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马啸东笑,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里面瞟。
我出来,把门关好,笑眯眯的看马啸东:“别看啦,是高卫阳。”
马啸东嘴巴先张成大写的O,接着变化成小写的o,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昨天真不是我的错觉?”
我还是笑着看他:“相信我,我们就干了点儿你跟茶贝晚上会干的事儿。”
马啸东的脸,跟原子弹在广岛爆炸似的,鲜血纷飞。
去车站,是在学校门口坐包车,出了门,我对马啸东说:“你给茶贝打个电话,等高卫阳醒了,帮我给他说声谢谢。”
谢谢。高卫阳会知道我的意思。
谈恋爱的两人,在这种事之后,是不会说谢谢的。
第二十二章 某些往事(1)
火车上,我寡言少语,一改往日贫嘴本色,马啸东知晓基本原因,跟老妈子似的对我嘘寒问暖,转来转去,弄得我头晕,同行的同学都笑话我是马啸东儿子。
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平常见过一两面,却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知道此女就是传中的子弟,背景雄厚,长的也很漂亮,同行六人,就有两个人对她特别无微不至,幸好我是个Gay,不然就我这个有奶就是娘的本性,保不准也加入群众的阵营当中了。
逮着人少的机会,马啸东问我:“你不是喜欢张辰么?”
你看,问题问到点子上来了,这就是纯情派的文法,按照我过去的作风,也会觉得昨天晚上我干的事儿,那是罪该万死,下十八层地狱(尾:= =bbb),但是这会儿发生过了,我也觉得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这回终于明白茶贝那句话的意思了,“别当真,真的,别当真”。
我笑的跟抽风似的,指点马啸东:“你有病是吧,我这不是顺应大自然的召唤么。”
马啸东啥也不多说,我估摸着在他眼里,我再怎么折腾也比在张辰那儿扑腾来扑腾去强。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我在火车上接了个电话,是高卫阳的,只是叮嘱我路上小心,问我身体是否不舒服,我一一回答,态度同过去一样冷淡,于是他最终也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的态度再清楚不过,只是上床睡了一觉,我还得真以身相许?我还是那句话,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他对我是所谓真心,我不信任他,一如张辰不再信任我。
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说不清,永远都说不清。
在火车上摇晃了二十多个小时,终于到站,前来接车的是招聘我们的丁……呃,我不知道他是科长还是主任,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似乎是总经理助理。
开头自然石对我们表达一番喜悦,接着派班车将我们送到公司酒店请我们吃晚饭,内容还都挺不错的,问的都是些旅途是否疲劳,饭菜是否合口这类。
吃了饭,把我们安排到招待所去,门面不起眼,进去以后环境好的让我们咋舌,女生住单间,男生一双一三,床单白的简直都不舍得往上坐,简直跟我们开学时候去生产实习的环境是天壤之别。
到现在我还记得,生产实习住的宿舍,窗帘上有块巨大的鼻屎,面积之大与色泽之鲜艳,如何保存的如此新鲜,到现在都还是个迷。
其实来之前大家都做好再次艰苦抗战的准备,没想到竟然大出所料。
我跟马啸东住的是双人间,把澡洗干净,就趴床上看电视,还没拨两个台,门就被敲响了,我特不情愿的跑过去开门,一男一女正在外面杵着,我挑眉,看着两名未来的同事,笑着问:“呃,什么事儿?”
子弟美少女特热情的说:“叶飞,到翟杨他们那儿打扑克吧,三人间,地方大,人多也热闹。”
我一点也不想去,那句“我跟你又不熟”还没从嘴巴里蹦出来,马啸东就把我的话头给截了,笑眯眯的抓着我:“走啦,叶飞,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这么被拖出去了就算是电视不好看,我也不想跟女人玩儿啊。
抱怨归抱怨,腹诽也只有在肚子里面畅所欲言,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过去了,相处之下,也就知道了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张佳瑶,对一个人没好感,连带着她的名字也不会有好感的。
张佳瑶嚷嚷着玩大压小,三人间的桌子上零食堆的到处都是,男生一般都不大喜欢吃零食的,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买来哄张佳瑶开心的。
我对张佳瑶还没形成感念,不过只要是女人(Mina张琼那一类的除外,我说的是那种稍微正常一点的女人),基本上我就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你看,马瑞瑞就是个实例。
估计张佳瑶也感受到我对她不怎么感冒,当然啦,我对她什么观念是影响不了她对马啸东同学的关注,我们一共打了三个小时的牌,她看马啸东都不下五十次,秋波确实很靓丽,可惜马啸东同学还在直与弯之间徘徊,再加上他是个绝世粗神经,子弟张的美意,他一点也没感受到,倒是对子弟张献殷勤的俩男的很不爽了,打牌的时候,老合计起来让马啸东吃牌。
由于我们处于参观实习,初来乍道,还不敢拼酒疯,最终还是选择了贴纸条,这下特别好,马啸东又贴的一脸花,故技重施,又往我脸上借地盘。
特无聊的熬到晚上十二点,我迷瞪着两只眼睛,非拽着马啸东一起回去,等进了屋,我抢了遥控器,趴着继续摇台玩儿。
边摇我边刺儿了马啸东:“怎么样,咱们张美女对你挺好的嘛。”
马啸东正在浴室刷牙,只听水喷出来的声音,我耸耸肩膀,看着电影里梁朝伟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心想:一会儿我还得去擦镜子。
“我说叶飞你说话积点儿德行不,不乱起哄你就不安生是吧。”
哦,我判断失误,原来他的神经还没粗到那个地步。
等我也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马啸东捧着手机按的不亦乐乎,“谁的?”我问。
马啸东倒也不遮掩:“茶贝。”
“打电话呗,发什么短信啊……”我从鼻子里说话,故意阴阳怪气。
马啸东懒得理我,继续按手机。
第二天,丁助理带我们去总公司开会,先介绍公司概况,接着是这几天行程和内容,好像还挺重视我们的,给我们开会的还有几个公司的高管,到底是哪一级干部我搞不清楚,反正看起来,我就觉得自己在无限缩小。
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我们就来了六个人,在上面坐的高管也有五六个,感觉特尴尬,连抠个脸都特不自在。
我看了一下发到手上的行程表,都是参观本市分公司下的几个工作站场,午饭统一在职工食堂吃。
大冬天,在站场里面跟着解说员走,总觉得冷的直哆嗦,幸好脑袋上还有个安全帽,不然耳朵非得冻掉不可。
几天下来,参观实习在我心中跟观光也没什么差别,除了在战场上走动的时候冷的腿直打颤,吃住都很爽。
我们走的之前,公司果然已经帮我们定好返程车票,我的票面时间最早,其他人都比我晚一天。
临走前,我对马啸东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被子弟张小姐的糖衣炮弹给摧毁了,“你要对的起咱们茶贝同志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这也不算是杞人忧天,相处几天下来,子弟张小姐对马啸东同学的感情暗示越来越明朗,对他有明显明示明目张胆之意图,马啸东同学就擅长装傻,功力深刻到让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对茶贝感情的迟钝,会不会也是装的。
马啸东都快被我念崩溃了,坐公司的班车去火车站前,我正要张口再着重嘱咐一下,马啸东立刻截断我的话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求你了,叶飞。”
一起过来送我的子弟张小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笑眯眯的对她说:“啊,我们家马啸东有点傻,你帮着照顾照顾,可别找不到回家了的路啊。”
我就这么着,在火车上又摇晃了将近三十个小时,回家。
这两个字念在嘴巴里,是一种特别干燥的感觉,没有任何特殊的味道,有些东西,丢弃的太久了,即使再得到,也不会是过去的那种感觉了。
照例没有给我爸说几号车票,好不容易到了他家门口,里面的灯是黑的,我看看表,晚上八点,一家子人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儿。
我把行李随便丢在家门口,就背着个笔记本跑到附近的超市逛,其实就是为了蹭点暖气。让我在外面老老实实的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等他们回来了,我也得冻死了。
大概十点的时候,我爸的电话打过来,问我在哪里。
随便交代了几句,我收线,立刻回我爸家。
进了家门,后妈先上来,捧着我的手,心疼的说:“冻坏了吧。”
我当即呆滞,这家庭的温暖来的也太突兀了吧。
我还是迎合着把脸洗了,把身上的东西放下。
等我从浴室里出来,后妈已经熬了小米稀饭,让我喝了先垫垫肚子,其实我在超市都吃饱了看了下我爸的脸色,我还是把稀饭端过来,很郁闷的往下灌了两碗。
马瑞瑞在客厅看电视,一派悠闲,我随口问了句:“瑞瑞现在上高几?”
后妈说:“大学刚上了半年。”
我觉得我都有点惊了,真快。
我打着哈哈,不停的说:“真快。”心想先天性心脏病的小破孩,没被高考压死你,可真是他妈的万幸啊。
等我放下饭碗,后妈踌躇了一会儿,问我什么时候回校,我毫不犹豫的说:“初六走。”
后妈沉默了一下,她还看了我爸一眼,小心翼翼的实惠哦:“叶飞,你看咱们商量个事儿行吗?”
“我听着呢。”
后妈语音放的特温柔,温柔的我起一背鸡皮疙瘩:“你能不能晚点走,今年就毕业了,我跟你爸商量了下,想着跟你妈他们初八那天聚聚,你看你工作也找到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啊。”
我端着饭碗,筷子上还夹着一根咸菜,我犹豫了一下,很坚决的说:“刘阿姨,真不好意思,我有事儿,必须得走,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后妈也没再说什么,她又看了我爸一眼,很明显,我爸听到了,并且因此心情仍然非常不好。至于马瑞瑞小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大学以后压力减轻,所以不会做铁饼脸,连一点不爽的表情都没有。
呃,你别说,这个气氛还真有点梦幻。
吃了饭,等后妈把饭碗收拾干净,我跟我爸打了个招呼,就回自己房间睡觉,没想到我爸不肯放过我,先把马瑞瑞打发到自己房间里去,非让我坐他旁边,说有事儿要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反正我的死活也不重要,前年我滚蛋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我爸还能这么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
我坐我爸旁边,眼前是我爸最喜欢看的凤凰资讯台,我浑身紧绷,处于警惕状态,生怕他冷不防给我一鞋底子,那次他拿鞋底子扔我,那动作我现在想起来还发憷。
是我爸先开的口:“什么事,非要这么急着回去?”
我也懒得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正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也随我爸怎么想,索性直说了:“我跟男朋友分手,他要移民国外,我想早点回去多看他几眼。”
我爸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惊奇了,是啊,他有什么好惊奇的,我是他生的,他还不是得忍?
我爸看了我一眼,竟然一点也没有动怒的迹象,他叹了口气,说:“前年我把你的事儿给刘阿姨说了,她劝我想开点,所以现在我也懒的管你。”
闹了半天,后妈同志的思想还挺前卫。
“你跟你妈那边好像不怎么联系?”
提到我妈我就……我笑了下:“是,她那边是个儿子,她也觉得不大方便。”
我爸又叹口气,最后只说了一句:“反正你以后是不会回来了,自己过好点儿。”
言下之意,不管我以后怎么折腾,他都不会管了。
我怎么觉得,觉得我都有点激动了。
后妈的作用怎么就这么大啊。
第二十二章 某些往事(2)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几个高中同学相互联系了下,说要好好聚聚。
因为我爸的开明,回家的日子过的还挺不错,当然跟过去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我依旧是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跟马瑞瑞小姑娘相互找点茬,吵吵架,她看我不顺眼这件事儿可是一点也没改变。
所以一说聚会,我还挺感兴趣,往年聚会人都是零零星星的几个,这次竟然找了二十多个来,估计都是想着大家以后各奔东西,想见个面也实在是不容易的缘故。
其实聚会,内容也实在没什么新意,二十多个人,先到KTV唱歌,大家活泛活泛感情,接着去吃饭。
本来确实是闲来无事,才去玩儿的,高中同学我感情向来不深,就算中途脱逃,也无人怪罪,说不定没了我,大家还更自在。
意外的是,我竟然碰见窦竟远就是帮我填志愿,害我沦落到这个不是学物理就是学化学专业的前男友。
高中时代,窦竟远非常优秀,考取一本抢手专业,进大学校门开始,我就再没跟他联系过,同学聚会从来也没碰见过,关系冷淡是毫无疑问的。
只是碰见的时候,寒暄总是必不可少。
相较于我的冷淡,窦竟远却是非常热情,他倒也不怎么害怕尴尬,趁着那帮子人争夺麦克风的时候,我跟他坐在一边,着实说了些过去在一起的事情。
提到填志愿的时候,我终于逮到机会倾诉怨言,高中分班虽然是理科,然而数理化对我来说是最头疼不过的事情,大学四年,前三年的课程,基本上就是熬过来的,大四则都是些背诵课目,考试又水的要死,过的才算是轻松一点。
窦竟远听我大倒苦水,也只是笑,末了很无奈的摇头,“你当时的成绩够不到一本,这个专业虽属二本,却相当走俏,吃的是皇粮,我当时是这么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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