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大知道茶贝干嘛跟我说有的没得,我得到的结论,他喝醉了。
茶贝确实喝醉了。
他把我按着,直接亲过来,也就那么一下,很快就离开,见我又瞪着他,脸上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笑着说:“你看,我就是想亲亲你,刺激找过了,我还是喜欢小东,这点不会变。”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茶贝说的好像很对,但又完全是错的,我分不清,也懒得去琢磨,但是我的结论改了。
茶贝不是喝多了,他只是想找刺激而已。
我要是马啸东,就是被掰弯了,也不会喜欢茶贝这种。
被茶贝拖到凌晨一两点钟,都快到了散场的时候,茶贝才放我走,其间也有几个人过来闲聊,也有找419的,茶贝都帮我给挡了,我走的时候,茶贝对我说:“叶飞,我说的你好好想想,真的。”
走的时候我想,茶贝八成是喜欢马啸东喜欢惨了。
出了酒吧,我没地方去,不知怎么的,就去了秦云实的地儿,站门口的时候,我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敲门。
这个点,都睡觉了,我还是坚持不懈的敲,直到秦云实一脸困意的来开门,“神经病啊你,叶飞。”
我特自觉的走进去:“学校关门了,借我住一天。”
秦云实没赶我出去,就那么让我躺到沙发上去了。
眼睛刚闭上,秦云实就叫我:“把这个喝了,烟味儿这么重,你有病啊。”
桌上放了被冲好的蜂蜜,我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过来喝了:“谢了,我明早就走,耽误你一晚上。”
秦云实不让我睡,他坐我旁边,特正式对我说:“我那天说话过分,对不起啊。”
我笑:“张辰说过你了?”
秦云实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说过我?”
那人果然没给张辰说,我稍微庆幸一下。
我老觉的这段时间,尽说些半截话,口水话。
我笑,问秦云实:“张辰的男朋友叫什么。”
“莫温特,华裔。”
我笑:“我就问他名字,没问他是什么人。”
秦云实被我对的有点尴尬,他看了我一会儿,对我说:“叶飞,咱们把话说开吧,你想跟张辰好,是绝对没可能的,怎么努力都没用。我就直说了吧,叶飞,你这是自作自受,现在不管你再有诚意,再怎么诚恳,都没用,好不了就是好不了。和张辰做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种话我听多了,Mina也说过,张辰也说过,就连我自己都自言自语过。
这道理,我懂。
“我知道,我懂。”我语气特轻松:“可我就是想和张辰好。”
估计秦云实也是真拿我毫无办法了,最后他说:“张辰是带温特来玩儿的,他可能就在这儿呆小半年。”
我觉得这消息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吃惊,自从秦云实说张辰移民,即使又见到他,我就没再抱过他常留这里的希望。
我只是不相信张辰跟莫温特是真的,就算你说我是痴心妄想,我还是要说,我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
我现在觉得那不过是张辰拒绝我的理由。
第十八章 依旧狼狈
早上七点钟我就从秦云实那儿离开。
临出去之前,秦云实说:“温特喜欢泡吧,有时去町角街的刹目玩儿。”
刹目,我打工的那间吧。
看来我也不是时时都点背。
这一天的课,我压根就听不进去,老想着晚上去打工,去前台看看能不能碰见张辰。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过去,一进门就见茶贝跟一男的大眼瞪小眼,眼睛瞄到我跟碰见救星一样:“哎呀,叶飞,你可算来了。”那奔过来的架势跟老鹰扑小鸡似的,“咱们说的那个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我这才考虑一天,能怎么样。我有点黑线。
吧台上那个人转过身,尽管他坐着,我都觉得他至少有一米九,于是顿觉危险,而且茶贝拿我来挡箭实在是……你说,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那男的长的特好……汗,好像我眼里就没难看的人,反正是挺帅的,嘴巴很薄,眼睛特冷,没错,就是特黑社会老大的感觉,于是背上真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声音都哆嗦了:“贝哥,我今天晚上到前台来看看行不?”
茶贝差点没尖叫起来,两只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就差没掐出血来了:“叶飞,你真是懂事儿,真懂事儿啊。”
说完就把我拉到吧台那儿去,指给那男人看:“那,我这儿是招了个人,就是他,叫叶飞,平常我大家都管他叫叶子,但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酒吧里人多起来,暖气开的足,我觉得自己额头上直冒冷汗。
那人勾嘴笑了一下,又看我一眼,给茶贝说:“你骗谁啊,茶贝,生意是不想做了吧。”
茶贝把我甩一边,让酒保小姜给我弄件工作服穿,然后回头给那男人说:“我说,周坊,你救过我弟是没错,但也没道理他就得以身相许啊,我弟不喜欢男人。”
周坊冷笑:“你也不怕搬石头咋砸你自己的脚。”
茶贝跟老母鸡似的,双手叉腰,也不顾有些人投过来的目光,尖着嗓子吼:“我弟那是年龄小,什么都不懂。”
周坊哈笑出声音来,特嘲讽的说:“你十一岁就跟男人睡过了,你那时候不也挺小的。”
茶贝被周坊顶的冒火:“我靠,周坊,明话我告诉你,你要想见叶子,就自己去找,别找我帮忙,我这儿没路!”
周坊从吧台站起来,表情冷酷:“把你弟看好了,茶贝,别弄丢了又来找我哭鼻子。”
茶贝周坊背后大喊,那姿势跟泼妇骂街似的,啧,还掐腰嘞:“我靠,钱都没付,两百三十六,你他妈吃白食啊!”
我觉得更黑线了。
周坊连头都没回。
我这才拎着衣服到清洗间换上,叶子还在那儿弓着背,一心一意的洗东西呢,见我进来,笑的特灿烂:“叶飞,你怎么才来啊。”
我一边穿衬衫和马甲一边说:“啊,想去前面做了。”
叶子听了表情有点落寞:“这儿又剩我一个人啦。”
你说这么乖的小孩儿谁不喜欢。
我过去使劲揉揉叶子的头发,小孩儿笑的特别可爱(尾:你比人家也大不了几岁= =bb)
回前台的时候,吧里的气氛已经堪称火爆了,茶贝在吧台上趴着,一脸怨气,我过去坐他旁边:“贝哥,调酒我不会,要不端盘子吧。”
茶贝表情阴雨转晴,笑眯眯的说:“让你端盘子,小东得骂死我,你在吧台后面站着就成,真的,就站着,我每天多赚一块钱都高兴。”
我觉得茶贝气糊涂了。
我老老实实的站吧台后头,小姜和另一个酒保忙的没什么时间顾我,我就在下面,做简易果盘,插几个牙签,端到台面上,稍微好一点的,服务生去后面操作间拿,又没我什么事儿,续杯加料什么的,我还能行,就是摇鸡尾酒,我连看着小姜操作,都觉得格外危险。
吧台的视野挺好,我扫了一圈,没看见张辰和那个混血儿,不免有点失落,都说好事多磨,我觉得自己都快磨穿了,还没到头。
茶贝还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吧台上,我凑过去问他:“贝哥,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过几天我就得关门大吉,周坊不整死我不拉倒。”
我笑:“他要叶子,你就把叶子给他呗。”
茶贝立刻跟我瞪眼:“我不能把弟弟卖给他,我不干这种缺德事儿。”
我八卦的本性被激发出来,推他一下:“我觉得他应该挺喜欢叶子的。”
茶贝眼睛瞪得更大,“他,我还不了解,妈的,我俩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那人不是东西,男女通吃,我们叶子本来就命苦,不能交给这种败类。”
这人昨天还教育我要现实,要寻求刺激,感情那是对外人,对叶子跟老母鸡似的,天天护在翅膀底下。
我撇了下嘴巴,正想问叶子到底怎么命苦,有人在旁边喊,“啤酒。”
我没理,小姜一边把酒盅晃的我头晕,一边用脚踩我一脚:“帮个忙,叶飞,快点儿!”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冰箱里抽了瓶啤酒放到吧台上,“请问要冰……”后面几个字,我说不下去了,莫温特,正托着腮帮子在吧台上等,他扭头看到我,也挺吃惊,眨了眨眼睛。
我把啤酒开了,放到他面前,“请问要不要冰块?”我语气特冷淡,好吧,我承认,这个人没错,我就是嫉妒心理,但你要让我笑眯眯的过去,我绝对做不到。
“不用,谢谢。”莫温特很礼貌,他好奇的看了我几眼,又开口问我:“你是那天打电话那个人?”
我嗯了一声,连跟他说话都觉得麻烦。
莫温特点点头,对我笑的特慈祥:“我是莫温特,张辰的男朋友。”
尽管同是中国人,但我是土生土长的,他那是移植培育,怎么着还是有民族感情的隔阂在里面,我对莫温特笑的特难看:“我是叶飞,张辰的前男友。”
莫温特可能没感受到我的敌意这人绝对是受西式教育过多,觉得前男友是毫无威慑力的词语,“我觉的你人挺好的。”
你说这一个假冒伪劣的老外,怎么说话这么让我觉得想打架呢。
我张嘴,难听话正要冒出来,又被小姜踩了一脚,我咬牙,这发的鞋我穿起来本来就夹脚。
难听话我没说出来,重整心态,对莫温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个亲戚叫莫扎特)笑:“谢谢啊,今天我请客。”(我的心,在为账单滴血…_…)
我索性放开了,问他:“张辰什么时候来?”
莫温特说:“十二点钟我就得回去,他要是有时间,就来接我。”
这假老外智商可真够低的。
我决定今天再次夜不归寝,怎么也得把张辰给等到不可。
我一边假笑,一边打哈哈。
莫温特问我:“你是不是想跟张辰见见,要不要我帮你叫他?”
我觉得我差一点就的热泪盈眶,捧着莫温特的手说他是好人了,我还是伪善的笑:“不方便,算了吧。”
我找了个理由,跑到茶贝那头上去呆着,茶贝拿手肘顶我肋骨:“小东给我说,你在楼道里狂喊一男人的名字,那男的不会就跟他好了吧。”
我连忙点头,指望茶贝能说点儿什么。
茶贝又看了莫温特一眼,摇摇头,拍着我的肩膀,特别遗憾:“行了,叶飞,你别指望了,你比不上人家,从面相上看,人家都比你有修养。”
你说茶贝怎么说话比我还缺德呢?!
我立马往后面走,我说:“行,贝哥,有你这句话,我还是去后面洗盘子吧。”
茶贝连忙拉住我,笑的特狗腿,说话却一点不让:“你看,昨天我说的话,你压根就没明白什么意思,真的,我说真的,命里没有别强求,真的。”
“真的”是茶贝的口头禅,这俩字儿一加上,就特谆谆教诲的感觉。
其实他就是怕我又在马啸东面前诋毁他形象。
我到底还是没去后面洗盘子对钱可不能过不去,而且我还没见着张辰呢。
到了十点半的时候,茶贝提醒我要下班了,莫温特捏着酒杯,侧身看那边的人唱歌,今天来了个新乐团,没那么霹雳,先唱《大海》,后唱《真的爱你》,感觉还挺不错。
莫温特偶尔跟旁边的人聊两句,挺善谈的样子,又很谦虚,我战略观察了他两个小时,觉得茶贝说的对我比不上他。
悲哀感由此而生。
我要是真在这儿等张辰,那就是自取其辱,但是,好吧,我他妈的就是爱找没趣。
我自嘲的说:“莫温特的帐从我这里扣吧,我刚才说请他。”
茶贝对我幸灾乐祸:“你可真大方呗。”
十点五十五的时候,我去后面把那亮晶晶的马甲给脱了,衬衣皮鞋还有西裤脱下来叠好,放到柜子里,转头见叶子坐在板凳上休息,两只手被水冻得红彤彤的,看起来特可怜。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跑到他面前,对他说:“今天有个叫周坊的来找你。”
叶子一听到周坊的名字,脸色立刻有些苍白,他结结巴巴的问:“我哥把他给赶走了?”
“反正你小心点,你哥当时跟老母鸡似的。”
叶子又笑了,说:“没事儿,我哥跟他从小玩到大。”
多的话我就没说,反正我又给茶贝添乱了,估计明天他就得劈了我。
换了衣服,我去前台给茶贝打了个招呼,本来是想夜不归寝的,觉得还是不见的好。
有些事情,越盼越没戏,有的事情,越怕,它反而来的越快。
跟茶贝打了招呼,正想着转身从操作间的小门出去,有人很迟疑的叫了我一下:“叶飞?”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张辰。
我愣了下,差点连扭头看过去的勇气都没。
扭过头,冲已经坐在莫温特身边的张辰笑:“你好。”
张辰的表情有点不豫,看起来相当不愉快,他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我的:“你怎么在这里?”
言下之意,好像这不期而遇是我精心设计似的(尽管这也算是我设计的)。
我当即对他摆手:“你别误会,我都来这儿好几天了,今天才知道你们也来这儿玩儿。”
张辰看了我一眼我还是看不出来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莫温特插一句话进来:“叶飞说他请客。”
张辰又看我一眼。
我哈哈笑,我觉得说不定我也能考电影学院来试试,你看我笑的多真诚啊:“是,我请客,要什么就点,回来贝哥算到我账上,我下班,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狼狈?
此后大概有一个多星期,莫温特倒是时常来,有时候坐吧台,有时候在沙发那边坐着,基本上是他找话题跟我寒暄,我又实在不想费劲的维持表面上的友好。
张辰是再也没出现过。
这很明显,他仍是不想见到我,对于一个百般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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