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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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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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蹩得继光心头火起,轻啸一声,掌势施开,猛迎而上,和那蒙面少女展开一轮的急攻快打。
  他一面打着,一面偷眼向赤地千里符风看去,只见他须发戟立,双目圆睁,额上汗珠象滚珠一般,一颗接一颗滴下,人已被蒙面老者逼得步步后撤。
  蒙面老者一边打着嘴里却不住地调侃道:“老魔,昔日的雄风何在?拿出来呀?”
  符风凄厉地狂笑道:“不要得意太早,今晚血溅荒坟的,不见得便是老夫!”
  双掌悬空,连绕三匝,呼呼!一齐劈出,顿时漫天劲风横溢,掌影重叠如山,层层辅出。
  蒙面老者啧啧怪笑道:“在平日,你这‘瑞雪缤纷三叠式’也许可以抖尽威风,但今晚力不从心,大稀松啦!啧!啧!”
  砰!砰!连珠般一阵暴响,符风竟被他一轮的硬封猛劈,震得口角沁血,倒撤八尺。
  看得继光心头怒火千尺,呼呼两掌,把白衣少女的攻势挡了一挡,霍地纵身发起,大喝道:“乘人之危,算得什么英雄?”
  凌空一掌,向蒙面老者当头罩下,他这一掌,看似凌厉无匹,其实也已成了强弩之末。
  蒙面老者目光何等锐利,嘿嘿一阵冷笑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妄想替他挡灾,真个自不量力!”
  等到掌风即将袭体,陡将双掌往外-翻,一式”天王托塔”,猛迎而上。
  轰!半空裂帛似的一声大震,继光空中一连几个翻滚,人已飘落在七八尺外。
  他只觉胸间如遭重击,血气翻腾不已,赶紧凝神敛息,运功把翻腾的血气稳住,睁眼一看,只见蒙面老者正和蒙面少女并排而立。看着他俩的窘态,得意地仰面纵声在笑。
  再看赤地千里符风时,只见他面如巽血,口角沁渗出二行瘀血,紧闭双目,静立当地,一动不动,知道已受极重的内伤,自己虽也受伤,但总算还能挣扎。
  当下,强按心头怒火,移步向赤地千里走去。还没容他靠近,蓦然——
  四下怪笑声起,密林中,突然冲出一群身着玄衣劲装面蒙黑纱的怪人来,各执兵刃,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若在平时,对这几个人,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但此刻久战之余,又身负内伤,便不由他不感到心惊了,何况还有一个身负重伤的符风在旁。
  嚓的一声,他把白玉箫撤到手中,紧跨二步,和符风并肩而立。
  蒙面老者突又冷森森地道:“你若惜命,此刻把玉剑和玉箫献出,仍然来得及,同时我还答应你,连那老魔一并饶他不死。”
  继光怒叱道:“你胡说!今晚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白玉箫一抖,纵身向他扑去。
  蓦地,暴喝声起,四下的玄衣人一齐发难,各挺兵刃,分向二人攻去。
  一时刀光剑影,漫天飞舞,情势猛恶异常。
  继光身在空中,玉箫倏然一圈,身子一个回旋,头下脚上,玉箫幻起一片精芒,猛向扑来的玄衣人迎去,一上来便是震惊武林的“午夜惊魂三式”,精芒到处,惨呼声起,首当其冲的一个玄衣人立时脑浆四溢,滚倒地下。
  静立调息的赤地千里符风也于这时陡睁双目,大喝—声,双掌呼地猛劈而出。他虽身负重伤,余威仍在,迅疾的掌风直震得玄衣人纷纷后撤。
  但,这批玄衣人绝不同于继光在峨嵋时所遇见的那批玄衣人,虽遭劲敌,丝毫不乱,一阵剑气丝丝,又复猛攻而上。
  两人顿时又陷入一片刀光剑影之中,继光虽然玉箫在手,勇气百倍,无奈岳麓山的一场硬打耗去真元太多,纵有利器在手,也难发挥威力。
  渐渐地,围攻的圈子愈来愈小,两人的攻招也完全变成了守势,但就这样仍维持了足有半个多时辰。
  蒙面黑袍老者站在一旁,早感不耐,怪啸一声,和白衣少女双双纵身而起,直向圈内扑来。
  继光和符风本就强自压制胸间翻腾的血气,勉力支持,蒙面老者和白衣少女一经加入,顿感压力大增。符风努力劈出二掌,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蒙面老者就趁此机会,啧啧一声怪笑,出手如电,劈胸抓去。
  继光一眼瞥见,心头大急,大喝一声,白玉箫一震,奋起余力,猛向蒙面老者曲池穴点去。
  曲池穴为人身三十六处大穴之一,逼得老者不得不赶紧撤臂挪身,反拍一掌,将玉箫震斜。
  但,蒙面老者虽被逼退,而白衣女郎却快得如一缕淡烟,伸出笋尖般的玉手,疾向符风“气门”、“玄机”二死穴上点去,眼看手指,距离穴道已不及半尺。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半空陡起一声娇喝,一个蓝衫书生,急如一支划空飞矢,疾向白衣少女射去。
  挥手一式“斗转参横”,疾削手腕,跟着左掌一吐劲,一阵柔风骤起,猛向两个挥剑攻来的玄衣人卷去。
  这一招两式,动作快逾电闪。蒙面少女一心要伤符风,几乎被那一掌削个正着,惊得她倏然一收掌,暴撤五尺。
  但听一阵惨嚎声起,两个玄衣人竟被那阵柔风吹得倒翻出去一丈一尺。
  突来的救星,突起的变化,惊得蒙面黑袍老者不禁一怔……
  就这时刻,半空又起一声清啸,啸音有如凤鸣九霄,直上天际,久久不绝。
  蓦然——
  场中又落下四个彩衣中年妇人来,各自举袖,往外一指,但听一阵狂嚎鬼嗥声起,那群玄衣人就象滚瓜一般四面飞了出去。
  蒙面黑袍老者又是一惊,一个年龄较长的彩衣妇人倏然一声震喝道:“还不与我滚!”
  玉手一伸,便来掀他的面幕,蒙面老者赶紧脚下一滑,暴撤五尺,可是他快,人家比他更快,脚下尚未站稳,彩衣一闪,彩衣妇人的那只玉手已到了胸前,轻轻往外一推道:“滚吧!”
  蒙面黑袍老者那么深厚的功力竟也被推得歪歪斜斜,连退七八尺,狠狠向那四个彩衣妇人瞪了一眼,领着那蒙面白衣少女飘然遁去。
  这时赤地千里符风,经那年轻书生扶着盘膝坐在地上调息,武继光则挺着那支玉箫,怔怔立在当地,不知道四个彩衣妇人是从哪里来。
  四个彩衣妇人聚在一处,低低谈了几句话,突然敛容,走到继光面前,插烛似的拜了下去,同时说着:“地灵四姬,参见教主。”
  惊得继光赶紧侧身让开,睁大眼睛道:“快请起来,你们大概认错人了吧?”
  地灵四姬同声说道:“教主请勿见疑,刚才娟姑娘已对妾身等说过,况且老教主这支玉箫,普天之下只有一支,怎会弄错?”
  继光这才若有所悟地道:“那么诸位都是当年地灵教的人了?”
  四姬一齐点头道:“当年我等都曾亲沐教主训诲,只因教主不知何故突然厌世隐居,遂使我等无法寻找。”
  继光沉思半晌,突然开言道:“既然地灵门中尚有前辈健在,而且还有大师兄在前,弟子理应退让,况且弟子年事太轻,实在无能接掌教主之职。”
  地灵四姬乃是当年教主夫人身旁的四个侍婢,都曾得着地灵教的真传,因教主夫人去世甚早,地灵教主的一切内部事情多由四人处理,故对教内一切情形了如指掌。
  嗣后,地灵教主突然厌世隐居,地灵四姬四处访寻不着,也就相偕退出江湖。近来忽听白玉箫出现江湖,这才联袂入江湖寻找,意图从得箫的人口中,访得一点教主的下落。
  正巧,一出江湖,便遇着了符小娟,又凑巧在此救了武继光和符风。
  这时想听继光提出谦让教主之事,立即又齐声接口道:“此是教主遗命,怎能更改?况且,那个逆徒已不是地灵门的弟子了!”
  说到这里,盘坐地下的赤地千里符风,突然接口道:
  “四位阿姨说得对,想我符某获罪师门,蒙不追究往事,已是感激不尽,怎敢再奢望重返师门。”
  继光想了一会,突然手擎白玉箫,说道:“武继光谨代表先师传谕,符风无心犯错误……”
  赤地千里符风,陡地一翻身爬了起来,双膝跪地求饶。
  “但你杀孽过多,须积满百件外功,将功赎罪,并在三年后的今日,将积修的外功,一件—件在先师灵前禀报。”
  “弟子谨遵教主法谕!”
  继光想不到一支玉箫竟具如此威力,居然能把—个狂傲无比的老魔治得服服贴贴,心里不禁十分畅快,忙把玉箫收起,对着符风一揖到地道:“后进师弟武继光,参见大师兄。”
  符风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拍着他肩膊,大笑说道:“贤弟免礼,多少年来愚兄总觉难报师恩于万一,今日总算如愿已偿,这一切皆是贤弟你的赐予。”
  一个性情怪僻、动辄杀人的魔头,顷刻之间竟变得如此和蔼可亲,连怔怔站在一旁的年轻书生也觉奇怪不已,忙枪前一步把他扶住道:“爸爸,你的伤势不要紧了吗?”
  符风本就负有十分沉重的内伤,只因人逢喜事精神爽,才把伤势暂时忘了。此刻一经提起,只觉胸间—口逆血,再也抑制不住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勉强一扎桩,把重心稳住,哈哈狂笑道:“这点伤势,还要不了爸爸的命。”
  继光这才注意到那个年轻书生原来是符小娟改扮的,不禁对她微微一笑。
  符风觉得再没有停留的必要了,遂拉着符小娟的手道:“小娟,我们走。”
  符小娟转身向继光一躬,又对继光道声珍重,展开身法走了。
  在场的其他人像做了一场恶梦一般,继光独自发了一会怔,突然想起那蒙面黑袍老者和蒙面白衣少女来,觉得他俩的武功竟有许多是地灵门的招式,而且还识得“瑞雪缤纷三叠式”,这一来,他的出身便费猜疑了。
  推测下一会,想不出所以然,抬头一看,天已大亮,这才想到自己激战通宵,真元大损,急需找个地方调息恢复,但自己孤身一人,又无人护持,如地方不隐蔽,终是危险。
  一个人顺着大道缓步而行,眼光却不时地东张西望。蓦见来路之上一条人影疾逾奔马地驰来,眨眨眼,已到面前,却是怪叫化刘六。
  刘六满面风尘,气喘顺地长吁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继光莫明其妙地望着他,诧异地道:“什么事如此慌乱?”
  怪叫化举起破袖,抹了抹额上汗珠道:“老叫化来回奔跑了一夜,真把我急死啦,幸好你尚未遭到毒手。”
  “究竟什么事呢?”
  “当老叫化得知太岳庄主柬邀各派齐集岳麓山时,便知他必有阴谋,也猜想到你必定会去。”
  “嗣后果见你和老魔现身出战,老叫化冷眼旁观,已发觉太岳庄主暗怀鬼胎,夫妇两人袖手在旁坐观成败,这且不说,还暗中从岭上放出信鸽两只,老叫化知道,倘若让他这两只信鸽到达地头,你和老魔便更危险了。于是,暗中将两只信鸽打下,守在一旁,观看究竟。”
  “等到你和老魔突围走出,忽又发现穆天虹夫妇也从后峰绕道向你们追去,只恨老叫化起步太慢,竟半途将他们追丢了,又追了一程,既没发现你和老魔,也没再发现太岳庄主,竟弄得老叫化在乱山中,转了一夜。”
  武继光不觉诧异道:“他们也没有再遇见太岳庄主呀!”
  遂把途遇蒙面黑袍老者和蒙面白衣少女,展开激烈拼斗之事,说了一遍。
  怪叫化沉思了一会,猛地一阵哈哈大笑道:“这事老叫化倒明白了几分,哼,我若不替你把事情揭穿,便不算‘风尘三友’!”
  又对继光道:“喂!你是独自走呢,还是仍扮个小叫化和我结伴而行?”
  继光觉得自己此刻身负重伤,短期内难于剧烈打斗,扮个小叫化,倒可免去许多无谓的纠缠,当下点头一笑道:“还是易容小叫化,和老前辈同走吧!有许多事情,我还得随时请教呢。”
  怪叫化哈哈一笑道:“论武功,或许老叫化赶不上你,若是江湖上的事情,你真得请教我叫化啦!”
  继光也豪迈地一阵大笑道:“老前辈何必过谦,究竟姜是老的辣呀!”
  怪叫化突然眉头一皱道:“你那称呼改一改好不好?老前辈长,老前辈短的,实在肉麻死啦!须知我老叫化今年不过六十过五呀!”
  继光暗觉得好笑道:“既不准人称你老前辈,何必自己又自称‘老叫化’?真是怪人怪事。”
  他却一本正经地道:“长幼有序,礼不可废。”
  “什么长幼有序,若以地灵教主的辈份而论,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啦,这样吧,干脆你叫我刘大哥,我叫你武老弟,免去一切俗礼。”
  继光知道叫化脾气怪得很,遂点头道:“小弟遵照你的吩咐就是啦!”
  二人一路谈笑着,暂时忘去了身外的一切,正走之间。
  蓦然……
  轰雷也似的一声大吼,掣电般扑上来了两个人,继光屡遭突击,反应灵敏异常,脚下一滑,已暴退七尺。
  只见人影一闪,怪叫化已被来人劈胸一把抓住,大喝道:“你一天到晚为别人的事忙,如今事情出在自己家里啦!还不快走!”
  继光急闪双目一看,原来是莽头陀和脏道士,那怪叫化似乎素知他的莽撞脾气,仍然若无其事地缓缓问道:“又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丐帮总坛被捣毁,帮主危殆!”
  这一来,怪叫化可沉不住气啦!头上短发忽地根根竖起,怒喝一声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猛地身法展开,急如一阵旋风,向前一路急奔而去。
  莽头陀和脏道士回头向继光一瞥,轻咦了一声,也疾逾奔电地尾随怪叫化追去。也许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小叫化的关系,觉得有几分奇怪。
  若在平时,武继光也必跟着赶去,一方面看看热闹,一方面也可相机替丐帮助拳,但如今不行了,他已真元大耗,而且身负内伤,若不赶紧找一个静寂的地方运用内力疗伤,至少在一个月内,无法与人作激烈打斗。
  但疗伤绝不能在市镇旅店,必须在荒村古庙进行,方才稳妥。他独自慢慢又走了一程,猛见不远的山坳中,巍然耸立一座寺院,不禁大喜,急步向前赶去。走到近前不料竟是个废寺。
  山门已经倒塌,大殿也塌了一半,只是尚有几间偏殿和后殿,完好如初,大殿之上几尊佛像仍然健在。
  顺手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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