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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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天关-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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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小关正面力迫猛攻,只怕早就钩断人亡,香消玉殒了。
  “既然二老认可,我们便要向血尸动手了。”李百灵说:“不过,知己知被,百战不殆,关于血尸的历史武功、性格、人手,以及近年详细情况,非有深切了解不可。另外,你们拜月教的难题,暂时可以放在一边,假如我们成功了,则你们的使命亦告结束,三年后庞前辈便无须进入长生洞府。”
  盖温二老和飞凤一听这话有理,不禁都喜形于色。
  只是忽又想到这个使命乃是落在李关二人身上,其间过程之凶危艰辛不喻而知,顿时又都为他们的未来而愁眉不展。
  小关问道:“血尸究竟是什么东西?莫非真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不是尸体。”盖仙说:“是一个人,不过,这个人有些地方简直跟尸体差不多了。例如他的居室是地上的墓穴,他不喜欢阳光,甚至强烈的灯光都似乎有点儿忌惮。据说他的无上邪功是以人血练成,而且永远都离不了人血,因此,百年前他第一次出世,前后纵横肆虐了数十年的这段期间内,丧生于他手底之人不计其数,被害原因几乎全是为了他要取用人血。”
  “无怪血尸的恶名,在宇内三凶中,比之近几十年相继祸害世间的其余二凶似乎更使人害怕畏惧些。”李百灵说。
  她并非不知血尸底细,但再听拜月教长老说一遍,或许会有些新线索也未可知。
  “原来宇内三凶并不是同时代的人物!”小关透口大气说:“要是同一时代,这三凶一旦联合起来,那就更有得瞧了。”
  “他们不会联手结盟,这点你可以放心。”李百灵道:“据说后起的两凶,对于血尸将会二度出世的传说,也十分忌惮和敌视。尤其是金翅膀彭翼这个凶人,由于武功方面与血尸天性相克,难以并存于世。最起码他就没有跟血尸联盟的可能。”
  盖仙既讶且佩,道:“这是极秘密的秘密,李仙子居然知道,实是教人难以置信。据说血尸已经练成借体还魂的大神通,故此百年后今天的血尸,躯体可能已换了几个,但魂魄元神仍然是以前那个血尸席荒。”
  人人都惊然领首,没有驳斥或异议。
  借体还魂之说,今世之人很多会认为荒诞不经。
  可是由于迄未能证实必无灵魂,所以亦不妨采取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悻度。而在往昔的日子,人们反而很少相信没有灵魂之说。
  因此血尸借体复活的传言,大家都只有恐惧,简直没有人想借体还魂是否真有其事这一点。
  “那么血尸究竟杀得死杀不死呢?”小关不禁揣然,连忙追问:“假如是杀不死的,武功有何用处?”
  “老夫也不知道。”盖仙很坦白地说。
  不过这一来使小关更担心了。
  温自耕一面敲掉烟灰,一面道:“小关兄的顾虑大是有理,所以第一步不妨让我们这一群老骨头先去试试、若是看得出血尸竟是杀不死的,你们赶紧远走高飞。”
  在座没有会认为温自耕的话是有意讽刺或激将,他的声音和表情,绝不会令人误会。
  李百灵重声道:“这一点我倒是恰好知道,血尸席荒能不能借体复活,姑且不论,但杀得死是可以肯定的。据我所知,天下有两种神功和三件兵器可以杀得死他,神功之一是阿修罗大能力。兵器之一是天铸剑。”
  这两种条件恰恰集中于小关一人身上,莫非真是天意?小关向来是胆大妄为之辈。
  一听自己恰能克制住血尸,也不深想其中有没有别的问题,例如他的阿修罗大能力够不够火候?他的天铸剑刺得着刺不着血尸?这些他全都不管。
  却立刻眉开眼笑,胸膛一挺,道:“那好办,这个差使我接下啦!”
  终年不见天日的地方,气氛免不了阴森森,空气带点潮湿味道,再加上由暗的灯火,幢幢黑影,可就不由得不泛起恐怖之感了。
  血尸席荒披头散发,颈间紧系着一条红色丝巾,身上衣裤鞋袜全是黑色。
  他身材高大,由于他出现时永远背着灯光,所以任何人都看不见他的面孔。
  至于他的面子是俊是丑,有没有表情,都不怎么重要了。
  因为凡是他出现之处。都是那么明暗诡异,已经足够形成沉重恐怖的气氛场面。
  他的手下有男有女,都穿上黑衣,面色苍白得没有活人味道。
  这一点除了极少见到天日之外,最重要的因素是他们所修习的邪异内功所致。
  他们的邪异功夫越是练得好,人也越变得冷酷残忍。
  事实上不只是血尸席荒这一门邪功会令修习者发生这等可怕变化,别的家扼的诡邪武功,也一样会改变气质,使人产生一百八十度的剧烈变化。
  蓝黑色条几上那盆人血,还是温热的。
  血尸席荒俯身望住血盆、口中发出喃喃不明内容的声音,听起来很像在念诵邪咒,但也可能是运功练气的声音。
  稍后,那盆人血由当中突起一点,好象有一股力量在吸吮,这乳头般的一点,倏地向上直冒,转眼化为一道细细血拄,疾射血尸口中。
  血尸席荒端坐如盘石,良久,口中又发出喃喃咒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他的眼睛睁开,在黑暗中绿光荧荧。
  阵阵阴风无声无息四下弥漫卷拂。
  “你们都可以放松休息啦。”
  他的声音甚是温和慈祥,与此地的阴森诡异极不相称。
  他背后就是墙壁,作半月形,两端各个向外突出两丈余。
  他们每人相距八尺,封住这半月形墙壁入口,好象弓上的弦一样。
  但还不止这样,他们后面五六尺之外,另有两个红衣人肤坐于他们空隙当中,使这道封锁线既立体而又更严密。
  在幽暗灯光下,血尸席荒看得见这五个护法门人背部忽然松驰的动作姿势。
  任何人想趁他练功紧要关头,利用他有那么一阵子不能言动而突袭行刺的话,首先通过弯弯曲曲分岔很多,而又极之黑暗的墓道。
  其次,必须能够一举破去这一座由三男二女组成的五鬼魂封锁线,才得以把握稍纵即逝的时机,迫近血尸席荒身边予以刺杀。
  “咱们先聊聊。”血尸席荒说。
  那两个穿红衣服的女鬼,首先回转身面对着他,其余三个黑衣男鬼,亦相继转过身子。
  他们的面孔都瞧不清楚,那是由于一来光线幽暗,二来每张面孔上总有三两缮长发垂覆,遮掩了一部份五官。
  血尸席荒本人亦是如此。
  “现在离传说中咱二度出世的日子,只有二十余天。”
  他温和慈祥声音,在巨大秘室内回响,甚是悦耳:“外面有些什么风声?有没有什么门派或奇人异士采取行动?”
  左边红衣女鬼应道:“武林中人,除了咱们老家附近千里之内,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好象有警觉戒备之外,稍远地方的,便全都一如平常。”
  她的声音居然很娇嫩很好听,若是叫男人猜测,一定不会猜她超过二十。
  但其实她已经三十三岁,单是在大别山古墓内练功,已经超过十五年。
  她目下是血尸座下五鬼之首,姓崔名如烟,很雅致的名字,而人也长得杏眼桃腮,肤色如玉,体态窈窕,举止绸娜。
  以她的容貌谈吐,在她看来不到二十岁的年龄,男人面对着她,色授魂与之际,假如猛可知道她纤纤玉手,已经冷酷地杀死副宰过一百二十条人命以上,保险立刻魂飞魄散如坠冰窖。
  任何色胆包天的人,也决难例外。
  崔如烟十五年前,由于某一因缘进入古墓,被血尸席荒收录为门下,那时在她上面还有七个先进同门。
  但今天,那些同门没有一个不是被血尸席荒在猜疑之下,在一时之忿的冲动下亲手杀死。
  所以她变成了数十门下的首席。
  至于其余四人,也是核心中坚份子。
  入门时间都不比崔如烟短,但由于机缘以及本身资质,以至于补入这核心组织的时日还比崔如烟为晚。
  其中年纪最大的辛海客,盘坐着,上身向前俯伏行礼,道:“启禀墓主,铁翼帮的中上级精锐铁翼七烈预定十日内返巢,因此墓主专用的法物大概不虞缺乏。另外霍山杨家以最秘密传出方式向墓主报告,在神兵谱名列第七的天铸剑,不知如何落在一个二十余岁的小伙子手中,此人身法及武功未详,人人叫他小关,只知颇精剑术,连一阳会的横波哀鸿杨炎,亦被他以剑法及诡计双管齐下,惨败而遁。”
  “哦,是个小伙子?居然能击败杨炎?”血尸席荒寻思一下:“杨炎虽然娘娘腔是一大弱点,但在一阳会,据说他武功仅次于左供奉马雷的冰刀,小关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赢得杨炎,便已是当今高手了。”
  另一个红衣女鬼董秀姑声音枯涩冷酷,跟崔如烟的圆润娇脆简直是南北极之比。
  她说:“墓主,一阳会会主破天关石廷东深藏不露,属下对此人更感忌惮。”
  “不必过虑。”血尸席荒道:“石廷东是由日童升为帮主,那只是会规,并不是他武功过人。他除非找到拜月教的月女两人同修合参十年以上,又能突破重重难关,否则,他肯定连左右供奉都不如。”
  五鬼显然对墓主的话深信不疑,所以立刻放开这个话题。
  一个名叫秦森的黑衣男鬼道:“玄剑庄庄主朱伯驹突然出门,而且带走大批高手,使咱们来到此处,白等了几天。关于朱伯驹的行动原因,咱们虽得到秘密报告,可是属下还是不很放心。”
  “秦森的看法不能认为过虑。”血尸席荒徐徐说:“但朱伯驹三十多年前有些秘密,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唔,韩玉池,你的看法如何?”
  韩玉他入门虽是超过十年以上,但在座却以他最为年轻,大概是二十八九岁,相貌俊秀,谈吐斯文。
  除了脸色苍白得过分一点儿之外,别无异处,任谁也想不到他竟会是杀人无数,日日饮血的血尸门下。
  “属下奉命每年花一个月的时间,暗中窥查朱伯驹练功情形,迄今已有五年,以属下想来,朱伯驹纵是世上第一老奸巨猾之人,只怕也不可能把实力隐藏得如此秘密不露。”
  “反正你们都记着。”血尸席荒说:“朱伯驹天聪凛赋,大异常人,这一点是我素所深知。我若是你们,十招之内收拾不了他,不走即死,绝不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
  “这老家伙真的这么厉害?”崔如烟问。
  “不错。可是不管他多么老谋深算,有两件事他做梦也想不到。”血尸席荒第一次发出恶毒凶戾的冷笑声:“一是咱们现在存身的地方,这是千余年前中原新郑世家王氏的一座古墓。规模虽然稍稍比不上咱们大别山的老巢,却也已是天下七大古墓之一,这儿离开封不过百余里,咱们简直等于是藏在剑庄卧榻之侧。”
  他停歇一下,又道:“另一点他永远想不到的,就是我。三十余年来,他竭智殚虑对付一个仇人,至今他还未查出仇人下落,但我却已潜隐他肘腋间,嘿,嘿……”
  从他的话中,谁也听不出究竟血尸是否就是朱伯驹的仇人?
  同时谁也不敢多问。
  朱伯驹放眼四望,满意颔首,道:“的确是放手拼搏的好地点。”
  他大约六十余岁,面色红润有如婴儿,国字脸型,鼻挺口大,长相好生威严。
  一条稍见荒芜的黄土路,由山崖间转出来,地势忽然旷朗平坦。
  这条路是一条快捷方式,并非正式官道。
  所以在某些时分,行人可说是绝无仅有。
  朱伯驹带来八个人。
  其中五名壮汉,迅即遵照命令,隐没于来路的山崖树林中内,身法矫健异常。
  剩下来三个人,其一便是总管怒龙洪圭,另一则是三名副总管之一的遥望中原毕奇。
  还有一个锦衣老人,豹头环眼,手拄一支鸭卵粗的摈铁狮头拐,气度威猛。
  此老来头不小,乃是关洛三奇之一的万丈渊件公昂。
  他年纪比朱伯驹还大,态度和称谓却相当恭敬。
  “朱公,既然您对这三个年轻男女如此重视,兄弟可也不敢托大,兄弟只想知道他们的深浅虚实,以防万一。”
  渊驹道:“昂老问得好,这两男一女年纪虽轻,却不可小觑,其中彭家兄妹武功很不错,却还好对付。只有名叫房谦那年轻人,坠泪七刀已有八分火候,实是棘手人物。”
  “坠泪七刀?”件公昂道:“幸好朱公事前指点,不然的话,吃他的亏不是稀奇之事。
  ”
  朱伯驹道:“有昂老出手,小房非垮不可。不过,愚意希望如此这般,务请昂老到时依计行事。”
  彭一行手搭凉篷,向前遥望,道:“晓,有四个人站在大路上,好象等人。”
  彭香君道:“我认出其中一个是玄剑庄的毕奇。”
  “我还认出另一个人。”彭一行说,声音透出紧张:“是玄剑庄庄主朱伯驹,我偷看过他练功,所以认得。”
  “我们怎么办?”彭香君花容微变苍白。
  她未出门之前,自恃身手眼空四海,不甚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但自从黄山之行,才知道天外有天,也才体会出人在江湖,性命真是危如累卵。
  何况还有无数不明不白的恩怨。
  “我们回头逃走来得及么?”
  “来不及。”房谦这个不大开口的人说:“有四五个人已截住我们的回头路。”
  “逃走也不是办法。”彭一行说:“不如趁这机会,向朱伯伯当面解释,希望虽然不大,但至少也算是一个机会。”
  于是他们三人继续策马行去,眨眼已来到三丈之内,便先后甩蹬下马。
  彭一行将马缰交给房谦,独自上前七八步,拱手道:“在下彭一行,见过诸位前辈。”
  朱伯驹颔首道:“你这孩子不错,老夫很不想伤害你和令妹他们。不过,老夫想做之事,你们一定不赞成,所以……”
  彭一行道:“前辈何不先把您的想法示知?”
  “行,老夫要你们三人束手就缚。待老夫细加查证一些事情,假如你们全无牵涉,老夫便郑重道歉,亲自送你们出庄。”
  他究竟要查证什么事,并未说明。
  而且束手就缚的话,岂不是连丝毫反抗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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