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鹰爪追魂孙猛、泼风杖卞义叫来,命他们督促下属,把塔围起来再说。
鲁志方道:“从将那两个老东西抓来以后,就告诉你们张网,捕捉甘石、伍敏,谁知你们不过戒备了几十天,就再没把事情放到心上,以至松懈如此。如今只好将他们困死,命令你的弟兄立即准备弓弩,封死了窗口,不准放一人走脱!”
冯康只好亲自去下令准备。
再说钟吟等人上到塔顶,立即检查田超的伤势,只见右胸上有一针眼大的青色点,不禁失色道:“他已受了……”差点说出了七煞指力,话到口边,硬生生咽回去了。
丁香道:“中了什么?快说呀!”
钟吟道:“中了专破内家罡气的指力,若不及时施救,危险得很呢!”
罗银凤摸出师门秘丸保心丸,让钟吟帮田超服了。
陈竹韵急得眼也红了:“田大哥,都是小妹害了你!”
田超气息难喘,艰涩地回答道:“陈姑娘不要如此说,生死有命,大丈夫岂能惧死……
何况救了姑娘,在下……是死了……也值得……”
陈竹韵听他这般说,眼泪早就滚下了一串,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般。
田超一口气难喘,竞突然昏了过去。
众人大惊,乱作一团!
钟吟急忙将手按在田超灵台穴上,注入了一股真力,使保心丸发散得更快。不一会,田超醒转过来。
钟吟道:“田兄,快以本门心法接引小弟注入的真力,把阻塞了的穴道打通。快,抱元守一……”
半个时辰过去,田超胸上的针点已经消失,气色已为之大大好转,试运真力,已经畅通无阻。
若不是此时的钟吟已经有两甲子以上的功力,怕是束手无策看着田超的伤加重呢。
钟吟立即又自己行功,调整真气。等他行功醒来,已经天色大明。
田超行功后,得钟吟的内力,功力大增,因祸得福。
钟吟这才问起受伤经过。
原来田超怕陈竹韵有失,便竭力杀开一条路,渐渐靠近了陈竹韵。
突然,与他们动手的人停了下来退开一边,只见一个锦衣人已站在他们面前。
锦衣人道:“在下是无名岛天下第一庄门人张名高,姑娘你长得不错,张某有怜花惜玉之心,快放下你手中剑,投效本庄,包你过得称心如意……”
陈竹韵不等他说完,娇斥道:“住口,你无名岛本是无名之人,谁又怕你来!”
张名高脸色一变:“你竟敢对天下第一庄不敬,犯了本庄大忌,那就让你死吧!”
说完,抬手一指,七股细针般锐风尖啸而出。
站在陈竹韵身边的田超,以为是厉害的独门暗器,立即舞起一片刀光连人扑了过来,以期挡住陈竹韵,就这样受了伤。
钟吟道:“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指力,以后你们碰上,千万别硬挡,立即避退,以轻功对付他。”
众人齐皆答应。
丁香问:“酸丁,现在怎么办?”
钟吟道:“坚守塔上,待我出去带些吃的回来,方冕兄弟他们今日赶来,我把他们带来,一举突围吧。”
方长老呻吟着,有气无力地说:“各位还是将我两人撂下,冲出去吧!”
钟吟道:“方长老不必担心,后援一到,谅这些人也挡不住。”
说完,他自窗口向下看看,只见塔下四周都站满了人,手中拿着弓弩。他浑不在意,自塔内下到第四层,提起一口真气,晃眼间向塔外树顶掠去,下面的人只见什么东西在塔口一闪,便没有了踪影,以为自己眼花,便不当回事,仍呆痴痴望着三层以下窗口。
钟吟在树梢上脚尖一点,又飞离十丈远,就这么几个起落便下了月轮山。
他匆匆赶到福寿旅店,告诉店伙如若一行人到来,不要叫他们离开,等他们回来。吩咐完毕,到街上吃了东西,又买些包子馒头之类带回。
不料他刚进房内,却见一个俏生生的白衣姑娘,坐在桌前椅上,一双俊目正盯着他呢。
“汤姑娘!是你?”钟吟意外地一惊。
见他那副吃惊模样,汤文媛不高兴了。
“怎么,见了鬼还是见了丑八怪?看你吓得那样子!”她小嘴一翘,瞪了他一眼。
钟吟十分尴尬。忙把手中的一大包食物放好,搓搓手红着脸说:“汤姑娘,莫误会,在下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汤文媛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你总算命长得很哟,黄山那一次你又逃脱了。”
钟吟想起那次狼狈情形,不觉微愠道:“这都是贵门之赐,钟吟无时敢忘。”
汤文媛瞟了他一眼:“怎么,教训还不够?还要逞强找回颜面?”
钟吟冷然一笑:“只要无名岛人在中原施暴一日,钟吟决不退出江湖。”
“好,好志气,可惜,你没有那份能耐,不光是你,这世上所有好人都不行!”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娘,你这话不嫌说得太满了么?”
“或许人外是有人,但这人可惜不是你!”
“何以见得?”
“你自己明白!”
“汤姑娘来此,就为的是告诉在下这几句话么?”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说是,是因为我想劝你知难而退,切莫逞匹夫之勇。要知道我师兄已到太原,不久,师傅也要前来,师兄的武功高我甚多,师傅么,我知道我的话你听着刺耳,但忠言逆耳,我完全是一片好心,你难道不明白吗?要说不是,是因为我此次找你还有别的事……”
“姑娘请说。”
“这……”汤文媛忽然说不下去了,身子一转,把背对着钟吟。
“这,这什么?姑娘直说不妨。”
“这……这叫人家怎么说啊!”
“……”钟吟莫名其妙。
“我问你,你……你对我怎样?”汤文媛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姑娘人品端正,对在下数次手下留情,说明你心地善良仁厚,并非穷凶极恶之辈。”
“就……就这些么?”
“因和姑娘接触不多,认识自然浅薄,姑娘莫怪。”
“那如果我有灾难的话,你肯帮助我么?”
“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我……我师兄……他……要和我定亲。”
钟吟一愣,说这些干什么?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可不敢表示出来,只说:“那该恭喜姑娘啊!”
汤文媛一顿莲足:“可人家不愿意呀!”
钟吟又傻了眼,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是一宽。
“姑娘既然不愿,那就不定亲好了。”
“可这由不得我呀!”
“啊?这话如何说?”
“我师兄是恩师老人家的独生儿子,我自小失去父母,是恩师一手抚养成人,授了一身武功,恩师老人家也早有此心,我违抗得了么?”
“可姑娘你不愿意呀!”
“无名岛门规甚严,师傅的话若是不听,就是欺师灭祖,要身受酷刑惨死。”
钟吟愤愤不平,觉得一位善良的姑娘若是嫁给了这些凶徒,日子又怎能过得下去?岂不坑害了她的一生吗?
当下激动地说道:“如此残无人性的门派宗师,在中原布下了多少腥风血雨,老子如此,儿子岂会好得了多少?姑娘,万万不可和豺狼结亲呀!”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这……”
“这什么,说呀!”
钟吟刹那间的犹豫过去了,果断地说道:“大义灭亲,姑娘脱离那豺狼窝吧!”
“出来又到哪儿去呢?我一个孤身女子?”
“这……这样吧,请姑娘到侠义会来。”
“来了以后呢?”
钟吟答不出来了。
“说呀,来了侠义会以后又怎样呢?侠义会养我、保护我一辈子吗?”
“这……”
“啊,你原来是把我放到侠义会就算完事了,对么?至于以后,你就撒手不管了,对么?”
“这……”
汤文媛转过身来,直视钟吟,脸上充满哀怨之色,幽幽地说道:“不要这呀这的了,我也不难为你。今日我总算没白来,这世上至少还有个同情我的人,但也只是同情罢了,好,我走了,你善自珍重吧。”
钟吟听了心中一阵难过,道:“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汤文媛摇摇头,凄然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实话告诉你,我实在不愿意跟着总管到处杀人称雄,我也受不了师兄逼婚,我这次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从他们身边逃出来了,人已经背叛师门,背上了欺师灭祖的大罪名啦,好,不说了,我走了……”
“姑娘,你听我说……”
汤文媛一点足尖,早已到了院门,钟吟正待追过去,方冕却第一个进了院子,后面哇哩哇啦跟着一大串人,汤文媛头一低,从他们身边溜过去了。
钟吟只好站住,心中一阵酸楚。
第十三章 众侠女失踪
钟吟在两个时辰后回到了六和塔。
和去时一样,守塔的人根本没发现他。
饿得发慌的众人吃了东西,可却没有水喝,渴得难受。
天气也实在热得很,正是七月当热的时候。钟吟来到下一层,把看守丐帮二老的三个家伙解了穴道,又给他们馒头,问他们如何取水。花子们回答说,只有到厨房取茶壶。
可厨房在哪里呢?
还是没法,只有让大家忍着吧。他不禁十分懊悔,来时为什么想不到这一点?毕竟江湖经验太差,缺少历练。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只因为他心中牵挂着一件事,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汤文媛那凄凉的声音,像是凝结在他心里了。不管他是在路上,还是回到塔里,那声音老在一遍遍重复。
啊!她该怎么办呢?
孑然一身,孤苦伶仃,随时有被追捕的危险,她怎能逃得了可怕的师门呢?
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是一个义字当先,敢于背叛师门的女英豪,这样的姑娘可敬可佩!
但是,我钟吟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细想她说的一言一词,似含有什么深意,她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直言?
钟吟坐在塔中,什么也做不成,只是呆呆坐着,沉入到思绪中去。
“喂,酸丁,你说话呀!”
钟吟仿佛从梦中惊醒,是丁香对他说话。
“说什么?”
“晚上怎么办,冕弟他们来了么?”
该死,竟连这也忘了说了。
他打起精神,道:“天一黑,冕弟他们就杀进来,我们从塔上下去,不必恋战,先把人救走再说。”
丁香叹了口气:“还有一个时辰天才会黑呀,闷在这里真难受。”
罗银凤道:“江湖上风风雨雨,什么倒霉的事都会碰到的。”
陈竹韵也道:“我这是头一回碰上难事呢。在家要什么有什么,一辈子也见不了世面。”
田超道:“陈姑娘说得极是。”
陈竹韵听他赞自己,脸不禁一红,心想这人真是的,说话也太欠思量,不能光冲着我啊!
丁香又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妖邪赶跑啊?那时候,天下太平了吧?”
罗银凤道:“树欲静,风不止,这世上总是有些坏人的。”
陈竹韵道:“我从前在家里过得好好的,哪知世上有这样凶恶的人,上次神魔教闹到家门口,总算目睹了他们的凶横。”
田超叹口气道:“姑娘说得是,在下也是这般的,过去以为天下太平呢,习武不过是健身罢了。”
陈竹韵心道:“怎么又来了?光我一人说得对?”
甘石道:“丐帮被他们搞得四分五裂,连帮主老人家也给害了,对这些恶人只有放手一击,存不得善心哪!”
大家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钟吟道:“我和甘长老各背一位长老,你们四人要紧随我二人,冲得越快越好。现在,下到底层去吧,田兄开路,要小心埋伏。”
田超抽出长刀,当先冲下。
钟吟没有料错,下到第五层,就有人挡住了去路。
田超奋勇当先,一把刀劲气横荡,把对方逼得退了一层又一层。
“点子们往下冲,弟兄们准备好啊!”有人朝窗外喊。
就在这时,只听惨呼连连,围在四周的徒众顷刻乱作一团。
一时间,呐喊声、喝斥声、惨呼声,交替迭出,惊心动魄。
钟吟一行人顺利冲到塔外。
可是,他们走不了。
一排五个人,正挡着去路。
铁掌冯康一阵阴笑:“甘石,你这叛逆,还敢来此送死,你逃得了么?”
钟吟只好将背上的长老放下,甘石也依样做了。
甘石跨前一步,吼道:“冯康,你谋死帮主,篡夺帮权,罪恶滔天,今日是你死期到了,还敢猖狂!”
冯康一举手中绿玉杖:“甘石,帮主信物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甘石一愣,似未想到这一着,不由得双膝一弯,跪了下去。此时,绿玉杖从冯康手里飞出来,一晃到了钟吟手上。
冯康笑了一半就笑不出来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钟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只是刹那间的事,他马上明白了对方以凌空摄物把绿玉杖抢去了,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着了道儿了。
钟吟把绿玉杖递给甘石,道:“还不快快执行家法,惩治叛徒!”
甘石精神大振,将绿玉杖一顿,用真气将声音送出:“尔等帮众听了,帮主信物在此,尔等还不赶快俯首听令!”
冯康咆哮一声,双掌一挫就向甘石击来。钟吟立即一掌击出,一股罡风直冲冯康,将冯康击退三步。
四周那些帮众除了冯康等人的死党外,纷纷赶来甘石一边,唰一下,跪倒了一大片。
冯康、孙猛、赵冲见大事不好,立即向钟吟等人扑来,那两个锦衣人张名高、鲁志方也向钟吟冲来。
丁罗二女接住了冯康,田超接住了孙猛,陈竹韵抵住了赵冲,钟吟则挡住了张名高、鲁志方。
此时,方冕等人来到了,一下就将这五人围住。
钟吟大声道:“方冕,速派人背负两位长老,由你等护送先回。”
他一边动手,一边从容不迫地说话。恼得张名高、鲁志方突然往后退出一丈,双双点出七煞指,十四道锐风尖啸而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