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有些意外,低声问道:“鬼魅,怎么到都家来了?”
鬼魅轻声一笑,低声道:“一会你在轿子里不要出来,等着看一场好戏。”
沫沫丢给他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坐在轿子里不再出声。
轿夫搀着鬼魅下轿,轿子就停在了大门口左面的石像旁。
沫沫知道自己一进都家大门,就会被睿儿认出来,毕竟睿儿和她朝夕相处将近三年的时间。
鬼魅被都家的管家亲自扶着进了大门,沿着青石板路,一直进了厅堂。
鬼魅坐在上座,丫鬟端上了香茶。
不一会儿,都子彦从后堂走了出来,见到鬼魅,微一愣怔,异乎寻常的热情笑道:“您就是隐居海外多年的乌石大先生吗?”
鬼魅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点头道:“是,鄙人就是乌石。至于先生吗,鄙人担当不起这个雅号。”
都子彦屏退左右,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着哀求道:“乌石先生救我!”
“哎呀呀,都公子,老朽可受不起您这大礼参拜,您还是赶紧起来吧,有话我们坐下慢慢说,既然我已经来到了府上,一定会为您解忧。”鬼魅灰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光亮,心中已经笑翻了天。
“乌石大先生,想必我的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现在都家的生意已经陷入了困境,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想找到家中埋藏的宝藏,缓解一下资金不足带来的压力。都某现在遍寻家中各个角落,也不曾找到先人所存的宝藏,乌石大先生善观星象,且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定可以帮上都某这个忙,若是乌石大先生能够找到宝藏,都某愿以一半身家相赠。”都子彦言辞切切,情绪激动的说道。
鬼魅捋着胡须,一副了然于胸的架势,含笑着点点头,“都公子,现在你的情势未然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到取出家中宝藏的时候,若是现在拿出宝藏,会有灭顶之灾。乌某倒是可以指点你一下,不知都公子可否愿意听?”
“乌大先生但讲无妨。”都子彦恭谨说道。
“其实,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玲儿引起来的,当初若是你不是执意要娶她过门,怎么会引来这以后的纷乱。现在她和下人私奔出京,结果下人又拿着银两抛下她逃走了,我想不出一天,她就会回转家门,我测你到时候一定心软,再次留下她,但是你一旦留下她,必定引来滔天祸事,若想解困,你应当变卖都家在京所有生意,带着玲儿到黎阳城,然后在海边码头将她插草为标,卖与那些到大周来做生意的外国人。只要你卖掉玲儿,回到益州,你日后的生意一定会比现在还要兴隆十倍百倍。”
都子彦脸色遽变,乌大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连玲儿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看来,只好如此了。
事情办完,鬼魅起身欲要告辞。
都子彦赶紧奉上一幅大周名家吉天的画作,以作酬劳。
鬼魅从都府出来,都子彦一直送到门口,才由管家搀着到了轿子旁边,鬼魅让管家离去,这才进了轿子。
沫沫在轿子里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鬼魅说让她看好戏,谁知就是坐在轿子里看外面的风景,还不敢掀帘,只是透过纱帘隐隐约约的看个大概,京城她早就走遍了,每一条街她都熟悉的不得了,有什么可看的。
轿子终于晃悠起来了,沫沫狠狠踢了一脚鬼魅,这时万分怀念起自己的高跟鞋来,若是能穿上一双高跟鞋,用鞋跟轻轻捻一下鬼魅的脚面,不知道鬼魅会是怎样的表情,现在这一下,不痛不痒的,没意思。
鬼魅佯作疼痛的轻呼了一下,呲牙咧嘴的陪笑道:“别踢我,我们现在就到前面的茶楼去找个好位置看风景,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沫沫斜睨着他道:“鬼魅,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的话,你就死定了。”
鬼魅凑到沫沫身边闻了闻,调侃道:“沫沫,我闻到一股泼妇的味道。”
沫沫气得横眉立目,恶狠狠的说道:“鬼魅,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鬼魅搂住沫沫,低声说道:“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没有不耐烦,只要你陪着我,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好日子。”
轿子在一条窄巷停下,鬼魅脱下外面的衣服,揭下粘在脸上的胡子,确定四下无人,抱着沫沫飞进了高墙内。
沫沫狐疑道:“鬼魅,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茶楼看风景吗?怎么跳墙跑到别人家来了?”
“这不是别人家,这是我曾祖父的府邸,一直都在保留着,只是之前我一直都不曾来住过,这里与都家只有一墙之隔,这个院里就有一座楼,从这里可以遥看都家,难道你不喜欢吗?”
沫沫摇摇头,“不喜欢,都家有什么好看的,我和都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鬼魅笑道:“先不要这样肯定,我担保你看了一定喜欢,为了让你看这出戏,我可是做足了准备。”
沫沫跟着鬼魅上了楼,楼里打扫得很干净,四面都有窗户,居高临下,风景一览无余。
沫沫不解的问道:“鬼魅,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吗?”
鬼魅点点头,神色复杂的说道:“这个府邸一直都有人打扫,每间房子,包括院里的花木,都不曾荒疏过,是廉锦禹他们父子派人常驻这里,他的父亲也曾找过我们,希望我们搬回来住。”
沫沫轻声一叹,道:“其实,你真应该认祖归宗,毕竟你的血管里留着廉家的血。”
鬼魅勾勾嘴角,欲言又止,无声的带着沫沫上了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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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25章 一线生机
二人上到顶楼,从碧纱窗向都府看去,都府的情形尽收眼底。
沫沫心中一凛,道:“鬼魅,你一直派人在这里监视都家的一举一动,对吗?”
“是,我一直派人在这里监视,都家所有的情况,我和都子彦一样熟悉,因为,我答应了那个人,三个月搞垮都家。”鬼魅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鬼魅,你还是不肯把那个人的情况告诉我吗?”
“不会,因为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只有在我身边,你才能平安无虞。”
沫沫摇摇头,反驳道:“鬼魅,你以为我神仙醉是徒有虚名吗?”
鬼魅宠溺的一笑,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不是,我知道你很厉害,若是你暗中下毒想要谁死,那个人一定逃不了,但现在的情况,对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所以,你暂时用不上那些手段,等到用得上你那些东西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要。”
看了一会儿,都家院子里并没有动静,沫沫有些厌烦,便坐在了椅子上。
鬼魅仍旧倒背着手站在窗前,关注着都家的情况,今天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了很多天,就是为了让沫沫来看看。
“好戏开演了。沫沫,你快来看!”鬼魅低声唤着沫沫。
沫沫懒洋洋的站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都府里真的是在上演一出戏。
与人私奔的玲儿回来了。
都子彦正在驱赶她,而她,则坐在地上哭嚎不止,明艳动人的名妓耍起泼来,竟然也如常人一样的难看。
玲儿的哭声引得都府众多的家人,大院里围了不少的家丁,都子彦气急败坏的命家丁赶紧散去,并让家丁把玲儿架出去。
文祥死死拽住母亲的腿,不让都家的家丁架走他。
玲儿虽然被都子彦唾弃,但文祥是都家的少爷,都家的家丁对他不敢生拉硬拽,只好闪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都子彦瞪了一眼奴才,叱道:“没用的奴才!文祥,让开,这个女人,不配做你的母亲!”
文祥哭着哀求,希望玲儿能够留下来。
站在楼上的沫沫沉着脸说道:“无聊!”
见沫沫要走,鬼魅一把拉住她,笑道:“别着急嘛,你等着看,这只是刚刚开始。”
沫沫被他拽到了窗户边上,指着都家的门口说道:“你看,好戏马上开锣。”
沫沫朝都家门口望去,都府门口停了一乘小轿,有人掀开轿帘,由打里面出来一人,沫沫皱了皱眉头,并不认识此人?
鬼魅气定神闲的说道:“这个人,是大周宁河郡的首富宁子天,此人的经商手段颇具特色,经商手段令人匪夷所思,是我鬼魅少有的朋友之一。”
“呵呵,鬼魅,你还有朋友呢?真是看不出。”
“怎么,沫沫,你不相信我有朋友?在你的眼里,我就那么差吗?”鬼魅怫然不悦,沫沫对他带有明显的偏见,就是因为他是魔教教主吗?
沫沫也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点有点过了,平心而论,鬼魅比某些正道中人行事要光明磊落的多。
沫沫有些不自然的问道:“鬼魅,你真的生气了吗?我说对不起还不行吗?”
鬼魅微微一笑,说道:“我并没有跟你计较,好了,快看都家,好戏马上上演。”
沫沫抬起头向外看去,宁子天已经进了门,都子彦听家丁禀报以后,赶紧把玲儿锁在房中到外面去迎接宁子天。
宁子天和都子彦相携进了厅堂,宁子天是都子彦所捞到的一根救命草,怎么会不热忱款待呢?
宾主落座以后,家丁上了极品香茶,弯着腰退了出去。
沫沫见他们进了厅堂,问鬼魅:“鬼魅,那宁子天到都子彦家中做什么去了?”
鬼魅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我请他帮忙,由他出面收购都子彦的钱庄和药材行。”
沫沫黛眉紧蹙,好奇的问道:“鬼魅,宁子天不过是富甲一方,都子彦可是全国首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都子彦的生意受到打击,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出卖钱庄和药材行的地步,据我所知,这两项可都是最赚钱的生意。”
“呵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比喻好形象,都子彦有很多财产已经被我魔教中人劫走了,廉锦禹或许是暗许了此事,所以,各地官府对案子的追查一点都不积极,所以都家的损失很大,而且,我魔教各地的弟子都和当地的富商有联系,而各地的富商对都子彦的生意早就垂涎三尺,记恨已久,此次,我不过是利用了人性贪婪的弱点而已。”
“那这个宁子天呢?”
“宁子天,他是一个例外,他这人除了母亲,最爱的就是酒。二十年前,我救了他们母子一命,然后帮他夺回了家产,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沫沫有些惊讶,鬼魅还会出手救人,让她着实有些意外。
沫沫见宁子天总也不出屋,便又坐了下来。
鬼魅坐到她身边,笑道:“是不是有些意外,我怎么会出手救别人?”
沫沫被他一语猜中,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鬼魅吁出一口气,轻叹道:“沫沫,你何时才能对我的印象改观呢?黑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分明,我活了三十岁,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在我接任教主之前,曾经游遍大周山山水水,看到的黑暗,比我们魔教要卑鄙得多,沫沫,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这段日子,能够真正的了解我,接受我。”
沫沫咬着唇,目光黯然,低首说道:“鬼魅,你不要再说了,我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鬼魅沉默不语,片刻,转身向窗外看去,良久,鬼魅坚定的说道:“沫沫,我不会放弃的,你我的相逢,是天注定的,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是谁?”
都府中的宁子天和都子彦显然已经谈妥,宁子天要起身告辞了。
不知为何文祥把玲儿放了出来,玲儿跑到厅堂堵住了宁子天和都子彦的去路。
都子彦的笑容顿时敛去,脸色阴沉的低声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回去!”
宁子天盯了一会儿玲儿,突然惊喜万分的说道:“玲儿,玲儿,你是玲儿吗?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来了这里,怎么会变得如此潦倒,当年我让你安心等我回去娶你,岂知我回家不过两个月,你就不见了,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几句话,不亚于晴空霹雳,炸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目瞪口呆。
都子彦尴尬的沉声问道:“宁公子,你和玲儿如何认识?”
宁子天好像还沉浸在喜悦中,拉住都子彦的手急切的问道:“都兄,玲儿可是在你的家中做奴仆,我来为她赎身,多少银子,你尽管提,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宁公子,如此说来,玲儿与你是旧识了?”
玲儿却用力摇着头否认道:“不,我不认识你,夫君,相信我,我并不认识他。”
宁子天一副震惊的表情,颤声问道:“玲儿,你何时嫁给了都兄,为何我不知晓呢?那我们的孩儿呢?当时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有了身孕吗?”
都子彦顿时惊愕失色,如此说来,文祥不是他都家的儿子,玲儿也没有为他守身如玉。
都子彦身形一晃,期身来到玲儿的面前,出手如电,扼住她的喉咙,恨声说道:“好啊,你这个贱货,居然敢骗我,我为了你冷落了苏雅兰,冷落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想不到,你居然是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了我。”
宁子天做足了戏码,上前用力拉着都子彦的手哀求道:“都兄,有话好说,不要这样,会出人命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只求你放了玲儿。”
都子彦放开玲儿,一把将她推倒地上,冷冰冰的唤着家丁,让他们把玲儿和文祥轰出去。
玲儿哭得昏天黑地,爬到都子彦面前,抱住他的双腿诉道:“夫君,你忘了,我是到了都府才有的身孕,我根本不认识此人,相公可不要听任别人的挑唆,我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文祥他真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没有骗你……”本文只在潇湘书院!
都子彦一脚踹开玲儿,碍于宁子天在侧,都子彦冷着脸说道:“宁公子,玲儿虽然是我的妻室,但她在我危难之际,与家丁私奔,弃我而去,我早就写下休书,与他再无瓜葛了。既然文祥是你的孩子,你就带走吧,只希望宁公子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可。至于这个女人,已经不是我都家的人,宁公子想要怎样,与我都子彦无干。”
宁子天千恩万谢的扶起玲儿,一往情深的说道:“玲儿,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计较,跟我走吧,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我会兑现以前的承诺。”
玲儿一把推开宁子天,厉声叱道:“我不认识你,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出言污蔑与我,夫君,相信我,我真的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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