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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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杀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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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点头,苟夫子得意的道:

  “这女人不同……”

  仇血虹冷冷地道:

  “女人就是女人有何不同——”

  哼,色魔苟夫子阴沉的道:

  “她不同,她叫雪娘……”

  东方独孤闻言一震,那个令他伤情的女人,居然会投靠了一个玩遍女人的色魔怀里,他忽然想到了孙琴,她是个最会玩弄手段的女人,她一定知道自己和雪娘有一层微妙的关系,故意用这法子对付自己,此女真毒,毒的会让人气疯了,但东方独孤毕竟是个不凡的人,他仅是长吸了一口气,道:

  “雪娘的确很值得你为她拼命……”

  苟夫子神色一冷,道:

  “可惜老夫在喝别人的洗脚水……”

  凝重跨出了一大步,东方独孤冷煞的道:

  “一个女人的圣洁不容许你这个只知摧残女人的人羞辱,姓苟的老混蛋,你今日不会有机会活着……”

  苟夫子大吼道:

  “呸,我还想剥你的皮呢。”

  此人年纪虽然不小,火气还真不小,粗噪的嗓音一响,庞大的身影已飞冲的扑了过来,仅是大袖一挥,一道掌影已拍了过来。

  “好。”

  旋身一移,东方独孤已变了个方位,右手在闪动中,运功向苟夫子的背后,两人都是以快制快,交手间,已交换了十余掌。

  东方独孤年纪虽轻,功力却绝不含糊,居然进退自如,苟夫子虽然功力深厚,—时还讨不了好处。

  在旋荡的掌影中,砰砰两声,两个一分即合,又互相交错在一起,突然,苟夫子蓦地往后一退,道:

  “慢着。”

  略略一怔,东方独孤道:

  “干什么?”

  苟夫子嘿嘿地道:

  “久闻铁牛角天下最厉,老夫要见识见识。”

  东方独孤不屑的道:

  “那样你会死的更快……”

  苟夫子手里忽然多了一根银箫,嘿嘿地道:

  “试试看吧,也许它不如我的夺命箫呢——”

  随着扬起的银箫,空中响起一缕颤闪的音符,那七孔银箫竟然在抖擞中发出一种慑人心魄的怪音。

  东方独孤哈哈地道:

  “真想不到一个大色魔还是玩箫的大行家——”

  寒利的锋刃一展,铁牛角已握在手中,那浑圆的锋刃,闪颤出慑入的光芒,薄薄的弧度,立刻令苟夫了全身都纠结起来,好一个怪异而厉毒的兵刃。

  苟夫子突然凝重起来,在脸上,再也看不见一丝嬉皮笑脸之色,他是个识货的大行家,什么的凶狠利器,只要进入他的眼里,人就知道此器可否易与,心里一沉,那枝银箫已闪了起来。

  半晌,他冷涩的道:

  “你注意了,我的银箫也不好惹——”

  的确,七孔银箫不是善与之物,当他握着银箫斜斜举起之际,那七孔之中,居然会笃地一声,在弹簧声中,那枝箫孔中,忽然冲出七根尖刃,箫孔中藏了利刃,这种兵器在江湖上根本是少之又少,见不多见。

  东方独孤心里忽然一阵振奋,他与人交手已不下百余次,会过的兵器可说是各具形式,但却没见过这样怪异的武器,他嗯了一声道:

  “好怪的箫……”

  苟夫子嘿嘿地道:

  “我让你开了眼界,它威力更大……”

  一缕银闪的亮光倏地划了过来,在冷凛的风声中,东方独孤只觉寒芒射体,无比的杀气,随着那闪颤的箫影攻了过来。

  东方独孤顿时知道眼前的苟夫子是个可怕的敌人,他不但有一身令人震颤的武功,还有一枝能杀人的利器,七个箫孔,七只寒刃,江湖上这种兵器并不多见。

  铁牛角在光晕抖动中挥了过去,两种兵刃在疾速中碰在一块,砰地一声,铁牛角已被震了回来,东方独孤的手臂一阵发麻,道:

  “好功力!”

  苟夫子的面上有阵死灰的难看,他自认自己武功天下无敌,可是遇上东方独孤,居然硬将自己的攻势给封了回去,心里一震,箫影幻化成数十道银光,瞧着东方独孤连着攻出一十七招。

  这十七招全是致命的杀手,那七道锋刃像魔鬼的利齿,那么凌厉无情的攻向东方独孤,两大高手各具优劣,动起手来,只见两道旋转的影了,起落间互不相让。

  蓦地——

  一道光影穿进了箫影之中,那是铁牛角划起的一道大弧,苟夫子挥箫疾退,但,胸前一大片血肉已被铁牛角划了下来,鲜血如雨般抛下……

  苟夫子惨声道;

  “妈的,你好狠——”

  他的话声一落,空中响起叮然一声,七道刃光由那银箫中弹出,像七颗闪烁的星星,自七个不同的方位忽然射向东方独孤的身上。

  施浪大叫道:

  “小心。”

  东方孤独哼了声,铁牛角握在手中忽然一个大旋转,身子在飞舞中,铁牛角像磁铁般的将那七只小刃全吸在铁牛角上。

  他猛地大叫一声,道:

  “滚!”

  那七只小剑贴在铁牛角上忽然脱空射去,苟夫子还没来得及退身,已惨叫一声,七柄锋刃已全部射进他的身上,他连滚带爬的翻倒在地上,死状当真好惨。

  自己的暗刃射穿了自己,苟夫子做梦也不会想到有这种下场,颜老三看的心神俱丧,拔腿就跑,道:

  “老钱,快退——”

  他跑的还真快,几句话间,人已在数丈之外,钱八爷的行动也不慢,颜老三的话声一出,他也跃起身子迅快的退后着,那绝顶的武功,玄妙的招式,实在令这两个自认功夫不错的人,心寒胆颤,他们知道凭借两人之力,决不是东方独孤的对手,何况,他手下那么多高手尚未出手呢。

  东方独孤冷厉的道:

  “跑,你俩跑得了么?”

  铁牛角在空中那么一个闪颤,带起一道弧光,已深深的嵌进颜老三那奔驰的身上,在他背脊上留下一个大窟窿,惨叫一声,人已仆倒。

  钱八爷只觉眼前一花,颜老三已命丧当场,就在他面前仆倒,他寒惧的一刹那间,道:

  “老三。”

  当那刚刹住的身子还没有翻激下来,铁牛角已带着啸声自斜侧里旋飞而来,他大叫一声,运起双掌猛拍出去,那是在无可闪的情形下,强力劈出,在惨叫声中,他那两只手掌已被削了下来,而铁牛角已鸣地—声,已飞回到东方独孤的手里。

  他缓缓掏出一块白色手帕,揩拭着铁牛角锋刃上的血渍,那稳定而飘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钱八爷颤声道:

  “你好狠——”

  淡淡地一笑,东方独孤道:

  “武林能延续数百年,能维系这份精神的原动力,就是江湖上那份义气,它是无形的,却有着稳定的精神维系着武林的道统,你和颜老三都是江合会的佼佼,原本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领导者,尔今,你们妄想推翻这个道统,破坏江湖间的义气,仅这点,你们就该死……”

  钱八爷挥舞着两只断臂,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马帮主与你并不是朋友——”

  点点头,东方独孤嗯了一声道:

  “不错,我们不但不是朋友,还是敌对双方,可是江湖间的义气却留存在每个江湖人的心中,谁都不能破坏它,更不能不尊敬它——”

  钱八爷惨笑道:

  “你是谁呀,武林正义的维护者……”

  说着人已在惨笑声中,踉跄的往外跌爬着——

  马魁激动的道:

  “大掌柜的,谢谢你。”

  挥挥手,东方独孤道:

  “算了,我只是尽一份武林人物的力量,咱们再狠再厉,决不能忘了江湖上那份人人该尊敬的义气……”

  一席话说的每个人都心情激荡,仿佛在刹那间,天地间充塞着一股浩然之气,的确,人若失了义气,整个江湖的秩序会荡然无存,天地间哪会有真理……

  茫茫天地间,抹上一片苍茫之色,大龙堂的兄弟在东方独孤的率领下,踏着沙沙的步声往前出发……

  马魁挥着手,含着泪,道:

  “东方兄,有朝—日,我会报答你……”

  挥挥手,双方的距离愈拉愈远,远处仅有那飘渺的影了,和空际拂过来的风啸,又是一天过去……

  还是那棵老树,有数人环抱的古柏,依旧插天入云的耸立在那里,远远的,那粗壮纠结的枝臂在空中摇曳,苍劲的树干有种稳定的结实感,它象征着强壮和粗迈,也表征着它的古龄和成熟……

  东方独孤心里忽然有股子近乡情怯的畏缩,他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自己便是围绕着这棵古柏玩耍、捉迷藏、抓蝉儿,或是树底下乘凉听故事,虽然那些都是很久远很久远的老故事,依然还是那么清晰的在他耳际回绕,他抚望着古柏的树皮,道:

  “五年没回来过了。”

  施浪站在他身后,低声道:

  “大掌柜的,咱们到府上拜会老夫人……”

  东方独孤叹息道:

  “我真有点不敢回家……”

  一怔,施浪道:

  “为什么?”

  苦涩的咽了一下口水,有若苦汁那样酸涩,东方独孤道:

  “我娘养子我这么多年,为人子女没有尽一份孝道,而让她老人家每日担惊受怕的,唉,我真不孝啊……”

  施浪也叹了口气道:

  “大掌柜的,你比起我们这些人还是强多了,至少你还有个家可回,而我,唉,终年在江湖上打滚,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安身,这种流离失所的日子,说来真辛酸……”

  拍拍他,东方独孤道:

  “别难过,先到我家坐坐,我娘把你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她老人家见了你们一定很高兴……”

  云龙不愿触及这份伤感,道:

  “兄弟们去呀,咱们拜会老夫人去……”

  斜阳辉照下,那一对石狮子虽然历经年代的剥蚀,还是那么威武的雄踞在大门两旁,高耸的门楼上,写着“永福楼”三个大字,苍劲有力,这就是珠宝世家东方家的祖厢。两扇大门,各有着两个粗约人臂的铜环,四周静荡荡的,连一条人影也没有一—

  东方独孤望着自己的家门,心里忽然涌过一阵酸楚,日日在江湖上奔波,已有五年没有回过家门了,虽然环境依旧,儿时的种种记忆尚在眼前飞闪,可是终究还是有丝陌生感……

  哈赤上前道:

  “我去叫门……”

  他用手在铁环上敲了几下,咚咚地响了起来,东方触孤心里一沉,昔日的车水马龙,客来客往的情景已不复见,尔今冷清清的,连守门的家丁都不见一个,人世间的变换,当真是时事多变化,岁月不饶人……

  敲了半天门,始终不见人出来,过了半晌,那两扇大门缓缓的拉开,只见一个黑衫的老家丁,佝楼的身子,老迈的探下头来。他一眼看见门外站着六七个威猛的汉子,吓得急忙要关上门,东方独孤已跨过去,道:

  “阿火伯,你不认识我了?”

  那老汉阿火伯全身泛起一连串抖颤,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的望了望东方独孤,敌意慢慢地减少了,高声道:

  “是少爷,是你,少爷……”

  他显的相当激动,目光里浮掠着一丝泪影,握着他少主人的手,朝屋子里拉扯着,道:

  “进来,少爷,回家呀……”

  东方独孤难过的道:

  “阿火,这是怎么回事……”

  他跨进大院中,只见满园的花树已没有昔日的旧观,枯叶飞闪,花木俱枯,那院子显然已很久没有打扫了。阿火抹抹眼中的泪水,道,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五年了,五年来老夫人已哭瞎了眼睛。她每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想见,天天敲着木鱼,念着佛经,日夜盼望你快回来……”

  这些话像空中的闷雷,一句句的敲进东方独孤的心里,他心如刀割的叹了口气,道:

  “娘……”

  他握着阿火伯的手,惨声道:

  “快带我去见娘……”

  他们跨过大厅,沿着厅后的长廊,转进那间书房,轻碎的木鱼声,已清晰的传了过来,东方独孤耐不住心里的激动,推开那道门冲了进去。在香烟袅袅中,他看见母亲灰白的背影,左手敲着木鱼,右手翻着佛经,念念有词的唱着佛音。她一身的灰蓝褂子,跪在佛堂前,聚精会神的诵经礼佛,对身后那声大响,居然不理不问。

  半晌,她才缓缓地道:

  “阿火,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开门那么大声……”

  东方独孤激动的道:

  “娘,我是独儿……”

  那老夫人似乎没有听清楚,挥手道:

  “阿火,我不见任何人,请他们出去……”

  东方独孤没想到日思夜念的母亲会变的这么苍老,连发丝都有了过半的白发,他跪上前去,跪在地上,道:

  “娘,是我……”

  那老夫人的身子一阵颤抖,缓缓回过头来,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东方独孤,颤声道:

  “孩子,是你?”

  点点头,东方独孤目中含泪,道:

  “娘,是我。”

  那老夫叹了口气,道: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已忘了娘,忘了这个家——”

  心口窝像被捣了一拳,东方独孤苦涩的道:

  “娘,孩儿不孝……”

  那老夫人叹息道:

  “你是不孝,五年的日子,你没回过家门,没看望我这个老母亲。孩子,你可晓得一个做母亲的如何思念自己的儿子?我每天诵经礼佛,就是要万佛佑助我兵,别妄开杀戒,别被人杀伤……”

  在双眸里,已滚动着晶莹的泪珠,那慈祥的脸上,流露的是真挚的关爱和亲情,东方独孤跪在母亲面前,握着母亲的手,伤感的道:

  “娘,请愿谅儿子不孝……”

  淡涩的一笑,东方老夫人苦笑道:

  “天下的母亲,没有不原谅自己儿子的,你是我儿子,娘虽然嘴里爱嘀咕,心里却早原谅你了……”

  “谢谢你,娘。”

  老夫人将东方独孤拉进怀里搂首轻声问道:

  “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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