胁。”
都子彦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都子彦心知如果说不动睿儿,睿儿说不定会反过来帮助沫沫逃跑。
距离洞房花烛还有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个儿子,他已经有些不了解了,一霎时,都子彦生出一种挫败感。
往日,他为人处事,做生意,一直都很成功,但在儿子面前,他经常被问得哑口无言。
是沫沫改变了他吗?不对,沫沫也改变了很多。
原来她叫苏雅兰的时候,出去烧香祭祀,出外积德行善,家中大小事务,从不过问,睿儿的冷暖,她也从不关心。
自从她被休掉以后,事情发生了很大改变,变得让他几乎以为苏雅兰和沫沫是两个人。
都子彦换上一副伤心的面孔,轻叹一声,深沉道:“睿儿,你是在怪爹爹冷落你们母子,对吗?睿儿,你还记得你娘没有被爹爹休掉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你娘亲何时管过你的衣食冷暖,爹爹想尽办法劝她,她都听不进去,爹爹失望之余,只好娶了妾室进门,实指望娶了妾室以后,能让你尝到一点家庭温暖,谁知道你娘亲不接受姨娘,爹爹也没有办法,当时你姨娘身怀六甲,取舍之间,爹爹只好休掉了你的娘亲。但爹爹休掉你娘以后,并没有弃之不顾,你娘亲可是拿了银子走的,还有那些首饰,爹爹也都让你娘拿走了,想必你还记得,那些首饰可在我们都家的当铺当了八千两银子呢,其实,那些首饰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爹爹不过是想让你们母子过得好一些。”
睿儿的表情开始有些松动,紧皱的眉头也已绽开,都子彦知道自己的劝说生效,继续说道:“睿儿,当初你娘带着你离开益州,并非是心甘情愿,都怪我那师弟,他喜欢上了你娘,你娘偏偏又不喜欢他,又拉不下面子求我,只好带着你逃离益州,爹爹自你们走后,一直都没有忘记寻找你们,为了找到你们母子,爹爹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这些也就罢了,爹爹并不放在心上,爹爹伤心的是,我的亲生儿子不肯认这个曾经犯过错误的父亲,睿儿可曾想过,爹爹寻找你们,就是舍不得你们,睿儿,你是都家的嫡长子,爹爹的万贯家财,都是为你挣的,爹爹都是为了你啊,睿儿,不论何时,都是血浓于水,对不对?”
睿儿眨眨眼睛,泪水夺眶而出,爹爹的话,不无道理,血浓于水,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
如果爹爹诚心改过,娘亲一定会不计前嫌,给他一个机会的。
娘亲不是总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既然爹爹已经知错改过,娘亲一定会原谅爹爹的。
廉锦丰,潘安,独孤信,司徒星月,这四个男人他都见识过了,有哪一个比得上爹爹。
都子彦趁机抱起睿儿,伸手为他拭掉眼泪,温颜说道:“睿儿,你能原谅爹爹吗?爹爹很想一家三口团聚,也好给爹爹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可以吗?”
都子彦的话更令睿儿动容,他毕竟是一个小孩子,最渴望的就是家庭的温暖,这些年虽然和师父,师兄们在一起很快乐,但父爱的缺失,是无人能够替代的。
睿儿的心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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