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在京城也住了一段时间了,知道这雨只要下起来,一定没完没了,或许,天黑也不见得停下来。
可现在身份特殊,总在外面,不知道那路人马杀将出来,认出自己。
沫沫还不知道江湖上风传她比武招亲的事情,若要让她知道医馆门口的事情,她非得火冒三丈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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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1章 同落陷阱
雨越下越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是停不了了,沫沫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在她左近的罗成志和苏静,二人微微颔首,让她安心。
沫沫已经把自己防身的毒药放在了身上,再加上有谷中武功最好的罗成志保护,心里踏实很多。
沫沫站在人群里,并不显眼。任谁看去,也不过是个相貌普通的平民女子而已。
倏忽间,沫沫却听到一声呼唤,惊得她险些站立不稳。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用腹语所唤。
沫沫强自镇定,左右看了一眼,并无熟悉的人,本能的一回头,却见有个长身玉立的黑脸汉子冲着她眨眼睛。
此人虽然易了容貌,沫沫还是一眼认出,是潘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沫沫甚感奇怪,自己出府,罗成志和苏静二人保护,怎么会被潘安发现呢?
潘安再次发话:“沫沫,别回头了,我知道你要逃跑,这次,我可不容你再逃了,你回胭脂铺也不见得安全,还是跟我回潘家旧宅,我来保护你。”
沫沫骇然,潘安怎么会查到胭脂铺呢?不可能,苏静去了胭脂铺以后,自己就再未回过胭脂铺,虽然芸香每天来给自己送个汤,但这是在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应该引起别人的怀疑啊?
沫沫的心思千回百转,却想不出应对之策。
潘安不是都子彦,她不能下毒,迷风散用完以后,她还没有时间来配,毒药不像其他的药物,想配什么立时就能配出来,沫沫真想化作一股青烟遁去。
一阵急雨之后,雨淅淅沥沥的开始变小,很多急着办事的人便冒雨离开了。
潘安本与沫沫身后还隔着一人,现在人群一散,他们之间的距离倒拉近了。
沫沫前思后想,既然潘安知道了胭脂铺,其他人恐怕也早查到了,权衡一番,还是到潘安家住比较好。
沫沫低声道:“潘安,我去你家。”潘安笑得眼睛都开花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次自己抢占了先机,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自己。
轿夫招呼沫沫上轿,沫沫走下廊子,上了小轿,雨虽然大,轿子的座位倒还是干的,看来这些轿夫还挺有一套的。
上轿以后,沫沫说:“两位大哥,我不去胭脂铺了,到潘宅。”
只要付钱,你就是换上五百个地方,轿夫也不会在意。
轿子拐了一个弯,上了另一条大街,直奔潘府方向。
沫沫突然改变了路线,让跟踪她的罗成志和苏静大惑不解。
二人互视一眼,均不解其意,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到了潘家门口,潘安撩开轿门,笑嘻嘻的请沫沫下轿。
沫沫瞪他一眼,自顾自走了进去,潘安付了钱,随即走进大宅,吩咐门口家丁把大门关好。
罗成志和苏静看着沫沫进了潘宅,心里有数,为免有人跟踪起疑心,二人在过潘宅的时候并未停下脚步,直接走了过去。
苏静对潘安的印象还算好,只是不明白沫沫哪里露了破绽,让潘安看出了其中端倪。
沫沫在潘家应该是安全的,思及此,苏静和罗成志回了医馆。
潘安带着沫沫进了宅院以后,在花丛掩映下的石板小径中直接奔了一个小院落。
这个院里种满凝翠的修竹,一场雨过后,飒飒风起,被雨水冲洗过的竹林更加碧绿。
看来,这个院落是潘安自己的居所,一进门,是一个小厅兼书房,墙上挂满字画,小厅中间的位置有一张玉石圆桌,四把圆凳。
靠西面是博古架,博古架前面是一张硕大的书桌,文房四宝齐备。
东面用幔帐相隔,想必是卧室。
沫沫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潘安,你怎么查到我的行踪?”
潘安洗把脸,把水倒掉,问道:“沫沫,你要不要洗脸。”
沫沫哼了一声,问道:“潘安,问你话呢?你是如何查到我的行踪,还有何人知晓?”
潘安笑嘻嘻答道:“沫沫,你先洗脸,我这院里有一股清泉,对皮肤特别好,这可是在其他地方享受不到的。”
沫沫气哼哼的走到盆架前,洗了一把脸,脸上的易容粉把清水都洗浑浊了。
潘安端来第二盆水,让沫沫接着洗,直到第五盆水,水质才清亮了。
潘安把擦脸巾递给沫沫,笑道:“沫沫,你觉得自己做的很隐蔽,是吗?从苏静进到胭脂铺我就知道了,只是那时不太确定,但看你进了医馆那一刻,我便确定,那个摔断腿的人是你。夜间我去了医馆,愈加肯定是你,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何还在东躲西藏,明明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你想嫁谁就嫁谁,再说,你们落英谷不是已经提出比武招亲了吗?”
沫沫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潘安,比武招亲?谁提的,我怎么不知道?”
潘安看她神色不像有假,也是一头雾水,不是落英谷的人,那是谁。
潘安便把江湖传闻告诉了沫沫。
沫沫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这是哪个小人?居然想出这种方法!
潘安嘴角一弯,笑道:“沫沫,别害怕,不就是比武吗?当世武林中,比我武功高的没有几个,更何况都是年过百旬以上的人,不符合你的招亲条件,反正现在收回也已经来不及了,干脆你就光明正大的现身,把条件定得苛刻一点,最好,只有我一人符合条件,哈哈!”
沫沫睁圆了瞳孔,咬着牙问道:“潘安,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你的计策,不然你就死定了!”
潘安不满的横她一眼,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沫沫,我会笨到给自己招来很多情敌吗?万一有哪个不为人知绝世高手得到消息,也来参加招亲大会,我岂不是惨了。你一向挺聪明的,今天怎么犯起糊涂来了。”
沫沫一想也是,那个人应该不是潘安。
这么一推算,廉锦丰,独孤信,都子彦等人都不是。
蓦地,沫沫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这些人不会,可有一个人会,婉儿,绝对是婉儿。
沫沫咬牙切齿的说道:“潘安,你去给我买一身男装,我要进宫。”
潘安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眼睛半睁半闭,“沫沫,你要进宫见谁,皇后吗?她可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主,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我可不愿意把自己的女人送到情敌手中,你还是省省吧。”
沫沫瞪直了眼睛,怒问道:“潘安,你不去是吗?好,我自己去。”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潘安立刻站起身拦住沫沫,语带娇宠的说道:“沫沫,你别冲动,听我说完再作决定好不好,来,你坐下。”
潘安拽着沫沫坐下,轻叹道:“沫沫,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在躲什么?有了皇上的旨意,你谁都不用怕的,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可你还在躲,真是让我想不明白。你想去宫里,不是为了单单找婉儿,对吧?沫沫,相信我好吗,我只是喜欢你,不要排斥我好吗?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会尽自己的全力去帮你。”
沫沫摇摇头,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潘安忙拦阻她:“这谁不能喝,我去给你从院里接一壶泉水,这壶里的水还是昨天的。”
潘安站起身端着茶壶去给她接水,沫沫坐在圆凳上看着潘安的背影,心里思忖,该不该相信潘安呢?
潘安的父亲和都子彦看来交情颇深,不知道潘安是站在哪头的。
沫沫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泉水甘甜清冽,的确好喝。
沫沫放下杯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潘安,良久,沫沫缓缓问道:“潘安,你们和都家的关系怎样?”
潘安一愣,沫沫这是何意,都家,反正他对都子彦的印象不好,至于父亲,他不敢确定。
潘安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沫沫,我常年游走于江湖,基本上不过问家中事务,所以,两家的关系到底如何,不得而知,不过,我父亲对都子彦非常欣赏。”
潘安的黑眸入泉水般清澈透明,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沫沫点点头正色道:“潘安,我想好了,你设法带我进宫,一定要隐秘,我要见皇上,只见他一人。你能做到吗?”
潘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双瞳炯然精芒大作。
沫沫笑道:“潘安,你是不是把事情想歪了,别胡思乱想,我可不想和一个有妇之夫绞出什么关系来,只是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所以想找皇上问问。既然他的媳妇闯了祸,那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我要让皇上亲自收拾这个乱摊子。”
潘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沫沫,我饿了,这个院的厢房有厨房,咱们去做饭吃好不好?”
他一说,沫沫也觉得饿了,站起身说道:“看在你肯帮我忙的份上,便宜你了。走吧,头前带路,说好了,我只负责炒菜,其他的一概归你。”
潘安来回翻看自己的手,仰天长叹,“我的纤纤玉手啊,要毁在洗菜做饭上了……”
沫沫为之气结,她这个女人都还有发表意见呢,他倒抱怨上了。
沫沫复又坐在圆凳上,倒了一杯水,慢慢品着,不疾不徐的说道:“潘安,我现在又不饿了,你要是饿得厉害,先自己做着吃吧。”
潘安趴在桌子上,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哀怨的说道:“沫沫,因为你的失踪,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饱饭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这骨瘦如柴的身板,给我做顿吃的吧?”
沫沫挑挑眉,没有半点同情心,“潘安,你看看你,脸上的肉都可以炖一锅猪头脸了,还说自己瘦,不管!”
潘安捏捏自己的脸,跳起来说道:“沫沫,我的脸真胖了吗?我也觉得自己脸上的肉有些多了,你快给我想个办法瘦下来,我不要自己长得像猪一样。”
沫沫忍俊不住,把口里的水全都喷到了潘安脸上。
潘安气得走出院外,直接到泉水边洗净脸,喊道:“沫沫,你给我出来做饭,这是你对我的补偿,倘若我脸上因此生个斑之类的,你要对我的一辈子负责任。”
沫沫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潘安,我可以对你负责,没问题。”
潘安一阵风似的跑进来,脸上笑容灿灿,“沫沫,你真的会对我负一辈子责任?”
沫沫笑得花枝乱颤,指着潘安的脸说道:“对,我对你的脸负一辈子责任,一会儿我给你写个美颜的方子,担保你用了之后,成为大周独一无二的猪八戒。”
潘安一脸的疑惑,“沫沫,猪八戒是什么东西?”
沫沫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猪八戒……是我所认识的最英俊的男子,你……你要不要变成猪八戒的样子,哈……哈……哈……哈……”
潘安双手捂在脸上,微微不悦的说道:”沫沫,猪八戒真的比我还要英俊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沫沫笑得连声咳嗽起来,潘安如果知道猪八戒长什么样子,非气疯了不可。
潘安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先喝口水吧,我怎么不觉得是好笑的事情,竟把你笑成这样。日后你带我去看看那猪八戒到底长什么样子,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我潘安绝对不会再妄自菲薄了。”
沫沫喝了一口水,坐在圆凳上,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沫沫神秘兮兮的笑问:“潘安,你想知道猪八戒长什么样子吗?只要你去做饭,我就把猪八戒的样子画给你,怎样?”
潘安垮下脸,“沫沫,你明知道我不会做饭的,你去做饭,其他的杂务都由我来,这总行吧?”
沫沫点点头,笑道:“潘安,说好了,吃过饭你洗碗,对了,你们家怎么连个仆人都没有啊。”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院子,所以这院里从来都没有人进来,这院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打理。”
沫沫狐疑道:“那怎么会有厨房,你又不做饭。”
潘安顿时羞红了脸,良久才说道,“因为,因为我觉得你会来这里给我做饭吃,你能在我的院子做上一顿饭,我也知足了。”
沫沫本想讥讽他两句,可以见他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站起身往外走去。
别人喜欢她,没有错误,只是,她的心从来没有想过要接纳别人,她没有理由讽刺潘安。
潘安走在沫沫身后,心中暗叹,沫沫好像从来不把任何一份别人对她的好感放在心上。
他真的很想知道,沫沫的心里,曾经经受过怎样的创伤,让她不敢去爱人。
这世上的锁有千种万种,每一把锁,都会有对应的钥匙,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打开沫沫心锁的钥匙,沫沫心锁的钥匙,到底在哪里呢?
沫沫停住脚步,回头看看潘安,潘安一脸的深思,他在想什么呢?
“潘安,那一间是厨房?”
潘安随口‘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走在了沫沫前面。
两个人来到厨房,咸鱼,肉干,青菜,应有尽有。
沫沫更加疑惑,这厨房一应俱全,潘安在这里常住吗,谁给他做饭?
潘安笑着解释道:“沫沫,别胡思乱想了,我这里的厨房是这里的管家亲自打理的,平日我若在家中吃饭,他就会拿了食材过来给我做饭,我喜欢用院里的泉水蒸饭煲汤。”
沫沫尴尬的一瞪眼,说道:“你洗菜,我淘米。”
“刚刚你不是说只管炒菜吗?”
“淘米水有美白肌肤的作用,所以我就勉为其难洗米了。”
潘安惊喜道:“沫沫,真的吗?那你坐着别管了,我去洗菜洗米,一会儿就好。”
沫沫彻底折服,这是男人吗?比个女人还臭美。
沫沫乐得清闲,在院里溜溜达达的看风景。
沫沫观察这个院子,三面白墙灰瓦,由大门至正房厢房铺着鹅卵石,空地上除了泉水附近,全都种满了竹子。
沫沫问道:“潘安,这个院里的竹子是你让人种的吗?应该很多年了吧?密不透风的,把屋里的光线都遮住了。”
潘安随口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次因为你才来京城住,以前一直空着的,至于谁种的,我还真不知道。我们这处宅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这里只有管家和十几个家丁。”
沫沫钻进竹林,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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