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忌惮沫沫,没有再动手,那他眼中的灼灼火焰,足以把鬼魅燃烧掉。
沫沫轻咳一声,转头看向廉锦丰,淡淡道:“廉锦丰,这件事你怎么看?”
廉锦丰默默扫视了三人好一会儿,把目光停留在沫沫身上,微笑道:“鬼魅又没有多三头六臂,我们怕什么?有些话,还是早说开了好,鬼魅,你何时去见我皇兄?”
鬼魅扭头瞥了一眼潘安,笑道:“随时都可以,只是,我不希望还没有到皇宫,就被人杀掉,我这人,还是很珍惜生命的。”
廉锦丰微微一笑,道:“鬼魅,只要你没有作出危害大周的事情,本王一定会保你性命无忧,看时间,我皇嫂差不多也该到了,过一会儿我们同回皇宫,今日我请你在宫里吃饭,你看怎样?”
鬼魅靠近沫沫,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沫沫,你去吗?你去我才会进宫,我舍不得把你抛下,只有在我看得见你的地方,我才能安心。”
沫沫俏脸一红,站起身来到秦赢床边,冷声道:“鬼魅,请你放尊重些!”
鬼魅丝毫不以为意,黑如墨染得眸子深深射向沫沫,语气温柔的说道:“沫沫,我说的是真心话,三年来,我每天做着同样的梦,梦里就是你的样子,只是梦里的你要比现在温柔多了,你我总是在梦中依依缠绵,每一时每一刻,我都不曾忘记,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么可能放弃。”
霎时间,廉锦丰和潘安,秦赢脸色都变得苍白晦暗,鬼魅的话太有打击力了,三年,同一个梦,三年,不正是沫沫来到大周的时间吗?
难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因为鬼魅的出现付之东流吗?一时间,廉锦丰有些理解潘安对鬼魅的举动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想杀了鬼魅。
沫沫的震惊绝对不亚于众人,那天鬼魅对她曾经说过自己和梦中人一模一样,沫沫以为是他的讨好之词,却不曾想这竟是真的。
鬼魅从怀里取出一张画递给沫沫,更是石破天惊,这张画里的女子,分明就是沫沫,而且,沫沫所穿的衣服,就是她来到大周第一天所穿的衣服,丝毫不差。
沫沫一时有些呆了,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话可以编纂,但这幅画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没有半点的虚假。
沫沫拿着画的手颤抖不已,这个意外,实在是太过惊天动地,她不相信,自己的一生,是系在这个男人身上的。
过了好半天,沫沫才有些清醒,张口说道:“鬼魅,就算你梦到的是我,也不能代表什么?”
“沫沫,我说过,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不会强迫你的。
我也不愿意去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连续不断做这个梦。
如果不是摘下你的面具,我不会知道与别人联手对付的那个人竟是你。
沫沫,我鬼魅没有强迫你嫁给我,可也不希望你嫁给别人。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在梦里已经喜欢了你三年,三年来,你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你。
可是,自从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我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你,对我来说,是不是很残忍,或者,你把梦还给我,我还你自由,你看如何?”鬼魅神情肃穆的说道。
沫沫彻底崩溃了,鬼魅的梦,鬼魅的画,像是一根绳子,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呼吸的地步。
廉锦丰走到沫沫身边,从沫沫手里拿过那幅画,身躯一震,心中寒意陡生,确凿无误,这画中人就是沫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画中人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沫沫终于失去了冷静,大声道:“鬼魅,梦本来就是虚的,不存在的,你不要把梦和现实联系起来,我不可能答应嫁给你。”
鬼魅一把抢过廉锦丰手里的画,对着沫沫吼道:“沫沫,做梦的确不是真实的,那么,请你告诉我,这画中人可是真的,你可是真的!我只是想和廉锦丰一样,想和潘安一样,拥有追求你的权利,我错了吗,还是,你希望我把你抢走!”
沫沫闭上眼睛,用力捂着耳朵吼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不是我,那不是我,我是沫沫,你说的是苏雅兰,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这里……”沫沫终于忍不住恸哭失声,对她来说,这亦是一种折磨。
三年来,不曾接受任何人的心意,却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告诉她,这三年他们夜夜在梦中相会,任谁也受不了这种打击。
廉锦丰上前把沫沫拥在怀里,低柔说道:“沫沫,不要哭,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巧合罢了,鬼魅不是说了,他不会强迫你吗?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屋里的阳光很充足,照在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却照不到每个人的脸上,所有的人都阴沉着脸,冷眉立目看着屋中的一切。
沫沫从廉锦丰的怀里挣扎出来,拭去泪水,把廉锦丰手里的画还给鬼魅,吁出一口气,渐渐恢复了平静,“鬼魅,对不起,我和梦里的人不一样,我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三年前,我听信了都子彦的下堂妻苏雅兰的鬼话,被她稀里糊涂的骗到了这里,我来的第二天,就被都子彦写下休书。你梦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苏雅兰,不是我,我不可能因为一个离奇的梦选择嫁给你。”
鬼魅面无表情地听完沫沫的一席话,环顾室内,一个箭步来到桌子前面,拿起毛笔,在其上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鬼魅淡声道:“沫沫,你来看看,这是我们梦中的情形,你看看这是苏雅兰,还是你。”
沫沫大惊失色,画中女子所吹奏的那个东西,正是她在黎阳城买的海哨,而画中的男子,正在舞剑,画中女子的衣服,也是她自己设计的紧袖长裙,这条裙子,估计在大周是独一无二的。
鬼魅接下来的动作,不仅让沫沫花容失色,更令秦赢和廉锦丰的心跌倒了谷底,又被巨石无情的碾压了一个粉碎。
鬼魅解下佩戴的竹箫,吹出了一曲彩云追月。
这首曲子,也是大周没有的。但廉锦丰和秦赢都听沫沫弹奏过。
毫无疑问,画中人就是沫沫,梦中人也是沫沫,这一切,沫沫没有否认的理由。
一曲终了,沫沫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鬼魅看着沫沫的表情,冷冷道:“沫沫,你还能说出其他的理由吗?”
沫沫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把一个梦记得这样清清楚楚,我怎么会进到你的梦里去,我从来就没有梦到过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鬼魅靠近沫沫,一把拉住她跑向外屋,众人急忙追了出去。
鬼魅只是把沫沫带到了院里,鬼魅看着众人说道:“你们不要跟过来,我不会伤害沫沫,我只是有话想说给她一个人听。但如果你们真的想听的话,我也可以大声说出来,沫沫,你可愿意?”
沫沫愣怔片刻,摇摇头,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你们回屋看着秦赢吧,我没事的。”
沫沫用力扥开鬼魅的手,坐到石凳上,冷若冰霜的说道:“鬼魅,想说什么话你都说出来吧,我洗耳恭听。只是,说完之后,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鬼魅柔柔一笑,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脉脉温情,“沫沫,我想说的是,你身上的每一寸,每一缕,我都熟悉像自己的身体一样,你信吗?”
沫沫玉颊绯红,扬手向鬼魅的脸打过去,鬼魅一把握住沫沫,声音愈加温柔,“沫沫,我没有骗你,在你的肚脐下有一朵梅花形的胎记,我说的可对?”
沫沫恼羞成怒,厉声喝道:“鬼魅,你如何知晓的,你这个色胚,无耻下流的东西!”
鬼魅脸色一变,沉声道:“沫沫,我只是想证实自己梦中所看的,和现实是否真的相符,你为何出言不逊?!”
沫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趴在桌上,低声泣道:“鬼魅,我求你不要再问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我不相信,我无法相信,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鬼魅长出一口气,叹道:“沫沫,你在我的梦里从来没有哭过,今天我却让你数度流泪,对不起。
我不是出自本心的伤害你,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这个梦已经困扰了我三年,见到你以后,这个梦就消失了,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只可惜,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所以,我拿着这张画来让你辨认。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或许,是我错了,我不该把梦里的东西带到现实中来,就像我们魔教不应该想着重出江湖一样。
魔教的人,也许从一出生,就注定会被人误解,会被人妖魔化,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会被人披上有色外衣。
是我自己太执着于梦境了,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但是,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变。我还想告诉你,魔教的人并不是坏人,而正道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人,你一定要留意身边的人。
我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皇上那里,我也不去了,魔教的人,从此退出江湖,永远不出来,大周的百姓生生死死,再也与我无关,沫沫,我那里还有很多画,我不会撕掉,就让我留做一个纪念吧,再见。”
话音未落,鬼魅已经跃上房顶,转瞬间消失不见。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第2卷 第19章 鬼魅来历
沫沫茫然的望着鬼魅离去的方向出神,脑海里面一片空白,人生中充满太多的变数,但绝没有人能够像她一样,如此离奇。
廉锦禹和婉儿出现在廉锦丰眼前的时候,沫沫就当他们像空气一样,根本未加理会,婉儿在沫沫面前摇摇手,唤了她一声,沫沫睫毛都不曾眨一下,比一座白玉雕塑更加冰冷沉静。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婉儿摇摇沫沫的肩膀,笑道:“沫沫,沫沫……沫沫,你这是怎么了?在看什么?都看成傻子了。”
沫沫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看清眼前人是婉儿和廉锦禹,尴尬笑笑,问道:“皇上,婉儿,你们何时到的?”
婉儿俏皮的一笑,指着屋顶说道:“在你看屋顶的时候到的,沫沫,我看了半天,这屋顶上也没东西啊,莫非,这屋顶上的东西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
沫沫粉面一红,娇声道:“婉儿,莫非你想讨打吗?”作势举起了拳头,挥向婉儿。
婉儿跑到廉锦禹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招手道:“沫沫,有胆你就来。”
沫沫一拍自己脑袋,自己把一件大事忘了,想都不想,走到廉锦禹面前,伸手要拉婉儿。
婉儿赶紧跑开,喊道:“沫沫,你别打我。”
沫沫微愠道:“谁要打你,我是带你去见你弟弟,快点。”
婉儿听得一头雾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狐疑道:“见我弟弟,沫沫,你在做梦吧?”
沫沫不由分说,拽住婉儿就往屋里走。
廉锦丰一见婉儿进来,暂时忘记了刚刚由鬼魅带来的不快,微笑道:“皇兄,皇嫂,今天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们。”
“廉锦丰,天大的喜事?是不是沫沫答应嫁给你了?”婉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廉锦丰眼中闪过一丝晦涩,或许,沫沫注定与他无缘吧。摇摇头,指着床上的秦赢说道:“不是,你今天有没有带着你那块家传的玉佩?我说的事情,与你有关,他就是你自幼失散的弟弟。”
婉儿脸上的笑容立刻烟消云散,双目晶莹流转,颤声问道:“秦赢,你是我的弟弟?是真的吗?”
秦赢从颈上取下玉佩,哽咽着伸手递给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的婉儿。
婉儿颤抖着双手接过玉佩,然后取下自己颈上的玉佩,两块玉佩严丝合缝,扣在了一起,正是上官家的族徽,一只双头鹰。
婉儿一下子扑在秦赢身上,放声恸哭:“弟弟,我总算找到你了……”
秦赢也跟着婉儿一起掉泪,不停的喃喃自语:“你是我姐姐,你是我姐姐,姐姐,姐姐……”
廉锦丰顾及到秦赢身上还有伤口,附在廉锦禹耳边说了几句。
廉锦禹走过来抱起婉儿,低声道:“秦赢的伤还没有好,别哭了,姐弟相逢是好事,来,坐这里,有什么话,你们姐弟二人好好叙一下,我们在院里坐一下,好不好?”
婉儿坐在秦赢床前的椅子上,含着泪点头答应了。
廉锦禹带着众人出了屋,只剩下姐弟二人,在屋里叙说过往。
沫沫跟在众人后面,大家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
沫沫还没有坐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皇上,我看婉儿和秦赢长得一点都不像啊,怎么会是姐弟?他们的父母是什么人?”
廉锦禹摇着头叹道:“婉儿和秦赢是同父异母,自然长得不像,婉儿的父亲是父皇的司空,只因遭人陷害,满门抄斩,母后不相信一向清廉的司空会为了区区五千两银子而滥用职权,所以在行刑的时候,派人抱回了婉儿,婉儿是跟着母后长大的。行刑后,执行的官员发现不仅婉儿被母后抱走了,就连他们家唯一的公子上官宇也被人救走了。据说执行前上官宇还在的。”
“那后来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当年临河洪水决堤,不是司空的责任,而是另有其人,这已经是旧事,我也不想再提,总之,这件事,是我们廉家做错了,所以,母后对婉儿比对我们二人还要好。想不到,今日他们姐弟能够团圆,真是天大的幸事,回宫以后,一定要告诉母后。”
沫沫点点头,慨叹道:“临河洪水决堤那件事情,我也听师兄说过,听说那年临河洪水决堤,是因为负责修筑河堤的官员收受了贿赂,把修筑堤坝的大工程交给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布料商,布料商自己没有干,而是转包了出去,据说倒了五次手,所以,真正修堤的人因为预算不足,所以偷工减料,导致五万人无家可归,死伤了七八千人。我师父他们也在那次洪水中丢失了性命。”
廉锦禹神色黯淡,垂头沉声道:“那是我廉家所犯的最大错误,就因为那个错误,父皇自责,罚自己五天滴水未进,落下了病根,才导致身体日趋衰弱,过早离我们而去。”
沫沫站起身,柔声劝道:“皇上,不要多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皇上勤政爱民,为民所想,就算是功德圆满了,皇上不要烦闷了,我陪你到花园走走吧?”
廉锦禹知道沫沫是有话对他说,点头起身,看看廉锦丰,廉锦丰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