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侧一缕发丝被喜娘拉住,捣腾了一阵子只听喜娘喊道:“合髻成,新娘新娘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然后贝贝听到咔嚓一声,感到拉出去的长发被剪断,心也跟着那声响颤了一下。从出嫁到拜堂,一路上敲锣打鼓炮竹呐喊声虽然热闹,但她一直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嫁人了,与人结发,成为结发夫妻,即便她要逃她不爱,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贝贝心底隐隐的失落已经变得浓烈。
大将军这么凶残,不会睡到半夜拔刀砍她吧……
杀敌习惯了,没准儿真会,她该怎么办,好饿,打不过怎么办,她怎么这么傻,不早早在枕头下面藏把刀子防身……
周围突然暗了下去,贝贝一慌,忙道:“大、大将军,我们还没揭盖头,而且……还没有喝交杯酒,我还没……”吃东西,一天没吃了。
贝贝话没说完,头上的盖头便被挑开,被蒙头一日,总算重见光明,可惜屋子里只剩一盏发出微小亮光的红烛放在门口,偌大的房间这点火光根本就瞧不出什么来。
试探性的开头:“大将军,要不再点个灯?”
对方没有说话,抬手朝她伸过来,贝贝头顶的凤冠被他取下,脑后的发簪也随即被抽走,高高挽起的发鬓散落,发丝垂落在肩膀上,他逼近她,贝贝感到这个动作太过暧昧,正要说话,身边一空他人已经向一旁桌子走去。
松了一大口气。
贝贝听见倒酒的声音,想来他是要跟她喝交杯酒,不过她也没听说交杯酒非得黑灯瞎火来喝呀?
手被他拉起,塞了只酒杯给她,贝贝愣愣地被他挽起胳膊,然后按照喜娘说过的方式抿了一小口。
真烈啊,贝贝平时滴酒不沾,很想问问大将军她能不喝吗?
正考虑这么烈的酒她空腹一日喝下去会不会晕倒,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舍命讨好大将军把杯子里的酒全喝掉,与她交腕的人先她一步喝掉了她手里杯中的酒,然后……
贝贝呆住。
他居然用嘴喂她喝……
还喂了三次。
她完全没有抵抗力,他的吻热情得不可思议,不断吸取、传送,她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而且有种熟悉、与某个人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在大将军热情的吻中,贝贝喝完了三杯烈酒,本来这几日超负荷、今日又饿了一天的大脑已经快要罢工,如今这么一来已经乱成一锅粥。
“咳咳咳咳……”贝贝被呛到激烈咳嗽起来,感到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更晕了,有气无力半是哀求:“大将军,我、我不能喝酒的。”
他“嗯”了一声:“那就睡觉吧。”
贝贝还在咳嗽,并没有听清他的声音。
低垂着脑袋喘气之时,发现她的绣花鞋被人脱掉,然后被他抱上床中央,而他的双手也开始解她的腰带,贝贝下意识往里滚了一圈,喊着:“不要啊……”连滚带爬继续往后边躲。
“嗯?”他的手顿在半空,然后缓缓放下,看样子是在默许容她考虑一会儿。
贝贝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想起她是来要月钱救子瑜的,踌躇了一下还是乖乖爬了出去。
抓紧领子:“我自己来……”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到床底下,然后以最缓慢的速度解开腰带,以更缓慢的速度脱掉大红嫁衣,慢到以手指每进行下一次动作能间隔好半天的速度脱掉中衣……
待贝贝脱到里衣之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酒精也正好发挥作用。
脱到只剩最后一件贴身肚兜时,贝贝好想流泪,无奈一日滴水未进已经没有眼泪这种东西存在,她想哭也哭不出来。
子瑜漂亮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邪恶的笑容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贝贝晃了晃头回到现实中,远处微弱的烛火也跟着转了起来。
她要死了吗,还是大将军刚才趁她不注意捅了她一刀,伤口呢,在哪儿呢?(别理这个醉鬼。)
正在胡思乱想,今夜原本极有耐性的男子显然也不耐烦了。贝贝感到身上一沉,最后一件贴身衣物被他撕开,
“啊——”贝贝大喊,手忙脚乱捂住身子,耳边传来灼热的呼吸,他用气音在她耳边道:“我还没开始,你喊什么?”
贝贝感到子瑜在跟她说话,忍不住哇一声干哭起来:“子瑜救我……呜呜……”
扑在她身上的人停了下来,贝贝反而被他一动不动的动作吓着了,止住毫无意义的喊声:“大将军?”
“嗯?”
贝贝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我以为你要杀我。”
“……”
“那我们……接下来该睡觉了对吗?”她不想玩这个,好想睡觉。
“嗯。”低低应了一声。某人开始内疚、心虚。
不过,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把她骗入了洞房,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已是水到渠成。
但是,还有但是。
贝贝在接收到大将军应允的那一声“嗯”之后——就真的睡了。
秦钰发现身下的女人没了动静,拍了拍她的脸颊:“贝贝、醒醒。”
只听她含糊不清轻轻道:“别吵,我好累。”
几日不见,他恨不得见着她就死死霸住,但繁琐的礼仪让他没有机会,好不容易入了洞房,他当时就想抱她一阵亲吻,喜娘又跟着进来,待到灌醉她,想来已经无所阻隔,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秦钰闷闷地捶了一下床沿,起身点燃屋里的红烛。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终于如愿娶她过门,端详着她熟睡的容颜,红唇娇艳欲滴,他忍不住俯身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只是轻轻一碰已经不能满足他,他越吻越深。
正沉浸在美好梦乡的贝贝隐约感到有人在啃咬她的脸颊,皱了皱眉头躲开,不想,她稍偏头的动作让被她磨得失去理智的男人一下子犹如被火身上浇油。
他热情的吻着她,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充满诱惑的声音将她从梦中拉回现实。
贝贝睁开双眼,子瑜漂亮的脸就这么放大在她眼前,她有所觉悟地反应过来自己喝醉了,能把大将军当成子瑜,醉酒的境界估计没人能跟她比较。
羞涩地移了移被他大手握住的腿,贝贝睡眼惺忪,带着醉意的双眸眼波盈盈,看得身上的男人几欲崩溃。
发现他们正赤身相拥,贝贝一脸窘迫:“呃、大将军,我睡了多久了?”
“快三更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以至醉酒初醒的贝贝完全没分辨出来。
惨了,她晾着大将军好几个时辰自个儿先睡,大将军一定快气死了。
“奴婢……”正想认错,唇上传来软软的触感,“嗯?”他尾音拖得长长的,在她红肿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不对。”灵活的手指不再徘徊,滑向她胸前高耸的位置。
贝贝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更强烈的思绪又涌上脑海将此覆盖。他给她的感觉,为何会这么像子瑜?
醉了,一定是她醉了。
“专心点。”他的手一点也不老实。
贝贝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将军,我可否不从?”
她身上的大将军嘴角上扬,状似轻描淡写:“不想要月钱了?”
对,她是来拿月钱救子瑜的。
于是迅速思考完毕:“我从!”但这口气这声音怎地这般耳熟?完全不像是虚幻的,它就是子瑜的声音呀……
他没有留给她过多分辨的时间,舌尖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迫不及待的强迫她与他缠绕,霸道的不可思议,“唔……”贝贝透不气来,这感觉实在太像,她简直就要将他当成子瑜了。
“将军……”她低低抗议:“我不……”
“不什么?”他的手伸向她大腿根处:“嗯?”
这……为何会这么像?
正进行复杂分辨,还要一边被他肆意挑拨每一处敏感位置的贝贝简直要晕过去了,喘着粗气:“将军,等……等一下……”
“我等的太久、太久了,贝贝。”他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语气轻柔得贝贝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私密地带突然被他覆在掌心,贝贝身子猛颤,条件反射如最初子瑜碰她那般,抬脚就要去踹身上的人。
他熟练地握住她的脚踝,不由分说置身在她双腿中间,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已经到达紧要关头:“别……”她忙说:“将军,奴家不清白。”
他扬扬好看的眉毛:“是么?我试试。”
这种表情,这样的动作……
不,她没有看错人,借着愈燃愈亮的烛火,贝贝定定地瞧着面前男子的脸,然后愣愣转过头去看床边的烛台。
烛火没有转动。
周围摆设没有摇晃。
桌子上的酒盏没有变化。
这回她想起来了……
23、大将军太恐怖 。。。
这回她想起来了……
“秦钰……子瑜……”贝贝嘴里呐呐的说着,声音迟缓,像是在分析给她自己听:“你是秦钰,是大将军秦钰……”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想初次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双眼睛,还有将军府这些日子以来奇怪的种种。
见贝贝定定望着他不说话,秦钰显得有点慌张:“贝贝、贝贝?”
片刻后……
“子……秦钰!你、欺负我!!”暴吼。
秦钰掏了掏耳朵缓解被刺激过度的耳膜,抓住她乱挥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放开我!”贝贝像只被激怒的野猫,怒视他咬牙切齿:“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你个骗子!”说完抬脚狠狠踹开身上的男人,抓起床上凌乱的衣物随便往身上套上,握拳猛地向他胸膛飞去:“不要脸!你无赖!”
秦钰似乎并不想躲开,有意让她泄恨,生生受了她一拳,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笑容在夜里看上去诡异妖冶,只管点头承认:“对,我无赖,我不要脸。”
“……”贝贝歇了一会儿继续:“你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个大骗子,我再也不要理你,再也不理你了!”跳下床去就要往外跑,撒起泼来一如当年。
处心居虑这么久的某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她离去。
被他牢牢固在怀里:“春宵一刻值千金,夫人要去哪里?”他一手按住她后脑,低头就想亲她,被贝贝一拳飞过去,后者灵活闪开,还是那魅惑人心的浅笑:“宝贝想谋杀亲夫?方才为夫已经吃了你一拳,还没打够?”
对自己无意识的力道有点吃惊,贝贝气血上涌不作理会:“谁要做你的夫人,和离罢!”
秦钰嘴角的淡笑缓缓消失,美眸凝视贝贝浅碧色的杏眸:“你已经嫁给我了,不要轻言分开。”
“那是你骗我的,你骗我嫁给你,这不算!”
秦钰指着床头上高悬的合鬓,揽过她的肩头半是开导半是诱哄:“宝贝乖,你看,你我已是结发夫妻,又岂能儿戏说离就离?”
贝贝别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任她再好的脾气也难以接受被人欺骗这么长时间,一时间早已经忘了什么生存之道规矩礼仪,展露出来的是她所不熟悉的自己,但她觉得最爽快自在的本性。
任性道:“我不管,和离或是休妻……你挑。”然后扁扁嘴就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骗我……见我笨好欺负是不是?”
秦钰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么大反应,放软了语调:“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原谅我好吗?”
“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呜呜,我不听,再也不信你了。”贝贝一双眼睛通红,她这几天来纠结的彻夜失眠,为了就是嫁给大将军之后好来救他,全力以赴熟悉大周国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结果,他竟然就是大将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想是这些日子对他的感情太深厚,或是他不早早告诉他就是大将军让她吃尽苦头被他威胁利诱还名节不保,总而言之她想不通,过不去这个屏障以及她欠他银子这件事情。
贝贝吸吸鼻子:“你走,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于是新婚的第一夜,新郎新娘分房而眠。
新郎官在思考当如何博得美人谅解。新娘子在思考他如此无赖,该不该相信她真欠他的银子。
大将军人生中二度失策,均是出在同一个女子身上。
第二天
下人们纷纷来给新夫人请安,因为秦钰的父母十几年前双双战死沙场,将军府里唯一的长辈只有他的师父师徒先生,也就是一直以来被贝贝误会成大将军的人。
所以贝贝不需要去给公婆奉茶,可说是最无所事事的新媳妇。
人太闲没事儿干又不愁吃不愁穿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正因如此,一个上午贝贝都在同一问题上徘徊纠结。
秦钰为什么要骗她,他一个大将军,身份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费尽心机来骗她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呢?
贝贝反思昨夜太过激动的情绪,他是大将军,他动动手指就能要她的脑袋,按照生存法则自己是不应该那样放肆的。
问题没有想通,反思倒是反思过来了,贝贝决定找秦钰好好谈谈,心平气和好聚好散。
“贝贝!”管事儿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老远就开始喊,一掌自己嘴巴:“哎哟,看我,该叫夫人了。”俯身行礼:“给夫人请安,呵呵~夫人昨晚睡得可好?”
贝贝扁扁嘴,抬头让她瞧她憔悴的脸蛋和那对黑眼圈:“大姐,您看看我这样子睡得好吗?”
“哟~”管事儿大妈笑得一脸暧昧:“真不愧是大将军,下手可……呵呵呵呵~”捂嘴继续笑。
“我想与大将军和离。”贝贝语不惊人死不休。
管事儿大妈的笑容僵在脸上,惊诧道:“我说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当心让大将军听了去会生气!”抚了抚贝贝的手:“从今往后就由我来伺候您的起居,夫人有什么事儿尽管差遣就是,有什么心事儿也尽管跟我说!”
秦钰知道贝贝平时与管事大妈关系比较好,特意将她从绣坊调过来陪伴贝贝。
贝贝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我是说真的,秦钰他骗我,原来他就是子瑜,我还傻乎乎的答应与他成婚救他自己。”扁扁嘴想哭的样子:“大姐,你说我是不是太笨了。”
“大将军的表字就是子瑜,莫非你先前不知道?”大妈疑惑,只知贝贝来了之后大将军便吩咐下人改口唤他主子……
大妈思索片刻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贝贝鼓起腮帮盯着管事大妈:“您这是什么表情呀,你们都没说,我哪会知道……”
大妈挥手笑道:“这有啥,无非就是大将军怕你因为他身份高贵不敢接近,这才瞒着你跟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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