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然劫 by: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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惘然劫 by:白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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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告诉我原因。现在我人都站在这里了,可以说了吧,也好让我知道对手是什麽人。”
 少言白了他一眼,笑道:“林大哥,一路上都是我在替你付钱,也算是雇你。你开镖局的,明白不可打

听客人隐私,你就当我是要保的货物便可,知道那麽多做什麽。”
 林文伦小声嘀咕道:“你又不是别人,其他人我才懒得管。而且我林文伦哪有这麽便宜,几顿饭钱就让

我跑腿保镖,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的行情。”
 “此次兰州会来投标的还有哪些人?”喝一口茶,少言出声询问。每年的茶马会,天下做茶叶生意的人

大多会来,他得先一一过滤,才能确定目标。
 “据属下打听的结果,较具威胁性的除了有锦州的张家,保定的夏家,再者就是咱们一向的死对头,合

肥的石家。”方默礼貌地一一禀明。
 “石家果然来了。”出发前一个月,手下探子曾回报,石家因周转不灵,且远渡胶县的香片、乌龙均遭

大水冲毁,已经无力继续经营。不过几天,探子又传来消息,说石家在短短不到十天的时间重整旗鼓,他

心下大奇,仔细打探才得知,竟是有个神秘人物找上了石家,与石老爷秘密商议後,隔天便向石家注入了

一大笔银两,所以石家才能那麽快恢复元气。”这件事,方默也是知道的。
 “打听出来那个神秘人物是谁了吗?”少言依然沈稳自若。
  “时间紧凑,属下还没有打听出来,请少爷恕罪。”
 少言挥挥手,“加派些人手,尽快查出那个神秘人物是谁。还有,查一查石家少爷落脚何处。”
 方默领命,又闲聊一会儿,便退了出去。

 少言林文伦两人略作休息,信步走出茶楼。时值兰州一年一度的花灯大赛,现在是白天,尚未燃起花灯

,但街上车水马龙熙来攘往,都在兴致勃勃地等著黑夜的降临。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林文伦忽然喊道:“大眼睛,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游天桥?”
提起这个,少言也觉一阵温馨之间,中夜自思,与林大哥相处的日子实是他有生以来最无忧无虑的一段。

不由得嘴角含笑,“怎麽不记得?到现在我还能想起天桥那些好玩的物事,吐火杂耍、说书大戏,看得我

都忘了回去干活。长大以後,这些东西也看多了,却总觉得没了那种滋味。我还记得那一天你还给我买了

不少小东西,布老虎、会走动的木偶、青草编的蚱蜢,可惜走的时候都留在了你那里。”
林文伦神神秘秘地说:“那些东西我都留著呢!”
“你都还留著?”
“是啊,那时总想著等哪一天把你从白水村接到京城来,这些东西说不定你还玩得著。没想到,再去时,

你……”
少言心下激荡,伸手过去握住了林文伦的手,“林大哥,等回京後,能不能再带我游一次天桥?”
“那有什麽问题?”林文伦又开始拍胸脯了。

 夜幕降临时,人们将自己精心制作的花灯燃起。顿时处处灯火通明,各色花灯流光溢彩,争奇斗豔,将

整个兰广城妆点得宛如瑶台仙境一般。
 “火树银花不夜天。”少言坐在酒楼临窗处,口中喃喃地道。
 林文伦没听清,问道:“大眼睛,你说什麽。”
 少言清清嗓子,“以前也曾来过茶马会,可时节总是不对,错过了花灯会。这次终於见到了,才发现‘

火树银花不夜天’,古人诚不欺我。”
 林文伦耸耸肩,大眼睛又在掉文了,不过这些花灯确实是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两人并肩而坐,默默无语地看著窗外。
方默走近,轻声说道:“十三爷,标会就要开始了。”
 少言整整长袍,走下楼梯。
 大厅内几十张桌子,各类茶叶用小篓盛之放於桌上,上缀小名牌。仅绿茶一种就有磐安云峰、西湖龙井

、庐山云雾、雪水云绿、天柱剑毫等数十类。卖家亦备齐各色茶具,陶土、瓷器、漆器,应有尽有,以供

客人现场冲饮品茶。
林文伦跟在少言身後,兴致勃勃看他涤器煮水投放冲沏,亦学著他让茶水巡舌而转。方默也跟随在後,每

当少言向他点头,便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要小竹筹递入卖家手中。到这地步,即使不用别人告之,林文伦

也能明白插竹筹便意味著成交。
少言正专心品茶,肩头忽然被人狠狠撞上,不由得踉踉跄跄向一侧连退几步。林文伦抢上前扶住他,横眉

怒目看过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手摇折扇一脸冷笑地看著少言,正是合肥石家少主石诚。林文伦

双拳紧握便要动手,却被少言拉住了了袖子,低声说道:“卑鄙小人,不值一顾!”

 大厅里除了此起彼落的吆喝外,最多的就是同行间犀利挑衅的眼神,正应了那句“同行相忌”的老话。

尤其是合肥石家的少主石诚,老是以一抹若有似无的计量眼光盯著少言瞧。
 春茶生熟两者间颜色味道差异不大,稍微眼拙的就分辩不出。但生茶不耐久放,一个不留神,茶叶变质

不说,最怕是坏了茶楼的名声。而少言,凭他对茶叶的了解以及品茶功力,轻易便可辩识出孰优孰劣,进

而以合理的价格标到他中意的茶,五爷在天下茶叶生意上能占据半壁江山,少言功不可没。
 一番品评出价之後,“恭喜了,十三爷。想不到今年的茶王又是你囊中之物。”石诚虚情假意地伸手向

少言道贺,但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著嫉恨之意。
 “承让承让。”少言礼貌周全地回应,也伸出手与他交握。一触之下,两人都是一震。林文伦久经江湖

,对两人间的情形了然於心,知道少言所擅长的只是轻功暗器,内力却颇为薄弱,怕他吃了暗亏,伸手抚

上他的背,渡了一股内力过去。少言但觉有一股暖洋洋的热气从背後而入,向上游去,经胸口、右臂,而

至右手掌心。
 石诚被这股内力震得一个踉跄,松脱了右手,但觉全身气血浮动,胸中烦恶,几次张口欲呕都硬生生地

忍住,瞪了两人一眼,倚在下人肩上走了。
 林文伦借少言之手狠狠地震了石诚一下,见他狼狈而去,大是得意,直觉终於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待那怒火腾腾的身影走远後,一群旁观者才趋向前向少言道喜。
 “想不到丁公子年纪轻轻,识货的本领却令我等望尘莫及。”说话的是保定茶叶世贾夏文渊极有风度,

虽然自己所购得的茶叶均不及少言,但长江後浪推前浪,能遇此等高手,毕竟是幸事一件。“标会已结束

,还请十三爷借一步说话,老夫尚有一事告之。”

写在後面:很多大人好像对於少言喜欢五爷觉得不可思议。这一篇文,是打算写单恋痴恋,幻灭,类似於

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的故事,用中间色一位大人说的就是写一个农奴翻身把歌唱的过程。所以集中在少言挣

脱的过程,想了想就把感情历程抽去了,未免显得有点‘想当然’。其实这是我设定上的疏忽。
其实这个感情历程不是不写,是放在後面。 


十四 

一行人步入天香楼,分别落座。 
下人送上茶,夏文渊用碗盖拨弄著浮在上面的茶梗,沈吟说道:“丁公子,我与你相识已久,说句倚老卖

老的话,我也算是看著你长大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言放下茶杯,肃然道:“夏老爷,但有示下,少言洗耳恭听。” 
夏文渊捻捻胡须,说道:“这件事我只是道听途说,准与不准我也无从求证。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你知道

有这麽一回事就行了。听说,石家似乎有意并吞长江以南所有的茶山,吞不掉的就予以破坏。我知道丁家

在江南一带也有茶山,不可不防啊。” 
正与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不谋而合,少言微笑道:“多谢夏老爷的提醒,在下自会多加注意的。” 
方默走进来,禀告酒席已经备好。来到二楼的雅间,一番推让之後,少言坐了主位,林文伦与方默作陪,

几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送走了夏文渊,少言转身对方默说:“多注意一下石家,我倒要看看他们玩什麽把戏。” 
“石家好大的胃口,长江以南所有的茶山!做他的春秋梦。”方默难得激越,石家向来不讲道义,手段狠

辣,若真是吞并了江南所有的茶山,断不会为其他的茶庄留活路。 
“以前的石家是不可能,可现在呢?”少言悠然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默悚然心惊,石家是不可能,但那个神秘人物就难说了,能让丁家在不到十天的时间

里起死回生,怎会是个简单人物。想到这里,忙不迭地答应:“十三爷您放心,我晓得了。” 
少言与林文伦相约出门一游。驻马黄河边,耳边是滚滚波浪的轰鸣,眼中所见尽是戒备森严的关城与浮船

相连的古渡,更有雄伟营堡墩台和雄师铁骑的蹄痕,遥想当年踏上浮桥渡河的千军万马该是怎样一种气势

! 林文伦大声笑道:“这江风吹得老子好爽。”少言默然赞同,眼前黄河奔流东去,江阔云低,浪遏飞舟

,不禁热血沸腾。 

西北的夜很粗砺,白日里炎热异常,只要太阳一落山,立时判若两个季节。 空气寒冷而干燥,吹在脸上,

如刀割一般。 
少言吹熄了灯坐在窗前,任冷风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今夜的月分外明亮,如水的月色泻满了整个庭院。

不期然地,心头又浮现出那个人的脸,他能想像出自己回到京城,那个人脸色是如何的阴冷,眼角一挑,

不带半分人气地看著他,嘴里吐出的话像冰碴子一样砸过来:“我没说你可以私自去西北。” 
想到这里,嘴角抿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这次来兰州,五爷确实是不同意的。平西王已然回京,尚未面圣,

打算先出去巡察自己的领地,要五爷同行,丁府需要一个坐镇的人。 
他是私自离京的,离开的第三天,才让手下的商号将消息捎回去,这样一来,就是他想追亦不可能。 
丁府现在怎麽样?五爷应该已经动身。自己不在,不知道二爷八爷有没有窝里斗,借著自己与五爷都在外

抢著向上爬,可那都不关他的事不是麽?金银也好,权势也好,谁爱要谁就要,各凭手段,就算斗得头破

血流,他也只是冷眼旁观。他关心的,只是五爷的茶叶生意。更何况,就算五爷人在丁府,但积威犹存,

二爷和八爷也不敢闹得太离谱的。 
难得可以借这个机会出门散散心,在丁家呆得太久,他怕自己也就跟著腐烂了。 
在京城时,听那名中年人说这次出钱买凶的是丁府的某位少爷,具体是谁却不知道。他本不想离京,可是

茶马会日期已近,若是交由手下去办,又如何比得上自己亲自打点。 
丁府少爷,是哪一位买凶杀人?说实话,每个人皆有可能,但最有嫌疑的还要数二爷与八爷。 
二爷一直对丁家主事的位置虎视眈眈,欲除五爷而後快。八爷一向不动声色,表面上兄友弟恭,实则将六

爷九爷拢络在身边,对二爷五爷的生意或是明抢或是暗中存坏。 
那麽这次暗中帮助石家的又会是什麽人? 
不知不觉间夜色更深,已经是将近三更时分,他起身换上一套夜行衣,穿窗而出,如一楼青烟向黑暗中掠

向城东。 
这座别馆是石家产业,少有人住,只三四个仆人负责打扫维护。轻轻翻到墙上,四处打量,整个院子死般

沈寂,黑黔黔的,惟有远远的东南角上一间房子透出点灯光。 
悄悄掩过去,在屋檐上来了个倒挂金钩,从窗缝向里张望。 
只见一盏油灯,一张八仙桌,独坐於桌边的正是石诚,油灯的火焰随风轻晃,将他的脸映得一明一暗。看

他伸出手指不断轻叩著桌子,似是心中烦乱之极。 
石诚坐了片刻,忽然长身而起,开始在屋里踱起步,不时望向窗外,脸上既焦燥又不耐,犹如一头困兽。 
少言抑住呼吸,小心地隐藏著自己的形迹。 
他在等谁,那个神秘人?少言心里摇摇头。十几天内,便助石家重新立起,这不光是单单砸下大批银两就

能办到的事,更需要高明的策略、绝佳的手腕,有此能力的人物就是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是难事,无

须在深夜亲自来见石诚这种不重要的角色。 
脑中一转,少言愈加小心,不论来的是谁,肯定都与那神秘人脱不了关系。只要自己在此守株待兔,一定

能有所获。 
两人一屋里一屋外,各有各的心思。“梆梆梆”,三更了! 
有破空之声传来,少言腰部用力向上卷起,在两根屋椽蜷成一团,单单用手脚撑住了。刚做完这些动作,

只听咿呀一声,石诚从屋里走出来,正立在少言下方。 
一个低沈而嘶哑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颇带些颐指气使,“姓石的,当初主子给石家大批大批的银子,可

不是用来做善事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怎麽说。” 
石诚胸膛起伏,努力压低了声音,“我没料到点子如此扎手,确实是我的错,我无可推脱。还请麻烦你回

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必定会要了他的命。” 
庭院中的人似乎是在估量石诚这话有几分真心,沈默了一会儿又接著道:“你可是已有计划?” 
石诚点点头,走到院子里,两人低声交谈几句。 
嘶哑的嗓音又起:“这次我便信你,只希望你说到做到,别再让主子失望了。否则,不但你,就连我难也

向上交代。你自己思量著,我走了。”说完,纵身而起,越过墙头消失了。 
石诚看著他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恨恨不已,“狗仗人势的东西,呼来喝去,总有一天,让你见识到本少

爷的厉害。”转身进屋了。 
少言见四下无人,伸手攀住滴水檐,一个“雁落平沙”,轻轻落在地上,飞身便向院外追去。 
院落又变得空无一人,惟有月光匝地,寒风料峭,那场谈话便仿佛没发生过。 

少言出了石家的别馆,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起身急追,片刻间便发现了前方的人影。不敢过分迫近,在五

六丈外悄悄缀著,越走越是心惊,想自己的轻身功夫在江湖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连霍香浮当日都自愧不

如,但看前面之人,纵然还比不上自己,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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