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辞倾国之折桂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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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辞倾国之折桂令-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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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声音。“九哥,别说我不知会你,四哥那儿现下有好玩的事儿,若感兴趣,便去紫辰宫!”苦笑一声,崇德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可没你那么多恶趣味。你呀,同是樱妃的孩子,怎么就差那么远呢?”眼中寒光一闪,手抚上了胸前,胸前,一块明润的赤玉在阳光下发出莹莹的光芒。崇德的脸却更阴沉了。好、好可怕。九殿下的身边似乎都可以结冰了。宫人们被崇德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吓得连连后退。望着崇德离去的背影,许多老宫人纷纷摇头叹息: “唉,原来是多么漂亮可爱的孩子呀,怎么现在竟成这样了……可惜喔……” 

呵呵——,今日宫中的雀儿叫得似乎格外的欢呢!崇义心情大好。正午的阳光洒在偌大的御花园内,映着绿叶红香显得分外的明媚。啊,时间过得好快,已经午时了!崇义摸摸瘪瘪的小肚子微叹了一口气。既是要悄悄地去紫辰宫看四哥的热闹,自是不能回樱雾轩用膳的了,四哥么,自是更不会乐意请自个儿用膳的。从清晨被四哥拖出来就未进食,好饿啊!“饿!!”崇义加快了脚步,脸上却浮起了一丝浅笑,“唉,四哥,你怎么老要拖累我呢?不过既拖累了,我逗你玩玩儿,不致过分了吧!” 

紫辰宫内,一片沉寂,仿佛没有半点人迹。崇义施施然踱了进去,直入内殿。看来四哥这个急性子已经把宫女太监们都遣开了,崇义的笑容益发灿烂起来。“这个笨四哥,宫门外好歹也要派个人守守门,把把风吧,好在是我,若别宫的什么闲杂人等闯了进来可如何是好。”他却不知,这宫门外虽有人守着,但远远的一见十六殿下来了,早吓得躲在了一旁互抱着发抖,怎敢上前拦阻,又苦于太子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是以只能守在外面干干着急罢了。 

暖风袭来,吹起寝殿外垂落的层层纱幕,荡起阵阵轻波。殿门侧放着一张小桌,桌上列着四只精美小盘,盘中各放碧玉酥、松蓉鹅油卷、玫瑰水晶包和千雪芙蓉糕,红绿橙白,搁在一块儿甚是好看。崇义两眼发亮,急急坐于桌前锦垫上,伸手就取了一块碧玉酥塞入口中。唔唔——还是热的,好吃!崇义的眼泪都快落下了,不容易啊,饿了半日,总算有可口的东西可吃了,还是最爱的甜点!!吃太快,要噎住了!“摩、摩诃勒——”顿觉眼前人影一闪,一只薄玉碗落在了桌上。崇义双目圆睁,盯着桌子,仿佛桌上立时长出了花来。“从哪里变出来的??”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崇义不禁好奇地问。沉默了一会,一缕轻微的声音钻入崇义耳中:“渴,备着。”崇义笑了起来道:“你是怕我吃点心会渴,所以特地从膳房中拿过来以备我所需的?”“是!”回答清晰而果断。“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一人就可以了,你在门外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是!” 

“唉,怪人!”崇义摇了摇头,捧起了面前的玉碗,好香啊!崇义满意得闭上了眼睛,举起了碗,甚至没有注意到殿内空气中的异常波动。一股气流迎面而来,崇义猛地睁开眼睛,却见一个白色人影向自己直扑过来。哎呀!崇义手举玉碗,飞快地闪身。好险好险,崇义惊魂未定地拍拍自己的心口。“桂元!桂元!!”声声呼唤竟在自己身后。崇义转过身。 

啊—— 

木然地看着自己手中洒了泰半的碗,一身汁水的崇义扯出了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对着面前惊讶万分的人柔柔地唤了声:“四哥,想吃桂圆么?”崇恩头皮发麻,盯着面前仙子样貌魔鬼心肠的幼弟。“喏,新鲜温热的桂圆莲子八宝羹……还剩半碗……” 

“啊——嗯——你来干什么?!”崇恩拎起了眼前突然闯入的小鬼。崇义眼珠儿转了转,甜甜地笑开了。“听说四哥最近想吃桂圆啊!特此吩咐御膳房做了,给你送过来了!” 

“胡闹!”崇恩皱起了眉头。“啊,莫不是我会错意了?四哥爱吃的桂圆不是这个?”崇义眼睛眨了眨,眼波却扫向缩在殿角的白衣人。“噫,这不是新科的状元郎么?怎么把外衣脱了呢?现下虽是秋季,却也是易受风寒的呢。啊,或是刚刚在承德殿上昏过去,四哥差人帮你除了外衣好上榻休息吧!四哥呀,你怎么好让杜状元只着中衣在殿中乱走,万一冻着了他这样的美人儿,我可是会不依的!” 

听着面前的少年似真似假,风轻云淡般的言语,杜景之双手紧紧拽着半敞的衣襟,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刚刚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被那个“黄公子”压在身下,发髻被散开,鞋袜亦被除去,衣上衣服也不见了大半,所余之物仅可蔽体。当下奋力将他推开,跳下榻就跑,跑至殿外却见到一个漂亮的半大小孩儿口含糕点,手捧玉碗立在门口。将将闪开,才要出去,却又想起自己无冠无履,敞衣露怀,如此出去被人瞧见了岂不斯文扫地,颜面尽失。又急又苦,不觉落下泪来。 

“呀呀呀——美人儿莫哭!”崇义一见景之落泪,当下也有些心痛,毕竟美人儿落泪总是会让人不舍的,“罢了罢了,若是我四哥惹恼了你,我代他陪罪便是,你莫再哭了!”杜景之听了,奇道:“他惹恼了我,为何你要陪罪?”崇义叹道:“他是我四哥,长兄有错,幼弟代之,这是一;他是当今太子,日后必登大宝,君有罪,臣弟代之,此为二。是以四哥惹你恼了,我得代其陪罪,而你也莫要恼他,他日你也必要听之任之的。”听了崇义的话,杜景之渐渐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在殿上没有听错,这眼前抱胸而立的“黄公子”正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皇四子李崇恩。不觉心下懊恼,泪水不住落下来。“唉——我最烦见人哭了。四哥,我先走一步,下次再来找你。”崇义摇摇头,将手上玉碗放回桌上,转身走出殿外,只是甫一出去,却又悄悄转身,将耳伏于门外,凝神倾听。 

殿内,崇恩见崇义走了,不觉大松一口气,连忙奔向景之道:“桂元你莫再哭了好不好,见你落泪,我的心都要碎了。”景之听了,不觉更加气苦道:“殿下何出此言,景之一介布衣,出身寒微,本就不值殿下劳心,殿下一直苦苦相缠,莫不是存心拿景之开心,戏弄于我。”“不是、不是——”崇恩连忙否认:“上天可鉴,我李崇恩对桂元之心可昭日月,断无戏弄之意!”听得此言,景之不觉红了脸道:“哪个要你说这些,景之虽不才,断不能任殿下如此胡言乱语的。臣又非女子,殿下万不可再兴此念。”崇恩听了,不觉心中不快道:“管你男子女子,既是我属意的,断不能让你跑了。如今你已入得朝堂,总是我的臣子,若从了我,日后封王拜相,辅佐朝政,你我二人又可朝夕相对,岂不更好。”景之急怒之下,不觉又落下泪来:“殿下为何不断此念,如此有悖伦常之事,殿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来羞辱于臣下,难道这就是殿下爱景之之心么?”崇恩默然半晌,忽然转身入内,景之正讶异间,却见崇恩将自己的身物取出,开始一件件为自己穿上。景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对崇恩说:“殿下,这些事,臣自己来就可以了,怎可劳动您亲自动手!”崇恩却不理,直将景之的衣服理好。抬头望向景之时,见景之满面通红,眼角泪痕未干,容姿清丽,如荷映碧波,日映朝霞,不觉心中大动,一把搂过景之,俯身吻下。景之大骇,极力推阻。怎耐气力实在差了崇恩太多,又顾忌着崇恩太子的身份,不敢用力太大,只得又羞又恼地接受了崇恩的热吻。崇恩得尝景之的樱唇,不觉意醉神驰,见景之身体放软了,竟把舌尖直伸入他的檀口中。景之从小到大,从未近过女色,又怎受过如此挑逗。崇恩舌尖过处,酥麻之感袭过景之周身,身体的气力一下消失无踪,随着二人唇舌相缠,气息渐乱,景之口中不觉发出呻吟,忽闻耳中淫靡之声响起,景之恍如从梦中惊醒,当下猛地推开崇恩,直向殿外跑去。崇恩也不拦阻,只伸舌舔了舔嘴角,露出心满意足之色。望着景之惶急离去的背影,崇恩不禁笑了起来,自语道:“桂元啊桂元,你能逃到哪里去呢?真想不到,我竟找到了一个宝啊!” 

直起身,崇义伸了伸腰,脸上依旧挂着恶魔般的笑容。呵呵,果然猜得没错啊。眼珠转一转,崇义开心地笑出了声。刚刚殿上似乎听见四哥向父皇提出要这个杜“桂圆”当太子太傅……,回去跟母妃说说去,不过是一个二品的官儿,若真成了太傅,岂不变成了四哥的师傅,师傅耶!!崇义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天哪,太有意思了,这么好玩的事情自己怎么能少了一份呢? 

哼着小曲,崇义出了紫辰宫。唉,好可惜,那么个少见的美人儿,不过,跟母妃比,还是差得远了啦。好想吃一口桂圆莲子八宝羹噢,刚才都还没吃到——,崇义不觉咽了一口唾沫。不远处,跌跌撞撞在御花园奔走的杜景之突觉一阵寒意直上心头,不觉打了个寒噤。怪呵,才入九月啊…… 





四、未央漏永 

“春光欲暮。寂寞闲庭户。粉蝶双双穿槛舞。帘卷晚天疏雨。 

含愁烛倚闺帏。玉炉烟断香微。正是销魂时节,东风满院花飞。” 

“太傅——太傅——”小瑞子扯开了嗓子在院中高声呼喊。“何事?”门内传来清润的声音。“太傅,原来您在呀!”小瑞子一脸不耐,走到门前,使劲儿一推。“真是的,青天白日的,老栓着门干嘛!我说太傅,快些开门来!”“就你一人吗?”门内的声音怯怯问。天啦,小瑞子向上翻了翻眼珠子,读书的人都那么怪么,怎么就不见旁人这样。压了压心中的不满,小瑞子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个笑容,清了清嗓子,极恭顺地答道:“是哩,今儿个就小瑞子一个人来接您,时候不早了,请太傅更衣启程。”门里一阵默然。等、我等、我再等——,小瑞子的脸开始抽搐,横眉立眼地直盯着木门。数一、二、三,再不出来,咱可要抬脚踹了。微微后退半步,小瑞子开始很专注地目测角度和距离,嗯,应该差不多了吧,只要抬起脚,用力——。“啊,太傅!”小瑞子的脸转瞬即变,眉毛顺了,眼睛也耷拉下来了,抿成直线的嘴角弯成职业的弧度,“太傅你早啊,今天您的精神特别地好啊!”好?杜景之苦笑一声,没有夜夜恶梦已算是菩萨保佑了,一想到每日要到紫辰宫受荼毒,头就大了三圈,哪来的好精神呀。看着面前熟悉的谄媚面孔,杜景之拱拱手道:“瑞公公,不好意思,劳您久等了!”“太傅说的哪里话来!”小瑞子夸张地摆出惊讶的表情道:“杜太傅您才高八都,学富五车,人又温柔和气,能伺候太傅您入宫给四殿下授课,那是小瑞子天大的福分,旁人都对奴才我羡慕得了不得,您要对奴才忒客气,会折煞奴才的!”杜景之向来不惯听这些肉麻的奉承话,一时脸竟红了起来,映着朝阳,显得格外娇媚。小瑞子一时看呆了,竟忘了本份规矩,由衷赞叹道:“太傅您真是好看,我瞧这宫里上上下下,妃嫔才人们,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您呢!”听得此言,杜景之面色一沉,心中老大的不高兴,但碍于小瑞子是太子身边得宠的随侍太监又不好与他太过计较,只得忍住不快,默然不语。 

杜景之随着小瑞子走在曲曲折折的回廊上,心里不住叹气。自与太子在紫辰宫重逢后,终日避之唯恐不及。左右辅宰俱十分中意景之,隐隐透出招婿之意。怎奈景之自那日受了惊吓,便不愿再留在京师,婉拒之余更请求两位恩师在皇上面前说项,自请外放。因怕太子上门纠缠,数日里告病,躲在府中闭门不出。苦苦候了近一个月,圣上下旨,竟擢拔为太子太傅,成了朝中最年轻的二品大员。接了旨,杜景之如失魂般大病了三日,其后上疏自陈才识浅薄,怕有碍太子功课进程,请皇上收回成命,怎奈皇上坚决不允。上命难为之下,杜景之晕晕乎乎入了宫。白驹过隙,一转眼,已经半个月了。想到此,杜景之又叹了口气。 

“我说杜太傅,您有甚挂心之事吗?奴才见您入宫半月,常是愁眉紧锁,长吁短叹的呢!”有什么不满的?不过是个新科状元,本是个四品的小官儿,若不是殿下提携,又怎会一步登天做到了二品。反正杜景之他看不见,小瑞子撇撇嘴。“再说了,你非要住那么远,紫辰宫里有现成的空屋,就算不住在里头吧,附近也有许多空下来的地儿,您却非要住着这儿,离紫辰宫那么远,每日来回就得花上大半个时辰!”害我每日要早起半个时辰来接你!小瑞子心下忿忿地想。“啊!这、这儿比较清静!”杜景之心虚地答道。“清静?!这宫里头清静地儿多得是,您怎么乐意住这么偏呢?”杜景之听了只有默然,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避着太子殿下,怕他半夜摸过去乱来吧。 

绕过曲廊,穿花拂柳,抚石依泉,过了牡丹亭,越过荼蘼架,面前露出一池碧水。水上波光粼粼,其水清澈,溶溶荡荡,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随风拂动。眼下虽已入冬,柳叶俱失,但细长的枝茎柔柔地随风轻舞,自是妩媚。柳丛中露出一个折带朱拦板桥,度过桥去,便见一处清瓦花堵,已近紫辰宫了。 

“杜太傅!小瑞子!”远远地闻听有人呼唤,杜景之和小瑞子同时向声音处转过头去。“是十六殿下和九殿下!”小瑞子低呼一声糟糕,眼见是避不开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景之见了,也整整衣冠,拜将下去:“微臣杜景之,见过九殿下、十六殿下!”崇义笑嘻嘻地将景之扶起,笑道:“跟你说了多次了,你我勿需如此生分,你只需唤我崇义或十六即可!”景之正色道:“君臣之礼不可废,殿下请再勿劝了。”“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这是我九哥崇德,你尚未见过。”景之再行了礼,只见这九殿下年纪约莫十五六岁,容颜俊秀,与太子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神情冷漠,眉梢眼角带着肃杀之气,让人不敢亲近。崇德看了看景之,转头问向崇义道:“这就是你要拉我来看的美人儿太傅么?”听得此言,景之尴尬得面红耳赤,却不敢说什么。“是啊,生性还有些腼腆,个性又古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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