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酸!”帝祈云寒着脸坐下来,自已夺过了酒壶,满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盯着他说:“我问你,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与她暗通款曲?”“什么叫暗通款曲?你少时,为兄教你读书念诗,记得还专为你解释过这一词,依为兄看来,这酸不溜湫的人,是你!”
“少废话……”
帝祈云把酒杯一顿,正欲继续责问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假绾绾只穿着抹胸白裙,赤着双足跑进来,直接扑向了帝祈云。
一团柔软撞进他的怀里,幽香一如往昔,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这种感觉怪异之极!她在他怀里扭着身子,小声哽咽:“臭竹子,我害怕,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他才过来坐下,怎会做噩梦?嘴角抽抽,帝祈云转头看洛君瑜。
洛君瑜只继续饮酒,还不时抛两颗花生进嘴里,满脸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
“洛君瑜,你快给绾绾看看,她到底是何病症,又腹疼,又做噩梦。”帝祈云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句话,把步绾绾往他的身上推去。
洛君瑜不客气,伸开双臂要接住步绾绾。
帝祈云又反应过来,飞身掠起,像一只飞鹰,不过眨眼功夫,就从榻上抓来洛君瑜的袍子,披在了假绾绾的身上。
这半真半假的绾绾,着实让他头疼,又不能伤了她,还不能亲近她。
洛君瑜心里全在偷笑,只装模作样的给她把了脉,笑着说:“是产后紧张,又劳累奔波,最好是寻来千年雪莲,灵芝,为她调养调养。”
帝祈云分不出这话中真假,可她难产遭罪倒是真的,用雪莲灵芝,也算合理。
“狐狸镇上有药铺,先去寻几副寻常参来,给她熬药,在这里歇上几日也好。”洛君瑜沉吟一下,又建议道。
此议,甚得几人心。
都怀揣着复杂的心思,暗自揣摩对方的心意,面上还都挂着笑意。
月光又渐红了,天色却渐亮了。一整晚的折腾,几人依然精神百倍,都知道,这几日不会太平,就看谁握了先机……
——————————莫颜汐:《龙榻求爱:王牌小皇后》————————
夜沧澜的冰也化开了,床榻上全是冰水。
他只身进镇,手下人全在镇外守着,未得他命,都未进镇,还是步绾绾让人去送信,手下人才送来了干净衣袍。
被冻了一晚的滋味可不好受,此时他的肌肤还白得近乎透明,带着丝丝寒意。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侍卫夜风看着他,很是疑惑。
“拿酒来。”他搓了搓手,拢了一下长发,把银镶蓝田华玉的头冠束正,这才沉声说。
夜风赶紧从腰上拽下牛皮酒囊,递到他的手里。
他一拔酒塞子,把烈酒往喉中倒去。夜风好烈酒,这酒性烈到遇上火星子都能燃成火海。他一口气,喝了大半,体内的血液才暖和起来。
“我能进来吗?”步绾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请。”他眼神一亮,把酒囊放下。
步绾绾推开了门,姗姗而入,手里端着一只大托盘,两只碗都在冒着奶白热汽,散发着牛肉的香味儿。
“我刚下了两碗面,还炒了一碗辣椒给你,你暖暖。”
步绾绾把托盘放下,闻着这酒味儿,看向瘪掉的酒囊,皱了皱鼻子,“酒能暖身不错,可你一下喝这么多,能受得住吗。”
看着牛肉面,又听着她暖心的话语,夜沧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烫起来了,酒精让他原本太白的肤色涌起红意,她的话让这红意更浓了。
他笑了笑,抓起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往嘴里递。
“吃面还这么优雅呢。”步绾绾笑着坐下来,双手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他。
“那……怎么吃?”他有些尴尬,被她这样盯着,还真不会吃了。
“大口往嘴里塞啊,吃牛肉面就要这样,你把辣椒也拌进去,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这滋味……”步绾绾吸了吸鼻子,一脸陶醉,仿佛吃面的人是她,不是别人。
夜沧澜满眼柔光,毫不犹豫地就按着她的话去做了。
夜风在一边看着,那嘴巴张得能吞进鸡蛋。
天上掉下个凤绾绾 【189】教你勾人三步骤
夜沧澜还从未这样大口吃过饭,从小家规严谨,一举一动皆有夫子严立教导,更有父亲言传身教,像这般吃得满头大汗,且沾了满唇辣椒油的模样,是从未有过的。
步绾绾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见他端碗喝汤,便抬手摁住碗底,笑着说:“喝,喝光了,把寒气都驱散。”
他果真把这浸着辣椒的汤也喝光光了,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滚烫的汗水,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辣椒的呛劲儿。
“爽吗?”
步绾绾清脆地笑起来攴。
“嗯……爽……”
夜沧澜也笑,优雅地掏帕子,擦唇角,优雅地头,然后转头看向她。双瞳里的柔软如同大海一般无边无际,又在一瞬间全缩成了一小团儿,只包裹着步绾绾的模样。
步绾绾带给夜沧澜的,是以往从来没有触碰过的感官世界,这个世界中最大的妙处是真实,热烈艴。
她高兴的时候,就大声笑,她愤怒的时候,就拧着眉狠狠生气,她不伪装、不虚假、不奉承、不迎合,她只爱她所爱的,坦诚并且磊落。
夜沧澜前半生都在权谋和斗争中度过,他要保夜家,保自己,保荣华,还要保尊严,他要斗权贵、斗家臣、还要斗奸戾。他有小妾,也貌美,却始终未能让他激情澎湃。
他看着步绾绾,内心掀起了惊涛巨浪,这种爱情已经疯涨到无法抑制。
他痛苦,又不知所措。
他矛盾,又无法挣脱。
“夜沧澜,看来你真对这端木纱充满了兴趣啊,别急,等我放她出来,送给你。”
见他痴看自己,步绾绾笑了笑,起身,冲着夜风勾了勾手指,麻利利地指挥他。
“这位黑脸将军,过来收收碗吧。”
夜风的嘴合上了,涨红了脸,过来收拾碗筷。
夜沧澜回味着步绾绾的话,本就大汗淋漓的脸上,又开始急涌汗水,俊俊的脸皮涨得通红,所幸没再流鼻血,否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主子,北商皇帝请你过去同游狐狸镇,一同进山猎豹,取豹胆为小王子炼药。”
外面响起了侍卫通传的声音。
夜沧澜拧拧眉,看向步绾绾,昨晚所见,帝祈云似是还不知这两个步绾绾之间的事。
“你去吧,走一走,再发身汗。”步绾绾笑着说。
“你呢?”
“去啊,干吗不去,闲着也是闲着。”步绾绾扬了扬弯弯的眉,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冲着夜沧澜招了招手。
有她同行,夜沧澜便是十八层黄泉地狱,也乐意走上一趟。
二人结伴下来,帝祈云和洛君瑜也已经出来了,正骑在马上,小声低语些什么。听到这边的动静,一起转头看来。
夜沧澜的马是纯白的,像一朵云,额心却有一小撮黑色,像镶嵌了一块黑宝石,两只乌黑的大眼睛轻轻眨动,就像它主子一样温柔。
步绾绾也是一袭红衣,上了自己的大红马,金叶流苏从发髻边垂下,叮叮咚咚,脆响动人。
“老板娘,山里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狐狸。”
她懒洋洋地瞟了一眼帝祈云,转头问客栈门口正在擦牌匾的胖老板娘。
老板娘扭头看他们,热心肠地说:
“有是有,可是少了,难得一见,狐仙降罚后,我们狐狸镇上就没人敢再卖狐皮了,山里边倒是有大虫、山豹,野熊出没,很凶的,你们千万要小心哪。”
“放心,我们若不回来,那些财宝全送你了。”
步绾绾一笑,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就往前疾奔而去。她带了二侍僮,二侍婢,一行五人。夜沧澜只带了两个随从,紧随其后。这群人居然没等帝祈云和洛君瑜,洛君瑜倒是无所谓,帝祈云先打破了醋坛子,气得牙痒痒。
“小妮子,真是皮痒了。”
“是你皮痒了,你去招惹她。”洛君瑜讥笑几句,也紧随其后。
假绾绾一袭红衣,如红云一般从客栈里奔出来,不由分说地爬上了帝祈云的马,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我也去。”
“嗯。”
帝祈云有些懒洋洋的,这双臂也是步绾绾的,抱了就抱了吧……虽然感觉有些古怪。
往前看,步绾绾的黑发和红裙飘飞,像只浴火的凤凰,在腾风飞翔,烧得他的胸膛里热血沸腾的。
取豹胆是洛君瑜的意思,托称小天下先天不足,从昆王那里盗取的药,只能续命,不能让他痊愈,还需猛方,继续调养。其实,就是想在镇上拖延时间,让假绾绾不得不交出身体。
出了小镇,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进了狐狸山。
葱翠欲滴的大山横亘于眼前,蜿蜒小溪从长满青笞的石上淌过,偶尔看到几尾小鱼游过来。溪边有兽脚的印,深深陷入,看上去是大个头。
步绾绾她们已经到了,夜沧澜正把自己的弓箭给她。
帝祈云牙又是一痒,眼神是凶狠得令人心里生寒。
步绾绾把弓箭背到身上,对着溪水拢了拢头发,又弯下腰,掬了把溪水抿了抿,笑着说:“甜的。”
帝祈云从马上下来,慢步走到溪边,看着夜沧澜慢吞吞地说:
“夜沧澜,你我也比过不少回箭法了,今日你我都不用武器刀剑,谁能捉来黑熊,谁就赢去对方最贵重的一件东西。”
夜沧澜看了一眼还坐在马上的假绾绾,点点头。
“幼稚。”步绾绾讥笑一声,带着侍僮们沿着溪水上山,挥了挥手里的马鞭,大声说:“我们不打熊,我们去打狐狸,做个围脖装狐狸精。”
假绾绾从马上跳下来,也取了弓箭,走到了帝祈云的身边,长睫扑扇着,双瞳里的杀机若隐若现。
昨晚锁妖链被换,令她恼得一夜未眠。若她实在不能得到这身体,她索性来个玉石俱焚。
她想过了,今日她就毁了端木纱的身体,让她无处容身,再毁她的这元神,看她还有什么本事!
她已经给羊蝎族去了密信,密告端木纱为假。
羊蝎族最重族人团结,端木纱乃族中最尊贵的下一任族长,族人绝不会让她出事,一定会前来一探虚实。
她以步绾绾的身体,来毁灭端木纱的身体,一定让羊蝎族人对步绾绾施以疯狂的报复。她还要以这身体,和非凡、和侍卫们一起发生关系,让她名誉扫地!
往前看,步绾绾和夜沧澜的人的身影已经没进了密林之中。她嘴角挂起冷笑,走到帝祈云身边,大声说:
“这端木纱还真是有本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夜沧澜给勾引上了,也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本事?莫非是共赴了巫山,同享了云雨的快乐?”
枝叶沙沙响。
小鸟儿从枝头掠过,几片枯叶从枝头跌下来,落在了帝祈云的发上,他抓下来,在掌心里用力碾碎了,淡淡地说:“管别人的闲事,你没和别人睡就好了。”
假绾绾吃了鳖,恨恨地一瞪他,扭着腰往前走了。
都是这个身子,她就不住他一点欲望都点不起来?山中清风舒朗,野花幽香,静中又偶尔传来响动,响动又迅速过去,林子里四处弥漫着一种神秘的诱惑。
假绾绾走得大汗淋漓,衣衫紧贴在了背上,轻一拎裙摆,露出白玉的双腿。她扭头看着帝祈云,故意嗔怪。
“臭竹子,你还不去打黑熊?想输给他吗,他如果找你要我,看你怎么办!”
帝祈云唇角扬了扬,点点头,扭头对侍卫们说:
“你们好好保护娘娘。”
侍卫们抱拳领命,目送他离开。
假绾绾用手扇了扇风,眼珠子咕噜一转,故意在一边坐下,撩起了裙摆,脱了绣鞋,在溪水里泡脚,娇滴滴地对侍卫说:
“你过来,给我按按肩,我肩膀酸死了。”
侍卫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掏了帕子出来,搁在她的肩上,这才伸手轻轻按下。
“嗯,用力!”她眯着眼睛,抬手去摸侍卫的手背。
侍卫大囧,赶紧缩回了手,脸上飞起了红意,小声说:“娘娘不可。”
“怎么了?”她故意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问侍卫。
侍卫以为自己多心,挠了挠脑袋,又凑过来,重新给她按摩。
“雪林,你可娶妻?”
假绾绾故意往前俯了一点,脖子往前弯着,胸口有美景若隐若现。
侍卫又尴尬起来,赶紧别开了眼睛。
另两名侍卫好奇地看着这边,脸上的表情也极为复杂。
“雪林,我这里好痛,你按按呀。”
她又拉雪林的手,暗自把指甲里藏的药粉抹到了他的掌上。这药随着他的汗水一起在他的掌心里化开,迅迅在他的体内点起一把火来。
“咦,那里有小兔子。”
这冒牌货见时机已到,便故意一指大树后,跳起来就往树后跑。
侍卫犹豫一下,大步追了过来。假绾绾飞快转身,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撒娇地扭着腰。
“雪林,不是兔子,是蛇……”
“娘娘……”
侍卫手足无措,又控制不住自己急急往头顶涌的鲜血,抬手就去抱她。
正当她以为得手的时候,头顶突然飘来了讥笑声。
“咦,你这样不对。”
她猛地抬头,只见一袭红裙从枝头上飘下来,长长的飘带垂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拂了几下。
“端木纱,你怎么偷看别人?”她怒气冲冲地质问。
“娘娘在上,请容小女慢慢消化一下……”步绾绾眨眨眼睛,捂着嘴笑。
“什么上的下的。”假绾绾纵身跃起,挥掌就要打她。
步绾绾往后一仰,她的手就从面前一寸的地方扫过了。
“娘娘小心,小女身上遍身抹毒,碰不好是要吃苦头的,你白白浪费了……这大好阳光。”
“妖女!”冒牌货火冒三丈。
“娘娘少冒火,其实吧,男人这东西,是你没研究通透,你这样硬来,不会爽快的。”
步绾绾从树上跳下去,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侍卫,手指不知道在他鼻下捣鼓了什么,他就直直地转身,往回走去了,就像木头一样,对面前的一切全无感觉了。
“真的,给男人下药,这是最低等的方法,是最没本事的女人用的。”步绾绾又扭过头,冲着假绾绾笑。
假绾绾脸色不善,紧咬红唇,恨恨地瞪着她,“你胆敢侮骂本宫?本宫只是和这侍卫聊天……”
“哦,聊天……其实呢,小女想说的是,你想勾引男人,小女可以教你。你都看到了,他们那几个男人都喜欢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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