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好,我如果在你铁牛角下击败了你,江湖上就不会说我不如你了,东方独孤,动手吧。”
东方独孤面色一寒,道:
“兄弟,我为我们的交情悲……”
说着,手里已多了一柄闪颤的匕首,那是他随身的东西,他从未轻易用过,他记得这柄匕首是张浩送给他的,张浩曾为这柄匕首起了个名字,称它“夫人”,当初张浩曾语重心长的说过,愿“夫人”能随你一生,象征我们的交情,永远不变,如今,交情已无,他拿出了“夫人”,望着这柄价值不菲的匕首,希望张浩能有所感动,可惜张浩心念已决,这柄匕首对他已无意义。
张浩瞄了“夫人”一眼,嘿嘿地道:
“你想干什么?用匕首和我交手,老友,别太自大了,那样你准死无疑……”
东方独孤深长的叹了口气,道:
“这柄匕首象征我们的友谊,现在友谊已不存在了,要它还有何用,但,我们毕竟有那么段好的时光,张浩,我很重视这段感情……”
匕首已扬起了,刷地一声,他已向左手臂戳了下去,只见血光一涌,那匕首已进入肉中,东方独孤眉头都不皱一下,匕首已拔了出来,然后运劲一震,那柄匕首已断了三截,片片碎落在地上。
而鲜血正如泉涌般的滴在地上。
张浩一愣,道:
“你这是干什么?”
东方独孤大声道:
“昔日有割袍断义的创举,我自认比不上古人,只有用你送我的匕首戳自己一刀,了断我们之间的交情,毁掉匕首,是告诉你,我俩已是真正的敌人了……”
张浩闻言大笑,满脸不屑的道:
“那又能证明什么?你就是割下自己的脑袋,我也不会感激你,东方独孤,这样一来,增加了我取胜的信心,我不相信你挨了一刀后,还能赢了我……”
点点头,东方独孤冰冷的道:
“这一刀已将我俩的感情完全割断了,张浩,你我的友情已无,现在,我要为大龙堂那群死难的兄弟,向你讨回他们的血海深仇……”
说完话,他将那颗创伤的心,硬是收了回来,撕开了袍角的一块衣角,将受伤的手臂扎好,然后,铁牛角已冷厉的扯在手里。
那泛射着冷艳寒光的铁牛角,有如是发怒的慑魂幽灵,厉怖的闪颤着锋利角尖,握在东方独孤手里,威懔的似要杀尽天地间的邪恶和不平。
张浩忽然大笑起来,他终于逼得东方独孤扯出了铁牛角,他曾发过誓,一定要击败这个最可怕的敌手,一定要在对方的成名武器下击败他,他蓦地斜跃起来,斜跃向八角亭旁的那棵树上,在那棵树上,一柄古色的斑斓的长剑斜挂在树上,张浩身子腾空,伸手抓住了剑柄,一道耀眼夺目的光华随着他那滑落的身形而颤闪出来。
碧冷的剑芒,有如空中曳过的寒星。
面对着这柄千古的利刃,东方独孤心里是何等的滋味,他还记得自己和江浪在白陀山作客之时,张浩曾特别展示过这柄白陀山的传家宝刃——血冷神剑,那的确是柄难得一见的好剑,不仅锋利的吹毛断铁,尤有镇邪怯恶的神奇功能,剑若龙吟,寒森冷艳,剑依然如故,而剑的主人张浩如今却已判若两人了。
剑在张浩手中抖起了片片寒光,他面上布满了一片杀机,浓烈的令人惊怖,而双目更是透着那略有讶异的冷光,如一道火炬的瞪着东方独孤,那毒邪的神情谁又会想到他俩的有过过命的交情,有过纯厚的友谊……
张浩斜举长剑,挥洒的长剑,已瞄准了东方独孤的眉心,厉声道:
“动手吧,我不会对你客气。”
那柄千古利刃挟着一道冰冷的剑气,有若空隙余光一闪,那么快速而疾射的向东方独孤一穿而来。
铁牛角在急切间抛空而去,颤闪着余芒,已迎向对方这狠厉的一击,双方的兵刃都是在快速的跃动着,接触刹那,又自另一个角度向对方的要命处攻击。
铁牛角在旋荡中如蜜蜂般的向张浩扑杀,张浩似乎早已熟识了铁牛角的旋进弧度,每当铁牛角追击扑杀的顷刻间,他就能把握住瞬间的移动,而避开了那危急间的一击,显然,此人对铁牛角的路数太熟了。
而他的剑法又犀利的令东方独孤有如陷入旋涡之中,每每在避开铁牛角的攻杀之后,紧随着他的剑又穿越着空隙向东主独孤猛劈而来。
蓦然间——
东方独孤冷声道:
“你是摸透了我的路数——”
张浩哈哈大笑道:
“我说过,有我就没有你……”
话语未落,铁牛角蓦然间往地上掷去,叮地一声,地上溅起了一片泥沙和尘雾,张浩似乎没有想到东方独孤会气的将铁牛角砸向地上,正在微怔间,铁牛角如被鞭的蛮牛似的,忽然自地上弹起来,夹着一声风啸,嗖地向张浩疾射而去。
这一着太令张浩意外了,而铁牛角出击的路数与他熟悉的路子完全不一样,其势不但劲疾,更是歪歪斜斜,没有一定的路数,眨眼间,已临近张浩的眼目之中。
张浩颤声道:
“你……这是——”
他的剑迅快的劈过去,当然声中,铁牛角已滑进他的胸前,他骇惧的一声尖叫,移形换位,虽然应变迅速,但,一阵剧痛已刺入人心里,一片血影随风洒起,破碎的衣衫和着血渍在半空中飘舞,显然铁牛角已伤了他的肩骨,他在痛哼中,长剑已叮地落在地上。
苍白的脸色中,带起了无比的恐怖,双目瞪的如铜铃,望着昂立在面前的东方独孤,惨声道:
“我还是不如你……”
倏地——
空中响起一声冷笑,道:
“你是不如他,可是,如果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那就强过他了,张浩,你说对不对?”
暮色中,只见一个全身青衫的青年汉子如玉树临风似的,双手背负于身后,面上挂着那一抹永远让人不解的笑意,张浩精神似乎一振,剧烈的痛苦立刻减轻不少,他急忙抓起了地上的长剑,道:
“江浪,你来了。”
江浪——面上略略一敛笑容,道:
“别忘了,咱们是好兄弟,这么大的盛会,我能不来么?有你就有我,也有东方,三位好朋友,六七年没见了,哈哈,真想不到却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江浪,你真把我当朋友么?”
江浪嘿嘿地道:
“那要看你是什么态度了,如果你按照我和张浩给你安排的计划行事,嘿嘿,咱们还是好朋友,永远肝胆相照,生死与共……”
东方独孤心里一阵难过,苦涩的道:
“如果世间有东西代替咱们这份友谊,我真愿意试试,可惜,你俩破坏了咱们之间的交情,摆了大龙堂的道,让我那些患难之友死于非命,死的难以瞑目……”
江浪哼声道:
“若不是你的运气好,那次断魂谷就应该完全了断,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惜我们的计划不够缜密,在攻杀的步略上,有一缕疏忽了,否则,决不会有今日的后果……”
心在痛,身在颤,东方独孤怆然的道:
“真想不到我的好朋友是这样的恨我,恨的居然想杀我,假如我做人真的那么差,真不如一头撞死。”
江浪面上有点羞涩,嘿嘿地道:
“你为人不错,可惜锋芒太露,跟你交朋友,有种永远出不了头,处处不如你的感觉,兄弟,你明白,长久在别人压制下受委屈,不如一刀解决算了,这就是我和张浩要设计你的原因……”
张浩紧紧的抓起了剑,沙哑的道:
“江浪,还跟他噜嗦什么,干了他,啥事都没了。”
江浪眉头一皱,道:
“你这个人就是不会动脑筋,跟大龙堂的主动手,哪需要咱们亲自动手,你所以会受伤,就是太急功近利了,咱们已计划了很久,总不能每次都失败……”
张浩傻愣愣地道:
“我不懂……”
江浪深沉的道:
“待会儿就懂了,眼下有几位朋友早已等不及了,他们恨的不能一口将我们这位大龙堂之主吞进肚子里,有那么多朋友抢着要会会他,哪还需要我们动手……”
东方独孤此刻真是凉到了心底,他猛然醒悟,江浪是个可怕的对手,他表面看起来温顺和善,骨子里却是个真正阴狠毒辣之徒,一切都按照计划行事,张浩固然忘义背友,却比江浪单纯多了,他长吸口气,道:
“江浪,你还叫别人来对付我……”
摇摇头,江浪嘿嘿地道:
“不是我,是我们那位合伙人百胜客怕张浩解决不了你,特别请了唐门五位好汉,务必要将你除去,兄弟,别怪我们不够意思,只怪你锋芒太露了。”
随着他的话语五条健硕的汉子自远处缓缓行来,这些人仿佛胸有成竹,个个悠闲似无事之人,但随身兵刃却隆隆鼓起,每人目光里都散射着一股阴毒和狠厉。
在他们身后,却有七八个汉子推抬着一个大铁笼,里面装着一只大黑熊,朝这里快步而来,张浩望着那只铁笼一怔,道:
“这是干什么?”
江浪哈哈地道:
“这是百胜客为我们大掌柜准备的囚笼,只要将他往笼子里一关,嘿嘿,咱们这位大掌柜就永远在江湖上除名了,张浩,你再看看笼子里有什么?”
张浩朝大铁笼一望,讶异的道:
“铁毛熊——”
那硕壮的黑熊是唐门饲养的巨兽之一,唐家中人都叫它黑爷爷,是个久经训练的天王巨熊,掌爪锐利,血盆巨口,一双黑眼珠更是泛射着噬人的冷光。
唐家的五个汉子已一字排开的站到了眼前,十余道目光全落在东方独孤身上,其中唐标是这群人的首领,唐鹤、唐昭、唐亮、还有唐洪,五位兄弟在唐门负守护唐门之责,今日五兄弟置门于不顾,而千里迢迢的赶来这里,可见百胜客西门一雄可费了不少心血。
唐标全身黑袍曳地,短小精悍,双目一转,目中透出一股子杀意,瞪着东方独孤嘿嘿地道:
“这位就是西门当家最头痛的东方独孤?”
江浪嘿嘿地道:
“不是他会是谁?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东方独孤,唐兄弟,今日如果你们五兄弟将我们的大掌柜给摆了道挺了尸,嘿嘿,唐家在江湖可真露了脸……”
江浪吹捧之下,唐标并没有显的很高兴,他是个城府很深的老江湖了,虽然是很有把握的事,但他却知道今日的对手绝不是普通泛泛之辈,要赢取这一仗,老实说,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他冷洒的道:
“露脸不露脸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位东方朋友的兄弟却怎么没一块来,否则,嘿嘿,那可真是一网打尽……”
虽然是老江湖了,毕竟那股傲气冲昏了头,他对唐家兄弟的武功太有信心了,如果他们真的见识到大龙堂那帮子热血沸腾的好兄弟,这句话只怕他说不出来了。
鼻子里重重的一哼,东方独孤道:
“江浪,这就是你安排的人手?”
江浪大声道:
“听听,唐兄弟,别人可没把你们五兄弟放在眼里,大掌柜眼宽手粗,仿佛你们哥儿几个太稀松平常了。”
火上添油,这一着最能激起敌手的火气,唐家五兄弟一向自负惯了,哪能经得起江浪添油加醋,五道人影一分,手中各自多了一块绳网。
唐照暴吼一声道:
“大掌柜,我们要领教领教铁牛角的威力……”
东方独孤心底忽然一沉,那五片用合金穿织成的网子,正是铁牛角的克星,铁牛角靠旋摆射砸伤敌,讲究的是速度和弧角,若遇上五人手中的合金网子,那威力只怕发不出来。
东方独孤紧抿着双唇,目中寒光一盛,道:
“来吧,不怕死尽管上。”
唐标大喝道:
“把铁毛给我放出来。”
原来那只黑熊的全身体毛,已被唐家给漆上一层胶漆,上面覆上沙子,使它的身子变的刀枪不入,那七八个推笼子的汉子一听唐标话,立刻一拉铁栅,那头黑爷爷,双脚一蹬跃出了笼子,张咧着那张可怖的大嘴,挥舞着那两只大手,迅速的向东方独孤扑来。
别看这头名叫黑爷爷的大熊体骼巨大,行动却快速之极,大手掌左右开弓的煽向东方独孤的身上。
东主独孤身子一斜,一脚踹在那头黑熊的背上,哪晓得这头黑熊壮的像座山,纹丝不动的反扑过来,一巴掌敲在东方独孤的背上,痛的他眉头一皱,背后衣衫尽碎,还有五道深陷的爪痕,并流下了道道血痕——
唐标面上笑意一涌,道:
“黑爷爷,干的好。”
那只熊仿佛听得懂人浯似的,一声长鸣,又扑了过来,东方独孤一跃而起,闪向左侧,谁知唐门五兄弟俱同时—声大喝,手中巨网已将四个方向全部挡住,他们的网子居然能连结在一起,四面网子堵住了东南西北,而东方独孤便被这层网子困在当中,而那头熊在网子里更具威力,逼得东方独孤唯有闪避。
蓦地里——
东方独孤的身子猛地一个下沉,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泥沙,照准黑熊的双目洒去,这一着出乎巨熊意料之外,双目顿时闭了起来,手掌不停的揉它的双目,而东方独孤借这瞬间的空隙,铁牛角已电闪般的自手里穿飞出去。
那劲急的去势,带起一声风啸,噗地一声,锐锋的角刃已穿进那头熊的腹中,铁牛角如钻地鼠似插进一半在熊的腹内,大熊惨叫一声,已张牙舞爪的倒在地上,翻滚,喷洒的鲜血如溅起的水珠,向四周喷射。
唐亮手中巨网一收,吼道:
“铁牛角已射在黑爷爷身上,他已没了武器,兄弟,别客气,咱们看看谁先剁下这小子的头颅一一”
唐家五条汉子眼见东方独孤力搏巨熊,运用技巧将黑熊击倒,暗中也十分震骇,但,当铁牛角嵌在巨熊的身上后,他们立刻暗暗欢喜起来,江湖上最能代表大龙堂的就是这只铁牛角,多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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