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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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玉剑香车千里花-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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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站起身来,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竟是全身精光,一丝不挂,衣服则全部堆在身旁。他羞得脸皮直红到脖子根,连忙匆匆把衣服穿好,偷眼一看魏紫娟,只见她仍宝相庄严盘膝在地,想是刚才为自己排毒所耗去的真元太多的关系。
  同时,更有一件触目惊心之事,那就是魏紫娟的一件紫衣齐胸被人撕破,连半个酥胸都露在外面,不用说,这必是刚才神志昏迷时自己所做的好事,这时他心里的那份羞愧和懊丧,确非笔墨所能形容。
  想到在那庵内的一幕,不禁冷汗淋漓,若不是紫衣女郎赶来,那后果真个不堪设想,眼看紫衣女郎面色已转红润,知道她不久将醒来,暗想:“我此时如若不走,等会她醒来,拿什么面见她?”
  忽然,他又想起了和徐帆的约会,不由顿脚道:“真个糟透,对初交的友人,怎可第一次便失信呢!”
  于是,决心在魏紫娟未醒转时先行离开,当下匆匆地向她深揖一礼道:“姑娘相助之德,在下当永铭不忘。”
  说完转身如飞地往武汉驰去
  武继光脚下一直赶路,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想到古庵几乎失足之事,心中犹有余悸。魏紫娟以清白女儿之身,不避嫌疑救护自己,这种深情,确令他感激万分,但也惶恐不已,这事很是明显,她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对他已经有了极深的爱意,自己和她敌友难分,倘若真的如此,将来何以善其后呢?
  思念及此,不自觉地微微一叹道:“唉!世间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想不到一时大意,竟招致了这宗烦恼!”
  蓦然一人接口卟哧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继光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只顾冥想,来人到了身旁,竟尔不知,如果来人怀有恶意,岂不糟透?
  立时一旋身,人已后撤三尺,举目看时,竟是一位艳丽无比的花衣少妇,一身五色彩衣,顺风飘舞,令人顿起一种飘渺神秘之感。
  那妇人又咯咯一阵娇笑道:“何必那么慌张呢?如果我对你怀有敌意,早在你失神落魄之际便下手啦!”
  继光眉头一皱道:“芳驾什么人?是否冲着在下来的?”
  “也许你是被人打怕了吧?怎么见了人,便吓成那个样子,我‘雾美人’罗翠黛虽然往常出手辣一点,但也分什么人呀!象你这般老老实的小兄弟,我怎忍心欺负呢?”
  武继光入江湖时日太短,根本不知“雾美人”是谁?仍然皱着眉头道:“芳驾既然没有什么大事,在下便要告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武某也并不是那般好欺负的人。”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不愿和这种蛇蝎似的妇人多打交道。哪知刚刚移步,突然一阵香风过处,雾美人又闪身把池去路挡住,神秘地一笑道:“你可是最近江湖上大出风头的魔崽子武继光?”
  “是又怎样?芳驾这叫明知故问。”
  “就算我明知故问吧!我可以坦诚地对你说,这次罗翠黛入江湖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会会那位以一辆香车把江湖闹得满城风雨的香车主人,另一个愿望则是见见你这位人称魔崽子的少侠,并行论交,我要结识这么一位极富热情的小弟弟。”
  “芳架太看得起在下啦!只是在下却无意高攀。”
  “你不答应?”她实对这个回答感到万分意外。
  这位雾美人乃是近廿年来蜚声江湖的一代魔姬,没有人知她来历和门派,也绝无一个和她合得来的朋友。但她武功却是高绝,凡是冒犯了她的人,休想安静,尤其是对犯有淫行的人下手更是又辣又黑。
  也因为这缘故,江湖人多敬而远之,无人敢惹。
  武继光哪里知道这些,仍然把头连摇道:“彼此素昧平生,这订交之事,容后再说吧!
  在下还有事呢。”
  双手一拱,又大步往前冲去,这次雾美人意外地竟没有拦阻,微微把身形一闪,让出路来,任由他昂首大步走去。
  武继光为免去无谓的纠缠,放开脚步大步往前走,耳畔隐隐可闻雾美人低低的喟叹声,心里不禁冷笑道:“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武某人上一次当已经够了,今后再不会上你们这些人的当啦!”
  为了不甘示弱,这一段路,他始终未把轻功身法展开,不料,走不到三五十步,蓦然,一阵森森怪笑倏告传来。
  太岳庄主穆天虹、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飞云堡主王强,由路旁闪身而出,沉声地道:
  “站住?”
  武继光一怔之下,倏然纵身狂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位,真是好极,武某正要找寻你们呢。”
  穆天虹这时已一张往昔那副谦恭有礼的伪善面孔,满面凶狠地向他喝道:“你近来也太过得意啦!穆某直到如今,才知你也是地灵门中的人。”
  “其实,你应该早就明白啦!峨嵋山的暗中伏击,岳麓山趁我和大师兄久战脱力时,乘机下毒手,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老实说,我也早知道你就是那位不肖的二师兄,你既会自称已经脱离地灵门,武某只有顺从先师遗旨,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穆天虹倏地一声大喊道:“住口!你窃取了本门的‘地灵真经’,又盗用教主的信物白玉箫,穆某未予追究,已属恩施法外,竟敢当着本庄主之面,大言不惭,你好大的胆,还不与我把真经与玉箫即速交出来!”
  倏又踏前二步,阴恻恻地道:“你以为有符风那老魔替你撑腰,便可稳登救主宝座么?
  你别做梦吧?那叛徒早经先师当众宣布逐出门墙,此事尚有几位前辈可证,同时,你该知道,长幼有序,即令你真的得到先师遣命,列入门墙,须知还在我穆某在,哪容你僭越?”
  武继光不仅身怀白玉箫,但更有邯郸老人的遗柬在身,听完穆天虹这席话后,并不着恼,仍然面色平和,谈谈地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倘若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纵令先师没有遗命,武某也将把持掌门户之责拱手相让,只是象你以往所作所为,已令武某无法再容你活下去,今晚也许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说完脸上已是一片凛然之色,双目精芒隐射,直盯着穆天虹。
  穆天虹目光—经和他接触,心里竟然咚地一跳,有恃无恐,突然仰面一阵狂笑道:“好个目无尊长的畜生,居然当着老夫之面,如此大言不惭,看来老夫只有代表先师,诛此叛逆徒子。”
  继光冷冷地一笑,道:“究竟谁是叛逆,将来自有公论,你今天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武某,尽管使出来吧!反正象你这虎作伥的凶徒,除了一个,江湖便少一个祸害。”
  穆天虹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但今天他却有忖无恐,因为罗浮子和飞云堡主这二位使剑名家,在他不敌时,可以上前帮助外,另外还有一位稳迹多年的前辈,已被蛊惑说动,不久便可到。
  他原准备俟那位老前辈到达后再行动手,但此时话已说满,不得不提前动手,立时暗中提气,缓缓把真气调匀,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继光久就有心除去这个为虎作伥的凶徒,穆天虹准备动手,倒正中他的心怀,暗中也把真气调匀,表面则仍是一派优闲的样子,冷傲地屹立场中。
  一番唇枪舌战骤然停止,场中倒忽然静了下来,罗浮子和飞云堡主互换了一瞥眼色,缓-暖把身形往前凑近,表面看来,是关心穆天虹的安危,实际,他俩别具一番用心。
  想当日野狐禅寺广场之上太岳庄主假装香车主人行凶之事已是昭然若揭,以罗浮子及飞云堡主的江湖阅历,岂有看不出之理?更何况还有绿林圣者与三光神尼两位武林前辈力加指证呢!
  只是他俩十分贪婪,颇想得到武继光的玉魄剑和地灵真经,才故意和穆天虹合作,企图趁他和武继光两败俱伤之时,就从中得利。
  正当武继光和穆天虹两人剑拔弩张,即将展开搏斗之时,蓦然——
  刚才那位意图和武继光论交的雾美人彩雾一般由林中飘来,对着罗浮子咯咯娇笑道:
  “你们两位挤眉弄眼的,是准备为太岳庄主助拳,抑是想趁火打劫?”
  一语道破了他两人的心事,不禁使罗浮子和王强大感吃惊,尤其发现此人,竟是堆惹难缠的女魔星时,更感不安。当下罗浮子强颇一笑道:“罗女侠休要取笑。”
  心里却暗暗奇怪,这个小魔崽子真是神通广大,何以尽交上一些性情怪诞、武功高绝的人物?
  他上次既惹不起百毒尊者和四海神偷,这次照样不太愿惹这个女魔星,当然他也并非完全怕事,而是因为自己执掌了一派门户,能不惹事,自以不惹麻烦为妙。
  雾美人听后,又是一阵咯咯娇笑道:“别女侠长女侠短的叫啦!我罗翠黛消受不起,只要你们暗地里少骂几声女魔星就行啦!两位大掌门,你说是么?”
  又转头对继光一笑道:“弟弟,要不要我这老姐姐替你代劳呀?须知,斗一斗久负盛名的太岳庄主,也是我愿望之一呢。”
  武继光倒真怕她从中插手,失去了他清理门户的机会,倏喝一声道:“不劳费神!”
  呼地一掌,直向穆天虹劈去。
  穆天虹劲敌当前,也早已蓄势以待。掌到立时挪身圈掌,展开反击,掌影纷飞中,攻出七掌之多。
  七掌攻出,顿使继光大吃一惊。他绝料不到,穆天虹所攻出的七掌,竟无一式是地灵门的功夫,而且所走的路子,诡奥异常,竟未能把他逼退半步。
  穆天虹冷冷哼了一声,倏然趋身进步,骈指如戟,疾向继光’“膻中穴”上点去,指未沾衣,一股锐风已直透肌肤,继光不由暗吃一惊,翻掌一式“拔草寻蛇”,斜斜削去,跟着凹胸旋身,以攻还攻,左肘已向穆天虹“志堂穴”上撞去。
  穆天虹这式乃是虚招,指到半途,猛地塌腰丢肩,双手电出,顷刻之间,连攻上身十二处大穴,脚下更车轮般攻出五脚,几式一气呵成,迅猛快速之极,继光一时不及拆解,竟被攻得连退五步。
  雾美人一急之下,纵身上前道:“弟弟,还是让我来吧!”
  飞云堡主铮地一声,长剑出鞘,青光闪耀,挟着一阵蚀骨寒风,横在她面前,冷笑道: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罗女侠何必自行插手。”
  这种含有挑战意味的拦阻,若在平时,雾美人怕早已出手了,只因她此时关心继光的安危,竟强行把一腔怒火忍下,身形一窒,又放眼向场中看去。
  只见继光就在这瞬刻时间,已反守为攻,呼呼的掌风直震得遍地沙石乱飞,草木尽偃,每一掌的力道都劲疾异常,复又把穆天虹逼回了原地。
  他们俩师兄弟,一个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一个则是深藏不露的一代好汉,此时已尽量地把全身功夫施展开来,但见两条人影时分时合,团团乱转,不时发出嘣嘣之声,震耳欲聋。
  到这时为止,罗浮子和王强,才见到太岳庄主的真实功夫,过去,他们一致认为,赤地千里符风是一位可怕的危险人物,刻才觉得穆天虹这身莫测功夫,较之符风还要来得可怕。
  他两人以极迅捷的手法和招式,瞬间功夫,便对拆了四五十招,仍是个胜负不分。
  武继光曾经和赤地千里府风交过一次手,觉得符风仅仅在内力方面较之穆天虹略为胜之一筹,但穆有许多诡奥的招式,却非符风所能及,如果二人拼起来,真不知鹿死谁手。
  两人又继续对拆了十余招,穆天虹心里已有些着急起来,那位老前辈至今没有来,而罗浮子和飞云堡主又被雾美人挡住,势必无法上前联手合攻,时间一久,自己是必败无疑。
  就这时刻,一条纤细人影,激箭般射到,娇喝一声道:“住手!”
  嘶,嘶,剑光如练,硬向两人中间隔去,继光只得收掌撤身,却发现来者竟是那个绿袄女郎,只见她一脸怒容地对着太岳庄主喝道:“谁叫你对他轻启争端的?”
  穆天虹一愣之下,厉声道:“此是穆某的家务事,鸿姑娘最好不要过问。”
  绿袄姑娘冷笑道:“既入金蜈宫,岂容你私自行动,还不与我滚!要不然莫怪我罗鸿英反脸无情。”
  谁知,今天的穆天虹竟一反常态,也反唇相讥道:“鸿姑娘,今日来此是奉了金蜈牌令,抑是玉蜈牌令?”
  绿袄女郎罗鸿英倒被他问住了,伸手向怀中一摸,半天伸不出手来,穆天虹不禁又是一阵嘿嘿冷笑。
  罗鸿英大怒,翻手拔出长剑,嘶的一剑劈去,同时怒喝道:“姑娘就凭这个。”
  穆天虹虽明欺她失去了玉娱令牌,倒也不敢公然和她劲手,撤身避过长剑,大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鸿英一剑攻出,身随剑转,剑光如练,眨眨眼又连攻了七剑之多,穆天虹怒极,高声道:“穆某不过敬你是魏姑娘身畔的大姐,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么?”
  罗鸿英仍是那般不声不哼,挥剑猛攻,穆天虹此刻已再也不能忍受,冷哼一声,呼呼两掌劈出一股其寒蚀骨的阴风,匝地卷起,劈空如轮,直向罗鸿英卷去。
  这二掌是他含怒出手,猛不可当,罗鸿英绝未想到他敢于出手还击,一时之间,竟被攻得连退五六步,一支长剑几乎脱手。
  罗浮子、飞云堡主怕他们真个打起来,误了大事,忙双双纵身上前,劝阻道:“穆兄,有话好说,何必动手。”
  罗鸿英急怒之下,眼泪都几乎流了出来,娇喝一声,挥剑再度攻上。
  蓦然——
  风声飒飒,一阵香气袭人,但见紫影一闪,穆天虹等三人一声闷哼,踉踉跄跄,一齐向后倒退。
  罗鸿英也被—股紫气惊得掣电般往后倒撤,隐约似闻一声喝道:“马上随我走!”
  武继光、雾美人都算得江湖上的第一流高手,也仅不过发现两条纤细人影,矫夭空际,刹那不见,原来突来的那条紫影,把罗鸿英领走。
  再看穆天虹等三人时,一个个神色沮丧,口角沁血,竟都受到极重的内伤。这真是一桩难于思议的事情,穆天虹乃是依附金蜈宫,而且是建有功绩的人,何以反被金蜈宫的人所伤,岂非怪事?
  经这一来,穆天虹等已无力再向继光进攻了,继光也不屑趁人之危去攻击受伤的穆天虹,场中立时变得十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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