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痴嘿嘿地道:
“东方兄,我来找我老婆……”
一愣,东方独孤诧异的道:
“你老婆?你老婆是谁?怎会在我这里?”
江小痴大笑道:
“孙琴呀,她是我老婆……”
摇摇头,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我倒没听过孙琴的汉子是你江兄,不过……”
江小痴大叫道:
“我只问你,她在不在这里?”
东方独孤皱眉道:
“在——”
他的话音尚未落地,孙琴已穿着那身绿衫走丁出来,她一看见北地三怪,脸色已是一变,道:
“你们……”
江小痴嘿嘿地道:
“老婆,你汉子来接你啦。”
孙琴怒声道:
“不要脸的死东西,你居然来找我……”
江小痴冷声道,
“老婆跑了,我当然要抓她回来,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江小痴要的女人,她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来。”
孙琴叱道:
“满嘴狗牙的东西,老娘养汉子千百个也轮不到你这个脏鬼……”
江小痴踏前一步,道:
“没关系,我只要逮到你,不怕你跑掉……”
他手法好快,仅是那么一晃,已抓住了孙琴的手,此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出手之快,居然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
但他的手忽然又缩了回来,指尖上已流下了鲜血,他脸上一变,道:
“你——”
孙琴笑了,她手腕上的黄金镯子上有刺,一种细微的几乎连肉眼都看不出来的小刺,那是她的秘密武器。男人若要抓她的手腕,碰到金镯子一定会被刺到,江小痴就是吃了这种亏。
孙琴哈哈两声道:
“要抓孙琴可没那么容易——”
吴汉猛地扑了过来,道:
“我铁手吴汉的手能在油锅里炸油条,能以手挡剑,孙琴,你那点鬼门道,在我眼里不算什么!”
果然,他右手已随着他的话声向孙琴抓去,铁手就是铁手,居然故意往孙琴的手镯上抓去。孙琴也有意要试试他的铁手,看看是否真是人如其名。双方的动作都快,叭地一声,双方已接触在一起,孙琴痛得哇地一声,人已半跪在地上。铁手吴汉果然不负虚名,不但抓住了孙琴,连她手上的镯子都捏扁了。孙琴怒声道:
“放手。”
她的右掌已快速的劈了出去,劈向铁手吴汉的小腹之处,谁知吴汉略略一移身子,手上已加足了力,捏的孙琴那一掌不但发不出,还痛的掉下了眼泪。
江小疾沉声道:
“带走——”
孙琴叱声道:
“姓江的,你最好叫他放了我,否则,你会在三个时辰里没命,那时候,你才晓得祖奶奶的厉害。”
江小痴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脸色不禁大变,只见那只被刺的手掌已红红的肿起来;一缕黑线在掌背上浮现出来,他怒吼道:
“妈的,你那针上有毒……”
孙琴冷笑道: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孙琴是个女人,处身在那么多野男人的世界,如果不防着点,哼哼,岂不天天被你剥光了身子,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江小痴沉声道:
“老吴,将她带过来。”
铁手吴汉的身子才动,耳际已响起东方独孤那冷酷无情的话声,道:
“识相点,放了她。”
大龙堂当家的是何等响当当的人物,虽然铁手吴汉在北地一隅称雄道霸,但比起人家毕竟还差了半截,他激灵灵的一颤,吴汉瞪眼,道:
“怎么,东方兄要插手此事?”
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吴汉,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我说的话绝对算数,孙琴虽不是我的朋友,但,她踏在我的地盘里,你要带人走,哼,最好先问问我……”
铁手吴汉冷冷地道:
“大当家的,北地三怪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你若买帐,咱们还能留点交情,往后碰面还能叙叙旧,假若你硬要插一脚,北地三绝定不饶你。”
寒着脸,东方独孤森寒的道:
“别跟我玩狠的,如果你再不松了孙琴的手,哼,我要你的铁手变成没有手,北地那点气候还吓不倒我们大龙堂……”
铁手吴汉骂道:
“妈的,你狂。”
骂声也不过刚刚甫落,蓦然间一道光影暴闪而来,像划过空际的闪电,那么快速,那么犀利的向铁手吴汉的铁手切来。
喳地一声——
那利刃仅是在闪颤中闪过来,铁手吴汉对自己的铁手太有信心了,居然要硬接这一剑,自信心强的人,往往就毁在那份自信心上,铁手固然练的不畏刀剑,但那也要看刀剑在何人手中,他小看东方独孤,更没想到东方独孤的剑是柄千古难见的宝刃。哇地惨叫一声,吴汉的铁手已与他的手臂分了家,刹时断为两截,血淋淋的挂在孙琴的手臂上。孙琴运劲一抖,那只手掌已掉落在地上。
吴汉惨叫道:
“我的手。”
冷冷地,有如九幽吹过来的寒风,东方独孤道:
“江湖上有很多冤死的,都是那些不信邪的人,你不信邪,才会毁了你的手,这就是告诉你,凡事要三思……”
铁手吴汉脸色惨白,痛的已蹲在地上,破剑李浩急忙将他扶起来,北地三怪纵横北地,何曾有这种惨败的教训,他们只知东方独孤的铁牛角天下无敌,哪想到此人的剑法更是堪称一绝,随随便便的一剑,已断了铁手吴汉的手,江小痴沉声道:
“东方朋友,这个帐北地三怪定会讨回来——”
东方独孤哼地一声道:
“大龙堂的兄弟在乎过谁?又怕过谁?”
不错,大龙堂当家的享誉江湖不是凭着两张嘴叫响的,江湖上能让这位当家的怕过或寒过,至今还没有这号人物,他确实狂,确实傲,也确实有那份可以傲的真本领……
北地三怪是三大狂人,但遇上这位狂的祖宗,那气势的确矮了半截,他们知道自己还差那么一截,破剑李浩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完整者,他掂了掂自己的分量,还是硬生生的咽下了那口气。
忽然,江小痴喝道:
“孙琴,告诉我,你那手毒叫什么名字?”
孙琴哈哈两声道:
“怎么,发作了?”
的确是发作了,江小痴的半条手臂已呈现出一片黑紫之色,他觉得—股隐隐的麻痹慢慢浸向自己的身体,而呼吸更是愈来愈困难,他在北地称雄,也算是用毒的行家,可是,当他暗暗试着将这身毒气逼出体外的时候,他发现以他深厚的内劲,居然发生不了作用,顿时,使这位不可一世的高手产生了无比的恐惧……
江小痴嗯了一声道:
“你说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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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孙琴对这一手毒功似乎相当的得意,那花样的脸上刹时浮掠出一股醉人的笑意,道:
“姓江的,你不是要当我老公么?刚才的威风哪里去了。嗯,想要解药,可以,先给老娘跪着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祖奶奶,我便把沙漠之蝎的解药给你。”
沙漠之蝎这四个字甫落各人耳际,全场的人已为之耸动不已。沙漠之蝎,形红,两头尖尖,一张利嘴其小如针,但,毒却点滴能致人死。虽不会一下子要人命,但发作后,能活命者绝无仅有,除非能适时服下解药……
江小痴颤了颤,道:
“你好狠——”
孙琴冷冷地道:
“天下最毒妇人心,我是个妇人,毒上一点也不为过,你要命,就照老娘的话干,不然,哼,两个时辰内,你准备挺尸吧……”
江小痴脸色苍白,全身抖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北地有枭雄之名,但要他为了活命,向一个妇人低声下气,他的确做不出来。
破剑浩叹了口气,道:
“孙大姐,得人饶处且饶人,我大哥已栽的鼻青脸肿,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念在武林一脉的份上,嘿嘿,何不将解药赐下……”
孙琴大眼一瞪,叱道:
“放你妈的七十二个转弯屁,你那些屁语有哪句是个人话?现在你们求老娘赐解药了,呸,当初你们是何等威风,何等嚣张!若不是大掌柜的施援手,此刻我必然落在你们手里,我请问,你们会饶了我么?说难听点,也许你们早剥光了老娘的衣服,恣情的羞侮,或者发泄你们的情欲,那时候,你们又会饶了谁?”
一席话,说的破剑李浩哑口无言,他们北地枭雄,快意恩仇惯了,更是随心所欲,孙琴若真的落在他们手中,嘿嘿,那后果还真难以想像……孙琴天生一张利嘴,语珠如串,字字有理,连大龙堂兄弟都暗暗赞许……
铁手吴汉咬着牙,道:
“兄弟,别求她,咱们走——”
孙琴冷嗤道:
“走,没那么容易——”
江小痴吼道:
“妈的,你还想赶尽杀绝——”
孙琴冷冷地道:
“脓包必有头,北地之怪断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上我孙琴,大掌柜的,甭说,这三块料一定是奉了老冯的命令来追杀我,他怕我泄了底,给大龙堂送消息……”
东方独孤双目一寒,道:
“也许,那位冯朋友早到了……”
随着他的话声,夜空里传来一阵磔磔的怪笑声,满屋子的人都警觉出这屋子四周有一股浓郁的杀气和危机,大龙堂的兄弟应变的能力好快,他们已在屋子四周分散开来,将各处角落守的死死的,剑刃已随着那快速的动作而亮了出来,寒刃闪动中,一股杀气已弥满开来。
施浪低声道:
“大掌柜的,来人有三十多个……”
点点头,东方独孤立刻下达命令,道:
“硬闯者格杀勿论……”
屋外已传来老冯那独特的笑声,叫道:
“大龙堂的朋友听着,我火焰神君已将这里重重围住,朋友只要放出孙琴那贱货和我那三位朋友,嘿嘿,咱们的事情便从此了结——”
铁雄站在窗口,道:
“老冯,你何不进来说话?”
只听老冯骂道:
“他妈的,你这是哄孩子,把我老冯看成杂碎!老子要是进到里面,好任由你们宰割。我话已挑明,该怎么做全由你们决定……”
施浪看了一下东方独孤,两人已瞬快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施浪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是他们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仅从眼神中,已很快的交换了意见。施浪大声叫道:
“朋友,别在那里吹胡子瞪眼,人五人六的。孙琴是大龙堂的朋友,她只要在大龙堂一亩三分地里,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至于你那三个废料朋友,嘿嘿,只怕要你们派人接他们出去了。”
屋外的老冯听得心神一凛,道:
“老江,你怎么啦?”
江小痴出口的道:
“我中毒啦——”
屋外立刻沉默了半晌,他们似乎没有料到北地三怪会有这么凄惨的局面,凭他们三怪的苗头,居然会败得连退出的机会都没有,这对老冯来说,几乎是不敢想像的事,刹那间,老冯开始重新估计大龙堂的实力了。
老冯讶异的道:
“另两位呢?”
江小痴唉地一声道:
“甭提了,除了李浩还是个好人外,吴汉已毁了一只手,老冯,北地三怪可真栽到家了。”
老冯吼道:
“妈的,血债血还,老子替你们讨回来……”
他似乎十分愤怒,那沉重的吼叫在黑夜里听来更加令人惊恐。只听他在夜影里一阵嘀咕,随着衣袂声沙沙响起,这屋子四周已渐渐现出跃闪的人影。
燕南山大声道:
“原来是红衫队的朋友……”
红衫是红衫队独有的标帜,他们个个穿着红衫,踏着红靴,在江湖上自成一格,是个最没有道义的组合。他们不以杀手自居,却专干一些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们的霸子叫一点红,那手剑法有见血封喉的威力,所以江湖上叫他一点红。此人个子不高,以狠阴出名,与人交手,素以快速的剑法博取人命。老冯能在极抉的时间内,将以狠毒著称的红家队调来,可说是相当的不简单。
屋外的老冯嘿嘿地道:
“一点红咱们是攻……”
一点红已大声道:
“红毛攻左边,黑毛攻右边,白毛由正面攻入,我和冯兄自后面闯进去……”
红衫队的红、黑、白三毛也是响当当的角色,每人手下十余位红衫队高手,个个神勇善战,在江湖上是很令人头痛的一个组合。
空中传来数声夜鸟之声,人已自四面八方朝这里攻来,那冷讽的剑刃声,已破空嗄嗄传来。
包铁头抓起一根大铁棍,吼道:
“兔崽子你们来吧,我倒要看看谁能闯进来。”
他的话声甫落,窗户已叭地一声被刀刃击破了,一个人影已在窗前出现,包铁头握着铁棍却不动,等那人影的刚挺进来,他已一棍挥下,一颗斗大的脑袋已碎裂开来,夜影里传出一声惨烈的长嚎……
随着那个死去的高手身后,四五个红衫汉子已同时拥了进来,包铁头大喝一声,铁棍挥处,已和那几个红衫队的高手激战在一起。
最难支持的是铁雄和云龙,两个人守着大门,那扇门在一声巨响之后,已被十几个红衫队高手冲了进来,两人虽然奋勇善战,毕竟有些慌乱,铁云两人联手并肩的冲杀着,但,还是挡不住敌人攻势。
哈赤愤怒的道:
“妈巴子,我就不信这个邪。”
此人性格激烈,凶猛狠厉,挥起剑来,连着杀伤两个,可是自己肩上也挂了彩,但却无丝毫怯退之意,依照挥剑冲杀。
渐渐的,窗门上已现老冯和一点红那种得意不屑的嘴脸,他俩仿佛在期待最后的胜利似的,目光落在全场,看看每一处攻势。
施浪阻挡攻来的敌人,道:
“大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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