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满脸不屑的笑道:
“他还有那个能力么?你不瞧瞧他现在那个样子,只怕已挺了一半的尸了,张浩,给他一剑,太便宜他了,想想看,咱们在他的压制下,受尽了委屈和不平,忍辱负重多少年,只见他一个人威风八面,笑傲江湖,而我们呢?你只守白陀山,我躲在奇崖洞,当初咱们说过,只要东方独孤在江湖上一天,咱们就不踏入江湖一天,现在咱们总算熬出头了,总算在江湖上露脸了,这多年的窝囊,多年的气怒,难道一剑宰了他就能解了恨么?……”
愈说愈气愤,愈愤愈生气,一张脸已随着他的语声而变得铁青,心里的恨火和仇视令他有些丧心病狂,他只觉得此刻一剑宰杀了东方独孤,根本解不了他心头隐藏的多年之恨。
张浩寒惧的道:
“你要怎么样才能消了心头之恨?”
江浪眼中火焰一样的恨意一闪,道:
“他是个名人,是个人人都知道的大龙堂之主,让他一刀毙命,在江湖上了不起轩起一阵轰动,不久,人们就会忘了这件事,而我要干的却是让人家永远忘不了,只要东方独孤一天不死,人们就不会忘了这件事,那个时候,人人都会知道,江浪和张浩是唯一制服他的人……”
愣了一愣,张浩讶异的道:
“你不要他死……”
江浪阴沉沉的道:
“咱们断了他的手,剁了他的脚,让他生不如死,天天爬着在乞讨那口饭,然后,咱们在他头上脸上,刻着咱们的名字,说是我俩干的,张浩,你说,江湖上的朋友,只要有人看见这小子,是不是立刻会想到我们……”
张浩浑身起了一阵冷颤,只觉自己的头隐隐的发麻,这惨绝的手法,厉酷的惩罚,也唯有江浪这种人想的出来,他渐渐有些不安的道:
“老江,他毕竟跟咱们朋友一场……”
江浪面上一寒,冷冷地道:
“朋友,如果真是咱们的朋友就没有今天这种结果了,别忘了,他自我独霸江湖,逍遥的当起老大,可曾想过咱们是他的朋友,今天,他落在咱们手里了,又讲起朋友的义气来了,呸,别他妈的信那门子邪——”
狼毒之心,虎豹之肠,此人的心境真是冷厉的可以,张浩忽然对这位朋友有所顾虑了,他忽然想到,如果有朝一日,他也用这种方法对付自己,那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他像伴在一只狐狸身边一样,永远探不透他的心怀……
张浩叹了口气道:
“随你吧,反正我都听你的……”
他忽然想通了,在这节骨眼上和江浪去争辩已是无益,反正事实业已造成,悔矣恨矣,却已没有用了。
江浪狠声道:
“先剁了他的脚——”
剑已缓缓的举了起来,目光子瞄准了东方独孤的右脚,他很清楚人体的组织和构造,右脚是支撑身体的主干,如果先切了他的右腿,嘿嘿,他再有本事也难发挥了……
猛然间,一双眼珠子睁开了,在那血丝密布的眼珠子里,泛射着一股逼人而令人寒惧的怒光,张浩面对着东方独孤那逼人的眼光,不自觉的退了一步,道:
“你……”
江浪怒叱道:
“怕什么?这不过是油灯将尽的一点余威而已。”
艰涩而沙哑的喝了一声,东方独孤有气无力的道:
“江浪,你是个狼心毒子,见利忘义的贼子,只要我东方独孤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活活剥了你的皮……”
仰天一声长笑,江浪吼道:
“妈的,临死还要嘴硬,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光了,还轮到你来发狠,朋友,滚你娘个蛋吧——”
剑光在空中一闪而没,此锋刃已斜劈而落——
东方独孤双目一垂,他连移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能避开这迅疾的一剑,那只右腿已面临了剁断之厄……
忽然—一
半空里响起一声尖叫,一缕剑光和着一道身影如穿杨之箭般的劲射而来,当地一声,架开了那急落的剑刃,而一个满衣的少女已扑到东方独孤的身边,厉声道:
“好恶毒的小人——”
“黄玲——”
张浩脱口叫了起来,精武堂的黄玲居然在这个时候赶来了,黄玲挡住了东方独孤,满面寒霜的又道:
“真想不到,你俩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江浪面上露着一股愤愤之色,嘿嘿地道:
“黄玲,这是我们和大龙堂的事,与精武门没有牵扯,你是聪明人,立刻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黄玲的脸色苍白,不屑的道:
“披着人皮的畜牲,你们还称兄道弟,把他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东方独孤何处得罪你们了,平时,你们肩贴肩,背靠背,现在翻脸了,连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了。”
江浪嘿嘿地道:
“也好,你教训的极对,黄玲,道上的朋友都说你为了这杂碎和辛公子解除婚约,看来传言不会假了,嘿嘿,你俩既然要做同命鸳鸯,我们就成全你。”
黄玲冷冷地道:
“来吧,看看黄家的人会不会怕你。”
她眼见东方独孤伤的那么沉重,心里真是又怜又疼,而胸中那一团怒火更是愈燃愈盛,此刻,她只觉那股子怒愤难以遏阻,恨不能立刻手刃了这两个人……
张浩轻轻推了一下江浪,低声道:
“兄弟,咱们犯不着和精武门扯上梁子。”
冷酷的面上有一抹阴沉的笑意.江浪淡淡地道:
“你真他妈的猪脑袋,这妞跟咱们那位朋友是穿—条裤子的,你现在就饶了她,精武门也不会感激咱们,眼下咱们似乎不需要和她客气……”
说着,向张浩施了个眼色,又低声道:
“我对付那妞儿,你去宰那杂碎——”
张浩哪能不遵命,他一向听惯了江浪的,闻言后果然挺着剑向躺在地上的东方独孤冲去,黄玲眼见这两大高手向自己逼来,心里的确有些震撼,他晓得对方是存心要置东方独孤于死地,心一横,知道此刻不拼命是不行了,唰地一剑向冲来的张浩劈去。
幻颤的剑刃,居然威劲十足,将张浩逼退了。
江浪睹状不禁怒叱道:
“妈的,这娘们,我逮了你,非把你剥个精光,让那杂碎临死前看看他心里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德性……”
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如一缕急闪的轻风,斜侧里挥剑洒了出去,张浩也借这空档,挺剑向黄玲的背后划落,黄玲前后受敌,心里顿时慌乱,她武功虽然不错,但要和这两大高手相较,她确实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此刻能勉强支持除了那股精神的力量外,就是在拼命,江浪的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张浩更加火上加油,给了她更大的威胁——
黄玲愤愤的道:
“好,咱们大家都不要活了。”
她很清楚自己决支持不了多久,对张浩背后攻击的一剑根本不予理会,身子只是向前挺了挺,而全心全力的搏杀面前的江浪。
颤烁的剑刃在电光石火间洒了出去,江浪的功夫毕竟较黄玲高出了许多,一刹那急泻的身势,移身避开这致命的一剑,挥起左掌一掌将黄玲手中的剑给拍落了,黄玲啊地一声,身后已响起张浩那破空的剑声,她想闪避,可是心里却在想着:“既然我救不了东方独孤,不如挨上一剑,干脆死了算了,也免得受活罪——”
哪知张浩却突然硬将手中之剑撤了回来,他叹道:
“我下不了手。”
要知张浩天性并不是真正很恶毒之人,他完全受了江浪的蛊惑才昧着良心干下这档子事,此刻要他杀死一个如此美丽聪慧的少女,他当真是举剑难落——
黄玲绝了活念,双眸索性闭了起来,哪知张浩的剑并未落下,江浪却已伸手点子她的穴道,她杏目圆睁,愤愤的瞪着江浪,道:
“你要干什么?”
江浪面上忽然露出一丝狰狞之色,道:
“我要那个杂碎在临死前,看看你这美貌如花的情人全身长的什么样子,这叫作作鬼也风流吧——”
嘴里说着话,伸手已去撕黄玲的衣衫,唰地一声,黄玲那身黄衫已被撕下一大片来,吓得黄玲面色苍白,尖声大叫道:
“姓江的,我死了都不会饶你……”
张浩只觉心底泛起了一阵颤抖,一颗心忐忑跳动起来,他只觉江浪这种手段与自己原先的设想有着极大的距离,这种卑劣的方式令他十分厌恶,他冷冷地道:
“老江,别胡来。”
江浪哼地一声道:
“别跟我噜嗦,先把那杂碎弄醒,让他看看黄玲光着身子的样子,是不是比想像中还要好看。”
这一着还真阴毒,他要在东方独孤的面前羞辱黄玲,这不但能伤了黄玲,更刺伤了东方独孤,多么恶毒的招数,张浩激灵灵的颤了颤,道:
“这过份了……”
黄玲眸中渗出了泪水,颤道:
“你何不杀了我……”
江浪仰天畅笑道:
“杀了你太便宜了,凡和这杂碎在一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留着,要干就斩草除根,永远不留后患……”
黄玲恨声道:
“精武门会替我报仇,我哥哥会宰掉你。”
江浪鼻子里透出一声冷哼,不屑的道:
“放眼江湖,我江浪只怕一个人,那就是东方独孤,如今他已倒下去了,像个死猪一样,就凭精武门那点道行,嘿嘿,还没放在我眼里……”
他见张浩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心里登时有股子莫名的怒火,跨前二步,狠狠的在东方独孤身上蹬了一脚,那沉重的一脚,蹬在东方独孤身上,痛的他闷哼了一声,从晕昏中立刻醒了过来,在朦胧的眼前,只见江浪满面杀气的望着他,他冷冷地道:
“江浪,念在往昔的情份上放了黄玲……”
江浪哈哈大笑道:
“休想,杂碎,你心疼了,看看她那副贱样子,人虽然长的还蛮好看,可是居然在咱们大伙前脱衣服了,嘿嘿,杂碎,这就是你的女人……”
东方独孤闻言大骇,勉强的扭过头去,这才看清黄玲已被按倒在地上,那袭黄衫已被撕了一大片下来,露出鲜红的肚兜,雪白的肌肤,看她那种羞愧欲死的样子,的确令人又怜又痛,东方独孤的心几乎都碎了,他只觉那股子浓烈的怒火自心底升起,吼道:
“江浪,你不是人……”
江浪嘿嘿地道:
“心疼了,杂碎,我要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个精光,在你临死之前,让你看个够,免得到了阎王老爷那里喊冤……”
东方独孤恨声道:
“江浪,你恨我、折磨我、羞辱我、砍了我、剁了我,我都不怪你,但,不要侮辱一个纯洁的女子,你要知道,女人的名节比生命还重要,别做的过火了……”
江浪嘿嘿地道:
“少他妈说的那么漂亮,黄玲在我手中,我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有种的起来,过来救她呀。”
黄玲泣道:
“东方大哥,别求这畜牲,他总会有报应的……”
江浪跃过去,伸手将黄玲另一半衣衫扯了下来,此刻,黄玲上身几乎全露出来了,除了那件红兜之外,几乎已无物可以掩遮着身体,她真是愧羞的嘴唇颤抖,双眸里抹着绝望和灰白的痛苦,一行泪如串串珠子样的流下来,颤声道:
“你……”
东方独孤的身子动了动,仿佛要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爬起来,可是此刻的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份焦虑和愤怒使他仰天大叫道:
“妈的,江浪,我要杀了你……”
他的心已被江浪的兽行片片撕碎,那过去的友情,却换来如此狠毒之心,这就是交朋友的代价,他恨的连嘴唇都咬破了,双手紧紧的握着,暗暗的抓了两把泥土,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向江浪扔去。
那散洒的泥屑在半空中飞扬,江浪决没想到他还有余力作临死前的挣扎,在一愣之下,眼睛里已被那蓬泥沙沾上,他只觉眼睛一痛,只觉眼里有颗沙子在里面,刹那间,眼泪如迸裂的水流般涌出来,痛的他居然无法睁开眼睛,他怒吼道:
“张浩,我眼里进了沙子,快帮我吹吹……”
张浩一震,一柄剑已向东方独孤劈去,他以为东方独孤扔出那把泥沙之后,一定会随着扑来,哪想到东方独孤拼命一掷之后,已寂然不动,这才晓得东方独孤已是拼尽全力,再也没能力动手了。
剑光一颤,那一剑已斜着落下,东方独孤此刻连翻身的力气都投有了,哪还能闪避开这—剑之厄,突然,叮地一声,张浩只觉手臂一振,那击出的剑刃居然被震开了,他心里一震,霍地退了二步,满面惊异的道:
“谁?”
要知张浩功力决非泛泛,而对方仅用一根小树枝将他那七成的力道击歪了,仅这份内力已是令人惊骇了,他这一叫,江浪还在揉着眼睛,闻声立刻一懔,顾不得眼里的沙子,回身斜移,问道:
“怎么啦?”
张浩变色道:
“有人……”
黄玲厉声道:
“大龙堂的兄弟赶来了,我看你俩死定了……”
江浪厉声道:
“来吧,看我宰了他们……”
哪知他的话声未落,耳边已啪地一声,被一片树叶击在面颊上,只痛的他哇地一声,叫道:
“他妈的——”
在他耳际已传来清晰的话声道:
“立刻给我滚,否则我要你死在这里……”
这话声那么威猛和有力,他只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个能以树叶伤人的高手令他寒惧,而入密传音的至高内劲更是仅止于传闻,他面色惨变,道:
“张浩,走……”
两个人哪敢停留,双双跃身疾去,迅快的跑了。
黄玲忽觉身上的穴道被解开了,她羞急的急忙将地上的衣衫拾起来,遮住那裸露的身子,哪晓得耳际已响起了一个苍老的话声道:
“穿上它——”
一件灰蓝的袍子已送到她的面前,她面色在苍白中透着红晕,急忙接过来将那件蓝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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