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声色俱厉:“钟某手下决不留情!”
熊浩仍然狂傲不可一世:“那就手下见高低!”
疯道爷骂道:“你们也太不知趣,今日之局由尔等猖狂么?”
钟吟心想,手下留了情还不知感谢,这些人真是死不知悔改了,他怒气填膺,喝道,“钟某不为已胜,网开一面,若不然,今日定叫你熊庄主命丧当场,若是不服,尽管过来动手!你们也真是狂妄得无知,狂妄得可笑!乘人之危偷袭,已然丢尽了自家的颜面,还不滚回岛上,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这一番话骂得刻骨,熊壮飞顿时怒火冲天,忘掉了适才拼比内力时悔悟心理,大叫道:
“你小子休要得意,今日不叫你溅血五步,天下第一庄的名号就此取消!”
话说到这一步,绝了。
场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再说神魔教一干人众,动手的仅少部分,哪里挡得住正义同盟少林、华山、丐帮武当等弟子的攻击,不到一盏茶功夫,全部被歼。
投降的部众,被命坐在一处,等候发落。
侠义会诸侠仍坐镇台上,与众掌门监视全场情况。
他们见钟吟击毙老魔,又安然与熊壮飞分开,均都高兴非凡,心算落下了地。
丁、罗、汤三女更是喜欢得抱成一团,她们从未想到会有此良好结局,但是,场中情况又变,熊壮飞父子索要汤文媛,众女心中又一紧,汤文嫒气得咬牙,真想下场拼了。
银凤道:“嫒妹不必如此,自有盟主做主,理他作甚?”
丁香道:“这些人脸皮厚如斯,天下少见。明明吃了败仗,还骄横不可一世,你听,吟哥怎样剥了他们的脸皮,痛快,痛快之至!”
文嫒叫道:“不好,又要动手了!”
丁罗二女赶忙往场中瞧去,只见熊壮飞已拉开了架式,马上就要动手了。
原来熊壮飞自恃七煞指无人能敌,适才与钟吟对阵,一出手就被钟吟以三绝指力封住,不得发挥专破内家功力伪专长。他自忖内力比不过钟吟,但七煞指钟吟绝对抵挡不住,只有击杀了钟吟,天下第一庄的面子才保得住,才能震慑中原武林,实现祖师称霸中原的宏愿。
所以,他那自大的心理,又恢复如前。
疯道爷骂道:“这小子太张狂,道爷实在看不惯,待道爷来打发他!”
钟吟道:“怎值得你老人家动手,还请道爷与两位高僧回座,这里自有晚辈处置。”
疯道爷道:“好、好,交给你小子了,手下不必再留情,人家可不买人情账,人家喜欢的是真功夫!”
钟吟道:“知道了,晚辈自会让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懂得领略中原武术的博大精深。”
疯道爷和两位大师,便跃回席上。
熊壮飞哪里受得了这些言语,大喝一声,一拳递出。
场外人众不平熊壮飞的卑鄙,纷纷出言讥刺,把无名岛人骂得抬不起头来。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那就是他儿子熊浩少庄主。
却说钟吟见他一拳捣来,伸手就抓他手腕,此时他在招式上也能收发由心,不管什么招式,只要伤敌就成,真正达到了似招非招的高度。只要对方出手,他随意就能化解。
两人这一交手,倏忽过了十招。熊壮飞见对方并不腾跳避闪,心中不禁大喜。心想,我还怕你快如影动如风,抓不实你的所在,你既如此托大,少不得是自找死路,待我早早打发了你吧。
心念交动间,他功聚于指,一声大喝,一指戳向钟吟胸前。
“嘶——”一声尖啸骤发,比熊浩的七煞指,威力何止高出一倍。
钟吟陡然感七股尖锐无比的细流,犹如七根钢针,猛力穿进了护身罡气。他心到意到,意到气生,也运足了拼斗内力之后遗下的全部功力,猛将太清罡煞反震而出。
“嘶——呼!”撕裂布帛后伴随一声大震。
一声惨嚎穿透了尘雾,尘雾中倒飞出了一个身子,结结实实掼在地上。
与此同时,三条人影快若闪电扑向钟吟,三人身未到同时施出了七煞指,猛攻向钟吟。
钟吟是怎样对付熊壮飞的?
原来他看准了对方的心思,要以七煞指取胜,就故意立在原地,诱他出指。他先以伽蓝神功护体,待七煞指力刚欲穿破气罩的刹那间,以太清罡煞全力反击。这一来,既可抗住对方指力,又以罡煞强大的力道击中熊壮飞的身子,使熊壮飞猝不及防,内腑破碎而死。
他刚发出太清罡煞击中对手,忽地瞥见三条人影两条在前一条在后向他扑来,那身手和速度使他立即意识到,前两人定是太上护法,后一人定是少庄主熊浩。
他的眼力何等敏锐,一看出是此三人突袭,哪敢轻迎其锋?何况是在拼斗内力之后?他立即施展移形换影身法,避开了二老突袭,却迎向了弱得多的熊浩。
这情状说时迟,那时可快如眨眼功夫。
“嘶——”强烈得像要刺穿了全场诸人的耳鼓一般,场中灰石飞天。
“啊——”一声惨叫又冲天而起。
钟吟恨他们心地歹毒,在迎向熊浩之际,他以太清罡煞护身,同时施出了三绝指。
熊浩七煞指未能攻入太清罡煞,自身却被三绝指击中胸口要害,哪里还有活的份儿,当他坠地躺着时,只剩下出的气儿了。
两个太上护法见一击不中,反又折了少庄主,气得须发管张,一左一右向钟吟扑来,今日不毙这小子,无名岛永无在中原称雄之时。
如此不顾江湖信义,又如此疯狂地要致人以死命,钟吟内心也升腾起了万丈怒火。
从出道这半年来,他从未被撩起那么大的怒火,于是在怒火中烧的偏激心理下,他也变成了一头狂怒的狮子,一头要扑人噬人的凶猛无比的雄狮。
他狂吼一声,迎住了左边扑来的护法。
两入速度都太过快速,那太上护法也未料到他会以身相迎,只得十万火急地戳出一指,而与钟吟疾出的三绝指相抗。
又是“嘶”地一声大响,两人由于受到气流撞击产生的阻力一挡,同时落下身形,而又同时攻出三招。
如此面对面相搏,七煞指再也无法施用,狂怒中的钟吟又以阴柔至极的一掌,将太上护法击翻在地。
另一太上护法发觉扑空,立即扭转身躯,比钟吟稍先动身子,扑向钟吟,而钟吟也不加思索,掌击对手之后,稍后半步也扑向这后一个太上护法。
这次钟吟又改变了战术,运起太清罡煞,一古脑儿将身躯向对方撞去,既不发指掌,也不抬脚腿。
那太上护法却攻出一掌一指,忽见钟吟直挺挺迎面撞来,心中不禁一喜,看你还想活!
“嘶——”尖锐的撕帛声破空而起。
“呼——”掌风与罡煞相撞。
太上护法一掌一指徒劳无功,钟吟的一个身子仍照直撞来,心知大大不妙,待要闪避,已然不及。猛觉一堵墙似的罡气,撞散了自身的护身罡气,胸口一窒,张口吐出一股鲜血,身子也像断线风筝朝后坠到三丈外去了。钟吟一击成功,心中怒火还未消尽,又猛地朝无名岛人扑去,惊得那些男男女女四散逃奔,可哪里逃得掉,钟吟掌击指戳,眨眼击毙数人,把那孟珠吓得脚瘫手软,被钟吟一下截住。
钟吟狞笑一声,刚要击出一掌,猛地听见一声娇呼:“吟哥手下留情!”
钟吟心神一震,那被怒火烧昏了的头脑,才稍稍冷了一冷。瞬间汤文媛已跪在他面前,抬着泪珠滚流的螓首,哀哀求道:“庄中子弟被迫作恶,求求吟哥高抬贵手,放他们去吧,吟哥,非是小妹处处维护……”
钟吟一把将她拉起,心中的怒火被她的眼泪浇灭了,长叹一声:“我是被怒火烧昏了头了,媛妹,幸你及时赶来提醒我,否则,又多造杀孽了,无名岛弟子何罪?放他们去吧。”
文媛高兴得连忙扬声场内:“无名岛人听了,盟主网开一放你们回家,望你们不要再在中原大地为恶了!”
孟珠也滴下了忏悔的泪水,对文媛道:“师妹,我对不起!”
文媛哭道:“师姐,我与你同是女儿身,你的心我明白,我不怪你。”
孟珠被这话感动得泣不成声,“妹妹,妹妹,我好不伤心,在他们父子死了,我也解脱了,可是我又到哪里去呢?即钟吟盟主宏洪大量,黄山、丐帮、九华子弟也饶不了我,我不如现在就死了吧,以命还债!”
说着真的举剑就往颈上砍去。
汤文媛骤不及防,抢救已不及,吓得尖叫出声,两眼也紧闭上。
但听“当”的——声,宝剑落地。她又睁开双眼,以为孟珠已血溅当场,香消玉殒。哪知孟珠并未倒在地上,也没有那血淋漓的惨状,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赶紧扑过去,一把搂住孟珠,孟珠也宛如从梦中惊醒,一把搂住了她,两人又失声痛哭起来。孟珠为何没有死了?
这自然是钟吟不让她死,就在刚举剑自刎的一刹那,钟吟发出指力,点了她手上麻穴,所以手一软,宝剑落地。
钟吟道:“孟姑娘,若是已翻然悔悟,善莫大焉,以往之仇,在下愿为姑娘化解,若是愿在侠义会安身,在下竭诚欢迎,必以兄妹之情礼待,望姑娘自作抉择。”
此刻侠义会诸侠已围在四周,他们本是惊于场中剧变纷纷赶来的。
丁浩趋前道:“孟姑娘,会主之言也是老朽心意,倘孟姑娘愿入侠义会,老朽倍感欣慰。
人孰能无过,况姑娘师命难违,也怪不得姑娘,只要一心从善,前途似锦,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姚菊秋、丁香,蒋雪雁也上前拉住孟珠的手,道:“姐姐,快快答应吧,和我们姐妹在一起,不是很好玩吗?”
孟珠自小从未体验过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在无名岛只有主子与奴仆之分,对上唯命是从,对下喝斥指派,她又被熊浩肆意凌辱,不敢稍加反抗,心中却积怨已深。来到中原,便将一股怨愤之气,发泄于征伐对象上,是以冷酷无情,出手狠辣,上次在华山,瞧见汤文嫒与侠义会姊妹在一起,也曾心生羡慕,但惧于师傅淫威,总以为汤文嫒没有好下场。如今师傅等人已自取亡,她已无人可惧,侠义会上上下下又是一片诚意,使她又感激又惭愧,不禁激动得双膝跪下,向钟吟、丁浩行礼,口中说道:“小女子罪本该死,承蒙侠义会两位会主不弃,愿予收留,小女子求之不得,以后立功赎罪,对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志不忘!”
姐妹们忙将她拉起,一阵欢跃。
广仁大师合掌道:“善哉善哉,姑娘洗心革面,今生必有后福。”
孟珠又连忙给大师行礼。
此刻场中人声沸腾,钟吟连毙几个顶尖高手的事迹,一直在人们口中重复,说也说不够,讲也讲不完,许多小帮会或是一些成名人物,纷纷要求加入正义同盟。危害中原武林的大害已去其一,剩下的神魔教也已元气大伤,从而使正气重新抬头。
钟吟和广仁大师,清虚道长又忙着处理善后,将神魔教放下武器的人众训诫一番,正告他们去恶从善,不日正义同盟将直捣太湖老巢,彻底扫除神魔教余孽,之后,便放他们离去。
对悟玄子道长的后事,也慎重处理。
五天后,才算料理好琐务。
正义同盟商定,明年三月扫除魔教巢穴,各派高手于二月底齐集金陵侠义会。
第六天,众人才辞别下山。
第二十三章 对联中的秘籍
侠义会由丁浩率领回归金陵。
钟吟、方冕、丁香、罗银凤、汤文嫒、姚菊秋、蒋雪雁仍返八公山寻找崆峒秘籍。
孟珠由陈竹韵、田秀秀相伴,同归金陵。
由河南至安徽众人同路,一路谈谈说说,好不热闹。孟珠也渐渐去了生分的感觉,和大家有说有笑亲如一家了。
不几日,各人分道扬镳。
钟吟等七人这日过了阜阳,中午时分到了个小镇,便下马用餐歇息。
这家酒店叫:“松竹酒楼”。钟吟心中一动,问小二:“此镇何名?”
小二道:“松竹镇。”
点完菜小二走后,银凤笑道:“吟弟,此处我们经过少说也有两次,只不过未作停留,怎么对地名注意起来了呢?”
钟吟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丁香白跟道:“又来了,不老实。”
钟吟道:“山人自有打算。”
银凤道:“说来听听。”
钟吟摇头:“到时自知。”
酒菜上来后,众人吃喝起来。
钟吟却是一副沉思的样儿。
汤文嫒笑道:“山人,此地不是道观,用不着修心养性的,还是快快吃你的饭吧。”
钟吟突然将筷子用力一放,道:“雪雁,八公山有水塘么?”
众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生气了呢。听他这么问,便都笑出声来。
丁香道:“吓人家一跳,当了盟主,脾气也大了呢。”
钟吟道:“这个自然,脾气不大一点,有人听么?”
姚菊秋道:“方冕,瞧见么?以后你可不能学吟哥把睥气学大了。”
方冕道:“有小姑奶奶在,我哪里敢?只怕连脾气都没有了呢。”
众人一阵大笑。
蒋雪雁道:“山上有水塘的,叫个松竹塘。”
钟吟又想了一阵,没说话。
众人知他必有缘故,便没有再说话。
傍晚又到一大镇歇息,第二天便到了淮南。少不得又去拜望了先几天回来的王志辉。
当晚在王家住下。
第二天,买了些应用物什,众人才上了八公山八公老人家的住宅。
一把应用衣什放好,钟吟就要去看松竹塘。
丁香问:“你究竟怎么了?看松竹塘干什么?说出来听听。”
钟吟道:“你不问我也要说哩。你们看,塘字多作地名,八公师祖这木字旁,说不定就是松竹两个字中的一个呢。不然,我们找遍了有木旁的东西,为什么就找不到呢?”
姚菊秋跳起来道:“快去、快去,说得有道理。”
蒋雪雁道:“松竹塘就在宅后坡下,其实只是一个浅水塘,没什么瞧头的。”
丁香道:“去看着也好。”
银凤叹道:“哪怕一点点线索也要去找的了,这就走吧。”
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