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见事态变得严重,立刻拿出手术刀打向伊雷斯手中的枪。由于没有防备,伊雷斯手中的枪就那样硬生生地被打了出去。
“冤,你做什么?”
“每次一遇到他的事你就这么失常,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你杀了能怎样?”冤拾起地上的手术刀,很不满意地对伊雷斯说。
伊雷斯也察觉到刚才的失态,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冤走到陆宇洛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想说没人逼你,只是兹事体大,我们必须的好好研究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晚些时候再来找你。”
陆宇洛没有回答,转身出了办公室。
冤拣起散落的资料,心中默道,宇洛啊,你真的爱上藤堂薰了吗?为什么要将克罗帝和蒂亚斯的资料发向日本呢?是有苦衷,还是这本就是一个阴谋……
24
当天夜里陆宇洛并没有回家,伊雷斯生气地不要人找他,任其自生自灭。冤知道那是气话,于是暗中联系跟踪他的保镖,确定他到底有事没有。
然后当伊雷斯还怒火中烧的时候,时雨雪文却从日本飞来一耳光打醒了他。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宇洛发的资料是给我的,他和藤堂薰是有过关系,但只是情欲没有爱情。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对他发火。”她生气地看着他,美丽眼睛充满了愤恨。
伊雷斯一时间蒙了。在他的眼中,时雨雪文一直是个温柔的日本女人,她如今竟然这样粗暴的动手打了他。他并不是发誓不打男人的女人,可在时雨雪文的那番质问下,他还真是举不起手来还她给予他的那一巴掌。
“你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宇洛发克罗帝和蒂亚斯的商业机密给你做什么?别说是想让你认识商界。”伊雷斯虽然没回手打她,但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他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是好不起来的。
“你听过日本的‘东瀛蝎子’没有?”
伊雷斯点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全世界有身份的人最讨厌又是最受欢迎的组织。他们专门做消息贩卖,无论什么样棘手的消息,只要到了他们手里立刻变得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也正是由于他们的无孔不入,很多政客商人都将他们视为眼中钉。但苦于找不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也只有让他们横行无忌,做着他们给钱给消息的工作。
“你是想说宇洛给你资料是让你找东瀛蝎子帮他查什么吗?我不认为这些东西能查出什么除了商业之外的事情来。”
“这些东西能不能查出什么,要看给什么人查。如果是给一般的侦探查,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可如果是给东瀛蝎子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时雨雪文慢慢地拉下衣领,在春光快要尽露的时候停了下来。
伊雷斯当场楞住了。任他再怎样经历风浪,当发现身边温柔如水的人就是让人觳觫的黑暗组织成员时,他也是没有办法镇定自若的。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样做将要面对的风险,但为了宇洛,我不得不这样做。”时雨雪文拉起衣领,将胸口邪恶的蝎子再次遮住,“这里是我通过那些东西查到的,如果你想知道宇洛的过去和他做这一切的目的的话就看看吧,我言尽于此。打扰了。”时雨雪文放下光盘,毫不客气地朝门口走去。出门的时候,他轻笑着骂道:“两个白痴,害我这么累,以后我得好好讨回来。”
时雨雪文离开后,偌大的书房竟然变得空荡荡地。伊雷斯拿起她留下的光盘,打开电脑插了进去。
屏幕惨白的光照在伊雷斯的脸上,折射出一片凄凄的光华。他坐在电脑面前,神情一片蒙胧。伊雷斯不敢相信他看到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洛应该是在正常家庭长大的,有爱的父亲和母亲,只是由于车祸他们才死了的。不会是这样,时雨雪文骗他的!!一定是!!
推开面前的手提,伊雷斯对门外说道:“沙法尔,给我准备车。叫冤过来见我。”
当伊雷斯冤陆宇洛在哪里时,他忍不住地笑了。这个人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刚才还说不要去找,现在立马跑来问他。要是他刚才听了伊雷斯的吩咐,这会儿可就不知道被骂成什么样了。想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好,还真不容易呢。
漆黑的大海上没有一丝灯火,暗夜的天幕更是吝于投下一点光华,整个世界仿佛被谁泼了墨汁,暗得毫无生气。陆宇洛坐在礁石上,静静地聆听着浪与石的对话。它们本是敌人,它们本不该相遇。那么,又是什么让他们有了这么深的羁绊,生生世世这样痛苦却又不肯放手地纠缠呢?
陆宇洛把头埋在双膝之中,用力地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多久没有做这样孩子气的动作了呢?从她死了以后吗?好像是吧,那个时候开始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除了自己照顾自己他谁也不能指望。离现在已经很久了啊,久到他都有些忘记了。记不得酒吧里眩目的灯光,记不得萦绕耳际的男人的欲女人的嗔,记不得他是怎样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中苟延残喘过来的,更记不得他是怎样让那些人满意得到打赏钱的。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只要积淀到了一定的时间,无论你喜欢还是讨厌,记忆中的东西都会被带走。就想某个挥霍青春的少年写的一样:“时间带走了一切,唯独没有带走我。”是啊,时间带走了所有的欢乐和伤痛,唯独没有带走承受欢乐伤痛的人。
想到这里,陆宇洛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洛……”刚走到礁石,伊雷斯就听见陆宇洛如暗夜鬼魅的笑声。
“你来了。”仿佛预料中似的,陆宇洛并没有一点惊讶地说。
“恩。”伊雷斯也爬上礁石,与他并排着坐下,“这里很漂亮吗?为什么你每次心情不好就到这里来。”
“黑夜有常人不能发现的魅力,像你这种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怎么可能发现。”陆宇洛从双膝中抬起头看着天空说,“别那么惊讶好不好,你不是都看了雪文给你的资料了吗?我的过去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为什么要用假资料来骗我?你根本没有失忆对不对?”
“呵呵,你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我了。我要真没失忆,何苦和你装了两年情人,现在又来说不认识你。我有病啊。”陆宇洛一副“你真笨”的口气,“那是时雨雪文动的手脚。我失踪以后,她深信我没死,所以对我的过去做了篡改,心想一定会有人去查。后来你真的派人去了,她也确定我还活着,就没再寻找我的下落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她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用东瀛蝎子的方法来查关于我的资料。”
“她是东瀛蝎子的人让我很惊讶,没想到那样一个温柔的女人竟有如此强悍的另一重身份。”
她温柔???陆宇洛简直想一头撞死。这个女人的伪装功夫不是一般的高,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恶魔一面的人恐怕不到十个,而很不幸,他就是他十个中的一个。
“怎么了?”看他不说话伊雷斯问道。
“没什么。”陆宇洛把思绪从时雨雪文那拉了回来,继续正题,“看了我辉煌的过去,有什么想法?别说什么都没有,我可不认为你是半夜睡不着想到这里来吹风的。”
“我很震惊。”伊雷斯坦白地说,“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那种生活在小资家庭里的大家公子,没想到真实和那个相差甚远。”
“是啊,我也不敢相信呢。有谁会相信在商坛上纵横驰骋的身边美女如云的陆宇洛不过是个妓女生下的没爹小孩,几年前甚至还是个牛郎?但是很不好意思,他就是真的。”陆宇洛讪讪地笑了笑。
“那么,你和蒂亚斯真的是……”
“我们什么都不是。”陆宇洛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真要算的话,也算有点关系吧。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客人,让我两天下不了床的人呢。没向他要破身费我真是不值得。”
“洛!”对于他的这种态度,伊雷斯很是生气,但更多的却是痛心。
“别想对我说同情的话,不用了。过去的事都已经快被忘完了,现在说来也没什么用。你放心,我陆宇洛既然能一个人走到今天,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去。把蒂亚斯和克罗帝资料给雪文是我不对,就法律来说,你是可以告我,我不做任何辩驳,俯首认罪。”陆宇洛轻轻地笑着,海风吹着他及肩的头发乱舞,恍惚间竟像要消失在这暗色的海中一般。
伊雷斯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但下一刻又惊觉失常地放手:“我不需要你的认罪,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叫时雨雪文帮你查了什么?”
陆宇洛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老实地回答:“蒂亚斯和克罗帝的财力比较。我想知道我动用多少资金就才可以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你就这么恨他?”
“你说呢?”陆宇洛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
伊雷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要不要和我联手演出一场好戏?”
“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只有你才想让他们翻不了身的。玩不玩这个游戏?”
“你说呢?这么好玩的事我可能放过吗?”陆宇洛笑得一脸阴险。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动手。”
“恩。”
看着陆宇洛一脸的微笑,伊雷斯暗暗自语,既然宇洛不愿意提,那件事就暂时放一下吧。只要他记住那个的名字名字就可以了——强森·蒂亚斯。
克罗帝总裁室
伊雷斯靠在椅子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旁边陆宇洛拿给他的资料:“真没想到蒂亚斯集团竟然只是虚有其表。”
“你事先都没去调查过吗?”陆宇洛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合作项目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也敢签合同,伊雷斯是脑袋发热还是根本没把那么点钱放在眼中?
“当然有调查过,不过你认为那些人能像东瀛蝎子那样无孔不入吗?他们查到的
只是表面,所以看起来他们还不错。”伊雷斯没有丝毫负罪感地说。他现在心情很好,洛又和以前一样回到他身边了,虽然记忆有些不同,但做事的风格还是没变。他喜欢这种感觉,如果能一直下去他情愿用他所有的财产来换。人就只这样的动物,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觉得珍惜。
陆宇洛翻着手中的资料,嗤笑着说:“那个老头还真是精力旺盛,年龄这么大了还有一打情妇。他就不怕虚毫过度,一命呜呼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也多亏他的那些情妇和孩子帮他花钱,不然我们要搞垮他还真不容易。”伊雷斯深沉地笑了笑。
“管他那么多。你打算怎么玩他,以他们现在的实际的财力,你动一下手臂他们就完蛋了。”
“宇洛啊,别太小看他了。他既然能欺骗所有的人他们的实力,就证明他有支撑下去的能力。蒂亚斯也是有百年历史的家族集团了,即便他们的财力不如从前,但在别的地方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是可以让他们屹立不倒的。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话叫‘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是吧。”伊雷斯对陆宇洛晓以大义。虽然陆宇洛的能力他一点也不怀疑,但在对于商场上复杂的关系他还是欠了一些考虑。更何况这次是面对仇人,他的阵脚更是乱了不少。
“那你打算怎么样?”陆宇洛准备听听伊雷斯的建议。
“先说你的想法吧,我知道你已经想好了。”伊雷斯知道他的作风,没有决断之前,他是不会来找他谈的。
“正面当然是不能和他们对着干,毕竟合作是双方的事,他们完了我们也要损失。”陆宇洛说。
“恩。”伊雷斯点头表示同意,“那别的方面要怎么下手呢?”
“蒂亚斯目前在筹备一个大型的建筑项目,准备在旧城区建一片商业楼。项目已经拿了下来,但是由于地的问题,一直没有动手。”陆宇洛递给伊雷斯一张地图,“这个地方有着罗马很多古建筑,所以这里的人是不愿意搬走的。蒂亚斯现在就是在想怎样让这些人离开。”
“那你的意思是?”
“有钱能是鬼推磨,只要给这些人足够的钱,还怕他们不走吗?”陆宇洛邪邪地笑,“估计那些人也给蒂亚斯提过价,他们可能给不起吧。”
“你别用中国的谚语,我听得晕。”对于中国的那些东西,伊雷斯还是不太了解。
“是,我知道了。”陆宇洛很无奈地说。
“恩。”伊雷斯喝了一口咖啡,“你是想说由我们把那块地买下来,蒂亚斯要完成他们的项目势必要花更高的价钱从我们这里买。如果我们抬高价格,那么他们的资金就会周转不过?”
“宾果。”陆宇洛送了他一记微笑说。
“但是,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吧。”伊雷斯沉吟道。
“恩。”陆宇洛点点头。他一直不敢提这个建议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说他现在依旧是克罗帝的副总裁,但他和伊雷斯的关系早已不复从前了。他能让他留下来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他又还有什么资格让他冒这么大风险呢?
“这样吧,你让我想想,明天给你答复,好吗?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伊雷斯带着商量的口气说。
“可以。你忙你的吧,我出去准备明天的和他们会晤的资料。”
“恩。你去吧。”
陆宇洛退了出去,关门的瞬间,伊雷斯拿起了手旁的电话。
“喂,我找塔纳吉尔院长。”
“好的,您等一下。”电话那头传来甜甜的女声。
“喂,我是塔纳吉尔。”
“冤,是我,伊雷斯。我有点事想问你,你那里方便吗?”
“等一下。”一阵关门声后,冤继续道,“好了。说吧。”
“洛让我收购蒂亚斯准备投资的一个项目的地皮,要动用克罗帝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资金。你说……”
“你打算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回来的动机到现在都没明了,如果他是藤堂薰派来的,那这就是一个圈套。”
“的确。不过就我查到的资料来看,他和蒂亚斯并没有什么来往,藤堂那边也很安静,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