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过来。”
“额?”
“过来!”出人意料。命令似的语气。
然而抱着孤星寒的手加重了力道。
这个情况下,想走也走不了吧。。。
孤星寒看着姚言手中的剑,闪着荧荧的绿光。
这是一把出现得很突兀的剑,在这之前,孤星寒全然没有见过。
“娆紫。。。”皇桦木冷冷一笑,“就凭这一把剑,你能作何?”
说着便把小寒推到一边,也是抽出佩剑,黑色的刀刃悠悠散着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放开寒儿!”姚言挥剑,长长的衣摆随风而舞,全然没有半点拖沓,每一剑刺的都很准,偏偏皇桦木顺利的避开。
局然就这么开打。。。
小寒默默的站在一旁,非常稀罕的看着姚言和皇桦木一来一往刀光剑影拼得难分高下。
“原来那两家伙都是剑术高手。。。”他了然的点了点头,喊道:
“你们打什么?”
可惜那厢打得激烈,谁也不做回应。
“这不是很明显吗?”何晓幽幽的冒出一句,孤星寒又是一惊,向后望去,就见那只狐狸坐在树枝上,晃着腿,用手撑着下颚,颇有些看戏的意味。
“他们在争夺所有权,你知道,动物时常会为了地盘之外的事物斗争,何况那边那两只猛兽还是异类。”
“哈?啥意思?”
一个诡异的笑从狐狸嘴角滑出来,孤星寒忽然觉得很冷。
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这只狐狸的狡诈?
“西门唐嘉呢?”
“糖糖在外面守着,倒是你,也不阻止一下?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了,滋味可不好受。”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们打的。”
“呵呵,没良心。”
孤星寒其实不怎么担心,尽管不清楚那两人间的差距,但是却知道那两人的本性。
可以的话,姚言并不喜欢随意伤人,就算对手是什么大奸大邪。
皇桦木么,虽然对于他会剑术这件事感到奇怪,可是阿桦很体贴,想来他也不会故意伤了自己爹爹。
事与愿违。
当孤星寒将视线从树上转回来,姚言半跪在地上,勉强用剑支撑身体,吐出一口血来,袖子上也都是红,貌似伤得很重。皱着眉,想站起来,却好像没什么力气。
“爹!”心脏像是漏了一拍,刺刺的,很疼。
孤星寒心里一急,想要跑到姚言身边看看他的伤势,却被拦住。
皇桦木的目光,不带任何波澜,望着姚言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渺小卑微的事物。
“阿桦,你在做什么!让开!”
皇桦木不予理会,单点了他的穴道,自己走向姚言,低头俯视着他,冷哼一声,就是一脚。
那一脚很是用力,至少孤星寒看着姚言向一旁倒去,吐了两口血,想起来,挣扎了两下,又倒下去,除了眼睛依然望向小寒,满满的不舍的眼神。
皇桦木执起剑,阴寒的目光扫上去,对着心脏就要刺下去。
“住手!”小寒叫道,“你敢继续下去我决不饶你!”
黑色的剑刃顿在半空,皇桦木不可置信的回头,错愕而震惊,只见到小寒认真的表情。
心里酸楚不已,面上还是毫无表示。他看看脚下的姚言,冷笑一声,道:“也罢,便是放着你也活不了多久。”
孤星寒看着伤重的姚言,凭经验判断还是能治的伤势,心中的烦闷才去掉一些,又说:
“阿桦,你做出这种事,究竟在想什么?”
“你很担心他?比起我来,他更重要?”
孤星寒一时语塞,想起许久前,自己也拿着匕首对准姚言的脖子。
“。。。他是我爹。。。”他犹豫了片刻,才回答。
这个理由全然没有说服力。
孤星寒很早就在水楼做事,父子间的感情该是如何,他其实一点都不懂。
皇桦木听他这么说,忽然觉得荒谬无比,三年前一时昏了头才想把小寒放在别人身边,后来想带回来,谁知到凌月上上下下数十道阵法,每一道都指向他,竟好似不准他上去。
花了多大功夫才找到自己的宝贝,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这可真是可笑。。。”他说:
“小寒,你真是个笨蛋。”
“你。。。”
皇桦木收了剑,抱起小寒,往一旁的拐道七拐八拐,莫名其妙就到了山下,然后是快马加鞭,又莫名其妙的回到皇家。
一路上累个半死,一回来又给扔在自己房间,然后是三天两头见不着面。
“神经病!”他咒了半句,拍拍手,干脆爬到桦树上睡午觉。
孤星寒的心情很不好,不单单是因为疲劳,还为着担忧,姚言的伤还不晓得怎么样了。况且,三年前是自己主动跟着他上凌月的,这么个下山法,很古怪。
所以他赌气,不想说话。
这么做确实幼稚了,他前世也不是个孩子了,如今又活了这么多年,从心理上说,怎么都有好几十了。
也不能都算赌气,从山上下来,嗓子就不舒服,他想那时候姚言在感冒,自己和他那么亲近,就是传染上了也不奇怪。
说起来姚言还在生病,细算起来,其实自己比他年纪还大,照例是自己都照顾人家。以前仗着自己身体还小,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人来照顾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
水楼的人从来是能懒则懒。
耳边传来脚步声,他扫了眼院子外,皇桦木像是匆匆赶来,左右环顾一圈,没瞧见人影,只得唤着:
“小寒,快点出来。”
孤星寒皱了皱眉,苦笑一番,颇有些自我嘲讽的意味。
他坐起来,把一只脚故意晃得刷着树叶出声。
“小寒,下来。”皇桦木站在树下,敲了敲树。
孤星寒只好跳下来,拍了拍衣摆。
“小寒。。。”皇桦木笑容依旧,原本就很是好看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孤星寒朝后退了两步,只直觉上感到危险。
“小寒,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就是这样的态度?”皇桦木伸出修长的五指,原本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看上去净好似许久未见阳光,已经不能用白如玉来形容,其实是白得有些过分了。
孤星寒依旧退后,警惕的看着他。
原本确实是欣喜的,然而。。。
哪里不一
样了。
第 48 章
皇桦木的转变越来越明显,孤星寒看在眼里,顺便也身体力行的感受着,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
起初是没日没夜的早出晚归,随后是没日没夜的紧随其后,几乎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意义。
皇桦木素来起得极早,他同小寒不一样,他要赚钱,要看很多账本,要管很多人。即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得力手下。
所以每日清早,院中的亭子里能见到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紫衣妩媚妖娆的美人,喝喝茶,翻翻账。可是最近,他却喜欢抱着孤星寒,一睡就是好久,几乎是和孤星寒一样的时间在行动。
一直相拥而眠,一睁眼就是一张笑言,仿佛想就这样和自己形影不离,就是遇到宴会,也要带上自己。可是又不许自己路面,只是留在客房,不时的跑回来,看上一看,亲一亲,抱一抱。光天化日之下,总是这么不忌讳,像是要天下人知道他有个小寒,又是遮遮掩掩,死活不让人瞧上半分。
孤星寒很清楚这种行为的含义。
矛盾。。。
想要炫耀,又想私藏。
NO。1的少年,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在护着楼主。
这不是叫人讨厌的感觉,甚至有些舒服。
夜里醒来常常就是圈在皇桦木怀中,热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有点叫人脸红心跳,恨不能直接压下去。
叹叹气,亲亲靠过去在唇上落下一个吻,孤星寒往里钻了钻,满足的闭眼。
就算想做点什么,好像也不是时候。
一把老骨头了,还学人家小孩子发春,确实不应该。
皇桦木睡得很沉,就好像剥了壳的鸡蛋,全无防备的睡着,他过去从来不是这般,就算睡下了,或者醉酒了,也还会保持几分警惕,如今却是毫无防范。
起初注意到这一点,孤星寒偷偷摸了摸他的脉象,内力雄厚,看不出半点不妥。
内力这种事,孤星寒原先并不怎么相信,毕竟是虚幻而没有概念的事物。可是姚言是内功高手,西门唐家说,其实姚言的实力在江湖算得上顶尖。
所以时常跟在姚言身边,不知不觉间,孤星寒真就学会怎么看那玩意儿了。
皇桦木的内力,其实是又点点微小的混乱的,浅浅的,就好像一头被堵住一点点,然后其还是照样流,只是会在那一段变得慢一些,然后随着时间过去,那里的堵塞就一点点变得明显,就好像堵车,刚开始是一点点,慢慢就变得难以收拾。
孤星寒觉得这样下去皇桦木身上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可是阿桦的表现,就好似全然不知道。或者他在隐藏,他大概怕小寒担心。
事情就这么拖延下来,准确地说,孤星寒是在回皇家大院三个月后才注意到。起初是震惊,慢慢的就想着怎么暗中处理掉这事儿。
最坏的情况,说不准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孤星寒这样想着,常常就会陷入沉思。
因为凌月消息并不流通,三年内沧国发生的事,他知道得三三两两,无非是些无聊的宫廷秘闻,譬如大皇子涉嫌通敌卖国儿被处斩首,或者太子妃诞下一双儿女。
这些都不能算作好的调查线索。
当然,调查的事延后一点也没有关系,首先还是要考虑阿桦的身体。
这时候小寒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姚言,内力深厚,医术也不错,况且有求必应。
上次一别,虽说好像事阿桦伤他很重,但是到底没下重手,这么久了,应该也好的差不多。
或者应该找时间问问他,因为事这一边的请求,那么我们上山找他,才算符合礼数吧?
孤星寒想了会儿,又睡过去,醒来久看见皇桦木靠着床看书。
于是他说:“阿桦,过两天我们去凌月可好?”
也就这么随意的提了下,哪知道皇桦木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直接翻身,将他按到,又摸又亲,孤星寒抵挡不住,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做到一半,皇桦木忽然整个人压下来,动也不动。孤星寒吓了一跳,忙查看怎么回事,竟是睡了过去。
又好气又好笑,孤星寒摇摇头,给他掖好辈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这才刚起,怎么就困了。。。
想想不对,又细细看了看,却发现皇桦木的唇,竟然微有些紫色。。。
小寒急着找大夫,刚出房门。,就见到一对诡异的组合。
一个漂亮儿纤弱的男子,一个英气十足明明很阳光这会儿却板着脸的家伙。
他看看那个漂亮男子,又看看拿着剑的家伙,赞叹道:
“阴阳结合,这个组合真叫妙。。。”
心里明白,来者不善啊。。。
第 49 章
沧邪笑了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孤星寒,说道:“打扰你的好事,孤心里可不
好受。”
孤星寒一愣,随即问道:“我道怎么阿桦堂堂一个皇太子来这儿却没人来找,居然
是政变。”
“可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父皇退位,而漓哥哥不愿久留,为着某个贱人来回奔波。”
某个贱人。。。
孤星寒突然想笑,水楼时代他被人骂过笨蛋、小白,被呼贱人还是头一回,这可真是新鲜。他笑了笑,也不加理会,只对者另一个人说:“你怎么同他牵扯一块去了?爹呢?”
另一人自然是西门唐嘉,不知何故他竟是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那神情那眼神居然像在看仇敌。
西门唐嘉不回他,反是一掌当头劈来,孤星寒虽然早有戒备,却不是对他,勉强一退,挨了半掌,受力的地方好似裂骨碎经。
他皱了皱眉,一手护着伤处,脑中转了半圈,想起的都是些‘催眠’、‘挑拨’情节。
西门唐嘉素来对他甚好,有什么好东西从来想着他,在凌月那段日子除了和姚言在一起,几乎就是随着他胡闹,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这会儿忽然面露凶相,一时还真叫人难以接受。
这时沧邪也拔了剑刺过来,孤星寒提起精神接招,闪躲几下,手背划了一刀。他一脚踢开沧邪,又避了几会西门唐嘉,见他真正是往死里打,而沧邪三脚猫的功夫实在入不了眼,
便也不再分神,专心对付唐嘉。
“到底怎么回事?”趁者一点喘息的机会小寒问了句,顺便装出哀怨的样子,说:“糖糖,你这般对我,不怕我去向爹爹告状?”
以前在凌月教,每回小寒偷了西门家的汤罐子被抓回来,总是这么来一句。姚言不是不讲理的人,这种事情摆明了就是小寒的问题,这话对西门唐嘉却异常管用。
大约此刻的情势却不如那时轻松,西门唐嘉听后反加重了攻击的力道,眼睛里冒着血丝,居然盛怒,看着恐怖异常。
孤星寒只得见招拆招,说不上谁比较占优势,如今他一身的功夫已经能很好的与记忆中的杀招融合,西门唐嘉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小心一点还是能抵挡。倒是肩上的伤疼的厉害,偶尔会使他分心。
此刻孤星寒才觉察事情有变,恐是姚言出了什么事儿。他记得上一回离去前,姚言吐了很多血。
“爹出什么事了?难道他的伤还没好?”他问。
“孤——星——寒——!”西门唐嘉显是动了杀机,大喝一声,使出西门家独门功夫‘回天’,空气顿时变得浑浊沉重,小寒试了一试,连挪动脚步都成问题。
身侧一闪,他眼角瞟见沧邪窜入房间,不待作出回应,胸口已遭重重一击。
孤星寒被打得向后飞去,直接撞上门,倒在地上,胸腔气息翻涌,他试着运气,却吐出一口黑血。
第 50 章
“你倒有脸叫他爹。”西门唐嘉怨毒的看了他一眼,站在一旁,不继续打了,倒像要训斥。
小寒慢慢爬了两步,现在的姿势着实不叫美观,并且伤着,到底还是寻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