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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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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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银凤暗叹一声,糟,这姑娘也恋上了钟相公,这便如何是好?
  丁浩劝道:“别与他们一般见识,钟相公切勿介意!”
  钟吟道:“在下虽非武林儿女,没有这份豪气,但些须小事也不放在心上的,丁老伯不必多虑。”
  丁浩赞道:“光凭钟相公这份涵养,气度就不凡,真是大人大量,老朽这就放心了,这就放心了!”
  说到最后两句时,有意瞧着女儿,面带微笑。
  丁香哪有不知老父话中有话之理?一时臊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忙不迭找话打岔,以引开旁人的注意力。
  她小嘴一翘,埋怨道:“你这个人哪,人家都气哭了,你却满不在乎,真是个大酸丁,大大的酸丁!”
  这么一说,把大家都逗笑了。
  钟吟心中很是感动,但面上却装作不在乎:“有劳丁姑娘替在下生气,在下这里谢过,姑娘且请止气,只需笑笑便过去了。”
  有向人家道谢替自己生气的吗?
  丁香啐道:“酸丁、酸丁,不理你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丁浩又邀大家进屋。一心师太并未出屋,但字字听得真切,见大家进来,只朝丁香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丁香见师傅也是一片赞许,不禁高兴得脸一下子热了。
  罗银凤心细如发,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不免一阵怅惘,她唯一看不出的,就只是钟吟的态度如何了。她当即作了决定,一定要抢在丁香之先,做成这段姻缘。
  大家坐定之后,话题转到欧阳森等人身上,由这些人身上又牵出了他们的师傅血手印史刚。
  丁浩道:“血手印史刚此人非同小可,不知是否还在世上。”
  一心师太道:“贫尼也未见过史刚其人,但听说年岁并不太大,只怕还在世呢。”
  丁浩叹息道:“如此看来,敌方势力已大大超出我等估计了。”
  毛一子问:“丁总镖头准备何时上路?”
  丁浩道:“在湖州已停居八日,再过两日就是疯道爷相约的十日之限,大后日一早起程。
  唉,此去还不知是吉是凶呢?”
  一心师太叹道:“魔道猖狂如斯,不是好兆。愿此次一战,道长魔消,也是苍生之福!”
  丁浩道:“明日请几位名宿共同计议,想出个对敌方策才好。”
  开饭时间已到,旅店侍役已送来饭菜,除一心师太回屋素食外,其余人均与丁浩同桌。
  丁香因有心上人在座,特别开怀。
  席间丁老镖头有意无意地盘查钟吟家世,钟吟自然不能道出真实身份,虚言应付过去。
  这一日便在欢忧中过去。
   
 


  
第 六 章 石破天惊
 
  终于到了镖银起程的日子。
  一大早,镖伙在张保的指挥下,一切安排就绪。其余人众按事先分派,分作前队、中队和后队。前队由追风刀姚刚等五位镖师带领,中队由丁辰、丁申和各派青年豪杰组成。丁浩、一心师太、龙马庄庄主神刀田永奎及华山派高手冲霄剑施永浩、游龙剑陶森以及出发前一天才赶到的丐帮护法神行丐赵冲、笑弥勒甘石押阵。还有几位与丁浩交情甚厚的武林名宿乌龙爪姜兆明、夺命双钩伍坤、太湖的客马勇等,则分散在镖车上。
  一行人从“福寿”旅店出发时,两旁观众竟然成百上千,其中各色江湖人物都有。
  钟吟等自然与丁浩在一起,罗银凤和丁香都有意不离他左右,方冕只好走在罗银凤一侧,成了四骑并列。
  田秀秀不甘寂寞,甩开围在她周围的俊彦子弟,竟然往钟吟马前凑。可丁、罗二女不让,她只好悻悻退回。
  队伍浩浩荡荡出城,一路烟尘蔽天,沿着宽平的官道奔驰而去。
  当天预料不会遇到强敌,众人心绪平静,只一干年轻人从未参加过这么热闹的行列不禁兴高采烈,一会儿奔马,一会儿缓行,说说讲讲,好不开怀。
  只有丁浩心事重重,感慨万分。
  一天下来,停宿于热闹的市镇。
  几天过后,渐渐地旷人稀,开始进入近敌之地,人们收敛心神,神情紧张,偌大队伍除了马蹄嗒嗒,车轮滚滚,没有人再大声谈笑。这天,已走至江浙交界处,该地丘陵起伏,站在高处,太湖浩渺烟波隐然可见。
  道路已变得崎岖不平,并排的镖车排成了单行,人们小心翼翼,四处张望。
  丁香低声对钟吟道:“酸丁,危险已迫近,遇到贼人时,你千万别怕,我会护着你。”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钟吟心中一阵甜蜜,也轻声说:“谢过姑娘,有事时千万别孟浪,敌强时别硬拼啊!”
  丁香见他也关心自己,一时眼眶竟红了,忍不住滴下了两颗珠泪,但迅速以手背抹去。
  罗银凤见状,忙安慰道:“香妹,姐姐与你一同卫护钟相公,决不离开半步!”
  丁香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
  道路向湖边渐渐靠近,放眼望去,碧波浩渺,平如明镜,湖中大小岛屿,恰如浮在水面的巨鸟。
  此时正值未时末、申时初,天空白云片片,阳光时明时暗。进丘陵,遮住了人们的视野。
  越过一座山峦,俯见一大片平坦地,领头的镖师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约数十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盗匪,列队在稠密的灌木丛前面,似乎以灌木丛为出进的依托。
  黑衣队伍的前面,摆着一列八仙靠椅。黑衣队伍闪亮的兵刃,随着阳光的强射,不时闪出刺目的光亮。
  姚刚勒住坐骑,停下队伍,叫过镖伙头目张保、王福。
  姚刚镇静地说:“看见了吗,人家在等着镖车呢!传令后面停在坡脚,依山为屏障。老朽带着队伍先下,你二人带镖车紧跟。”
  张保、王福大声答应,并传下话去。
  队伍迅速停下。丁浩正叫人询问情况,前面已传下话,敌方已列队相迎。
  丁浩立即纵马上前,斜绕驰上坡顶。
  他看了一会儿,断定敌方首脑还伏在灌木丛里,带来的喽罗也决不止这些黑衣武士。
  “各位,人家果然不放过我们,请各位不要盲动,以免乱了阵脚。”丁浩豪气贯胸,大声招呼。
  队伍里一时议论纷纷,有的兴奋,有的担忧,在骚动不安中,纷乱地下了山坡。
  镖车以坡为依托,镖伙们各亮兵刃,围成半圆,护住了集中的镖车,车手们按原先规定,各自不离车座,以便随时冲过敌阵。
  丁浩和老少侠士散乱地站在镖车外线,面对十丈外的黑衣盗匪。
  一声低沉阴郁的锣声,慑人心魄地悠悠荡开。灌木后闪出几名青衣护旗,紧跟着扩出一面长方黑绸旗,旗上鲜艳地绣着一红一白两朵硕大的牡丹花。旗帜之后,两列紫衣武士走出,不下三十名之多。再后面则是高矮不齐、男女混杂、年龄不等、衣服各异的首脑人物。他们胸前的衣襟上,都绣着两朵一红一白的牡丹。
  这伙人来到摆放八仙椅的地方停下,椅子只有八张,当然只有八个人坐下,其余站在椅后。
  丁浩等人看清了坐在八仙椅上的除了胭脂三煞与勾魂叟、鬼王、拘魂姥姥外,有两人生相各异。坐在左边首座的是一个头大如斗,眼似铜铃,蹋鼻阔嘴的老头。
  一心师太不禁口喧佛号,声音极低:“阿弥陀佛,坐在中间的两位,不正是杀人无算、横行西域的魔鹰和血手印吗?”
  毛一子道:“师太所言不差,正是这两个大魔头!”这两人名号一经说出,上年纪的人个个不寒而栗。就他们所闻,两魔生性残忍,杀人手段十分残酷,横行西域从未逢过对手,今日有此两魔在场主持,己方了无胜算。
  丁浩心内无比焦急,疯道爷直到现在还不现身,以魔鹰和血手印的名头,只怕连疯道爷也不是对手,只企盼疯道爷能约来几位世外高人,否则今日大劫难逃。
  这不过是一照面间的事,此刻胭脂三煞之首陈啸天已经起立,大步走到场中,扬声道:
  “请丁老镖头出面答话!”
  丁浩大步走出:“当家的有何见教?”
  陈啸天面含杀机,阴狠狠说道:“丁浩,话不重复,你本该上次就交出镖银,率众归附我教。而你竟敢顽抗,在湖州四处邀集帮手,胆敢与本教为敌,今日你难逃一死。你手下人众,除了归附本教外,决不留一活口!话已至此,限尔等从速决定。”
  他后面的话,无疑是对大家说的。
  丁浩怒气冲天:“陈当家的,休要张狂,尔等倒行逆施,涂炭生灵,今日便是你们偿还人命、伏尸倒地之日!”
  陈啸天一声冷笑:“不杀两个人,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退回坐下,将手一摆:“哪一位去教训这班有眼无珠的东西!”
  一个紫衣人躬身上前:“弟子愿往。”
  陈啸天一点头,紫衣人拧腰一纵,凌空飞起三丈,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在场中。
  紫衣人这份身手看得群雄咋舌。看他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轻功已达上乘。
  紫衣人手持长剑,一指众豪:“紫衣六号上阵,哪一位出来指教!”
  丁浩不能让别人替自己打头阵,便向丁辰示意,丁辰还未起步,丁申已经跳出。
  紫衣六号道:“敢问尊姓大名。”
  丁申一挺胸:“小黑龙丁申!”
  紫衣六号道:“久仰大名……”
  话声未落,只听史刚一声暴喝:“速将来人穿心了账,不要婆婆妈妈!”
  紫衣六号一惊,立即挽个剑花,朝小黑龙刺来,未等丁申起招,他的剑势又变,飕飕飕一连刺出五剑,将丁申逼得手忙脚乱。丁申又惊又怒,立即使出全力反攻,施展出华山剑法。
  无奈对方剑式诡异,身法灵活,丁申依然尽处下风。
  一千豪侠看着焦急惊心,连对方一个不见名号的人物都如此厉害,首脑人物可想而知。
  丁浩恐怕丁申有失,忙叫道:“申儿退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丁申已被紫衣六号一剑刺中右臂,鲜血汩汩流下。
  丁申性烈如火,这一剑他是计算好了的,拼着手臂受伤,剑交左手,刺中对方大腿,来个两败俱伤。
  这头一阵不输不赢,总算保住了面子。
  对面的魔头坐不住了,魔鹰喝道:“派硬手上阵,让这班没用的东西退下!”
  陈啸天应声“是”,挥手让紫衣分退到青衣武士一线。
  欧阳森一点足尖,平平飞到场中。
  北京总局镖师阴阳判陈虎立即出战。但两人却走不到三十个回合,陈虎便受伤倒地。
  许天华突然大喝一声跃出。
  他趾高气扬地把手一挥:“你小子不是对手,快让胭脂三煞或是什么血手印红手印的来吧,大爷懒得跟无名之辈动手!”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华山冲霄剑施永浩、游龙剑陶森都跌足长叹:“这小子眼高于顶,竟敢向老魔叫阵,岂不是自找死路么?”
  许天华艺成后,深得华山掌门宠爱,掌门人出外访友云游,就只带他一个随侍。他不但学到了乃师武功,也学到了乃师的傲慢。他见乃师所到之处,处处受人敬重,加上乃师平日议及别派武功,大都有不良评语。因此他渐渐形成一种观念,华山派武功冠绝天下,恩师老人家领袖群伦。所以他一向目中无人,自高自大。从出道以后他也没碰到过什么棘手人物,便误以为一些名宿高手,不过如此而已。
  今日一遇劫镖匪徒,他就打算藉此扬名立万,替华山派争来头彩。适才见紫衣人不过如此,又见欧阳森也很平常,便估量这些魔头不过尔尔,平日长辈们的顾虑实在多余,因此他连丁老镖头以及自己的两位师叔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他哪里知道,欧阳森并未尽全力,也未施出看家本领。
  许天华语声刚住,就听有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嘿,这回华山派的人出阵,大概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公鸭嗓怒道:“你小子懂什么?有华山派的大英雄出阵,这些魔崽子马上就要呜呼哀哉了!”
  “真的?你不骗人?”
  “不信就等着瞧呀?”
  镖车后的坡上,一个圆脸大脑袋的后生和一个干瘦的老道,肩并肩坐在一起,笑嘻嘻瞧着众人。
  这不是疯道爷和方冕这小子吗?
  丁香、罗银凤又惊奇又高兴,方冕是什么时候和道爷在一起的?道爷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的?
  丁浩等人见疯道爷露了面,心中安定不少。疯道爷虽然没带来帮手,只要疯道爷、龙马庄主和自己,就能敌住三个魔头。再加上几个老友,或可敌住对方,不至于惨遭覆灭。
  第一个发现疯道爷溜上坡的是钟吟,他听出同道爷来的还有两人,两人功力精深,不亚于道爷。他以传音入密告诉方冕,可和道爷在一起,以便听从道爷吩咐应敌。
  方冕回头一看,正好道爷刚上坡顶,便悄悄溜出人丛,一跃而上。
  疯道爷一见他,忙示意噤声,两人便找个地方坐下。
  “小子,你又来赶热闹?”
  “道爷,你不是也来了吗?”
  “哼,你不瞧瞧,今日是善了之局么?”
  “嘻嘻,有你道爷在,还怕降不了妖?”
  “呸!小鬼头,等下可别乱动。”
  “谨遵台命!”
  待许天华口出狂言上阵,他二人不约而同唱起双簧来。
  许天华听见有人讥讽,直恨得牙痒,但现时顾不得找牛鼻子算帐,对手已开了口。
  “凭你也敢向师傅老人家叫阵,今日你死定了!”欧阳森双目闪出凶光,一剑刺出。
  许天华毕竟是华山首徒,使开一路华山剑法,威力也自惊人。看得众豪心全放下。
  有人夸道:“华山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魏山听得心中舒服:“不是小弟夸口,出不了五十招,敌人必死无疑!”
  可是,不到三十招,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欧阳森在第二十五招上摸清了对方剑路而变了招式,许天华已感到剑路阻塞。
  走了四十招,许天华已是守多攻少。
  走到五十招,许天华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走到六十招,许天华被迫得东游西躲。
  此时,场外清朗的声音又起:
  “道爷,你的话靠不住,你瞧华山派的大英雄累得连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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